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常规的,两人开始了最后的练习,不过这一天,练习的内容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发声了。马上就是预赛,所要说明的,自然是一些上台前后,已经台中表演需要注意的内容,这些只需要大致确定了一下,便算是完成了。

或者说,夏翠翠接受得十分快,对于顾雪铭所说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很快点头表示同意了,别说是顾雪铭,就连在一旁看着的何风起,都觉得她有些在敷衍了事。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天黑得实在是有些早,若是不早点儿练习完,等会儿摸黑了,大概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但,就这么完事儿了,也挺尴尬的,所以顾雪铭最后是主动发出了邀请:

“就这么说完了总感觉还是差了点儿什么呢,刚好今天还有很多时间,要不要去我家里再聊聊呢?”

顾雪铭还真喜欢把人往家里带啊!就仿佛是没攻略成功夏翠翠颇有不甘心一样,何风起有些哭笑不得。

“啊,不用不用,多麻烦!”

“诶?不麻烦的,或者我们找个咖啡屋聊聊也可以啊?”

“啊……这,咖啡啊……”

夏翠翠是不喜欢咖啡吗?看样子也不像,她这应该是努力地,在找着拒绝的理由吧。

不过顾雪铭依然十分善解人意,夏翠翠不情愿的事情,她不会勉强。

但如果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沟通的话,就在这里,顾雪铭有些话,似乎还是想说个明白:

“那,翠翠,我最后问你一下哦,你的目标,应该没变吧?”

“诶,目标?啊……当然,是没变的啊。”

“你要成为校园十佳歌手,对吧?”

“要……嗯,我尽力。”

夏翠翠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语气有点儿轻,毕竟她看到顾雪铭的表情,已经不是先前那一直很温柔的笑意了。

“尽力……你先前说的,是要赢,现在,却变成尽力了吗?”

“诶?”

“而且,你尽力了吗?”

眼看着对话,似乎是变成了质问,何风起感觉有些懵逼。

毕竟对待朋友,顾雪铭一直都是十分温柔;严格的一面,一般都是对自己的,从来不会苛责别人。

但何风起知道,这次的情况,并不一样。

“我……尽力了啊。”

夏翠翠显然也有些蒙圈,继续小声地回答着,但她也发现了,这种说法,顾雪铭根本就不接受。

“如果现在这种状态叫做尽力,那么之前一周我们的努力,又叫做什么呢?”

“那……”

夏翠翠说不出话来,毕竟,这其中的缘由,只有她自己清楚。

而且……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名为内心阴暗面的东西。

“当然,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只是,稍微有些可惜。”

顾雪铭说着,叹了口气,便是走开了,路灯之下,她的背影稍微有些落寞。

“哎?等等,喂……很危险的啊!”

何风起虽然很想跟夏翠翠好好聊一下,但是独自走开的顾雪铭,他更不可能去不管。

而夏翠翠那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是被顾雪铭的话语打击到了,只是在原地低头篡着拳头,大概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吧。

喂喂喂,这比赛开始之前是闹得哪一出啊!?

何风起想着,还是追上了顾雪铭,并在途中,跟陈良专发了个消息:

“你认识夏翠翠室友吧,让他们联系一下夏翠翠。”

发完,何风起就收起了手机,急忙地唤住了顾雪铭:

“喂,等等啊!”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

何风起还没来得及问问顾雪铭是什么情况,在跟上一步之后,顾雪铭却是主动解释了起来。

“诶?”

“也不喜欢别人以玩玩的心态,认真跟我说要做什么事情。”

“这……”

跟顾雪铭接触了这一个多月,何风起大概能理解顾雪铭这种性格,但还是第一次,见她把这种性格爆发出来。

毕竟先前跟学生会较真,是大家齐心协力要去把一件事情做好。

不败女神虽然在比赛中途弃赛,但是碰到了那种混球的骚扰,顾雪铭作为朋友当然不会怪她,更是会想帮她去争回颜面。

但是这次。

夏翠翠的转变,并没有外界十分恶劣的干扰,只是说帮弟弟补习什么的就放弃自己的追求,的确显得十分牵强。

当然这些都另说,只看相处时候的表现,无论是从选演出服还是最近练习的态度来说,何风起都能看出端倪来,更何况是顾雪铭了。

“但比赛之前的话,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吧……”

“如果只是抱着这种心态去参赛,也无所谓吧?”

“诶……就算这样……”

是顾雪铭太认真了吗?

说实话,何风起心中还是有点儿怵的,毕竟很多事情上,他也没有绝对的干劲,特别是在成为了如今这副模样之后;如果哪天自己跟顾雪铭说出了泄气的话,想必她的失望,也是会更加浓郁吧。

仔细想想,从上个周五KTV出来之后,夏翠翠就有这样的变化了。

作为一个曾经被笑话成书呆子死宅的人来说,何风起能懂夏翠翠的这种低落从何而起,但他知道,这种话夏翠翠自己不说,自己是绝对没有权利替说出来的。

那就这样僵住了吗?但就算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失望,顾雪铭和夏翠翠,应该还是好朋友吧!?

“那……周末的预赛,我们还去吗?”

“嗯?当然去啊。”

“嗯……”

“当然”这个词,也是让何风起哭笑不得,毕竟今天这僵硬的关系之下,还去看不会有些更尴尬吗?

所以,毕竟顾雪铭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何风起觉得自己再跟她打太极,没有任何意义:

“不会觉得尴尬吗?”

“尴尬?”

“怎么说呢,虽然我懂你刚才的意思……但是对朋友,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苛刻了一点儿呢?”

“但自顾自地放松自己,改变了一起定下来的目标,就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但夏翠翠不也说了会尽力了嘛……”

“但现在这种表现看来,不是在骗人吗?作为一个朋友,最不应该的,不就是欺骗吗??”

这里,或许还触碰了顾雪铭另外一个逆鳞,那就是说谎。

毕竟见过了夏翠翠拿出十二分力的样子,现在只出五分力就说是尽力,的确是赤裸裸的谎言没错了。

理,是在理的,但总感觉朋友之间这样计算,哪里有点儿问题。

但何风起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毕竟一直以来,自己也没有过被朋友这样对待的经历。

或者说,就没有会这么在乎自己的朋友吧?毕竟在自己颓废了之后,那些所谓的朋友,可是如猢狲般散去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就算不提帮她的事情,本身作为朋友,我们也会去为她加油吧?”

“要把这一切当做是没发生,继续做朋友吗?”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只是,以后或许我不会再这么努力了吧。”

两人说着,已经是走到了外侧,白月礼等着的位置,这个话题也就暂且打住了。

何风起先以为顾雪铭是一个为了朋友无所不能的老好人,但其实不然,甚至可以说她心底,对朋友这个定义,是有着明确分级的。

仔细想想,以她如此的受欢迎程度,就算上大学,和以前的同学保持紧密联系,才是正常的。但现在看来,何风起甚至都没有看到她跟之前的同学联系过,更别说约着一起去做什么事情了。

或许之前顾雪铭有着许多的朋友,但可能,只是被学校这一层面给联系在一起的朋友。

如果可以的话,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轻松一点儿吧?

跟顾雪铭在一起,或许就不得不时刻保持紧张,生怕自己哪天就掉队了。

或许曾有人对她说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这么较真干嘛!”这种话来吧。

更甚者,想约顾雪铭出来玩的时候,在看到了那顾家深府的同时,多数人也会望而却步吧。

顾雪铭的严谨和高标准没错;夏翠翠因为攀比而产生的落差心态,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放在了一起,就成了谁也不能言语的,无形的屏障,而何风起就在这两人形成屏障之间,被挤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能希望星期日的比赛一切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