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湛蓝的天空,玻璃托着一池的鲸鱼,在头顶缓慢游走,翱翔。

蓝,蓝,蓝。

天空是假的吗?是画作?

天空是假的。

躺在手术台上。

也许那不是手术台,只是一个能躺着的地方,总之我平躺着,身边有个人。

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我的身份,他走过来,尝试和我沟通,语气平淡。

“你的肋骨断了,现在我要把它抽出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是几根肋骨。我平躺着,他的神色模糊不清,和蓝灰色背景融在一起。

没有痛感,我看见他从我的腹腔里拿出肋骨来,大体呈环形,两头尖,的确断了一块。我没见过肋骨,这么看着很陌生,如果不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我是不会感到恶心的,这骨头和别的动物骨骼看着没有区别,白森森的,连血都不带。

他端详这骨,咧嘴一笑。

银质刀具,白色餐巾,深秋玫瑰,红木桌椅,蒙雾落地窗,精致油画,一点点香薰,清脆玻璃杯里的雪莉酒,晃动的烛火和人影。

好在都是假的,没有关系。

汗涔涔地醒来时,我才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