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美而聖潔的禮堂。

 兩旁是漆黑的鎧甲雕像。

 黑鐵上反射的金屬光澤讓人感到些許寒意,銳利的冰涼。

 純藍色的絲綢地毯從下階直達至高的王座。

 在王座之下,一位留着藍白色頭髮的少年正被關在一個黑鐵的囚籠里,身上白色的粗布衣服滿是被利器劃出的口子,黑紅色的血漬染滿了衣物,湛藍色的眼眸里像是一譚死水,滿帶着絕望的色澤,此刻的他無力地跪坐在籠子里,乾裂的唇齒微微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

 王座上,一位美麗的少女正饒有興趣地打量着自己的玩物,不住地用手指卷着長長的銀髮。

她穿着一件綉白邊的藍色天鵝絨洋裝,脖子上掛了條銀鎖鏈,柔順的銀色頭髮梳得發亮,寶石般鮮紅的眸子里滿是對他的厭惡與不屑。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呢?”她從王座上站起來,緩緩地來到了少年面前,憐惜地撫着他染滿血污的臉龐。

 少年沉默着,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被上發條上過度的玩具,齒輪已經從內部完全崩壞,失去了再次運轉的能力。

 “來看看我啊,你好像很討厭我啊,”少女毫不在意地打開了牢籠的門,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看着自己。

  “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啊,也對,畢竟你這種傢伙......”少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地揚了起來猩紅色的眼眸眯了眯,輕蔑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伸出食指,淡藍的魔光過後一枚冰刃就出現在了她手裡。

 “......”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空洞的瞳孔里倒映出冰棱的模樣。

 “你喜歡我吧?嗯?”少女把冰棱在他面前晃了晃。

 “......”

 “沒事的,我會給時間你考慮的,”少女溫和地笑了笑,輕輕地拉起他的手,捧在手裡撫摸着,而在下一秒,她就用冰刃砍掉了少年左手的尾指,鮮血猛地濺到了少女開始扭曲的臉龐上。

 “啊啊啊啊啊!.......”少年終於有了反應,瞪大的眼睛把淚水擠出,顫抖着弓下了身子,哀嚎着。

 “考慮好了嗎?”少女摸摸他的頭,表情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僵硬的笑容像是石膏像一樣凝固不化,“給你留下點印記,這樣你才是我的東西。”

 “......”少年顫抖着抬起頭瞪着她,眼裡滿是仇恨和不甘,“殺了你......我絕對......”

 “我喜歡你的表情,討厭你的態度,”少女斷斷續續地笑着,像是個瘋子一樣,強行用冰棱撬開了他的指甲,血液隨着哀嚎橫流。

 劇烈的痛楚終於奪走了少年那瀕臨崩潰的意識,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了她懷裡,染滿鮮血的手指還在不住地淌着血,腥甜的氣息肆意瀰漫。

 “啊,睡了啊,真是怠情。”少女抱住他,湊進了他的脖子上,微微舔了舔,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就在她即將咬下去的時候,旁邊的侍從突然攔腰段成了兩截,鮮血從還剩下的軀體里漫出,染紅了純藍色的地毯。

 在皇庭的入口處,一個留着純白色長發的蘿莉正舉着一把與她體型極不相稱的黑色大鐮刀緩步走着進來,玫瑰色的瞳孔里永遠像一壇凝固的死水,泛不起一絲漣漪,折射不出一星光芒,身上黑紫交襯的緊身褶邊長裙滿帶着晃眼的銀十字裝飾,無論是巨大的十字架發卡還是領口暗紅色的薔薇花,都滿帶着她小小的身材極不相稱的陰暗與頹廢。

 “......”少女有些緊張,但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冷漠地笑了笑,“還以為是誰啊,原來是你啊,安潔爾老姑婆。”

 “......”被叫做老姑婆的女生微微皺起眉頭,看向了昏厥過去的少年,緩緩地開口了。

 “放了他。”慵懶而散漫的音色不禁讓人聯想起懶惰的家貓。

 “為什麼?這是我的玩具,和你沒有關係吧?”少女不耐煩起來,厭惡地看着安潔爾。

 “我讓你放了他。”安潔爾聲音微微高亢了起來,毫不費力地揮舞起那把是她體長兩倍多的大鐮刀,一把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眼神變得凌厲而兇狠。

 “......”少女有些不甘地站起來,突然又釋然地冷笑了一聲,鬆開了少年,往他的背上踩了一腳,蹂躪了一會,“無所謂吧,既然你這麼想要這個已經被玩壞的垃圾,那你就來拿走吧,老姑婆。”

 “......我會的。”安潔爾冷着臉來到少年旁邊,提起他的衣領,開始把他往外面拖去,長長的血痕車轍一樣,隨着她的足跡一路延伸,慢慢消失在視野里。

 “哼,真是荒謬絕倫,算了算了,愛拿走就拿走吧,也不過是喪家犬罷了。”少女想着想着,突然咬住了下唇,殷紅的血液涌了出來,用舌頭舔拭掉血漬后,她的眼睛開始變得猩紅,“這種妥協的感覺真令人討厭,真是麻煩,現在還要來礙我事,老不死的東西好好待在陰暗潮濕的破房子里不好嗎。”

 “我的東西誰也別想着奪走,等着吧安潔爾,遲早把你那副小身板丟去喂狼,別以為你退出政壇就可以高枕無憂,這不過是在加速你自己的死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