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幻在被释放的地点,夏城东城区偏僻处,兜兜转转了好久,经历找车站、挤车和转车的折磨之后,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回到了在夏城东城区和南城区交界处的家。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半,到达了月明星稀的夜晚。

似乎之前的晚上,星空也都是这样样子呢。时候抬头看着星空,一股强烈的既视感袭来。很快,他就拼命地甩头试图逃避着,径直进入自己租住的民居之中,爬了两层楼梯来到三楼中那间属于他的公寓。

松了一口气地打开门,时候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交过房租。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不认识房东,也没见过房东上门收房租和水电。

就算网络受到黑客袭击,银行系统故障,房东也不至于永久性失踪吧?

难道,阳绫所说的都是真的?

看了有必要去爆炸现场看一看了……找个时间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时幻做了个深呼吸,打开门走入属于自己的家之中。

门后就是比较宽敞的客厅,西、北两套沙发静静地看着他们中间的长桌装逼,液晶电视已经害怕地趴在东面的墙壁上瑟瑟发抖。

客厅的北面,卫浴一体房间在它西边的暂时放置杂物的空房间和它东边的时幻卧室的夹击下,挣扎求存。

放置杂物的房间下面,餐厅和厨房依次排列割据了大厅东面的空间。餐厅走出户外的玻璃双拉门之后,阳台在月光下怡然自得地坐山观虎斗。

对于那个放置杂物的房间,时幻每次看向它,都莫名地觉得这个房子应该还有一个人。他却又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应该有而不存在的人的半点记忆。只能将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独居太久之后产生的心病。

又是“核平”的一天呢。时幻叹了一口气,走向自己的卧室,准备先睡一觉。第一次经历的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将他折磨得身心俱疲,只想倒头大睡。

但是,他转动门把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卧室门被锁住了。

他并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

也有可能是自己突然心血来潮,把门锁了。时幻消除心中的疑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这时候,突然卧室里传来动静,紧接着响起了清澈如同山间流水的女声,“什么人?”

女人?我的家里怎么会出现女人?而且还是在我的卧室里!难道我走错门了?时幻顿时怀疑人生,急急忙忙专门出了门确认状况。他抬头一看,房间门牌号是“303”,没错,正是他的房间号。

那么,只剩下一种情况,他家被入侵了。而且,入侵者听声音应该是十几岁的少女。并且,这个少女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怀有特殊能力的阳绫口中的“行者”。

如果打起来的话,时幻有自己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孩而占得了上风的绝对自信。他自己的能力只能充充电、加加速、扫描一下带磁场的物体,战斗力机会为0。不说会使用火焰的阳绫,面对熊猫妹子郝萌,他有十足的把握一招之内就被打趴下再也站不起来。

面对这种状况,时幻愣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自己家门口踌躇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决定先去探探情况。对方好像就呆在卧室,也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或许,他们之间可以谈判什么的。

而在返回卧室门前时,他注意到了卫生间之中的异状:因为他长时间离开而应该是干燥的地板布满了水迹,甚至在水迹之中还有一丝丝血迹。抽水马桶靠的墙上,沾满灰尘的医疗箱被打开,里面仅有的绷带已经消失无踪。

时幻试探性地敲了敲卧室的门,“那……那个……你受伤了吗?”

卧室之中没有回应,气氛却在无形之中变得紧张起来。

沉寂了一会,时幻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为了打破这种令他很不舒服的寂静,他率先打破僵局,“那个,你需要什么药吗?我可以去买给你。”

依旧没有回应。对方应该是在戒备他吧。

毕竟是陌生人,而且还是闯入者和家的主人,受伤的女子和健全的少年,无论那一项都会使得双方之间彼此不信任。更别说是三重因素的叠加,只怕不打起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时幻明白了这一点,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回到沙发。

“那个……”卧室中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生硬的语调中带着歉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对不起,还有……”

在对方犹豫该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时幻静静地站着,并没有插话。他的这个行为让对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过了一小会少女的声音再次传出,语调也平和了很多,“我需要一些消炎药、酒精和绷带……十分感谢。”

随后,她又很快补充说:“私自闯入你家,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没……没事。”对方这么客气,让时幻有点害羞,自顾自地摆摆手出门了,“我很快就回来。”

离他家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药店。时幻带着紧张的心情,在医师的协助下买齐了陌生少女所需要的药品和绷带。

使用手机支付付款之后,看着余额中可怜的3.4,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买不了什么菜了。

还好家里还有一些米和鸡蛋,可以煮个粥配煎蛋,勉强饱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电子钱包的余额还会变成50,到时候在买点好吃的吧。

来回的路上,时幻不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玩手机。他左顾右盼,观察着经过的每个人,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高矮胖瘦,竭尽全力地试图去听他们的对话。

他想在那些人的行为举止之中,找到更多的可以证实或者反驳阳绫话语的证据。尽管心底有些抗拒,他还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和自己所认知的有多大的差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越去看行人的举止,越试图去聆听他人的对话,就越有一种既视感。仿佛,这一切在他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一样。但是,又找不到具体的记忆来佐证。

时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众人看待痴汉的目光中回到了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敲了敲卧室的门,“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你要不要……”

“麻烦你了,放在门口就好。”

“哦,好的。”时幻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到了厨房,准备开始做晚饭。

累了一天,他的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在疯狂地抗议他对于军饷的克扣,再这样下去会发动兵变的。

淘米煮饭,洗锅煎蛋,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时幻很快就将饭菜做好。

就在他将煎蛋和粥端到餐厅准备吃的时候,下意识地向客厅望去,看到了卧室门前的药品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走的。

也在这时,他才想起来,对方应该还没吃饭吧。

他又回到了厨房做了一份煎蛋、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卧室门口,敲了下门,“你应该也饿了吧。我做了粥和煎蛋,不嫌弃的话,应该可以填饱肚子。”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不过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或许在上药治疗伤口什么的吧。

时幻也就没有再打扰,径直回去享用今天最后的晚餐。

吃饱之后,卧室他是回不去了,电脑也在卧室里玩不到,只能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另一边回忆着今日的种种。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就算有陌生人在自己家里也无法阻止他陷入了梦乡。

半夜的时候,他因为没有被子,半睡半醒地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之中还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不过,因为实在太过疲倦,并没有清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寒意消失了,在软绵绵的覆盖物之下,他于温暖之中沉睡。

第二天,在鸟鸣声中醒来,和煦的阳光通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

时幻伸了个懒腰之后,注意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仔细一想,昨天半夜感受到的暖意,应该是卧室中的少女将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这人,还挺不错的。时幻心生感激,向了卧室看了一眼。

卧室的门依然紧闭着。在门口,碗碟已经被清洗干净放在了地上。碗碟之下,还叠着几张钞票。

昨晚听到的水声是她在卫生间洗碗吗?可是好像水量特别大的样子……而且,洗碗为什么在卫生间啊?不可以去厨房吗……不对,她受伤了,而且我躺在沙发上,处于警惕心应该不会去厨房……

管他的,想这么多干嘛?时幻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起身收拾好了碗筷,数了数钱,一共是四张一百。他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这钱是……”

“报酬、住宿费、伙食费,还有昨天买药品的钱。”

对方都这么说了,时幻也不墨迹,直接收下,计划着等下出门多买点药品,还有排骨、鱼、调料……做一顿大餐,犒劳一下自己,顺便给伤患补充一下营养。

既然对方是个会在半夜给人盖毯子的人,还付了酬劳,应该是个好人,他也就没有必要进行太多的戒备了。

另一方面,出于男性的天性,他也想给少女炫耀一下自己的厨艺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