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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23日目

「把东西整理下,该拆的都拆掉,等用完了火堆也埋了。啊,阿鹿,去搞点早饭过来,什么都行。」

我强硬的睁开双眼,眼皮仿佛粘黏在一起,拒绝结束本就不足的短暂睡眠。翻滚着身体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倒转早已偏离了睡前的位子。

「黑龙,别睡懒觉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虎哥大叫着。

你以为是因为谁的错我才睡眠不足的,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疲软的身体费力的爬起,我将杂乱的发丝理到一旁,盘腿坐着意识还无法清醒。三兄弟早已忙碌起来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我一鼓作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黑龙亲,营地收拾交给他们两个就好,你跟我去准备早饭食材吧。」

「喔喔。」

我跟着鹿哥绕着湖泊走着,原以为会在湖边停留,没想到他头也不回的朝上走去。

「不在湖边找食材吗?」

「顺着河道到小湖的上游看看,在这边捕鱼对我来说太难了,那边捕鱼比较方便。」

我点了点头,脚下的土壤有些湿润,或许昨夜下了小雨,空气还带些湿气,初升的太阳正设法将淡淡的雾气驱散。沿着连接湖泊的河道一路向上,藏在林中的河道越来越宽,现在已经到了几步跨不过去的宽度。

「到了。」鹿哥停了下来,将自己肩上的长弓卸了下来,横着抓在了手里。脚下的碎石沙沙作响,水流浸润着石头钻过缝隙向后流去,视线顺着河道往前看去,被近乎垂直的山体挡住,细枝和藤蔓从山体中探出,黑灰色的陡峭石壁染上了自然的绿色。阳光越过山体射来晃的有些刺眼,从山体顶端蹦腾而下的水柱闪着银光,欢快的的倾斜而下,砸在中部突出的石板上,霎时炸开,千万滴水珠在石板上弹起,呈扇形飘飘洒洒的向下落去。其下的积水潭犹如一个大盘牢牢的接住落下的水珠,波纹荡漾、白沫激起,很快又消散如烟,映衬着翠绿色注入到下方的水潭之中。

「这里不错吧。」

「这水声太美妙了,没想到小湖的源头是藏在山中的瀑布。」

我惊叹的说着,手插进清澈的水中一阵清凉,用手作碗舀起水喝上一口,甘甜,在舌尖打转的甘甜给全身注入了力量。

「山好、水好、风景也好,不过最关键的是这个大的离谱的积水潭,你凑近看看。」

我闻言朝水潭看去,说它是水潭有点牵强,因为这水潭单就大小而言完全不比营地旁的湖逊色,水质极佳一眼便能看到底,我弯下腰将手臂伸入水面,手臂向下伸去立马没过了前臂。

诶?

眼睛和现实似乎有些出入,看似极浅的小潭却摸不到底,我趴下身子不服输的继续往下身去,整个手臂都进入了水面还是没有触碰到实在的水底,手指尽力向前延伸,在凉爽的水中竭力搅和着。

还是碰不到......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正常工作吗。

「哇!」

奇怪的粘软异物碰到了手臂,我立马抽出溅起一阵水花,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手臂,没有咬痕也没有伤口。

「这个小潭比想象的要深吧。」鹿哥站在一旁叉着腰说着。

「嗯,整个手臂都下去了还是没到底,看起来倒是挺浅的......」

「是啊,树的倒影、水的折射都有影响,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水质好,太过清澈反而欺骗了眼睛,实际水深应该能到我们的胸口。」

「原来如此.....我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对,是什么碰到了我。」我不安的说着,后退了两步。

「别担心,这个水潭不会有食人鱼之类的玩意,你碰到的都是食材,小谭里游荡的鱼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今天的早饭食材就在这里解决了。黑龙酱,能麻烦你在后面浅一点的河道口守着吗,等下有鱼飘来你收起来就好。」

我木纳的点了点头,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让鱼自己飘过来。卷起了裤管站到了水中,后方的河道水深刚好没过膝盖,脚下实实在在的鹅卵石让人很安心。

鹿哥见我到了位置也立马动了起来,站到了一个凸起的巨石上,剁了两脚确认其不会左右倾倒,随后盘坐其上,拿出一个粉色的小旗插在了头顶的发丝间,风从山体之上向下袭来,回旋而上,吹动着他两鬓的发丝,那粉旗也随风摆动着。

这画面,好像有点可爱?

风突然停了下来,粉旗没了名为风的动力立刻垂落,鹿哥站起身子,左手抓在长弓中间,横着的长弓竖直悬在身前,右手弯曲从箭囊中拿出了一把白色的细箭搭在指节上,右手抓住箭羽,弓身在外力下开始弯曲,逐渐变成狂暴的曲线,弓身和弓弦构筑的了一个漂亮的半圆,从中蕴藏的力量难以想象。

他双眼紧盯着平静的湖面,蓄满的弓还保持在水平方向,突然身子抖动,整个身体带动着手臂一转,眨眼间白光便已送出,动作畅快无比没有一丝拖沓,让人反应不过来。白光以刁钻的角度刺入水中,一时陷入沉寂,短暂的延迟之后立马炸起无数水花,如雨点般点出无数波纹,一个青色的影子扑通一身从水面冒了出来,弓箭和鱼一同浮起旋转着往我这飘来。

「好准......」

还来不及发出感叹,又是一声炸裂声震起,扑通一声白色弓箭带着鱼身飘了过来。

一箭。

又是一箭。

再一箭。

弦无虚发,箭出、鱼来,小潭中的鱼似是本能的觉察到了危机,翠绿色的平静水潭中变得躁动无比,无数黑影快速闪动,本就模糊的影子变得更加鬼魅,但是这种挣扎在鹿哥面前毫无意义,十秒一箭本就不慢,现在更是不断在缩短,而那白箭像是早就锁定了潭中的鱼,不管其在水下如何扭转身子,是急转还是前游都无济于事,每一箭都带着自己的猎物浮出水面。

「有点可怕了.....」

潭中第一个牺牲品已经带着鹿哥射出的白箭到了我的身边,我立马伸手拦住,抓着箭身将他们捞起,箭身卡在了末端羽毛前的小槽,再有一步就会整个穿过吧。这样的力道若是对着人射出.......还是不要继续想下去的好。

岩石上的鹿哥犹如射箭机器,直到箭囊中的二十发弓箭全部射尽,才一脸回味的从石上跳下。我将河道中飘来的二十条鱼全部抱上岸,二十发箭矢根根竖起看起来更像是鱼儿的墓碑。弯下腰的我本打算向惨死的鱼表示最基本的敬意,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呀~本来就弄个五六条就够了,结果没刹住,值得反省。」鹿哥跑到我身旁,检查者堆积的鱼身,看起来相当不满意。

「那个,鹿哥,你是特意瞄着射的吗......」我极为谨慎、极为尊敬的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散乱的鱼。

「哦!你是说射的位置吗。」他捏了捏鼻子。「嗯,我们三个都不喜欢吃鱼头,鱼肉倒是很喜欢。以前大哥就跟我抱怨过让我钓鱼根本没法吃到完整的鱼肉,所以我就统一瞄着鱼眼睛射,留下来的鱼头还能煲汤倒也不错。」

因为这样的理由将每一发箭矢精准的射入鱼眼眶中,鹿哥你不是人啊!

鹿哥收起了自己的长弓,默默的将鱼身上的箭矢拔出,在河道中细致的清洗着其上附着的液体。后背上的长弓洒上了金色的光辉,昨日还看不分明的长弓借着清晨的阳光终于能一睹它的全貌。约有人高的细长弓身呈现出一种幽紫色,从弓身中部向两端延伸不断变细,端角用褐色的角料鑲包,那一体的弧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好美......」

「嗯?」

「啊,我是说这把长弓,明明没什么装饰,却感觉很漂亮。」

自己也不明白想说的什么。

「吼~黑龙亲竟然喜欢这把弓吗。」鹿哥将洗净的箭矢,在厚布上擦拭着,收进了箭囊继续说道。「这把弓其实也陪了我六七年了,很少有东西能使用那么久。虽说没什么装饰,弓体本身也比较大,但怎么说呢......这把弓就像我的朋友一样,第一次遇到他还无法驾驭、无法理解它,现在却感觉能和它融为一体,听起来很奇怪吧。」

我微微一笑,器物使用久了便会有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把弓是用什么做的,看起来不一般。」

「看的出来吗?这把弓可不简单,弓身的话是用百年冷紫鬼人树制成的,五年才长高一寸的珍贵树木,整个砍下来就取中间的部分作料,现在想想真实奢侈。弓弦的话是用一种叫波亚巨蜥的脚筋糅制而成,张力好、韧性强,比传统用羊肠、牛筋还要好。那时候还年轻,阿狼和大哥为了猎杀巨蜥花了整整一周,最后还是把能用上的部分全部都给了我。你看这里的包边是用的巨蜥皮,手感好不说还特别结实。」

我用指尖在弓身上轻轻划过,木纹藏在其中打着油泛出沉稳的光泽,只是这样看着,这弓更像是某种工艺品,而不是具有恐怖杀伤力的兵器。

「要试着射一下吗?看你很感兴趣的样子。」

「可以吗,怎么贵重的东西。」

「当然。」

鹿哥立马将长弓卸下交到了我手里。他抓着我的左手调整着姿势,让我的手置于弓的中间,左脚向前一小步微微弯曲,与眉间齐平的长弓立在身前直观的感受到了它夸张的长度。

「就用这个箭吧,拿白榆木做的箭矢本身就很轻,用起来也很舒服。」

我点了点头,将箭矢搭在弓臂左侧,右手抓着箭羽,总觉得怎么放都不对。

「额......这个要怎么捏,果然有什么讲究的吧。」

「像我这样就好。」鹿哥摊开了手掌,小指和大拇指虚握扣在掌心,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扣在弦上。

「用这三个指头扣弦、拉弦,然后用这两根指头夹住箭尾。」

我学着鹿哥的样子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箭尾,莫名的紧张,还没开始就不断有汗留下,是太兴奋了吗。

「不用这么用力,轻松点夹就好了。现在你可以试试了,拉弦射出就好。怎么形容比较好,像是把箭矢本身送出去、推出去的那种感觉,这样讲可能听不懂吧,我自己也没法用言语表达,抱歉。」

确实,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理解啊。我双脚在地上搓了两下,让其微微陷入碎石当中,试着注入力量,肩部带动手臂往后拉着。

啊....该死,一旦意识到这是把是别人的宝贝就畏手畏脚的,要是拉坏了怎么办之类的问题在脑子里一个个冒出,明明连弦都没拉开呢。

「放心、大胆的拉,这把弓没那么脆弱,以前我用的时候还有暴力呢!而且.....算了,放心大胆的享受就好,尽全力!」

鹿哥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温柔的激励着我。弓的主人都同意了我也没必要畏畏缩缩的了。我心神一定,右脚向后挪了半步,使出全身的力量向后拉去,暴躁的心脏不断将血液押送至臂膀,不断、不断地加速,我能感受到皮肤下的青筋正在暴起,它们跃动着输送着力量。

但是.....

但是。

但是!

为什么完全拉不动啊!弓弦只比松弛状态下稍微靠后一点,箭矢的大半截还在弓体正前的外部。

我有这么弱吗?虽说称不上虎哥、阿狼那样的猛男,但我好歹也是锻炼过的。

在田地间除草奋斗的我、顶着暴雨保护田地的我、在矿点前高高挥舞铜锤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弱!

我深吸一口气,紧咬着牙屏住了呼吸,体内的氧气加速消耗,感觉脑部有些缺氧,我的脸现在一定涨的通红。弓弦向后微微张开,但也只比之前好一点点。

「唔......啊啊啊啊......呼、呼.......这不是完全拉不动吗!」

我大喘着气,让过度发力的手臂自然垂下,在微风下冷却休息。

「果然,拉不动吗。」鹿哥对此并不惊讶,摸着下巴看着我。

「我.....有这么弱吗。」

失落、好失落,没想到连弦都拉不开。

「不是不是,不是黑龙亲你太弱了,说实话能以这个姿势拉开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斜眼看着他一脸的哀怨,因为这听起来像极了安慰之词。

「这是真心话哦,长弓为了追求威力都会选择质地坚硬的木材用作弓身,幽紫鬼人树在弹性和坚硬性上都是最出色的,加上这个特殊的弓弦,性能高的同时对力量的要求也到了极致,难拉也是很正常的。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年时间的锻炼和磨合才能拉开这把弓,不过大哥和阿狼倒是一下就拉开了......」

「哈?那我怎么可能拉开这把弓嘛!」我以立正的姿势站直,弯下腰双手将长弓奉上。「感谢您让我知道了我没法拉开这把弓。」

「抱歉抱歉,我原本也有点期待你能不能直接拉开来。果然没到怪物级别是不可能的,真是抱歉,这次也没带短弓、单体弓之类容易上手的弓,失策了。」鹿哥双手并拢向我道歉,我撇了一眼。

力气不够也没办法,拉弓射箭真的很帅啊,以前就想体验一把的,果然不行吗......

「不过换个办法没准能拉开,要试试吗?」

「有办法吗!试,绝对要试!」

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拉弓射箭,而是一个男人跟自我的较量,这可是赌上一个男人的尊严的!

在黑暗中堙灭的希望突然亮起,过于兴奋的我甚至没觉察到鹿哥说这话时表情复杂,只是一味的催促他赶快教我。

「那个,唔.....鹿哥,你确定这个姿势不要紧吗?」我冷汗直流,扭曲的身体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

「姿势是没问题的,实际上长弓也就该这么拉,你看,这不一下子就把弦拉开不少嘛。」鹿哥插着袋轻巧的说着,不知为何他说话时朝着天完全没对向我。

「话是这么说.......」

弦,确实是拉开了,比第一次的时候要好两倍,不对,是五倍,现在的弓弦已是半张满的状态。我非常理解能有这样戏剧性的结果完全是因为这个姿势的原因,但是这个姿势实在....实在太蠢了!

鹿哥向我提议的姿势是为了拉高磅数弓而特化的,为了将身体的机能最高效率的利用,为了获得最极致的力量不只用上了肩膀和背部的肌肉,而是将全身的肌肉调动起来,这可和砍树截然不同。

现在的我踮起了双脚,连脚趾头都用尽了全力,腿肌紧绷到了极限,将挤出的力送到腰部,再从腰部一点点的往上传递,连接到胸肌最后落到了拉弦的臂膀上,像是要强硬撑开长弓一般,整个人扭曲的歪斜着把弓推开,胸部往外挺,人本身就成了一个正在蓄力的长弓。最为关键的是为了维持这个扭曲的姿势,我的脑袋只能对着湛蓝的天空,拉弦的手臂也无可奈何的向上抬,感觉只要稍有向下调整长弓方向的动作,整个人的平衡就会瞬间倾倒,那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噗......」

「鹿哥你笑了吧!你笑了吧!」

「没有没有....噗哈————」

以这样的奇葩姿势挽弓射箭根本没有成就感,简单来说就是完全不帅,好丑、好逊,跟梦想中的帅气样子完全不同,梦想破裂了!

「咳,再加把劲松开弦就能射了。」

梦想破裂了反而完全放飞自我了,以背部为中心的肌肉群兴奋的颤抖着,我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到手臂之上,名为「肌肉」的引擎正在全速运转。

现在的话,一定可以!

麻木的手指机械的执行命令,霎时松开了箭羽,紧绷的弓弦立刻向里回弹,赋予箭矢狂暴的动力向外飞去,也就是那一刻,过分弯曲的身体向后倾倒,来不及调整姿势的我在身体落到地上之前,放开了指间的银光,箭矢几乎是垂直向上、以射穿云朵的势头飞去。

「射了!射了!」我大声叫着。

「喔~飞的很远呢,不过黑龙亲你这个说法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

鹿哥用手作檐向上望去,飞出的箭矢久久没有掉落,唯有强烈的光芒刺痛着双眼,半眯着眼也看不真切,一道黑影突然擦着我额前的头发从视野中一闪而过。

咻。

哒。

「喔,掉下来了。」

「确实回来了......」

我看了看落下来的箭矢,稳稳的插在碎石当中,箭羽同膝盖齐高,而且就在我的脚前一厘米的位置!

「我差点杀了.....我自己。」

「一厘米之差。」鹿哥蹲在地上拔起了箭矢。

「我还是不要用长弓的好。」

「嗯,还是不要用的好,为了你自己好。」鹿哥双手搭在我的肩膀郑重的说着。

「如果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吧。」

他拿出了一个Y字形的小巧玩意,是弹弓,Y形叉子加上一个黑色的皮筋,除此以外再没出彩之处。

「这个我用的可熟练了,而且还安全。」

我从地上捡了块碎石,盯着树梢上的绿色果子,单眼闭着瞄准,碎石飞出正中靶心,绿色的果子掉落消失在草丛中。

「准!」

鹿哥鼓起着掌不住的赞美,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回到了营地便看到虎哥大字型躺在平地上,见到我们就开始抱怨,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响彻云霄,随手撕下一块树皮干嚼起来,阿狼则是淡然的喝着茶并不着急的样子。营地中的临时帐篷已经被拆除,听说是虎哥将木料放回了树林里,唯一留下的就是当作座椅的枯木和眼前的火堆。

四人快速处理着捕来的鱼,用同昨天一样的手法烤制。

「阿鹿,鱼捕多了......而且太慢了......」虎哥全力啃着鱼肉,嘴里塞的满满的却毫不在意的说着话。

这个人,完全自我放弃了吧,关于找老婆这种事,倒也挺潇洒。

「一不小心就捕多了,慢的话是因为......」鹿哥突然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摆摆手,鱼刺差点卡进喉咙里。「毕竟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我撇过头接过了阿狼递来的茶水,天然的“茶叶”泡制的茶水略带苦涩,但下肚之后能感觉一种自然的香气留在口腔中。

二十个烤鱼,虎哥一人占了一半,现在正用木签剔着牙。

「呸。阿狼,早上去看了有看出结果来没,有戏不?」

「异常。出现。可能。」

「真的!?要是能遇到就好了,这可是今天的重头戏,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虎哥拳头打在手心,摩拳擦掌斗志昂然的样子。

突兀的话题让我举足无措,不加说明的丢出来完全无法理解意思。索性还有鹿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张有些泛黄的纸,我凑上前看去。

「这是......地图?」

「嗯,阿狼手绘的地图,不过这个是复件。」

我看向不大的地图,西侧的狭长山体应该就是矿山。鹿哥的手指向一旁滑去,三个方形盒子呈三角状分布在矿石东侧,这应该是三兄弟的住所。在往外就是一层层标着数字的虚虚实实的线,大概是用来表示山体高度。

「所以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我手指一直划过地图的中线停在了一个带着短横线的小圆旁。

「嗯,这个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沿着河道向上就是刚才的瀑布。」鹿哥拿出了一只红色马克笔在上勾画着,用虚线一路标注。「从家里出来沿着外围进入森林,越过低矮山丘,向下绕行就到了这个小湖。」

实际上我们行进的路线并非完全的直线,而是略带弧度的从地图下方绕上来,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今天的话会再稍微深入一点,随后从上方好走的路线回到出发点,大体就是这么安排的」红色虚线继续在地图上爬行着,最后回到了起始点。

「绕了一个椭圆形吗。那这个黑色叉叉是什么意思,似乎原本就在上面。」叉叉毫无规律的分布其上,看似是在标示什么。

「栖息地。可能。猪。今天。」阿狼在黑色叉叉所处的区域来回的画着圈。

「哈.......」

「这样讲黑龙亲怎么可能理解.......我们不在的时候,阿狼是去寻找猎物的痕迹了吧。去年秋季的时候阿狼在这遇到了个难缠的猎物,是叫双生牙猪吧。」阿狼点了点头。「那时候准备的不够充分,我和大哥也不在场,那只牙猪也算是猪中豪杰,阿狼错失了猎杀的机会只给他留了点皮外伤就让他逃走了。之后也发生了不少事一直没来得及处理,我们一直盘算着把这家伙给解决了,今天没准就能遇上。」

「哈哈哈哈~走,向强敌进发,我倒要看看阿狼解决不掉的猪头有多厉害!」

「厉害。但是会死。它。」

两个人都燃烧起来了呢,虽然燃烧的方式截然不同。狩猎野猪吗,听起来很危险,不过我的任务也就是当个加油助威的拉拉队员。

在燃尽的火堆上盖了一层土,营地所处的小平地回归本初,一如我们刚来时候的样子。三兄弟似乎非常重视这片森林,所以在合理的采伐、索取之后也一定会想办法回馈一些,以此来表达对森林的敬意和感激。

「这片森林有多大?」

「从矿石延伸出去两百公里都是森林,越往里走树木就越是密集,而且还会飘起大雾。地图上画出的就是我们探索过的区域,实际到底有多大只有不断向里探索的人才知道了。」

虎哥一如既往在前方披荆斩棘,阿狼这次倒是没有单独行动,而是紧紧的跟在我身旁,不时能听到沉重的吸气声,是在确认味道吗?

我看着手中的地图,标注的区域离我们并不远,以现在的速度再过半小时就能到吧。然后顺着这个区域向北再转回西侧就能回到原来的路线。

「嗯?流浪者.....之村?」

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拉了下鹿哥希望能得到解释,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阿狼。

「阿狼,这个流浪者之村你去过吗?」就在折回的原有路线的最上方标注着小小的五个字,用黑色虚线标注的范围极大,很是模糊。

「去过。」

「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不清楚。」

「不是去过吗?」

「范围。大概。不确定。流浪者。流浪。分散。不能理解。」

就是说地图上标示出的是大概的范围,毕竟是流浪者之村,流浪者分散开来不好找也是正常,所以阿狼也不确定流浪者之村具体在哪、范围到哪,而且他没法理解,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了吗。

「需要?」

「不不,只是随口问问。」我将地图还给了鹿哥,前方的虎哥正挥舞着小砍刀一脸煞气的对我们招手。

这样的招手方式太可怕了啦。

「阿狼,你看看这个。」

四周的植物像是被重物压过一般,硬是造出了一条密林中的小道。我拨开带着小刺的藤蔓站到了阿狼的身后,他轻轻点了下地上一个褐色的圆块,指尖放到鼻尖闻了一下,随后立马掏出腰间的小刀插进了褐色球中,左右晃动着将其分成两半,其中还夹杂着黄黄绿绿的奇怪玩意,色泽暗沉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为什么要拨弄这个泥土块?」

「不。熊粪。这个。」

「诶!?等下,熊粪.....你的意思是.......真的假的,这里不会还有棕熊之类的吧。」

「有啊有啊,威尔棕熊可是威尔镇名产呢,体型巨大一巴掌就能把人撕成两半,可厉害了。」

鹿哥!就算你用这种介绍家乡特产的轻松语气说我也完全笑不出来啊,熊哦,那可是熊哦!

「说起来我们已经进入熊的领地了吧,从刚才开始,树干上就有明显的爪印。」

所以说不要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奇怪。」阿狼突然动了起来,握着手中的小刀沿着密林中的小道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