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第一人不第一人。只要——」
「只要让娜好就没问题。」
隔着铁栏杆，让波盯着我，缓缓点了下头。
「我计划明天开业，在正式上场之前你要完全熟悉流程，不光是手要熟练，我给你的套话嘴巴也要记住了。」
「流程没问题，我拿自己试验过了。」他脱下手套亮出自己的战果，确实惊艳。「另外一点，你知道我有一定程度的交流障碍。」
「做不到？」
「明天有多少人。」
「少数也有百人。」
「做不到。我会发狂的。」
我把之前准备好的面具交给他，按照他的脸部定制的亮片面具严丝合缝的遮住了他半张脸，刚好是被烫伤的部分。
他是个实打实的帅哥，如果人生中没有诺伦存在。
「神秘感很重要。她们只要看你的嘴唇和下巴就能脑补出你的整张脸，帅哥的脸。」
「这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就忘记我给你的套话，把明天到场的所有客人当作你妹妹。向别人证明你的价值能让你有更多选择。」
「......」
我深吸了口气：「让波，如果店面赚不到钱，我的未来不会比你现在的境遇好，我需要大、量的钱！从这个角度而言，我很依靠你。」
「让娜她现在也很依靠你。」
「嗯。良性的共生关系不是吗。」
我最终还是没挤出勇气探望让娜，从压抑的监狱出来，心情谈不上清爽。
「顾问先生好。」
「你好。」
「部长阁下有要事暂时不在部里，顾问阁下有什么要传达的吗？」
「过来拿些文件而已，你去忙吧。」
安保部的部室成了我的「临时据点」，那枚最高荣誉顾问勋章是货真价实的，还有些人并不承认我的能力，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我的话语权。
出于稳妥，我选择亲自看一遍新店的证件和合同书。
身处安保部的会议室，靠谱的吉卜特就在身旁。
「这些就是全部了？」
「是。之前你定制的会员卡，矿石匠人说第一批明天上午可以全部交货。」
「来得及，下午也可以。开店当日不指望有客人办卡。有空陪我去趟铁匠大师那吗？」
「好，正巧我要找他下个订单，另一个分部也希望投入使用辣素喷罐。还是大哥在场比较好沟通，那位天才匠人....」
我们随即出发。
据吉卜特所说，在我旅行期间，贝里克协助破获了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听说是领区西边的村镇闹饥荒，这才有人铤而走险干些败坏道德的勾当。
减刑条例比想象中苛刻，这起搜查方向完全由贝里克引导的案件，总部对他的评价并不高，只减刑了12天。
我和吉卜特都觉得这只是个开始，贝里克的本事我们是最清楚的。
侧身进入矿洞，温度骤提。
在出发旅行之前我跟矮人大师下了个订单，我需要一个拐杖，但不是普通的拐杖。
我和大师说明了要求，将拐杖中心掏空，留出放置大师制作的XX瓶的空间，平时它会是个普通的拐杖，关键时候它将是我的保命武器。
「哟～战友啊！听说你前去旅行，可好？」大师挥舞着着锻造锤一脸兴奋。
「意外的很凶险。」
「哼哈哈，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会有失足的时候。你要的拐杖在这，同时按下内侧的这两个按钮，罐体会自动从底部射出喷发，辣素罐、臭味瓶还有你要的迷雾罐已经放里面了。」
大师对于材料的处理令人倾佩，这作为防身武器的拐杖堪称艺术品。
拐杖手握处内侧有五个不易察觉的按钮，三个是装饰，小指和无名指的位置才是真的按钮，同是按下，藏在拐杖内部的罐体就会射出。
装载数为三发。
咻——
罐体毫无延迟的从底部飞出，速度不慢，不亚于现在的我全力掷出。
罐体在地板上旋转，实际使用时，罐体中的内容物会因为冲击而泄漏。
咻。咻。咻。
数次空罐测试证明了它的可靠性。
「装填顺序需要你手动调整，很遗憾装填数没法继续提升了。这样足够你在修罗路上高歌一曲吗。」
我看着这完美的道具笑了起来。
「我觉得够了。工钱是多少，大师。」
「等你觉得该给我的时候，把钱袋带过来。」
「好。大恩不言谢。」
「大恩谈不上，你的点子我很喜欢，如果你能再想些有意思的玩意让我倒腾，工钱不要也无妨。」
「一码归一码。今天就先走了，大师。」
「大忙人，慢走不送。」
大师奇怪的性子似乎让想再下一百个订单的吉卜特很头疼，不过自从上次见面以来，他们彼此间的成见少了许多。
我抛开轮椅，暂时只想用这手工制作的第三条腿在路上行走。
吉卜特的大长腿配合着我的速度跨小了步子。
「长短脚是能康复的，它不是病。」吉卜特看着前方说道。
「有些情况可以康复。我腿上的伤伤到了膝盖那的骨骼，加上有过肌腱萎缩，除非再做手术不然应该很难完全康复。」
「医生说的？」
「诊断书上看到的，左右腿相差三厘米不到。他们的诊疗很精准，精准到不需要我抱有多余的期待。」
「那右手....啊，抱歉。」
吉卜特似乎注意到我一直在以左手为中心做事。
「这是能接受的结果，不用觉得上天对不起我。」
......
再次来到诊所，看到那张沐浴在阳光中的病床，比起恐惧更多的是一种见到老朋友的感慨。
诊所的新调职书已经下达，等到这几位医生离开，立马会有新的医生接管镇上的医疗工作。
我看着眼前的六人，哈利、康坦斯、帕加、魅上、阿米以及阿雅。
「我不过来一趟，你们就打算一直在这做着无偿劳动？」
「毕竟还有位大病初愈没多久，就跑出去旅游的患者，不看一眼病人的情况实在没法安心上路。」哈利说。
「以你们的医术没必要这么操心。」
「医学可不是万能的，天才小子。」康坦斯说。
「既然见到我还活着，就赶紧上路吧，老在一个乡镇诊所憋着可太屈才了。」
「黑龙先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你就不觉得寂寞吗....」阿雅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说着。
我用拳头偷偷敲了下吉卜特的屁股。
「（干嘛！）」
「（人家要走喽，以后都不一定能见到。）」
「（我听到了！）」
「黑、龙、先、生。你和阿吉在说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战胜那个鸭梨贵族的伙伴....不应该说真不舍得啊，这样或者那样说一句吗？」她的手指点着眼眶下方。
「好不舍得啊～～」
呕呕——
看来我学着女孩子样扭动身姿的这句话，把我的三位主治医生恶心到了。
「我理解阿雅你的心情，但这里都是大男人的，不想把离别搞那么忧伤。」
我让吉卜特从轮椅那拿出包裹。
「这里面是我夏季种植的作物，吊瓜甜椒珍珠米之类的，一星半的品质不高但也算我用心培育的。在收纳箱里放了大半个月，新鲜度有所下降，不过不影响食用。」
「给钱更实在，小子。」康坦斯轻拍着箱子说道。
「您可真是....我可一分钱都没了，比刚来这还穷。践行礼，这算是我作为农场主的心意。」
.....
众人几秒的沉默一度让我觉得这份践行礼不够体面。
哈利突然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
其他几人也一一和我拥抱。
......
十分钟之后我才得知他们因为劳务问题，不得不在今天离开威尔镇。
我差点错过了与他们最后见一面的机会。
刚好能坐六人的大马车开到诊所前，比起他们自己的行李，医疗器械占据的空间更大。
见到马车占用了道路，车夫催促着快些出发。
我和吉卜特站在马车前，和他们隔窗相望。
「痔丸队，你们不考虑换个队名吗？」
「这样一听到就能想起你，黑龙小甜心～」魅上说。
「啊...嗯....这还真是受宠若惊。」
哈利给了我一个他信赖的人的联系方式，通过他可以间接联系上他们。仅仅是间接的。
马车吆喝着，马匹低喘着，轮毂开始滚动。
车厢到了行道树那里。
「如果我有一天做出举世瞩目的成就，你们也有一份大功！——」我几乎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压榨出来，怒吼着。
「好好注意身体吧，年轻人！」
「我们期待你的好消息——」
他们竖着大拇指，渐行渐远。
吉卜特突然收起腹部，深吸一口气：「酒鬼阿雅——要去酒馆喝酒记得找个靠谱的人陪着！！」
「白痴阿吉——才不用你担心呢！我的前辈不比你弱！」
......
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再也看不到了。
我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吉卜特。
「不管经历多少次离别，人都很难习惯。」
「我讨厌的是没有期限的离别.....」
「你去工作吧，新店准备的事我自己来，当上组长手头还有还多任务对吧。」
吉卜特嘴边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把店门钥匙交给我说道：「明天早晨我会来接大哥的。注意休息，别太沉迷田地建设——」
回到商店街，花落羽旁边的店面就是我的新店。
在店前站上几分钟，围观群众就像观猴一样把我围住。我一一致谢，灰溜溜地躲进店里。
打开三组水晶吊灯，暖黄色的光芒让这小空间温馨无比。
手指抚过座台，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一切都很美好。
我拜托洛克叔负责店面装潢，他的品味向来不错，既不过于脱离大众，又有其独特之处——就如我最后要求的那样，「家」的温馨感。
店面的招牌放在一角，明天便会挂到门前。
我花了足足一小时最后确认了遍价目表，又扮演客人坐在席位上，扮演员工站在座台后。
......
从店中出来已是黄昏，我将门前的牌子翻了个面写上「明日开张」，趁着人群把我围住前匆忙离开。
回到农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收纳箱中剩余的所有作物打包，分批装入箱中，拿出纸笔右手按着左手写起感谢信来。
洛克叔和干圆两人、三兄弟、安保部、农协的老头....很多人。
掏空钱袋里最后一点钱，我拜托邮寄员把包裹寄了出去。比起把夏季种植的作物换做钱财，将它们送出去会更好。
当然，我也不能忘了鲁叔，我抱着一小箱蔬菜和勇气和两只鸡仔跑到鲁叔家里。
一推开门就见到肚子滚圆的他对着个鸟笼子狂笑。
「臭小子咋样了，身子还能下地干活不？」
「好得很。怎么养起鸟来了？」
「前段时间在旅行商人呢见到的。文鸟，俺叫他小嘟，怎么样，挺好听一名字吧。」
笼子里那只白胖胖的文鸟叫唤起来，身子一展就跟个大棉花糖。
「看着挺讨喜的。喏，夏季蔬菜，作为谢礼。」
鲁叔拆开包裹，拿着蔬菜左右翻看。
「放了少说有个大半月了。这一星半的作物要换个人给俺，俺还不要嘞。」
「我要现在能种出三星四星的，不得第一个拿给你看？」
他拍了拍肚皮，挑了几个品相不好的洗了洗放到案板上，似乎打算亲自下厨。
「勇气，看好臭臭别让它在叔家乱排泄。」
我把便携鸡仔窝放到地上，撩起袖口打算帮忙。
「歇着去吧。」
「现在的我也只能帮倒忙？....」我站在他身旁。「叔，治疗费我迟早会还的，可能要很久，但肯定会还给你的。」
「拉倒吧臭小子。用钱买命，钱要能买命那肯定是世上最划算的交易。你小子以后要能悠着点，少让俺操心俺就谢天谢地了。」
「行。我也不是一点长进没有，一下子都从热血青年步入沉稳的中年男了。」
「你要成沉稳的中年男人，那俺得直接入土了。」
「夸张的说法嘛。」
饭菜到了桌上，都是些家常菜。
一人一碗，我和鲁叔对坐着默默吃着。今儿的饭菜格外美味，鲁叔还问我今天怎么没抱怨手艺不行。
「想好了没，动物祭报名后天就截止了。」鲁叔突然提到。
「你觉得我该参加吗？」
「怎么，你这两只可不是小鸡仔，早八百的成年了。错过这次评选，下次轮到主题是鸡的得来年了。」
「我去的话没准会有很多感情票吧，其他选手能没意见吗。」
「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没...」
「那就去！俺早跟你说过，要当农场主就踏踏实实的当，你看你整的四不像的样儿。那啥，最近还有问俺你侄子开的新店是卖啥的，你这算农场主吗？」
「我认为农场经营前期是不赚钱的，不如说是贴钱的。我需要一个来钱快的活。」
鲁叔捏着啤酒杯半天没说话。
「嗨...你这来钱快的活等于是拿命换的。欠小爱的钱怎么办？人现在可成九空的家主了。」
「能还清。我相信我的选择没错。」
臭臭扑闪着翅膀飞到了鲁叔的腿上，安安分分的坐着。它对我放肆的很，对别人倒是很识趣。
「这家伙的毛可比前几天更黑了。」
我把臭臭抱回来，梳理着它的黑色羽毛。我回到农场见到这家伙羽毛变黑了，差点以为是别家农户的鸡仔闯进来了。
「之前给小次郎看过，他检查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原因，它老娘老爹都是正宗土鸡，按理来说不该半边白半边黑....关键臭臭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鸡各有命～还蹦哒着那就放宽心吧。」
.....
我放下了筷子。
「鲁叔你觉得我适合当农场主吗，说实话，别把我当你侄子看。」
「你要不适合也没几个年轻人适合了。俺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点——」
「好。我参加动物祭，优胜不了可别说我。」
「优胜什么优胜，让你去看看别人的成果罢了。你要再夺冠，那威尔新报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
「.....他们那报纸得算半个托。」
今晚的云格外薄，月光洒在田地中亮堂得很。
我把小屋旁的堆肥区清理干净，计划在靠河边的位置划分出一个新的堆肥区。
挖了个小坑，将枯叶、枝干之类的全部扫入。
火光在坑中绽开，一时周围暖洋洋的。
我带着斧头跑进后方的林中，收集了些能用来作为种植架的木料，简单用木桩框定了育苗区的范围，又继续开垦我的田地。
原本打算加把劲今天就把小麦种下，可勇气爬到我脑袋上拽着我的头发不放。
我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已接近零时，赶忙洗漱一番抓紧睡下。
在脑袋碰到枕头的前一秒，我还在为时间不够用而发愁。
〇〇秋季24日目
六时起来，吉卜特已经在门外等候。他扯着嗓子催促我，好似新店的店主是他一般。
这一幕和花落羽开店的时候很像，只不过那时是贝里克如同鬼魅般在我背后出现。
六时十分，我们和让波让娜两兄妹汇合。
六时半，在安保部员（搬运器械的苦力）的护送下我们到达了店面。
商店街一片宁静，哪怕是最勤奋的店主都不会在此时做开业准备。
「主人...」让娜在一旁傻站着。
「在外面叫我店长，别影响我声誉。」
「好的...」
「你们去换上员工服。吉卜特，帮我把这个挂上去。」我指着一旁的新店招牌说道。
「花落...指？」
「嗯，我的花落系列。」
很快，两兄妹穿上新的员工服站在我身前。
服饰比想象中要好，这套服装是依照西装的样式魔改的，添了些俏皮的元素，刻意回避会议硬朗的线条，既正式又不至于太过古板。
最重要的是胸口处花落系列的标志——一只手托住一朵花，刚好包成圆形。
我很满意，禁不住笑出来，但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
「大哥，现在你总该亮亮咱们的商品了吧。」
吉卜特一说，其他部员也围上来，不大的店面站了七八个人显得很拥挤。
「让波，把手套摘了，让他们看看成品。」
让波摘下了手套，双手放在桌面上。
一帮大男人的视线紧盯着另一个大男人的手。
「如何？」
「嗯，一双手....？」
「你仔细看。」
「肤色偏白的手。」
「我让你看指甲！！」
「哦...这指甲好像亮的。让波你不会是偷偷用润滑机器的油保养手吧。」吉卜特说。
「卧槽队长，他有个指甲是紫色的！赶紧把医生叫过来——」
「喂，还有个是黄色的！」
我拉住了那个打算把医生叫来的安保部员。
果然受众人群是女性的商品，让一帮男人来鉴赏跟对牛弹琴无异。
「好、好漂亮....」
一位怎么看都是男性的部员说道，但我确信她的声音是女孩子。
「很漂亮对吧！！你叫什么名字？」
「啊....玛丽。」
「玛丽，现在你设想下你的指甲也这么亮丽，淡紫...不，浅天蓝色，秋日天空的颜色！设想下，当你结束一天的巡查工作，你看向自己的手，会不会觉得心情很愉快？」
玛丽犹豫了片刻，视线在手指间游荡。
「可能....不会？」
「玛丽，我先确认下，你不是男扮女装的，是货真价实的性别女。」
她嘟起嘴：「顾问先生对女孩子有意见啊？」
「你有男朋友吗？」
「没...」
「曾经有过吗？」
「.....」
我退到三米外，打量起这位梳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性。
「玛丽，你的五官很有魅力，尤其是眼睛，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短发很清爽，显得很英气。作为一个女孩子能成为不亚于这些男人的特勤组一员，说明你非常优秀。」
「没有啦，也不用这么夸我....」玛丽捏着耳朵说道。
「你们觉得这位英气的玛丽队员有女性魅力吗？」我指着其他部员说道。
「有吗？」
「没吧。」
「我怎么就没魅力了！？」
「怎么说呢，只有在上厕所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来你....跟我们性别不一样。」吉布特说。
无语。这些安保部员都是痴迷工作的钢铁直男，包括吉卜特。
「我觉得你很有魅力，玛丽！你欠缺的是展示自己魅力的技巧，决定性的因素就在于你现在的穿着打扮都和男性太过接近。」
「因为组里有规定...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的。」
「你完全可以做到又帅气又美丽。」
「怎么做...？」
我按住玛丽的肩膀，让她坐在顾客的位子上。
「你欠缺的是一套美甲定制服务。」
「美...甲？」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的指甲变漂亮。」
我见玛丽有些犹豫，立马添了一句。
「玛丽，这是女性的特权。等美甲结束后，再有人觉得你是个男人，你就把你精致的指甲一亮，就是木鱼男也会明白的！」
「好、好的。那就试一下，钱....」她拿出钱袋。
「当然是免费，美丽的女士。」
「谢谢顾问先生，破费了...」
我转向准备就绪的让波：「基础亮色系，浅天蓝色，不用贴片甲。」
「好，老板。」
「大哥，你的新店就是这个美什么店？」
「美甲，让客人的指甲变漂亮的店面。花落指。」
虽然这帮臭男人极力克制，但我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嘘声。
......
算了，我得坚信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只有女性客人能证明我的商品是否有市场。
「让波，之后正式开业你也要像我这样忽悠进来的客人。哪怕是300吨的猪头你也要找到对方的闪光点，胖就是体态丰满，瘦就是体态轻盈，五官扭成一坨就是五官独具特点。夸张点夸也无所谓，人都是自恋的。整个过程都要交流，顺着对方聊什么都行。」
「我尽量....」
「现在你也得这么做！」我看着让波跟个闷葫芦一样很是着急。
伸出手的玛丽瞪大了眼看着我。
「啊。玛丽小姐的美貌是货真价实的。您很快就能明白您的魅力。」
玛丽点了点头，另一只手不停地梳理着头发。
她的姿色不差，可惜跟雪梨和爱比差太远了。
......
这是在原来世界的小故事，在某个乌云遍布的日子，我陪着一位刚被渣男甩了的女性朋友进入美甲店。
当时的我当然对美甲毫无兴趣（现在也没有），但那位伤心到有些神经质的朋友甚至不愿意看到我玩手机，所以我只能盯着她的指甲，足足一小时我看到了指甲从普通无华到花里胡哨的全过程。
我并不惊讶指甲上能贴那么多花，我惊讶的是价格......她那使用期限为两星期的指甲相当于六分之一个游戏主机的钱。
过于吃惊的我，回到家后便开始研究美甲，花了大半个月勉强摸清个大概。
「让波，交流。对方是客人！现在你的客人感到疑惑，觉得恐慌，你难道不该说明吗！」
「好...玛丽小姐，请允许我向您说明——」
「用正常交谈的口气交谈！闲聊懂吗，你这么严肃，客人会觉得拘束！」
「大哥，冷静点，消消气。」
「别吵，我在指导我的员工。」
「主...店长，需要我做什么吗？」
「跟在花落羽一样当看板娘，给你哥哥打下手。放轻松，你有经验，完全没问题。」
「（大哥，你这有点差别对待了。）」
「（骂让波本人可以，但要对他妹妹不好，他可不会手软。）」
在原本的世界，美甲店稀疏平常，但在此处，复现美甲这一行业并不简单。
美甲之花样繁多犹如漫天繁星，光是从脑袋中记下的部分挑选都深感头疼。
但想想看，我的目的不是在这个世界复兴美甲行业。
新店的唯一任务是还清我的债务和扶持农场经营，从这点出发，思路一瞬清晰——贩卖指甲油让客人自己去涂，这种不赚钱的买卖这辈子我都不会干。
此前，我因为卡尔的「金盏」吃过劣币驱逐良币的亏。
所以这次从商人的角度出发，我找到了方向——我的商品必须是只能在花落指完成的商品。
也就是说从指甲油的配方到配比都要做到绝对保密。这点很难做到，只要有人有心调查很快就能找到原料渠道，至于配比，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看到让波操作那些设备时，我当即构建出了花落指的雏形。
他的技术是最好的保障，那些半个标示的机械操作起来让人抓狂，步骤错上一步，整个设备都会停滞，随后又要花费大量时间拆机保养。
总之，那不是正常人能学会使用的。
只要让波在我这边，那么我几乎可以做到永远垄断这个行业。
回到原料的生产，从三兄弟那订购的特殊着色矿石会和产自九空家的花朵结合。
加压脱泡、真空处理、压榨提纯、高细度研磨，他们在复杂至极的设备中重获新生，其最终产物便是我所要求的指甲油。
和现代社会通过各种化学成分调制的指甲油不同，店内使用的是近乎100%天然原料制成的。
天才如让波，不过一星期时间就调配出足以充当商品的指甲油。
从呈色上来分类，我把商品分为磨砂系、亮色系和纯色系。
从美甲方式上来分类，我又把商品分成半贴片、全贴片、光疗延长、可撕底胶和练习甲胶。
从修饰美化来分，又有平涂、晕染、叠层、拼接、混色、闪粉、水波纹等各种选择。
这些足够让波研究几年，不，十几年。每一个突破都会让我们的商品更为多样，这确保了我的客人永远有没尝试过的选择。
这就像指甲自助餐，客人可以往指甲上贴任何东西，哪怕在指甲上做个夏日沙滩、做个冬日雪景，我也不会反对（反正累的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