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是要认识到一件事情的:一切都尽善尽美,按照完美的结果进行,或是自己所想的方向进行,并不可能。与之相反的是,一件事情总是要出现那么几个不和谐的部分,这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而且,不能总是假设那么多如果。

如果白鸢没有莫名其妙的继承她的传说法杖凛冬之心,那就不可能从穿越开始一直比较安稳地过到现在,也就不会有法杖帮助她脱离血海残象。

如果白鸢没有去学巢穴里那本幻灭技能书,就不会有这么戏剧性的结果出现。

如果白鸢早些动手,村庄的人就不用死。

“是的,如果你早些动手的话,村庄的人确实是不用死的,但是这就是他们的命。”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听声音是个中年男子,声音里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感。

“不必太过于自责或者劳累,是的,这就是他们的命,小铁,我们走了。”

“老板,就把她丢在这里不用管吗?”

“不用,本部的人自然会找上她的,这一任的凛冬神使真是优柔寡断,令人失望。”

白鸢还想和他争辩,可她哪有这个力气啊?

“我能猜到你想说什么,省省力气吧,放心,以后我们会再见的,很快的。”

“对啊,白小姐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们老板从来不说假话的。”

白鸢笑出声来,只是不知道那远处的两人听不听得见,不过他们的脚步声渐渐小了,想必是直接走远了,听没听见呢?是听见了不想回答还是说压根没听见呢?貌似这都没有什么意义吧?

可我也只能做些没意义的思考来消磨时间了,就这个状况来讲,倒真是惨烈。白鸢在心里暗想着。

然后,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雪停了,云散了,太阳已经不见踪影了。

灵界的夜空,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

也就是说,最少在这里这样柱着个法杖,待了十二个小时以上了。

那刚刚走远的两人说的是“本部自然会找上她。”

“本部”,也就是说,他们是凛冬教团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袖手旁观?凛冬教团不应该是……

白鸢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

“不必太自责或者劳累,是的,这就是他们的命,小铁,我们走了。”

那男子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

那么轻松的语气?

他到底是谁?有哪个凛冬教团的NPC是说话这么洒脱自然的?

他对于这件事情到底怎么看?难道就是这一句吗?

“这就是他们的命。”

白鸢念叨着这句话。

“他们的命?”

这又是什么观点啊……未免也太……太不尊重人了。

白鸢摇了摇头。

可这难道不是他们自己选的吗?

被洗脑……对,没错,就是被洗脑这个说法最恰当了吧?

被洗脑的人做这种事情,是他们咎由自取吗?他人有这样的义务去劝导的话,劝导无效就放弃是否不合理?

再怎么多想也想不出什么答案的吧?

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

白鸢叹了口气。

晚上吗?抬头看到的是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不知从哪里来的光照亮了四周。

雪原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影子,或是危险的东西。

也没有人影。

想必那两个人离开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过那两个人对白鸢没有恶意,倒是确确实实的事情。

“倒更多的是像劝导一样的感觉?”

她自言自语道。

现在要往哪个方向走呢?貌似往哪个方向走都一样吧?

白鸢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白,没有区别。

那就随便选一个方向好了。

白鸢选了一个远处能看到一颗树的影子的方向。

夜幕下,身披一身白袍,背着灰白树枝的少女向着一个方向不急不缓的走着,不止她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撞到正确的方向遇到正确的人。所幸的是,雪原就是凛冬教团教众活动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所以没一会,她远远的就看到一位身披一身蓝白袍的男子。

“是真的是凛冬教团的人呢,还是说是假装的呢?我走开来试试吧。”

于是白鸢刻意换了个方向,从他视角的余光中穿过,然后错过。

身后传来雪地被踩踏的声音,那个人追上来了。

“一式……”

“我是凛冬教团现任大神官岩的直属祭司,还请神使冷静行事不要太过于冲动以至于造成大祸我们知道你是直接闯过边境线过来的所以你现在是被通缉的……”

白鸢将要说出去的话吞回喉咙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慢点说。

“我是凛冬教团现任大神官岩的直属祭司,还请神使冷静行事,不要太过于冲动,以至于造成大祸。我们知道你是直接闯过边境线过来的,所以你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暂时先不要去有传送点的大城市,若要用传送阵,直接到神殿就好,我们教团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

看来是遇到了真的凛冬教团祭司了。

白鸢叹了口气。

“然后,大神官很想见您,说是有重要的神谕要一同解读。”

这才是正题。可是为什么解读神谕这种事情要拉上自己?

白鸢估计是要触发什么类似于“任务”的东西了。

“要去本部吗?”

“要去神迹起源之殿。”

对方一脸严肃地盯着白鸢,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马上吗?”

“是的,马上,我们现在出发。”

“行吧。”

白鸢不禁再叹一口气。

到了北境,反而麻烦事情比南境还多,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北境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