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识构成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常识让我们遇到的事情可以被规律解释,每个人都按照常识行动,不脱离于常识便是现实,而脱离了常识便是故事。

茶余饭后总是会谈论各种各样在人们的常识中无法理解的事情,或认真讨论或随意批判所谓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故事。然而这些故事或是书本中看到的,或是真实发生过的,被刊载在报纸上或在新闻上播报的某个故事。

故事脱离人们的常识,所以它成为了“故事”,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事情,故事或多或少都会与人们的“常识”不一样的部分,那么到底是哪边更优秀呢?

其实问题并不在这里,因为“常识”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我所拥有的常识在别人眼中能否称之为常识呢?每个人生活的世界都不可能相同,无法了解事物的真实样貌就妄加评论实在是无法令人赞扬的事。

也许有人会说过分追随每个人的感受这件事情很愚蠢,但是这也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决断,这确实是现实的话题。

但我们要讲的故事,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记录的故事,却独立于任何价值与常识之外。

记录。

没错,我们所记录的故事,就仅仅是记录而已,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到最后能留下来的都是记录,心也有永恒不变的,物质也有耗尽寿命消失的那一天。

每个人的体验,所释放的光芒,创造的某物,都是对于他或者她来说的记录,本就没有清晰的界限。每个人都有不允许被践踏的常识,可当常识真正被践踏的时候,那份记录,又会变成怎样呢?

无需思考,答案很简单,也不会改变。

只是,会变成另一份记录而已。

……

……

……

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她主动先找到我,我用手机问了李言旭和欧阳学姐白伊月有没有找过他们,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

我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被白伊月约了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我独有的情报,另一方面就是单纯想要看看白伊月会在单独的时候对我说些什么。

如约定的那样,我在午休的时候来到了社团活动楼的天台,因为社团活动一般都是下午开始的,所以这段时间内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会来社团活动楼这边,教学楼的天台倒是能看见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影,不过我现在注意力没必要放在那上面。

我是很迅速地解决了午饭后就来了,但即使是这样白伊月也已经在社团活动楼的天台上等我了。

“等了很久了吗,白伊月?”

“嗯?也没有啊,我只是刚来而已。”

是不是刚来我也说不好,如果硬要去猜测的话也不太像是刚来,现在的她在教室里待着应该很不自在吧,一下课应该就会跑到个什么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才对。

但是她好歹是演剧部的部长,去年也参加过话剧演出,说实话完全不认识她的人应该很少吧,在这个学校里。

“所以,你把我喊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用带着疑惑和认真的眼神看向了白伊月,只见她有些尴尬地笑了出来,视线也在游离大概在纠结该怎么开口比较好。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啊等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说而已……”

“……”

“苏雨桐你是在调查我们演剧部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没错吧?”

“嗯。”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扬起的笑意让我有些诧异,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吗,或者说现在是能让人笑出来的状况吗,只能令人感到事情很棘手而已才对。

“我说,我想跟苏雨桐你一起调查这件事情!”

“唉?”

意想不到的事情大概就是像这样一个接一个向我抛了过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白伊月,跟那天吵完架就跑掉,然后再也没在演剧部出现过的她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我想和苏雨桐你一起调查这件事情!这对我们演剧部来说很重要吧!”

“确实是很重要没错,可为什么你事到如今……”

“啊……那天实在是很抱歉,一时赌气就那样跑掉了……之后的那几天也做了完完全全不该做的事情,耍了不该耍的脾气,明明小葵早就跟我说让我改掉了的……”

“……”

白伊月显得真的非常愧疚,她是演剧部实力最强的人,现在在我面前展现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演技呢,我也说不好,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她,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想法。

“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心情,被怀疑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可就算是这样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还不是我灰心丧气的时候。我觉得,这件事本就不是我做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在大家面前显得有任何不安,因为我是部长嘛!”

“……”

“不过那天之后,演剧部应该有很多人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也在质疑我这个部长吧?”

“既然知道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要逃走呢?”

“因为!我没想到晚晴她是那样看待我的……就连小葵也……我……”

“好了,我知道的,无论是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即使是这样也无可厚非。但是白伊月你……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必须要挽回的事情吧?”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站在我面前的她是相当纯净的人,我从心底不觉得她是在说谎,想去这样相信。要和我一起调查,如果她是真凶的话一定会在某个时候露出一丝马脚,比如刻意要去掩盖某些证据这样的小动作。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还没有说完全相信你啊,我会一直观察你的,所以别希望你能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什么的太过分了那种说法!”

“唔……”

“不过,说出这样的话我姑且相信苏雨桐你是相信我了吧,诶嘿。”

“……”

她的笑容在我看来甚至不包含杂质,如果以各种吊胃口的推理故事来看,这样的人往往会有各种反差,在故事的最后变成真正的凶手。可如今的我身在现实,眼前的她应该比故事中要可信才对,以自己的常识来看,这样的她应该只能是清白的才对,更何况欧阳学姐拜托了我那样的事情。

不对,我急忙摇了摇头,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不能被任何话语欺骗,动机这种事情,眼前的她姑且还是有的。

“那个……小葵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欧阳学姐她吗?我昨天去欧阳学姐家里了。”

“唉!苏雨桐你去小葵家里了吗!”

“有什么奇怪的吗?”

“唔……该怎么说呢,不能说是奇怪吧?只是稍微有点吃惊,那个小葵她居然会让别人去她家什么的……”

“白伊月你不是也去过吗?”

“但,但是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学校里的同学,去过小葵家里才对。”

“……”

“小葵她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人际关系比我这样的要好多了,虽然在大家眼里我看起来很有活力,但有时候我也会说错话呢,别人就会觉得我傻傻的。但是小葵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她总是无比正直无比温柔,大家都很喜欢小葵。”

“……”

“可即使是这样的小葵,在学校里拥有好多朋友和憧憬她的后辈的小葵,却从来没邀请过谁去过她家里玩,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才知道她房间的模样。所以我对苏雨桐你去过小葵家这件事很吃惊!”

“欧阳学姐她……还是那样一个人吗?”

这就是所谓的外热内冷?但欧阳学姐的内在一点也不冷漠,可能本身就是表里如一,只是心防设得比较重而已,我觉得这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和他人保持明确的界限能让自己更加重视与周围人的关系。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很难接近某个人。

“看来苏雨桐也和小葵变得很要好了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样……可能某种意义上,去调查事件的我在欧阳学姐眼中并不是等同于同学或者后辈,估计视作工作了吧?”

不过一边说着的时候,脑海中又一边浮现了欧阳学姐那显得非常冷清的家,她口中那是父母在一年前搬出去了,也就是说这一年的时间内,她都是在那样的地方生活着。这大概也是无意义的感慨,别人的生活说到底怎么也无法感同身受,可还是忍不住会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寂寞。

太过温柔了啊,欧阳学姐她,甚至让人觉得如此遥远。

“苏雨桐你找小葵调查了什么事情?”

“……”

“啊……大概是调查了我的事情吧?没关系没关系,直接说出来就好了,下定决心的我已经不会再去在意这种事情了!”

她双手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也不知道是想给我打气还是给她自己打气。

“嘛,不过知道苏雨桐你在怀疑我,我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呀……这也都怪我那一天的表现……只是小葵她……还在怀疑我吗?”

“……”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给予她怎样的答案,能让她安心的大概就是说实话了,但如果说了实话而她又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的话。

“欧阳学姐她……也觉得那天说了错话。”

“原来是这样。”

最终我采取了折中的说法,而白伊月貌似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和欲望,只是低着头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小葵她还是相信我的啊……”

“……”

明明没有那样说,但她还是直接明白了对方所想的事情,该说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关系真是好。

“我会失落的原因大概就是那样……因为小葵不相信我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伤害小葵的事情,如果她不这么相信的话,我……”

“没关系,她也是这样说的。”

“真的?太好了……果然小葵就是小葵,还是那么温柔……”

“差不多是时候切入正题了,白伊月。你今天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来,应该是有某种猜想吧?”

听到我的话,白伊月肯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还是想和晚晴成为要好的朋友,但是……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了。”

“……”

可是以我的了解,她也不像是会伤害李言旭的人,毕竟她心中的那份感情是那么正直且执着,可眼前的白伊月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相信吧,因为眼前的她只能去怀疑那个人。

“我不愿相信是晚晴做出了伤害言旭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做出这些事情的话,我想听一听她的理由!我……不希望演剧部因为任何事情任何理由被破坏,大家如果都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话,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太过理想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仿佛都要变得有说服力了,不得不说白伊月无论什么时候她那表演方面的天赋,或者说是气质都在不经意间外露。

“那你准备怎么做?”

“去寻找证据,在言旭他被袭击的地方!”

“体育器材仓库?”

“没错!”

“……”

“我知道苏雨桐你没法立刻相信我,但如果调查出什么的话,我的可信度就会大大增加了不是吗?当然要和现在立场这么差的我一起行动确实不太好呢,我也不会强求苏雨桐你,但调查这件事我一定回去做的!”

“好了好了,我跟着你就是了,我也想早点调查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说好了!放学后在……也还是在这里见吧!”

“你不去社团里露个面吗?”

“唔……现在去只会适得其反吧?估计有不少人巴不得当面指着我质疑我呢……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怕,姑且先把一切交给小葵吧,因为我信任她!”

……

……

……

总觉得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或者从一开始就思考错了方向,这种违和感一直困扰着我。发生在校园里的事情究竟能有多复杂呢?现实真的会趋向那精彩又曲折的故事么?

带着这些疑问,我在放学之后又一次来到了社团活动楼的天台,因为这次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所以社团活动楼还没有变得那么嘈杂。

果然如我所想,白伊月已经在这里等着我了。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需要叫帮手吗?你那边不行的话我觉得……拜托一下林羽昊也可以,多一个帮手的话说不定会更好调查一些。”

“林羽昊的话应该可以……”

“那我给他发个消息,我也不知道他放学后会去哪里毕竟这几天都没有演剧部的排练我也没让他跟着我。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我便拿出手机给林羽昊发了条微信过去,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估计他看到之后会回复我的,我便把手机直接放回了口袋里。

“我们出发吧。”

“嗯。”

我和白伊月尽量选择人少的路线,离开了社团活动楼,主要就是害怕白伊月这个时候遇到演剧部成员的话会有些尴尬,碰到这个时候大概也在调查线索与证据的孟晚晴估计就会更尴尬了。而且看到我跟白伊月待在一起不知道那边的两个人又会怎么想。

所以为什么要把阵营什么的分得这么清晰啊,到最后净是些麻烦的事情,走在我身旁的白伊月倒是一副不顾一切都要调查出真相,这般势如破竹的气势,反而让我都有些受到感染了。

“我说啊……”

“怎么了?”

“因为和你约定得比较突然,所以有些事情还没有调查过……其他三个人我可是都问了各种问题的,我现在能问白伊月你一些问题吗?”

“嗯?当然可以啊!请问吧!”

“……”

她这种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跟孟晚晴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么?”

“还真是问了个相当过分的问题啊……我的记忆中是没有的,我觉得我和晚晴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可是……我也没想到她其实是一直很讨厌我,毕竟大家的心大家所想的事情都隔着肚皮我也没办法完全猜到,如果是小葵的话大概能做到吧?”

“那下一个问题……你对李言旭……果然是……”

“嗯……事到如今果然也没办法隐瞒了吗?确实,我喜欢言旭,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记不得了,但我明白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就是恋爱。想要更多地和言旭在一起,想要和他说更多的话,想要在放学路上也能走在他身边可是他要坐地铁没有办法,说实话……晚晴每天放学都和他一起回家,我说不定也有些嫉妒晚晴呢。”

“……”

“每天看到言旭的时候就会很开心,如果他能过来跟我说话就更开心了,可看起来言旭对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他居然……我也能想到的,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我并没有在那之外特别的好意,可是我却还是会觉得很开心,我不满足于朋友这层关系,可是我又害怕到此为止建立起来的联系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或是所想的事情而全部被破坏,所以我只好……不对任何人说,可这份心情还是被晚晴发现了,她真是好厉害啊,无论是了解言旭这件事还是对言旭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件事……”

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但白伊月的气势确实比刚才要弱多了,能将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她可能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却还在小瞧她的觉悟,果然正如欧阳学姐所说的那样,白伊月肯定是清白的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怀疑晚晴……因为她肯定很喜欢言旭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更不会伤害言旭才对……所以……”

“……”

“啊啊,真是矛盾啊,明明现在必须找出证据才对。”

“不用在意的。”

“唉?”

“真相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都是未知,所以……无论调查出怎样的事实都不奇怪,要明确的只有要做的事情,坚持下去就好了。”

“唔……苏雨桐你是在安慰我吗?”

“姑……姑且算是吧,这种时候不要说出来不是挺好的吗?”

我小声嘟囔的不满还是被她听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来到了体育器材仓库,田径部的人正好在田径场上训练,而这里又是一定程度上的视野死角,所以没有人发现我们,暂时可以随便调查。

“那天言旭就是在这里被袭击……然后倒下的啊。”

“还在晕倒之后,被从正面补了一下,对方是有多恨他啊……”

“按道理来讲言旭应该没有那么招人恨才对,我觉得我和晚晴也没有做到这么过分的理由,这样一旦被发现,言旭能不能原谅我们都不好说,就算我希望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可要不要原谅终究还是言旭来决定……”

“……”

我环顾了四周,那天情况有些急没来得及仔细调查,凶器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找得到的,真凶不可能傻到那种程度还会把东西留在这里,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就算被带走也不奇怪。

可是等等,田径部不会发现有东西遗失了吗?那看来只能是外面带来的凶器?

我蹲了下来,翻看每一个海绵坐垫,可是血迹这种东西还是太难找了,就算是干了现在也找不到一丝痕迹。那天我们所看到的李言旭背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但没有出血,而头被从正面打破了,但看来血也没有多到能流出来的程度。

“唔……什么线索都没有。”

“……”

正如白伊月所说,调查了大半天,硬是什么也没发现,不会是对方已经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把能称之为证据的东西都拿走了吧?

再仔细想想的话,那个人在这里袭击李言旭应该是早就策划好的才对,连信的字迹都是刻意改变过的,况且只是袭击的话把凶器带走的话就是毫无证据了,再怎么调查也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没有封锁现场的话早就被各种各样来到这里的人把现场破坏了。

“看来只好无功而返了……”

“对不起,苏雨桐……”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害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结果什么都没调查到……”

“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想调查真相而已,所以我迟早都会到这里来的,只是……线索到目前为止就断掉了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要不去一趟大礼堂?就只能豁出去了……”

“你要下定决心的话还是希望不要用这种方式下定决心……”

如果还有能调查的地方那就只剩下大礼堂了,毕竟还有欧阳学姐那次意外这个线索。

“那我们现在去吧,啊对了……”

刚刚调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林羽昊给我的回复,说他很快就赶过来,我就告诉了他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体育器材仓库。

“我要在这里等一下林羽昊,白伊月你就先去大礼堂吧,欧阳学姐应该在那里,把这件事情跟她说就好了。”

“唔……那……好吧……”

似是还有些不情愿,看来她真的不怎么想在真相大白之前和社团成员接触。

“最后我想问白伊月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对剧本是怎么想的?”

“唉?我……我觉得苏雨桐你写的剧本很棒啊。”

“不是指这个……你不觉得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和剧本很像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按照剧中那样做出这些过分的事情?也就是说扮演城堡主人和古宅主人的,剧中的凶手晚晴她在现实中……”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也许是单纯的巧合吧,毕竟对方也可以利用反思维把一切栽赃给晚晴,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先去找证据。”

“嗯!”

目送白伊月离开之后,我就继续等在体育器材仓库,在林羽昊到来之前再稍微调查一下吧,我记得那一天李言旭是因为窗边有声音才过去的,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呢?

我走过去观察起体育器材仓库的窗子来,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对一无所获的事实有些遗憾的时候,我感受到身后有人正向我走来。

“林羽昊,你来了啊……”

还没等我转过身,我就被从后面一把勒住了脖子,嘴巴也被用什么东西蒙住了,尽管想要挣扎开来,但很快就没了力气。

不会吧,我居然,也遭到了袭击。

是因为我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唔,意识,在消失。

对方是,到底是谁。

一切思绪都在下一瞬间被扯断,我的意识陷入了沉睡之中。

……

……

……

剧本是出自我之手,确实是那样没错,可在剧本完成之时,它就不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故事了。

剧本被印成了许多份,发放给了要参加话剧演出的成员们,在那一瞬间,它就成为了所有人的故事,任何故事都是一样。

我没有当过侦探,也没有破过案子,推理故事对我来说就是脱离常识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信心能将它写得特别好,多亏了有夏汐雨老师的指导和帮助,我勉强赶在死线前完成了剧本,无论是这次也好,那次也好,都是这么回事。

故事是属于所有人的,它从我的记录延伸成了每个人的记录,所有人都能通过故事得到什么,也都能利用故事去做些什么,这些都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写出原案的欧阳学姐应该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舞台上的人们通过自己的演技,实现自己的梦想,将剧本呈现了出来,这便是演剧,在舞台上他们便要展现角色的真实。可当荧幕落下之后,我们身处的地方又何尝不是舞台呢,我们心中所有的感情,不可能悉数向他人倾诉,李言旭是如此,孟晚晴是如此,白伊月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所以大家借着剧本开始了表演,这种事情才正常不过,有时带起了面具,有时穿起了剧中人物的服装,但扎根于心中那真实的感情是不会变的。

在剧中那个少女离奇地在厕所死亡后,成员们发生了混乱,恐惧与不安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使他们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使他们无法理智地做出决定,陷入了混沌的深渊之中不见了踪影。

男主人公因为担心女主人公的安慰,在发生了坍塌之后依旧想着要快些找到女主人公的身影,他焦急地在废墟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只是为了寻找她,也许很多人都会被这样的场景所感动吧,但是等待着他的确实事件的元凶,也就是废墟老宅的“幽灵”,既是废墟老宅的主人。

满身是血的“幽灵”出现在男主人公面前,她身上的血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是那个在洗手间中离奇死亡的女生,还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踪影的她的呢?他想大声问个清楚,问她究竟在哪里,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幽灵”便一下把男主人公敲晕了。

演剧部还没有排练到这个部分,所以我也不知道李言旭最终会将男主人公呈现成什么样子,在一幕之后便是男主人公与“幽灵”的对手戏了。

“幽灵”,也就是废墟老宅的主人将男主人公囚禁在一个房间中,她紧紧地盯着他。男主人公的身上被绑上了绳子,怎么也动弹不得,他也只好愤恨地用眼神回击。

你还真是不怕死的家伙呢。

听到老宅的主人说出了人类的语言,男主人公稍稍有些安心,但下一刻就变得更加紧张了。

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什么执着也不需要,什么联系也不需要,什么爱也不需要,那都是不属于你的东西。生命会凋零,心灵会改变,什么都是会改变的,所以什么都不要去追求便好,待在这里吧,她不会再来寻找你了,那不就是最安全的事情吗?

听到老宅主人的话,男主人公没有迷茫,他不会被蛊惑,他想做的事情,只有守护她而已,谁知道这个“幽灵”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男主人公仿佛就是要证明给她看,有些心是不会改变的,永远不会改变一样。

那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吧,会来找你的同伴一定会因为你而死去,你就怀着这份罪恶感,面对被你给予了所谓自由却死去的他们吧!

这一幕之后,就是女主人公一行人冲破层层谜团和机关,找到男主人公并直面老宅主人的最终幕,最终幕很长,大概是前面两幕加起来那么长。

可如今再想起来,便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一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部话剧,貌似没有真正的结局呢?

二就是,为什么在这一部话剧中,被囚禁的不是女主人公,而是男主人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