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15日目

【欢迎各位前来观看本次二星级圣地场地障碍巡回赛————】

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二楼看台也静了下来,我从位子上站起,身子前倾靠着栏杆。正对面的像素荧幕到了这个距离也显得相当清晰,不断滚动着的信息有些炫目。

【这次我们请来的特邀嘉宾也是来头不小。刚刚完成五星赛事的冠军得主————蒙特利马尔先生。】

看台上再次传来骚动声,很快又趋于平静正对着的平台有个男人起身了,这个距离看不起容貌,但笔挺的身形给人一种气质不凡的感觉。他弯下身子朝着看台鞠躬,随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之后就是繁杂的开场仪式,随着报幕人的致辞,阶梯式的平台上不断有人站起随后坐下,无论是观众席还是看台都没有掌声,整个开幕仪式显得有些沉闷。

禁止条例上写的“不得喧哗”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开幕式进行了一半所有人都已坐定,但一楼的席位仍然空空荡荡的,加上我也不过三人。坐在空空荡荡的一楼观看赛事某种角度也算VIP待遇了。

「呼,尽是些有点小钱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的白痴。还是这一楼舒服啊————」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逐渐毕竟我。

「今年一楼也是没人啊.......倒也不是完全没人!?」

那男人走到我的身边,相当自然的把双臂靠在上了漆的黑色栏杆上伸出手掌跟我打招呼。我在思考他的音量到底达没达到大声喧哗的音量,看着他的手掌有些失神,又把视线转到荧幕上。

【今年的圣地场地障碍巡回赛将有12位选手分两轮以记时忆晋级的形式决出一位优胜者。】

主持说到这里,旁边的男人忽然轻笑起来感慨道。

「哎,真是随性啊。」

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喂喂,我可是有跟你打招呼啊,给点回应是基本礼仪吧,要是你是个哑巴我可就没辙了。」

我皱起了眉头,在这开放的空间除了报幕人的声音就数他的声音最为出跳,我拿出了那张写满条例的纸,用手指指在“喧哗”二字下面。男人摸着下巴玩味的看着我,然后突然点了下头。

「哦哦,是因为顾及这个啊.....嗯嗯,也可以理解,你是第一次来吧,难免有些紧张。」他一脸完全理解的表情同情般的拍了下我的肩。「不用担心,这个喧哗是指对着场地大喊大叫,这种程度的交流完全没问题,别看我这样子,看过的马术大赛可比你吃过的米多。」

他说完高兴的笑了起来,随后又嘟囔了一句“大概也没有你吃过的米多”。

「大叔您经常参加这样的大赛吗?」

「大叔?哈哈,这个叫法也不错!看这样的大赛的机会很多,该说是出于工作原因吧,反正多的说不清了。」

我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这人,穿着打扮跟二楼那些富人相差无机,修整过的精致胡子绕着下巴,鼻上夹着金丝边的眼镜。唯独头顶的褐色鸭舌帽在这个场合看起来很违和。

【让我们先来介绍下参赛的选手。一号是9岁的塞拉·法兰西骟马,骑手是首次参加大赛的新人寇米尔,年仅16岁,自幼接受专业的马术训练的他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表演呢?】

报幕的说辞跟至今为止听过的套路差不多,不过无论主持怎么调动现场的气氛。二楼的观众们仍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时而交谈时而指指点点,犹如一盘散沙随风飘动着。

「先是马再是人吗?」我回味着报幕的说辞,既然来了个话唠作伴说说也无妨。「塞拉什么的应该是品种,但骟马是什么?」

男人似乎就等着我发问,立即回应道。

「我们称雄性马为儿马,这儿马又分种马和骟马,你知道区别在哪吗?」

「种马的话知道,就是配种的马对吧。但.......」

「对,用来配种的是种马,而这骟马又称阉割马,懂我意思吧?」

男人的视线从我的脸上一直向下到了我的裆部......说到这个份上我自然也理解了,看着荧幕上帅气的褐色马的身姿有些惋惜。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先介绍马,随后才是骑手,其实这也是大赛的一个偏向。骑手自然重要,但很多时候马本身就决定了很多问题。」

【————三号11岁的阿尔登骒马,身形健壮,体态优雅。骑手是在上次二星赛事中展露手脚的毕福————】

「骒马就是雌性马。」现在不用我问,话唠男自己解说起我不知道的部分,虽然有些讨厌这样的自来熟,但对马术一窍不通的我听了他的话受益匪浅。

「不过这人也是个白痴啊,让阿尔登马跑场地障碍赛,还参加过赛事,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显摆。」

听到“白痴”这词,我皱起了眉头。

「也不能怎么说吧.....这阿尔登马就不能上吗?」

「也不是说不能上,是不合适。」大叔摸索着口袋,从中拿出了一个扁盒,嘶拉一声火光燃起随后一股青烟飘出。

「啊,你是不抽纸烟的对吧————」我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世界也会有香烟存在。他一脸歉意的深吸一口头转到另一侧缓缓的送出烟雾,但风带动着烟雾回卷到我的脸上,我用手扇了扇眼前的青烟。

「阿尔登马的血统绝对不差,但自古以来的定位一直是挽马,即便现在发展为两个类型也不过是分轻型和重型,说到底还是挽马。」

「所以是挽马不适合这种赛事?」

「对,参加场地赛的马匹最优选就是骑乘马中的温血马,骑乘马又多是轻型马。挽马说白了就是拉车马,就算是轻型挽马参加这样的比赛真是勉强,不对,应该说是可惜。」

我在心中做着笔记点了点头,不时有烟雾飘来,香烟前段的灰烬很长看起来摇摇欲坠,在那残余掉落之前他把灰烬抖如了一个铁质的盒子里,自言自语道“烟灰可不能飘进场地里”。

那之后报幕仍在继续,阿帕卢莎马、绯特列斯堡马、布琼尼马,尽是些拗口奇怪的名字,到了大叔嘴边却相当自然,他一刻不停的评判着马种的优劣,中间也不乏“这人也是个白痴”这

种不由分说的低等偏激评价.......

总儿言之听着就好。

至今为止的选手似乎全是男性,也或许是女性会另分一个组别,但如果真是如此,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呢?

【9号是13岁的塞拉·法兰西骒马,正值巅峰期相信也能有不错的表现,骑手夏尔米是大赛少数的女性选手,这次盛装出席目标也是直指冠军之位。】

「诶?男女是一起比的吗。」女性骑手的出现让我有些诧异。

「怎么,你以为男女是分开的吗,马术大赛可是男女平等的当然一起喽。」大叔得意的笑着,继续说道。「骑手不管男女都有各自的优势,女骑手的细腻、感性在驾驭马上往往能产生奇效,如果是盛装出席的漂亮女性,骑手本身就有吸睛能力,楼上的那些人哦,其实比起看马,对看人更有兴趣吧。反正女骑手也是有话语权的。」

【11号是12岁的汉诺威骟马,其父代也是血统纯正的良种马,继承父辈的优良血统。就马的资质来也极有可能成为冠军得主。骑手阿贝尔·诺克特在上次的二星赛事中与冠军失之交臂,这次是否会成为雪耻战呢?】

「啧,阿贝尔家族吗.....」大叔听到报幕声突然严肃了起来,像是在沉思什么。

看来雪梨是12号,各种意义上的压轴。

【12号是9岁的纯血骒马,竟然能在赛事中一睹纯血马的英姿,真是让让人期待。骑手雪梨·克罗地亚也是第一次参赛的新人,九岁开始骑在马背上的她这次的表现也值得瞩目!】

二楼不时传来的惊呼声,不知是对着马还是对着骑手。

「纯血马吗.....啊,又是个白痴,最佳血统的赛马用来跑场地障碍。疯了、疯了————」

这话一出,我就感觉自己有些脑淤血。

「喂,差不多行了,没必要一个个白痴白痴的念过去吧!」

「呦,生气了?虽然我承认我的嘴是挺欠的,不过.......哦!难道说你认识12号吗,对对,这样就讲的通了。」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一脸我全都懂的表情。

「也不是啦,反正就是别一句一个白痴————」

「所以呢,认识吗?果然是认识的吧。我就想呢,怎么会有什么都不懂的无聊花这个钱跑过来看这个。」

【至此所有选手的介绍就结束了。为了不影响赛马以及骑手的发挥,在赛程进行过程中将不会出现任何语音形式的报幕,所有信息将显示在荧幕上,二楼的观众也可以通过至于顶上的终端查看信息。】

我去,二楼这么好的吗。

「怎么,羡慕了?要不你去做我上面的位子,现在空着呢。」

「不了,坐那也不自在,还是呆在下面自由。」

大叔感同身受的点了下头。

「说起来还没问过你叫什么,我叫库德,你怎么称呼我都行。」

大叔又点了一根烟,青烟飘散到空中。

「我叫黑龙.....」

库德吵着轻俏的口哨表示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因为一个人呆在一楼会很无聊,所以决定不时解说解说比赛,虽然我觉得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

【下面宣读选手赛事章程。所有参赛选手应当按照规定的路线行进,跳跃障碍时白旗在左、红旗在右为正确的起跳方向,行进方向错误的选手将被立马取消比赛资格——————二星级圣地场地障碍赛最高障碍1.3米,最低障碍1.2米,障碍物包含水沟、矮墙、栅栏等。采用传统路线设计,12道障碍15跳,包含一道双重障碍和一道三重障碍。大赛采取两轮计时晋级制,之后大赛将正式开始。】

「现在是什么情况?」

「开始还要一会,要不要去哪逛逛?」

我用手比划了个大叉,他嘟囔了句“真是古板啊”,提议就在一楼绕着围栏逛逛。场地中的障碍物仔细数来确实有12道,大多是插着一到两个横杆的障碍,也有形如城墙一般的花哨障碍,只是这样看过去障碍都不算太高,而报幕人说的双重障碍似乎就是场中双个障碍合在一起的组合,两跳两次,那么三重就是三次。

大叔手抚着栏杆在看台上缓缓走着。

「这里也是标准场地的尺寸,也就是九十米长六十米宽的场地,行进总长按照规划应该是四百五米到六百五米。这次的正好卡着上限。」

「说是二星场地,等到下次需要更高规格的比赛又会把障碍物提高说是三星四星的场地。」

库德抓着栏杆看着场中在做最终确认的工作人员。

「星级不是指场地的规格吗,怎么分类的?」

「规格也算标准之一吧,不过主要按照障碍物的高低分级,五星场地最高障碍物是1.6米,之后每降五厘米降半星星,这样一算你就明白了吧。」

【这次我们请到蒙特利马尔先生做赛前的冠军巡礼,蒙特利马尔先生在春季的五星赛事中以大优势获得冠军,三日三轮的比赛均是无失误,并且不断的刷新着最快纪录。这次蒙特利马尔先生亲临现场也能让各位观众大饱眼福————】

「喔,怎么早就让利马尔出来。」

我见到对面平台下的小门打开了,在普照大地的日光下他的登场却犹如位于聚光灯之下,他穿着金边的黑色西装,单手握住缰绳抬起头伸出手向观众席致敬。身下漆黑马屁的鬓毛在日光下显出褐色的光泽,细长的马脸上两颗炯炯有神的眼珠仿佛在扫视周围的环境,随后原地轻踩了两下蹄子仰起头看向远方。

观众席发出的感叹惊呼声不绝于耳,即便刻意压低了音量,这声音仍然犹如海浪拍击着我的耳朵。二楼的观众甚至有激动的起身想要靠着护栏更进一步观看的。

「3200w身价的纯血冠军马,气势就不一样啊!」

「3200w???」我瞪圆了眼睛看着库德,他一脸无奈的对着我吐了一口烟团。

「是啊,要是之后能在冠军巡回赛上胜出,破5000w应该不是问题。」

我还在掰着手指数着到底有多少位数,蒙特利马尔已经骑着他的爱马绕着场地跑了起来,双手抬起打着招呼的他身子跟随着马的节奏一上一下,不可思议的那身子就好像固定在马背之上,那种安定感让人全然忘记了他事在马背上。

他骑着马绕着场地的边缘跑动了一圈,到了第二圈样子有些变化,马背上的人身姿依然挺拔,但马的步伐不时变换。

「吼吼,利马尔今天情绪很高涨啊,仔细看,他是要演示马术基本步伐————」库德把燃了一半的烟一股脑的塞进铁皮小盒里,眼里闪着光看着场中的身影。场中人与马先是慢步走着,随后突然变快,从我这里看就像是一蹦一跳的在前行。

「慢步转快步,看来要变成他的个人表演秀了,哎呀,等下参赛的可爱新人们要倒霉了。」

「什么是————」

「快步打浪,看到没,小老弟!!压浪吗,这可是玩嗨了!」

我就听着一旁情绪高涨的声音,看着场中不断的变幻着身姿的人与马,时而紧贴住马身,时而在马背上一坐一站,总觉得这种全场都在惊叹唯有我莫名其妙的情况曾经在哪经历过。

「快步转跑步推浪,可惜这场地有限啊,不然没准会试试别的。」

我翻着白眼感觉已经无所谓了,蒙特利马尔跑到第四圈似乎满足了似的,牵动着缰绳让马慢了下来,马身黑褐色的躯干,加之全身极具力量的肌肉线条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甚至胜过了马背上的骑手。在最后一次致敬后,他从马上下来,单臂以夸张的角度张开随后送到腹部右脚撤步鞠躬,随后摸着爱马的颈部消失在门后。

在人与马进入,门关定之后,立马有四五个工作人员立马出来检查起场地,主持也做了个简短的致辞,反正就是感谢冠军得主及冠军马献上的完美巡礼。

「哈.....能解释下刚刚是在干什么吗,虽然感觉很帅但是完全不明白在干嘛。」

「你不理解也正常,大概跟你说一下吧,马术基本步伐基本上分为三种,慢步、快步、跑步。字面意思是就能感觉出节奏不一样对吧。」

我点了点头但库德却砸了下舌。

「该怎么解释好呢。.....」库德双手扶着栏杆,把身子弯下来,看起来就跟撅着屁股一样。「现在我就是马,有四条腿。」

他把手臂放了下去荡了起来,我忍住没笑。

马的四肢分为两组,前肢和后肢,四条腿在这个分类下再左右划分,各自就有了名称,左前肢体、右前、左后、右后。

四个马蹄都不着地的时期称为腾空期。马有四条腿,左前肢对上右后肢为一组对角肢,另一组就是右前和左后两条腿形成一组。当行进中保持一组对角肢在地上,另一组抬起以较为缓慢的速度行进时就称为慢步。慢步是没有腾空期的,所以慢步呢,就跟人走路一样。

快步的话顾名思义要比慢步快不少,对角肢落下随后腾空,另一组对角肢落下腾空如此循环就是快步的基础。快步更像是蹦跶起来,一组对角肢落地踩一下再蹦哒,所以一般来说马背上的人会感觉在一上一下比较颠簸。

「按节奏来说就是哒~腾空~哒~腾空这样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讲下去,总觉得库德越来越像一匹马了。

跑步的话比较难解释,从跑字就能看出行进速度很快,同样有腾空期,但落蹄顺序是从外方后肢到外方对角肢到内方前肢如此交替循环,节奏是类似“哒~哒~哒~腾空“的循环。

至于哪条腿是外方肢哪条在内要看马的行进方向,习惯称向左拐为左里怀,右拐就是右里怀拿左里怀的情况举例,也就是左拐的时候左侧就是内方,右侧成了外方,反之亦然。

「怎么样,懂了吗?」库德点起了一根烟直起身子。我从刚才开始就扶着杆子模拟自己是匹马手脚并用的甩着,勉勉强强能理解这些全新的知识。

「好像是懂了,那压浪、打浪什么又是什么?」

「这个太麻烦了,给你讲了只会绕迷糊.......嗯,怎么说呢,打浪的时候,是取代了每一个步子都坐在鞍子的骑乘方式,骑手有一个步子要站起来然后再温和的坐回到鞍子。就是个一起一坐的过程,算是马术里基础调教动作。虽然是基础动作但是讲究的点很多,比如说骑手为了保持有弹性的起坐来配合快步的节奏,需要用让小腿紧贴马身,足部中性要放在他本身的下方。优秀的骑手落下的重量对马是能起到扶持作用的,一方面能减轻马的负担,一方面又能起到调节作用.......」

熟悉的字词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我完全是一脸懵逼的听着这话,库德似乎也注意到了。

「算了,这个对一个没基础知识的人来说解释起来太难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是个随着马站起坐下的动作就行了。压浪和推浪在别的情况下使用,也差不多的。」

在单方面的交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场地间也发生了变化,荧幕上出现的选手信息变成了一号,骑手在马背上的各种生活照训练照不断滚动,随后出现“Ready??”的字样。

随后与冠军巡礼时一样位置的厚重隔音门打开了,从中出现的戴着黑色头盔的男子骑着自己的马在门前停留。我听到一声清脆的铜铃声从对面的平台传来,随后那灰白色调的男人手握着缰绳,似乎还在准备什么。

「铃声响起之后仍然有四十秒的准备时间,期间骑手可以作最后调整,在准备之后出发到了第一道障碍前的那个橘色桩子计时才会开始。」

「不会有误差吗?」

「这个场地应该是机械计时,马身过线的瞬间自动开始计时,所以不会计时上的不会有误差。」大叔指着那头的橘色桩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马匹绕着场地边缘加速起来,踏着极富节奏的快步朝着一道夹着两道红白横杆的障碍冲去。从马的顶上延伸到嘴部的白色纹路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骑手一上一下。我看到他身子略微前倾,随后前马蹄高高抬起,健硕的马身变成了流线形,背上的男人飞起来了,一时无视了地球重力。那高高跃起超越障碍的身姿让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马尾黑色的鬓毛划着弧线落了下去。

我对马术一窍不通,也是人生第一次观看马术大赛,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新鲜,对于素不相识在场地中疾驰的骑手,我的心仿佛也随着他幻化如风。

「嗯,还不错,塞拉·法兰西马天性勇敢,极擅长跳跃,加上温血马的血统,对于障碍赛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我来不及消化库德的话语,只好暂时把他们放进自己的脑子里储存起来过后再体会。骑手与马一刻不停的朝着下一个障碍过去,男人身子微微后倾拉着缰绳,迈着轻快步伐的马放慢了脚步,哒~哒~的节奏变换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我瞪大了眼睛任何画面都不愿错过。前方是一个城堡墙壁般的障碍,左白右红的旗子被掠过的身影吹动。

又是一次跃起,随后安稳的落下,马身抬起的幅度之大让人诧异,它朝着左侧的下一个障碍跑去。

「可以,有在控制着节奏,做着指引,但是也没有过分干涉,这样的话零失误应该不是难事。」

每一次跃动都拉扯着我的心,前肢高高抬起的瞬间我忘记了呼吸,那健壮后肢发力时的线条本身就是一种美。现在我的眼睛好似一个镜头,为了让镜头时刻保持马与骑手在中间已经竭尽全力的快速移动了。在这狭长的场地不断上演的起身落下是一种纯粹的激情。双重障碍的连跳,再之后是三重组合障碍的三连跳,在跃过最后的障碍时,男人也扶着马从动作上就能看出他的喜悦。

「不能说完美,不过零罚分道也不错。」

男人在马背上将头盔微微拉起,对着观众席点了个头。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了门中,厚重的双拉门再次被合上。

【一号选手用时76.10秒,零罚分。作为今日第一轮第一名上场的选手,骑手寇米尔发挥相当出色,在场地上奋战的塞拉·法兰西马也表现出众。】

当听到报幕人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第一位选手已经下场,此刻库德之前在我耳边的话语一股脑的涌入,我回味着他的话。

「我感觉看了很久,没想到整个时长不过一分钟多一些。」

「马术大赛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虽然在我眼里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对与新人来说表现还不错。不过看你看的那么认真应该是深受感动吧。」

「嗯,明明只是跃过障碍,但看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绷紧到极致了,明明不是我在场上。」

库德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很高兴的点着头。

一旦了解了比赛的大概进程和模式,一切都变得自然了。二号选手虽然零罚分,但是有些太慢了。骑手过于保守谨慎,将马拉回超越障碍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向大叔询问这是否是犯规,他只说没跃过去所以没事。

【二号选手用时82.45秒,零罚分——————】

下一个出场的是被库德成为“白痴”的三号选手毕福,荧幕上的生活照甚至还有他的爱马拉着一个木制板车的照片,库德看到之后嘴里的烟一下子喷了出来,随后边笑边咳,边咳边说着什么“物尽其用”。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这样在台下讽刺别人真的不好。我组织着温和的语言想要让他收敛些。

库德却用手背擦着挤出来的眼泪水说道。

「这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我就跟你赌这位至少被罚四分。」

骑着阿尔登马的毕福起步了,蹦跶着的快步不是很快,不断加速向第一个障碍冲去,漂亮的起身稳稳的落地,节奏仍然是哒哒的感觉没有紊乱。

「这不是很好吗。」我不服气的说道,库德却笑而不语。

第二个城堡障碍也轻松的跃过,随后是红白相间亦或是蓝白相间的横杆一一跃过,通行无阻甚至让我感觉比第一位还有快上一些。

期间大叔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

有时节奏的崩坏往往是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失误开始的,在过第七道障碍时后肢触碰到了横杆,摇晃的横杆最后并未落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我想骑手和马匹都意识到了。

「开始了————」双重障碍前的骑手与马就像是不吻合的齿轮有着微妙的错位,连我都能看出一上一下的颠簸中骑手慢了一小拍,这细微的错位与之前的表现对照被不断放大。

「这里会被罚分!」

跨过双重障碍的第一道!人与马完全分割成了两个部分,第二跳马跃起时骑手就仿佛时拖累般的仍然在鞍子上。

随后,横杆掉落了————

落在黄土场地中的横杆连声音都没发出,但骑手脸上的神情就想被巨石砸中了一般!他快速 应对着突发情况,脚踩着镫子,驱使马匹向下一个障碍行进。

跃起的距离不断变低,几次都要挨着横杆,终于来到最后一个三重组合障碍。

但是!

骑手身下的马在连跳障碍前停了下来,骑手气急败坏的喝了一声,转身的马到了后方合适的距离在此踏着快步,仅仅跨过了连跳障碍的第一个就又停了下来。

清脆的铃声在此响起,打响了场中的所有人,看台的某处传来毫不掩饰的唏嘘声。马背上挺拔的身姿顿时弯了下去,身下的马不断喘着粗气,驮着背上的人径直朝门走去。

【三号选手出现严重失误,马匹拒跳两次按照赛程规定将取消比赛资格,非常遗憾。】

嘴上说着非常遗憾的报幕人,语气却像是说着一件唏嘘平常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