第五百八十八章：俺也一样
“尹浩……”待到那喘息声逐渐归于平静时，梵棽已经可以发出比较清晰的话音了，“栩棋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你……起来……”尹浩用力地张大了嘴巴，但感觉自己的声量不足以让门边的对方听清楚，“……之前……”
“之前多久？”不过优等生的听力似乎还不错。
“三……分钟……”男主见不用花那么大力气，便又顺势减小了音量，顺便也测试一下对方还能不能听到。
“三分钟……然后他们……那些人就过来了吗？”结果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依然能够听到。
“是……”尹浩这回就好比是舌头尖顶在牙缝中出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气，这音量估计一般人要趴在旁边才能听见，要是对于对方依然跟没有障碍一样，他都要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暗藏着什么窃听器了。
“什么？尹浩？你能不能……稍微大点声……嗯？”这下果然听不到了，也算是打消了些许名为“因为栩棋薛定谔般的存在而不免开始疑神疑鬼”的顾虑，而就在尹浩准备提高声量时却听对方又道：“算了，这些事情……等她们回来再一起说吧！我的直觉告诉我，栩棋依然……在这附近没有走远，而且比海升带那些人去的地方都要近。位置……就卡在一个能刚好感应到我们所有想法的地方……”
“嘶——可怕……（很可怕吗？）”对此其实尹浩早就深有感触，但还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说不定过去大晚上的，自己的梦境被入侵，其实也正是栩棋利用制造幻觉的手法在众人眼前消失，然后潜藏在自己的宿舍楼附近向自己发送信息。不过这么做的话能躲得过肉眼却躲不过监控，也不知道是她能感知的距离比推测的更远，抑或能用其他什么手段摆平了这一可能产生意外的干扰项，“（是的，很可怕……）”
“嗨……其实我也有听到一些栩棋对你说的内容……你当时是在用思想造句进行回应吧？不然她没必要自言自语那么久……”看来栩棋所言的“装死”还确有其事？“不过当时我刚刚经历了新一轮的脑死亡，脑细胞重生的那段时间，感官也是半休眠状态，接收的信息十分杂乱。那感觉……就类似于做梦吧，但比那个更玄幻一点的是，她也一直在用精神攻击我，但除了还记得感觉特别难受以外倒也听的不是很清楚，我就特别在意一个她好像说我在……是在‘装死’是吗？”
“是的……（她还说让你提醒我不要想不开呢！）”尹浩心想对方果然也在意这个：“（也就是说她在与我对话的同时，还在对梵棽进行着心灵上的摧残？一直围绕着‘装死’的话……难道是通过激将法让一个濒死之人的‘灵魂’都感到被亵渎了吗？看来她入侵别人思想的方法可不只是通过梦境啊！）啊——”同时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令他不禁又打起冷颤：“（她能理解并复制毒瘾发作，癫痫病发，甚至被活活焚烧时的痛苦，但自己却又不曾经历这些，所以她到底眼睁睁地看过多少人受苦，且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又折磨过多少人的灵魂？）”
“是吗？她跟你也有说过？我现在也不太记得她当时给我传输了怎样的信息，只记得非常的憋屈又无处宣泄……”到这里，梵棽至少在说话这一方面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适感，“可能是当时听力没怎么受损，结果在脑中还是混沌的时候便提前开始工作了吧！”
“（憋屈又无处宣泄……这谁还不是呢？）”尹浩的内心悄悄表示：“（俺也一样！）”。
“我好像……看到了过去场景的碎片被一种……非常恶意的剪辑手法吧，像电影似的这样那样的穿插在一起，似乎是像告诉我这个制度不值得守护……不过好在芯片起了作用，应该帮我屏蔽掉了一些它所检测到能引起最大刺激的部分，不然等脑细胞重生的时候怕不是要往疯狂的反社会人格进行塑造……”
“这……（哦天呐，栩棋的玩法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多吗？我现在理解她为啥两次都要对梵棽下死手了，利用他脑死亡再重生的脆弱阶段最大程度地影响他的心智，不过还好都没有成功，不然第六小组又要被策反出去一个人……）”尹浩不禁有些后怕，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何梵棽对于栩棋到底有没有走远的事情非常担忧，这座建筑的保护作用形同虚设，毕竟这里曾经是她的住所，同时好像还预料到昨晚的结果一般，刻意地提前搬走了。她要是再故技重施地冲进来折磨二人，这种不想再来第二次的事情也根本无法抵抗，甚至其他人都无法用肉眼发现她的所作所为，那可真是杀人不眨眼还要诛心啊！
“哎，算了不说这个了……尹浩，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到你那边，可能是依泉她们打来的，你接就是了……”
“啊？”男主还沉浸在刚才的担忧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确……定？（她们这就要回来了吗？也不担心被人看到我们第六小组除了鹏飞都住在旧医务室什么的吗？）”
“我猜的，她们应该会去换新的手机了，你以后也要这么做，并且还要定期更换……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们的手机已经处于外界监听状态下的概率高达99%以上了吧？而且干这事情的还不是栩棋，毕竟她有更高效的监控手段。你可以把监听你的人想象成怕咱们搞事的政府或怕咱们偷跑的反政府组织，而在你换新手机之前，稍微掂量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又不能……”
“我……没钱……”尹浩去年换的手机本来还打算至少用个两三年的，没想到身处这一环境中，万事都得处处小心，连节约都会成为一种奢侈，他本来还想问“（只换手机号行吗？）”但也马上反应到那必然是不可以的。
“最便宜的那种，能发信息打电话就行。要是以前还能依赖富婆的，但我推测琰玥被重点批评的事情要是让家里知道了，特别是当栩棋单方面地添油加醋以后，那她跟家里基本等同于彻底闹翻了，到时候她卡上的资金都可能被断掉，以后可没钱给你们经常涮火锅了。”
“好吧……（搞得好像我真的愿意吃软饭一样……）”虽然很想吐槽，可是被栩棋一番挖苦之后，现在每次念及琰玥便会产生各种异样的感受，要是她们晚上能回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如果非要当做无事发生，是否还能确保自己不会越陷越深？
“算了算了，外面应该没什么事情了，等会儿要是电话打过来了还是让我来接吧，你现在说话这么费劲，而且看样子跟栩棋battle了一下午，会不会想太多我也不敢保证……”梵棽再次走回来的时候，尹浩看到他光着上半身，同时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原来他已经把带血上衣全部脱掉并装在里头。他腰腹手臂的肌肉块并不如鹏飞那样尺寸夸张，但形状非常的匀称。当他用着湿毛巾擦拭着身上沾染的血污，那动态就像是一个刚刚走下前线的战士。但擦干净之后却又发现他的皮肤其实非常的白皙而光滑，又如同中世纪西方的男性健美雕塑，看不到任何的伤疤和裂纹，不知道是否与他快速恢复甚至重生的能力有关，连皮肤晒黑这一正常过程都能被恢复的那种，如果不当军人的话去当个运动员，即便是跟其他异能者比，也会更有前途吧！
“好……好吧……（这讲的什么话呀？我还想说，你的性格刚刚在栩棋的干扰下被重塑，到底是谁可能想太多我还不敢保证呢？所以这次又是啥？自负满满的急性子吗？）”尹浩虽然又想吐槽了，但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别的话可说，不过也由此想到栩棋那能力之外同样薛定谔一般的身躯，时而觉得有女性的修长丰盈，时而又觉得有男性的粗壮伟岸，对方虽然也亲自展示过那介于二者中间，那更近似于早期女子健美的体形。但真纠结起来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代表着客观的“真实”，至于过往的照片那都穿得严严实实，考虑到确实有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也不好判断：“（哎呀，话说我在意这个干什么？她是我的敌人，一个脱离了普遍社会价值观的纯粹恶人，是男是女的外形，纯度如何对于我的决策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