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园长的这声招呼让我想要回一句挖次挖噗。

不过眼下不是吐槽的时候,不论这位颇为娇小的女性再如何不着调,可是别人的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

“学园长好。”

我们都老老实实地打了一个招呼,而我则偷偷的将视线投给跟随而来的布莱克身上。用眼神询问他“这种事情之前可没有听说啊!”

他也用一个无奈的眼神回应了我。“是她硬要跟来的,他也没有办法。”

学园长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太在意。

接着,她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陆老师,哈哈哈。你回来了就好,嗯,你回来了就好。”

一幅笑眯眯的口气,可是我却吃不准她这份笑容之下掩藏的是高兴还是不怀好意。

毕竟平素这位学园长就是这么一幅笑眯眯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她这份乐呵呵的笑容下面真正的态度是什么。

如果她要是生气了的话,我也无可厚非。毕竟勇者祭的时候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善后的事情肯定给学园长添了不少麻烦。

“学园长,如果你是来问罪陆老师的话,我想我已经表达了歉意不是吗?”

我这边还没有说什么呢,雨玲便急匆匆地跳了出来。

不要这样啊!你是在道歉,不是要债啊。这么咄咄逼人的做什么,就算没有这么一回事,也变成了有那么一回事了吧!

虽然很感激雨玲,不过还是期望她这种时候不要这么冲动才是!

“我也请求你了,学园长。如果想要怪罪陆老师的话,还请你高抬贵手。”

比起雨玲的不知轻重,很明显安娜的处置更妥帖不少。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高兴的,就算学园长真的要处罚我,让她们两个人承担了责任我也不会高兴的。

“学园长要有什么处罚的话,尽管落到我的头上吧!”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干脆豁出去了。

学园长笑眯眯的盯着我们三个人看,脸上的表情半点变化都没有。

不如说笑的更灿烂了。

“年轻真好呢。”

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感叹出来。

干嘛啊!特意跑过来取笑人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找茬的了吗?”

这般询问道。

唔,好像学园长确实没有这样说过,实际上从登场到现在,她一句话都还没说。是我们自己误会了。

哇,好害羞!好想死!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早点开口啊学园长!不要一直沉默的看热闹啊!

性格恶劣!性格真的恶劣!果然不愧是勇者的朋友哇!

“额……那学园长是过来干什么的吗?”

安娜也有些害羞,不过不愧是我们之中最为稳重的人,这时候也能够压住心中的抱怨,心平气和的询问道。

学园长张开了手臂,一脸理所当然的反问。

“既然是宴会的话,我除了来参加宴会还能干什么啊?呀,真是不错呢。每年快到新年的时候学园里头就变地很冷清,能够这样热闹一下也好。”

额,说的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

学园长顿了顿,将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也要来看看我们学园重要的老师到底是不是平安无事啊。”

确实,如果按照普通的情况来说的话,这个来意是最为符合情况的。不过,我实在是没敢往这方面想,估计其他人也是这样。

这位学园长怎么说呢,很神秘。可能也说不上什么神秘吧,就是我们的级别相差太多了,很少与学园长直接接触过。一般就是难得召开一次的全校大会上才见上一次,那种见面也是事务性的,和了解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私底下倒是和这位学园长见过一面,就是入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满以为既然有勇者的推荐信的话,我说不定能够得到一些来自学园长的特殊关照,可实际情况却和我设想的天差地别。

姑且,这位学园长倒是让我入职了。不过却是完全不管不问的状态。也就是见面的时候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来就完全将我放任不管了。甚至眼睁睁地看着我快要被辞退了也没有说些什么。

当初我还以为能够得到接管这个吊车尾班级的机会是因为学园长的缘故呢,结果却是格里菲斯那个混蛋的作用。

平时我们教师的会议也不少啦,不过都是系内的会议,也用不着学园长出面。我们这些普通教师有问题提出来交给年级长过一遍,又过一道系长的手,系长觉得这个问题有探讨的价值才会回报到学园长的手里。

基本上和学园长对接的都是系长这个级别的,哪怕是布莱克老师这个级别的估计平素都没有和这位学园长有什么太大的接触。

更何况我还知道,这位学园长可是那位勇者的老朋友。

这更是让我将其危险程度一气的提升到了很高的地步,实在是没有想过她会出于这种普通的目的出现在这里的。

不管我们是作何观想的,看来这位学园长倒是真情实意的来参加宴会的就是了。

在我们一大票人的陪同下,怡然自得地走到了餐桌旁,给自己舀起了一碗炒饭,津津有味的吃了两口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你们也不要太在意我了,我就是普通来参加宴会的。真是好多年了,年末的学园还是这么热闹呢。”

学园长的话是这样说,不过我们怎么可能真的完全不在意啊。

眼前的情况就好像联盟的议员来到了偏远的小乡镇来视察一样,怎么可能不重视啊。

“怎么样,陆老师。你和修拯救完世界了吗?”

我愣了愣,歪了歪脑袋。

“修?”

“就是你们叫做勇者的家伙。”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勇者居然还有名字。不过想来也是,勇者本来也是普通人,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勇者的,而且勇者也是有“任期”的,现在的勇者不是就已经卸任了嘛。

是吗,原来勇者是叫这个名字吗。

“额,托你的福,已经平安无事解决了。”

“是吗,那就好。我听修说,这次忙完之后,他就彻底解脱了是吧?”

“嗯,勇者现在已经卸任了,现在只剩下找到继承人的问题了。”

我老实的把情报告知,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学园长露出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吃了一口炒饭这才开口说道。

“这样的话,过年的时候我也回去一趟维罗纳城吧。说起来也很久没回去了。”

这似乎是自言自语,稍微顿了顿,学园长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我的身上。

“那么你呢?陆老师?既然你和修的事情已经忙完了的话,你还想要继续留下来任职教师吗?”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继续留下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学园长的神色有些诡秘,似乎有些惊讶。

“嗯?”

“怎么了吗?”

我被学园长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我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啊。难道自己想要继续留下来是给学园长添麻烦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有些头痛了呢。

“我还满以为你会很犹豫呢,没想到你回答的这么干脆。难道说,你不知道?”

她说出了一句有些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视线在我们之间扫过。

“知道什么?”

我实在是有点诧异了,总感觉我们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咬合在一起。

学园长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半路却闭上了嘴巴,露出了一幅饶有兴致的表情来,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这种说话说半截,喜欢吊人胃口的地方真是和那个混蛋勇者一模一样啊。真不愧是朋友呢。

不过对方毕竟是学园长,碍于身份我也不可能冲着对方发火。

“嘛,总之陆老师你平安无事回来了就好。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抱歉了。你们不用顾忌我,尽情玩吧,夜还很长呢。”

她摆了摆手,转回餐桌用盘子盛了一点食物。

“那么,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再见。”

说着学园长便独自离开了。

我连说着不敢不敢,目送着学园长离开了。

礼物,我怎么敢要什么礼物。当初自己意气用事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下来,给大家添了那么多的麻烦。自己就算再怎么恬不知耻,也还没有厚脸皮到那种程度啦。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呼,学园长总算是走了。”

布莱克老师这么一个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擦着额头的冷汗,一点都不相称地做出了一幅劫后余生的软弱表情。

“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把学园长带过来的!”

“我也没办法嘛,毕竟这次宴会算成了学园活动需要报批的嘛,谁想得到学园长这么感兴趣嘛。”

布莱克老师颇为委屈地说道。

我还想要继续声讨一番,这时候安娜插了进来。

“好啦好啦。学园长来参加宴会不是好事嘛,基恩老师忙前忙后的,也幸苦了。来,吃点东西吧。”

安娜笑着说道,捧着一盘食物递给了布莱克老师。

布莱克老师感动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说实话他那副尊容,哪怕真的哭起来也很是吓人啊。

嘛,既然安娜都插手了的话,我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了。

不过,刚才学园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呢?稍微有点在意呢。

她不愿意我继续留在学园里吗?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可真是头疼了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得想个办法说服她呢。不,说到底学园长为什么不想要我继续留在学园里头啊?

我的工作做得不好吗?

我觉得我将一个吊车尾班级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头带到了这种地步,无疑是一份不错的功绩吧?哪怕这并不是全部是我的功劳。

可是,我也确实是出了力的呀。

这份功绩难道还不够证明自己的实力吗?学园长干嘛不愿意我留下来?

除此之外,我还做了什么能够让人不满的事情吗?我倒是想要听听看啊!

……

额……仔细想起来的话,自己确实做了不少就算是被辞退也半点都不奇怪的事情呢。

哇,不要啊。要是学园长真要赶我走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了,阿刃?”

似乎自己内心的心理活动太过于激烈了,表现在了脸上。

雨玲靠近了过来,有些惊讶的询问道。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风度,逞强什么的了。如果学园长真的要赶我走的话,那一切可都白费了呀!

于是,我便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担忧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我的担忧,雨玲轻轻地笑了起来。

“不不!这不是好笑的地方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雨玲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帮我想想啊!”

“抱歉。”她轻笑着致歉了一句。“不过我觉得阿刃不用担心这个哦。学园长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吧。”

“诶?”我张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难道雨玲你知道什么吗?”

雨玲摇了摇头,如墨的头发轻轻摇晃着反射着宴会朦胧的灯光。有些虚幻。

“说到底,阿刃为什么想要留在联盟学园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发起了询问。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这么问。可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并不需要如何思考便能作出回答。

“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嘛。我喜欢这里。”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难得回答的问题,也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有问题的是问出这个问题的雨玲。

她忽然问起这个做什么呢?

“雨玲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啊?”

“既然阿刃喜欢这里的话,可要好好争取才行。想要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手的。”

“是吗……”

我总感觉她说的话还是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似的,这是出自过往经验的判断,也是基于我对于她的了解。

“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个时候安娜安抚好了很是委屈的布莱克老师归来,一脸感兴趣的表情询问道。

“没什么,阿刃担心学园长赶他走,我告诉他不用担心的。”

“诶。”安娜一脸惊讶的望向我。“阿刃还在担心这种事情吗?我觉得是阿刃多虑了。学园长不会做那种事情啦。”

“既然安娜也这样说了的话……”

见到安娜也这样说了,我也觉得可能是我多虑了。刚才还有些担忧的心,也便放了下来。

“刚才我问阿刃你为什么想要留在联盟学园。你知道阿刃说了什么吗,安娜。阿刃说呀“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呢,这种让人害羞的台词呢。”

“是吗,呵呵呵。阿刃也难得直率一次呢,呵呵呵。”

等等!那边两个人!就算要说人坏话的话,至少不要当着人的面说啊!而且,雨玲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么八卦的孩子了啊!

好害羞!好害羞!害羞的让人想死啊。

早知道就不说那种话了。

“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呢,短短一年的时间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安娜捧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怎么样呢。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想着如果被学园赶出去的话,回去该怎么和父母交代才行呢。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的两个同僚看上去可是完全靠不住啊。”

一脸微笑地说着气人的话呢。

“等等,阿刃就算了。就算是现在他还是那种德行。为什么连我也算进去啊。”

啊啊,叶雨玲这个女人!明明我们两个才是同一战线的战友吧,干嘛还要帮着安娜诋毁我啊!

“硬要这么说的话,我这边才是呢!一个看上去就不懂得沟通交流的家伙和一个只知道默默忍气吞声的笨蛋!”

“啊!过分!最初的时候阿刃原来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是啊!什么叫做不懂得沟通交流的家伙啊!你倒是说清楚啊,你这个性骚扰教师!”

我赶忙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咄咄逼人的两人。

“等等!干嘛啊!是你们先起头的吧!难道还不能让我吐了吐苦水吗!”

直直地瞪着两个人。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安娜第一个笑了起来,松弛下了身体。

“是呢,结果还是阿刃做得最多。如果没有阿刃的话,我现在大概在老家帮忙吧。”

雨玲也露出了笑容,并没有反驳。

见到她们这样,我也止不住有些害羞了起来。

“也不用这么说嘛。如果光凭我一个人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啊。”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说起来也很久了呢,很久没有这样争吵过了。

雨玲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

“那么,虽然早了一些,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三人的酒杯碰触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酒杯碰撞声,那声音很是悦耳,又夹杂着一些刺耳的东西。盛装着酒液随着酒杯的碰撞摇晃着,可是终究是隔着酒杯,酒液并没有真正交融在一块,依旧在彼此的酒杯里摇曳着。

……

安娜和雨玲两个人离开了,去“厨房”那边准备端回一些事物来。没有主办者和参加者之分的宴会只有这样了。

看着她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我有些卑劣的松了一口气。

对上了一对笔直的视线。

因为惊吓,手一抖差点将手里头捧着的酒撒了出去。

雪莉这个家伙还在啊……

“真是对不起她们两个了呢,还要她们特地跑一趟。哈哈哈哈。”

这样说着的布莱克老师却没有一点悔过之心的胡吃海塞的。

我们这一桌的食物有大半都是被他消灭掉的了,以前我还不知道,原来布莱克老师这么能吃吗。

“那你少吃一点啊……”

“难得的宴会怎么能够不多吃一点啊!想当年我当佣兵的时候,为了追击一只魔物可能几天几夜都吃不上饭呢。那段时期……”

布莱克老师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说了起来。

怎么说呢,年纪长了之后,也不是全是坏处,至少阅历是确实增长了。就比如布莱克老师现在这样。我还真不知道他以前居然还当过佣兵?我倒是知道他以前是参过军的,不过当佣兵的经历还真是头一次听啊。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考虑到他刚才喝了那么多酒的量,说不定是酒后的胡言乱语也说不定。

反正,我实在是没兴趣听他说这些掺杂了大量废话、对过去的美化、对自己的吹嘘的长篇大论啦。

于是干脆就放任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好了。

比起他来,我还是更加担心同桌的另外一个家伙。

就是东泉这个随时猝死都不奇怪的家伙。

刚才吐过了一次,现在看来脸色倒是稍微好了一点。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现在还是趴在桌子旁边,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喂,尼特。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稍微喝了一点酒而已。唔……”

这样说着的东泉捂住了快要呕吐出来的嘴巴,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话说你们研究院区那边的竞争还真是激烈呢,真亏你一直没拿出什么成绩出来,还能霸占着一处工房呢。”

“哼。”东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于那些刚才挑衅他的家伙。“只要饼画的够大,不用担心没人上钩。”

“不过终究是画出来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画出来的饼就没有实现的一天呢?”

他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气势颇为十足的反问道。

“而且说到底,对我们这些研究者的投资就是在投资画饼。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实现。那群人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研究的东西也不值得一提,所以学园才不会批给他们研究资金的。连这种事情都搞不懂,居然还敢来挑衅我,真是愚蠢。”

我浅浅地喝了一口酒,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还在放着狠话的东泉,翻了一个白眼。

心里默默地接了一句。

“你的研究方向有点太大了就是了。”

确实,我倒是进入了思维误区。觉得东泉一直没有拿出什么成绩,凭什么一直霸占着学园的地方,又占用着学园的资金?

不过这种思维并不适用他们这群站在时代前沿的研究者。

他们的研究就是这样,可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结果却一无所获,也有可能才投入一点点东西,就立马得到了成果。

毕竟像似东泉这种类型的研究者算是发明创新类的,他们所探索的领域是前人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完全一片漆黑。别说距离目标究竟有多远不知道,甚至连有没有这样的东西都不能确定。

可是如果因为有着“完全一无所获”的风险便停止探索的话,那么整个世界都永远不可能会进步的。

这方面我倒是不反驳东泉的说法。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接受就是了,就好像东泉说那群竞争者的格局太小了,我倒是觉得他的格局有点太大了。

他所研究的境界系统,如果硬要做个比喻的话可能是那种科幻作品中的“全仿真式的虚拟网游”来比喻比较妥帖。

简单来说,东泉的研究就是琢磨着将人的“灵魂”抽出来,上传同调到一个虚拟空间里头。

运用方向的话很广,做成游戏只能算是一个很小的利用方向。

更多的是可是用来试验或者推演。比如一些危险性较大的魔法试验啊,或者不成熟的技能试验啊。或者用来推演气候变化啊、地壳运动之类啊。

在这个境界系统搭建的虚拟空间中进行这些危险试验则完全不用担心危险了。

不过这种美好的愿景是如果实现了的话,实际上的情况是现在的进展很是缓慢。东泉现在连第一步稳定的、大规模的能够抽离人体灵魂,并且能让其安全返回的手段都还没有掌握,不要说后面的步骤了。

就这第一步的研究都卡死东泉多少年了,真不知道如果整个境界系统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般实现了的话,要花多少年时间。

也许真的一辈子都可能不会成功也说不定。

“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思路不行吗?不用脱离灵魂,只是做一个收束灵魂波动,能够读取反馈波动的装置不会简单许多吗?”

“我也说过了吧,你这种折中办法我可不会采用。那样怎么算是真正创造出了一个第二世界啊。”

我说起以前暑假时提起的思路,而东泉的回答也没有变化。依旧拒绝。

我倒是忘了,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死不放弃呢,不过视情况而言也有可能变成缺点也说不定。

“尼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这辈子都卡死在第一步怎么办?你一辈子都完成不了境界系统的研究怎么办?现在学园虽然对你的研究还有耐心,可是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没有进展呢?”

稍微说了一点现实的话,或者说是残酷的话。

我一直都知道东泉这个尼特浑身缺点之中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死缠烂打,永不放弃的这一点了。所以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对自己的研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会有挫败感,进而自暴自弃。

也就不曾有过什么担心啦。

可是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才忽然察觉到原来还有很多想要进行自己的研究,却还是郁郁不得志的家伙存在。

我想到了那些家伙如果一辈子都得不到资金支持,未能开始自己的研究而郁郁而终的景象,联想到了东泉。

如果东泉一辈子都不放弃境界系统,结果却一辈子都未能得到成果呢?

那么最后他临终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所以,我才有了这个询问。

我不会怀疑他对于自己研究课题的热情,我只是有些怀疑他研究课题的前景。如果终其一生努力追求的东西却是一场空的话,那种背叛感、那种绝望感会有多么巨大啊?光是想象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止不住有些颤栗。

我不敢想象如果东泉真有了那么一天,他会有着怎么样的心情。

面对我的担忧,东泉露出了一幅不屑一顾的表情来。

完全是一幅瞧不起人的样子。

这家伙!我这边可是难得担心他啊!不道谢就算了!这幅态度算是什么啊!

“垃圾你知道双螺旋这个魔法系统吗?”

我摇了摇头,魔法系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过一般人知道的也就那么几套而已。最出名的就是魔轨系统了。

双螺旋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东泉瞥了我一眼,似乎无声地说着“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你这个笨蛋!”。

“双螺旋系统是一个小系统,作用是可以让两套不同的术式能够纠缠在一起而不起冲突,并发挥作用。是一个很古早的系统了。现在早就被淘汰了。”

“那么垃圾你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算不上有多大作用的魔法系统花费了多久的时间研发成功的吗?一百一十年!两代人的努力!”

明明东泉还是一副烂醉的样子,此时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掷地有声。

“这套系统是在诸神历末年的时候被发明出来的,那个时候的魔法道具还很简陋,或许都还称不上魔法道具,只能算是附有了一种魔法效果的器具而已。根本没人挖掘出这套魔法系统的价值。当时神教正兴,受到这方面影响的缘故,魔法学科并不像今天一样备受重视。”

“这套承载了两代人的努力,一百一十年时光的魔法系统又被时光雪藏了几百年,直到魔物降临大地,各地饱受魔物带来的压力,这套系统才被人挖掘了出来。运用到了器具附魔上。于是附魔器具才真正有了一点魔法道具的样子,不再只具备一个单一魔法效果,而是数个魔法效果的魔法道具!”

“这就是魔法道具的诞生历史,也是所谓的魔法系统的诞生过程。”

说道这里东泉顿了顿,有些艰难地撑起了身子望向了我。

“现在你还要问我害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