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的演讲。”
“呃……”
挪洛讪讪地笑了笑，尴尬地挠了挠头。
“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不是什么很麻烦的工作。”
一旦回到问题上，苏菲马上就恢复了高傲和冷静。
一直站在她轮椅后的女性AI忽然动了起来，她性感风韵的体态款款朝挪洛走了过来，双眼清澈晶莹，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摄人心魄的美貌让挪得几乎要忘记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一副空荡荡的驱壳，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反复告诉自己AI脸上亲切的笑容不过是后台设定的行动模式而已。
但挪洛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
女性AI走到他的跟前后摊开自己的手掌，挪洛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独立的存储设备。
“哼，这里面是86号街罗萨洛格萨公寓6楼6室的密码门限数据。”
苏菲用鼻子发出微弱的吭声，嗤鼻声让挪得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对方识破，红着脸匆匆从AI手中拿过钥匙而不敢抬起头看AI一眼。
他知道对方同时借用AI的电子眼在看着自己，但是电子眼怎么会这么美丽动人……
挪得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AI微微眯起双眼，斜视着他。
“不是这样子的。”
他连连对轮椅上的女孩摇手。
“啊啦？我可什么都没说呀。”
苏菲悠悠说道，只是眼中的讥笑无论如何也藏不住，让挪洛恨不得马上进入虚拟的网络中，再也不用跟这个难缠的小女孩面对面。
“可是，86号街我记得有许多议员和企业家住在那里吧。”
挪洛尽量让自己不看她的笑脸。
他知道第一都市存在一定的不平等现象，由西到东，比方寄出那封恐吓信的22号街临近通往城郊的大桥，是一般住民的居所，而86号街则在第一都市东边沿海地区，与港口相近。
“没错，我的姐姐就住在那栋公寓的6楼5室。”
苏菲说。
“嗯……嗯？”
挪洛惊讶看着他手中的设备接口，只要将里面的数据与自己的电子脑相连，他就能住在波涅利小姐家对面，就可以每天都见到……
不对！
“这钥匙，我不能收。”
他正色地摇头。
“为什么？你不想跟我姐姐住在一个公寓吗？我查过你的浏览记录，记得你曾经特地到一个‘最心仪议员’的网站投了我姐姐一票呢，真是一群恶趣味的家伙，让我想想具体是什么时候……”
挪洛很想大声告诉她，“你的行为严重侵犯了我的电子脑隐私。”或者一脸正经地拒绝她，“我根本就没有义务帮助你，说到底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但他最后耷拉着耳朵，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可怜地瞅着她。
“我做，我做。”
他细细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不过为什么是让我来做这些事？”
他小声地问。
“对哦，让我想想，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挪洛震惊的目光下苏菲轻轻地侧着脑袋，若有所思。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当初帮我移除了一个软件弹出广告的功能吧？”
她冲挪洛眨了眨眼。
“那个人原来是你吗？”
挪洛马上发现了不对劲，那件事情明明是自己帮了她的忙，但是苏菲马上给出了他答案。
“当然，那件事情过后我还帮你在其他地方宣传呢，看在我这样帮你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只要在隔壁随时注意可疑的人物和电波就行了，这件事情过后我还可以介绍我姐姐给你认识哦。”
如果时候还能介绍波涅利小姐给自己认识的话，那也太赚了……
“不对，再怎么说也……”
“你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苏菲呛了挪洛一句。
“不是这个问题……”
“你可以帮我的吧？”
苏菲认真地盯着他。
挪洛觉得自己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滴流了下来。
他一向不吝自己的能力去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面对这样一位娇柔的女孩的请求，他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是波涅利小姐受到威胁的话，说什么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挪洛义正言辞地说，突然话音一转。
“监视可疑人员和电波的话，不是什么问题，但要有恐怖分子突然出现的话，你看我这瘦弱的样子，我可能……”
“不用担心，我坚信这种事情发生时，你一定不会丢下波涅利小姐不管的。”
苏菲说到自己姐姐名字的时候格外地用力。
“如果哪里损伤严重的话，我也能免费给你提供义肢和保养费用的，你就放心去做吧！”
她眯着眼笑，笑容在挪洛眼里是地狱里最深处恶魔的微笑。
“那还有什么疑问吗？”
说着说着，苏菲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AI小姐也忽然开口，冷不防的一句话吓了挪洛一跳。
“专车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你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找司机吧，你可以直接跟司机下达指令，要先去公寓还是回城郊都行，只要在明天早上之前入住公寓就行了。”
末了，AI还不忘温和地解释道：
“苏菲大小姐要休息了。”
挪洛无语地看了轮椅上的苏菲大小姐一眼，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操控另一幅身躯就可以这样镇定地称呼自己为大小姐。
身后的自动门也悄悄打开，就像在匿名聊天室里面对初音模型的女孩一样，一旦想要的结果或目的出现，就自顾结束对话离开。
这可能是因为女孩出身高贵，挪洛也挺喜欢这样的处事方式，但当他看到对方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些失落。
“等一下。”
在他走出自动门后，轮椅上的女孩忽然喊住了他。
“我发送了一条新的邮件到你的邮箱里，请你按照指示搭建即时通讯的路线，有事的话直接通知我就可以了。”
虽然是冷冰冰的命令，但是挪洛还是注意到了语句中的“请”字。
长时间面对网络中的简讯让他对文字格外的敏感，情绪居然因为一个字而高涨了起来。
“好的。”
他欢快地应承，但是自动门已经无情地合上。
“……算了吧。”
他想。
……
在MM公司55层的经理办公室内。
苏菲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任凭窗外的阳光透过珠帘洒在她金黄的长发上。
“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老师你来得可靠啊。”
她紧闭着双眼，细长的睫毛因为思考而微微颤动。
“你说那件事吗？我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找他移除软件广告。”
苏菲正通过加密的路线跟某个人交谈，谈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她这时才像一位活泼的女孩一样露出调皮的笑容。
“既然他已经答应要帮忙了，那么当时找他移除广告的人是不是我，这种事情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