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南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走进那在他心目中一直神圣不可侵犯的警察局,怀着一颗忐忑不已的心,站大门口徘徊犹豫了好久,这才一咬牙直接冲了进去,结果就被偶然路过的一位身着警服的青年给拦住了。

虽说紧张个要死,但还是把此行而来的目的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个大概,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只是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然后随口说了句“在这等着”便小跑着离开。

曾南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警局内的空间,显得十分拘束。

没过一会,先前那离去的青年就带着似乎请示过上级的命令回来了。“跟我来吧。”

一路上到处都能遇到身着警服的文职人员,抱着材料与案件来回走动,鞋底敲击在地面发出“哒哒”清脆的声响,为这庄严而神圣的地方平添了许多生气。

曾南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员那种由内而发自信的气质,以及对于自己工作肃穆认真的态度,着实有些激起了他对于警察这个职业的羡慕。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们这样的话,那该是有多好啊……他默默叹气,明知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改变,所以这才每件事都办的复杂绕弯,一点都不干净利落。

也难怪老是被那个人一直嫌弃。

他想的有些出神,直到一不小心撞到一直走在前面的青年后背,这才鼻子一阵吃痛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头迎上了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有什么想说的,就进到这里面和我们的队长去说吧。”不知何时停下脚步的青年指了指不远处大门虚掩单独分隔出来的办公室,耐人寻味的说道。“不过记得要注意分寸……那么祝你好运了,小子。”

话落,他摆了摆手,立马调头离开,似乎还有许多堆积在他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处理,所以显得格外匆匆忙忙。

曾南揉着鼻子看了看不远处的办公室,又回头看了一眼青年走的匆忙的背影,目露狐疑,有点不太理解对方最后那像是好意提醒的话语。

没有多想,他左右望了望这片办公区域,每个人都像是极为敬业的坚守在各自的岗位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似乎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副新面孔,气氛显得肃穆而安静。

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曾南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似乎只有这样那份突如其来的紧张才能有所消减,不至于到时候又像上次那样无功而返。

他学着这里的人员挺直了背脊,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较为的自信,这才大步走向那就在不远处的单独办公室,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坚毅决然的神情。

这次……一定要成功!

————————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位相貌美艳的女子,一头染成亚麻色的长发随意的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十分懒散的挂在自己那分外饱满的胸前,镶嵌在耳垂之上的银叶草耳钉在窗外阳芒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璀璨夺目,就像她本人一样。

如果不是那张化了淡妆的俏脸上依稀可见“闲人勿扰”的寒霜,只怕曾南心里还会有点小小的庆幸接待自己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位漂亮的大美女。

他在小心观察对方的同时,慕樱也在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敲门而入的少年。

白净清秀,还有一丝偷偷隐藏起来的腼腆,即使强作镇定也掩盖不了目光悄悄游离的紧张事实,与她对视了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像是不敢再看。

“听说你有我们手头一起失踪案的一些线索?”

两人相互看过对方的样子后,慕樱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询问,就连最基本的简单介绍也丢在一边没有理会了。

“恩,我确实知道一起离奇失踪案的部分线索。”

面对对方的单刀直入,曾南不禁一愣,紧接着很快就反应过来,下意识坐直身子,点了点头。

“现在我手头上可有不下四五起本城失踪的案子,还不算前些年一系列堆积下来的,所以你大可以说的具体点,到底是和哪起失踪案有关。”

慕樱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叶文语。”

曾南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叶文语?”慕樱柳眉一挑,看其样子似乎对于这个名字较为印象。

“我说,你该不会是那个最近一直老往我们警局查岗的小家伙吧?”

“不是不是,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人。”

曾南愣了愣,随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立马否认。

“看样子你好像是认识那个小家伙啊,你是他的朋友?”慕樱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说起来这个小家伙倒是把我们警局里的很多人搞得很是头疼呢,毕竟三天两头的催债似的来监督查岗,又有几个人能不抱怨?只可惜我也是最近才刚出差回来,不然还真想见他一面。”

“哈哈……我想他应该会再来的吧。”

曾南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否认究竟是否认识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家伙。

“闲话不多聊,把你知道的线索通通说出来吧,毕竟我也才刚不久正式接手这起离奇失踪的案子,需要再进一步深入了解才能初步判断。”慕樱点头,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放在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如果口渴的话,请自便。”

曾南像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直到深深吐出一大口气,这才抬起头,目光不再小心翼翼的四处躲闪,鼓起勇气开口道。

“我敢断定……这起事件有黑社会暴力的影子存在!”

“我可不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你这句话只不过是一句废话。”

慕樱一皱眉头,虽然只是匆匆看过几眼案子,但对于这起失踪案的大致定位还是清楚的。

结合被害人屋舍严重破坏和现场手法来看,显然与本地某些手法类似的“地头蛇”脱不了干系。

“不,这不是废话……”

曾南抿嘴,终于再一次提起勇气与坐在自己对面那透着一股冷意的女人双目对视,白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与还未褪去的青雉,一字一句道。

“因为我知道,究竟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