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力者。
不知是由于那不称实的污蔑还是男子那刻薄的说法，水树的内心剧烈地动摇起来。
天才。
怪物。
AI杀手。
被如此之多的名号包绕的女子人生第三次地被人如此否认。
仿若内心的秘密被人触碰的激烈痛感使得她的情绪都一同不安定起来。
“无能力者？谁？”
黑色的刘海遮住了水树的左眼，僵硬的面部肌肉甚至连故作余裕的微笑都无法呈现。
但纵使如此，她也不愿就此屈服。
“即便看到了之前那样的场景你也依旧想要如此主张吗？”
眼前男子看穿一事，自己所有的虚张声势仿佛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只有这件事，不得不执拗地伪装下去。
……一击移山，二击裂海。见此威者，无不变色。那正是水树幻世能力的最佳显示，却也是狮子堂此番言语的原点。
“能力越是极端而独特，其可塑性也就越低。不论是应用方式还是场所都应当有着相当大的限制才是。”狮子堂丝毫没有在乎水树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从字面上理解，将一切虚拟空间法则无效化，那么最多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将他人从高高在上的能力者上拉到与自己同一水平。”
“……”无法反驳，即使心有不甘，但现实却与眼前男子所说并无二致。
——
“作战第二阶段，你们两个还打算在那里待多久？敌方下一波支援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岸波暝羽的指示忽然将静默的湖面打得粉碎。“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
……率先动起来的是狮子堂，他开始向着运输车的方向跑去，但是低沉的嗓音却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水树的耳中。
“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你的那招应该是将‘清除异能’的能力以数据流的形式贮藏于镰刀的刃端，挥出。正由于是处在事项扭曲的掺杂着虚拟网络空间特质的这里才能发挥出的超绝威力。将半数据化的实体全部破坏。”
“没错……确实如此。”水树只是如此回应道。
所有的一切都被轻易看穿，一直以来的自己就好像一个小丑。
只是……不甘心。
“别太过分了啊，狮子堂少校，你这样水树少校她可是会骄傲的。”通过特殊通讯渠道传来的岸波暝羽的声音同时在两人的脑中奏响。
无论如何……
诶……？
骄傲？？？
下一瞬间，水树整个人都混乱起来。
“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水树少校？这家伙可是你的硬核粉丝啊……”
“请正视自己，水树少校。”然而狮子堂却像是没有听到岸波暝羽的话语一般，情感上不曾产生丝毫波动。“s级幻世拥有者——水树麻衣，是你将这个能力发展应用至此，使用方式，领域，手段，限制因素这一切都是因人而异，因为是你，所以这个能力才会是s评级。有了同样条件便谁都能做到简直是无稽之谈。”
“……”
“水树少校，你……强到让我想破脑筋都找不到战胜你的方法，宛如一道铁壁横亘在我的面前，即便我想要做些什么，在你的面前也难以派上用场。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现实，所以，不管怎样，不要否定自己。”
——那一瞬间，水树竟产生了狮子堂喉中微微哽咽的幻听。
“总有一天我会赶上你，成为你的助力。总有一天……”
那一刻，水树意识到了，不甘心的不止自己一人，在这短短的几日相处之中，有什么开始渐渐发生改变。
“我的能力……”水树望向自己的掌心暗暗说道。
——
不过是个消除别人能力之后还要靠自身去降服别人的半吊子能力，别太自大了。
熟悉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水树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宛如于高山绽放的雪绒花一般。
‘啊，对了，你就是这样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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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原本四周游荡的AI构造体开始加速向我们的所在地聚集过来，计划的第一部分可以说是相当成功。”岸波暝羽的语气中隐隐透出掩盖不住的兴奋。
“作战计划的第二阶段……”
“现在还太早，我们就这样保持前进，要等到他们更加聚集一点才行。”
狮子堂将电子地图投影到车壁上，“我们离柯斯法亜还有着不到五公里的距离，以现在的行进速度来推算，大概还有三公里的时候我们就会被追上。”
“这还真是堪堪卡上啊，要是他们的行进速率再快一点，也许我们就要栽在这里了。”岸波暝羽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紧张的神色。“果然幸运女神还是愿意眷顾我的。”
“别在那扯些有的没的了，这次行动能够如此顺利，基本上全是水树少校的功劳，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四千米！”水树在运输车压过城外四千米圆弧的那一刻迅速说道。
“啊啊，到了关头反而有点紧张啊。”岸波暝羽在这种关头反倒开始搞起滑头来。
“有时间在这里贫嘴不如检查一下手头的准备工作如何？”
“狮子堂少校，难道没人跟你说过你有时候正经过头了吗？”
“三千米！”水树的声音忽然插入两人的拌嘴之中。
“岸波暝羽！”
“是是，我知道了，不要喊那么大声啊。”岸波暝羽微一蹙眉，“劳烦你们跟了这么久，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独场秀了。”
于此刻，魔术师揭开了遮挡的帷幕，下一刻，所有的AI构造体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原本的包围圈一下子四散开来。
……
“什么，发生什么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友军，但是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先替我们抗下这一劫了。”岸波暝羽嬉皮笑脸地说道。
于此，狮子堂千睛，水树麻衣，岸波暝羽三人，突入柯斯法亜，作战初步目标，成功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