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覺得自己最近像個居委會大媽,前幾天剛為一個少女解決了戀愛煩惱,今天就要面對另一位少女的傷心事——養的螃蟹死了。
“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接下這個委託,我真的很難過,我的螃蟹死了。”
“蟹死不能復生,請你節哀。”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們。”
“我們事務所並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能幫不到你。”
“可是我的螃蟹死了,我很難過。這個真的是我最近最難過的事情了。”
“所以你的委託是讓我們安撫你的情緒嗎?”
“不是,我的委託是我的螃蟹死了,我很難過!”少女糾正了秦理的話。
“那麼,你希望我們事務所幫你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可以,讓我不難過就行了。”
秦理感覺自己被繞得有點頭昏腦脹,眼前不停地飄過一行又一行的字——“螃蟹死了。”他剛想拒絕這份委託,就想起周小洛臨出門前的警告:進來的都是生意,敢往外推就扣他工資。
看着眼前的“生意”,秦理無奈地從寫字檯上拿來委託書遞給少女,“這是委託合同,我們事務所找到解決辦法之後會聯繫你的,簽的時候你可以具體跟我說說,你的螃蟹是怎麼死的。”
“我忘記給它換水。”死因很簡短,少女一句話就總結完了,倒是讓已經做好聆聽一篇充滿個人情感的散文的秦理,愣了一下,他接過委託書,看到委託人的姓名欄,寫着唐妤諾。
送走了少女,正在發愁這個委託怎麼辦的時候,就聽到顧漓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凌夜——”她一把推開門,伸出腦袋在事務所里巡視了一圈,抬頭問秦理,“凌夜呢?”
“出去完成委託了。”
“哦。”顧漓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秦理有時候覺得周小洛選擇讓顧漓和凌夜在一起,可能是對的,自從顧漓來了之後,從來不出門的凌夜,最近頻繁開始外出,甚至會主動要求去完成一些不太需要和人交流的委託。
這時顧漓懷裡有什麼東西動了動,秦理才發現從剛才開始她就抱着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這是什麼?”
“啊!這個!秦理你快看,這隻貓,是不是長得和凌夜很像?你看這黑色的部分像不像凌夜的頭髮,這白色的部分是不是和凌夜的皮膚一樣白?”
秦理仔細端詳着在顧漓懷裡抬頭看着他的貓,這是一隻黑白相間的奶牛貓,體積大概有之之的三倍大,瞳孔是藍色的,不過,怎麼看,都和凌夜似乎掛不上鉤,他抬頭看了看顧漓,又看了看貓,感覺自己能體會顧漓的心情,最近被凌夜躲得太厲害,現在可能看什麼都像凌夜。
“你從哪裡弄來的貓?”
“路邊啊,它一直跟着我,跟到了事務所的門口,我就把它抱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野貓還是走丟的家貓。”秦理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貓脖子的位置,確認沒有項圈。
“這麼麻煩的嗎?”
秦理抬頭看向顧漓,“如果是家貓,可能要貼一下失物招領,讓它的主人帶它回去,如果是野貓,它又跟你很親近,你可以考慮帶回家去養着。”
自從上次之之走失過一次之後,秦理對流浪貓狗的態度也有了轉變,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不會考慮這麼多,會直接告訴顧漓,喜歡就養着唄,想到這裡,秦理摸着貓頭的手頓了一下,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也有了些改變。
“我住在學校宿舍,不能養寵物,能不能把它養在事務所啊。”顧漓伸出一隻手摸着奶牛貓的頭,貓咪也乖順地蹭着她的手,還不時發出“呼嚕嚕”的聲音,樣子別提多討人喜愛了。
秦理看了看桌子下面正在看片的銀銀,又看了看擼着貓的顧漓,還有她懷中的貓,他覺得,好像這個事務所的成員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了,“這個可能要等小洛回來,問一下她。”
“她回來,凌夜會跟着回來嗎?”
“可能……不會,今天凌夜和他們去處理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哦。”看着有點垂頭喪氣的顧漓,秦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理,你有喜歡的人嗎?”顧漓低着頭漫不經心地揉着貓頭問道。
“有啊。”秦理想起那個自己暗戀了三年的人,笑了笑。
“誰?”顧漓的八卦心突然開始熊熊燃燒。
“你不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的……天哪!”顧漓突然輕呼了一聲。
“怎麼了?”
“原來你喜歡的人居然不是小洛!”
“周小洛?我怎麼可能喜歡她?我,秦理,就算找不到女朋友,就算一輩子打光棍,也不會喜歡周小洛的!”
“哦,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
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秦理和顧漓轉過頭就看到周小洛抱着之之一臉不屑地看着他們。
“我……”秦理剛想在老闆面前說點什麼挽回的話,突然顧漓懷裡的貓一下子朝周小洛的方向撲了過去,然後被秦理眼疾手快半路攔截了。提着後頸拎起來,奶牛貓還在沖周小洛的方向齜牙。
之之在周小洛的懷裡看了看這隻奶牛貓,總覺得有點眼熟,撓了撓耳朵,突然想起了什麼。
“是你!”周小洛就看着懷裡的之之突然炸開了毛,背都弓了起來。
“之之,你認識?”
“這就是上次害老子被那家人抓走的辣雞!”
“(貓語)哼,本大爺總算找到你了。”被秦理放在地上的奶牛貓衝著之之的方向喵喵地叫着。
“哼,辣雞,找到老子能怎麼樣。”
“(貓語)有本事你下來。”
“有本事你上來。”
雖然沒聽懂奶牛貓在說什麼,但是周小洛憑着自己對之之的理解,倒是聽明白了些什麼,伸出手,摸了摸之之的頭,微笑地看着它,“你上次,是不是跟我撒謊了?”
之之剛想反駁些什麼,突然想起來,上次周小洛打茉茉的時候也是這麼笑的,一瞬間尾巴都夾了起來,幽怨地看着地上的奶牛貓,委屈的感覺自己又要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