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是我的宠物,侍奉本大爷又有什么价值?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身子很值钱吗,〇狗?」

看吧.....他只会像个畜生一样侮辱你。放弃吧,我们已经结束了。硬要说的话,只是我结束得稍早点。

卡尔把让娜拖到前面,似乎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我。

「左、右、左、右....左右左?店主是喜欢左边还是右边?」他揉着我的手说道。

「别动店长的手碰!!」

「到底是用了什么药能让爷的宠物对你这么听话?」他拿着西洋剑,表情逐渐扭曲。「男左女右,果然还右手吧?弄烂了店长的左手,以后都没法自己安慰自己了不是?啊啊啊~差点忘了,这是黑龙店长人生中最后一天了。」

「住手。你住手,卡尔!!——」

啪。

清脆的响声,让娜捂住发红的脸颊瞪着卡尔。

「对主人直呼其名?爷等下再来收拾你,现在你就好好在特等席欣赏吧。先说好了,你最最最喜欢的店长要遭这种罪,全是你的错哦。是你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明明知道老师不是手软的人还是乖乖的做了。要是我在你的立场,只有以死谢罪了吧。」

「我代替店长去死!!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我替他,请让我替他,主人。」

「别听他的.....」

卡尔像是要扣下脸皮似的用手指按住额头:「太感人了,感人的我都要哭出来了。能再感人一点吗!」

银光拉成以线。

呜哼。

反应过来时剑尖已经点在手心上,疼痛从半厘米不到的小点开始延伸,扎入、扎入,直到穿透手心。神经随着微微转动的细剑身一同搅动,奇怪的触觉在体内暴走,唯一能睁开的右眼中燃起火焰。

我连挣扎都做不到,强烈的震颤感袭来,半边身子开始自发抽搐。

「这就是老师所说的真正的美味~」

他舔着嘴唇,拿着细剑的手上下拉扯着。

我的神经似是被挑出,即便如此还是粘连在手掌中。舍弃右手的想法在心底冒出——我幻想出一把能隔断一切的刀刃,得到它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断这右手。

延伸着、蔓延着,渐渐变成想远离痛苦的想法.....但是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

「停下......住手啊啊啊啊啊停...停停下...呼呼呼呼....右手啊..啊啊啊!!!!」

「这不是能好好叫出来狗吠吗。让爷好好听听你是怎么叫的!!」

他提起剑尖,玩味地盯着我,嘴角上扬到极限像是被恶魔附身的小丑。

剑尖在离开那个小点几厘米的位置插入。

转动。

转动。

开始转动!

啊——我能理解。我能理解细剑的材质,金属特有的纹理在掌心,在我的肉里被解析。

啊。啊。啊。

五感贯穿,混为一谈。

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啊啊啊!.....

永不停歇的疼痛击溃了我的神经。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挑动、抬起、扎入、挑动、抬起、扎入、挑动抬起扎入、挑动抬起扎入!挑动抬起扎入!!

——细剑的纹理是螺旋状的。

脑袋被硬扭过去,被迫看向自己像蜂窝煤一样的右手掌。血液变成彼岸花的形状在石板间绽放。

......

......

「黑龙店长~如果接下来要切掉一根手指,你会选择哪根?」

......

......

「食指?无名指?大拇指?小指?还是说随本大爷喜好为好~?」

右臂不断抽搐,依然不受我控制。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喂!杀了我....让娜!贝里克....我求求你们了,快点...!快点给我想办法!快点杀了我快点!在他动手前杀了我啊啊啊——」

「怎么能让你轻易死了呢?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像是展示首饰盒的女孩子一般捧着急救箱,满脸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消毒的全套用具我都有带哦。虽然不能保证伤口会溃烂,不过你也不用撑那么久。」

他开始....开始在同样的位置扎下。

意识。

意识啊,快点让我失去意识。断掉了。就不再痛苦。

......

.....

扑哧。

呼...呼。

冰水泼在我的脸上,我昏迷了多久?不知道,但在意识重连的一瞬,未能承受住的苦痛又如浪潮般袭来。

嘎啊——

「差不多可以进入课后作业的第二题吧,黑龙店长~本大爷把他命名为幸运飞镖环节~~」

他一顿,琢磨着什么。

「但这样可就算不上试题了,不过试题一本大爷给出了完美的解答所以没问题。」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快...」

「怎么能杀了你呢,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看,我都贴心的帮你把伤口包上了。老师说过啊,人能留大这么一缸的血才会完全失去知觉,时间还早还很早~」

我的手掌缠满了绷带,血迹呈斑点状在绷带上散开。

恶魔,这是恶魔。对于他人的苦痛不仅没有良心上的谴责感,还以此滋润变得越发强大。

他把我吊起来,让我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手臂一点点向下流淌。

无所谓他做什么了.....我太小瞧人了,这是我的代价。原来这么浅显的事我都想不明白。

可是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课后作业的试题二是道非常简单的计算题。现有一靶心,心脏十环,腹部七环,四肢五环,手脚三环,脑袋....一环。我想想,十五环,满十五环至多需要几标,店长?」

「.....」

「答不出吗?也对,毕竟本大爷才是答题人。这样吧,满十五环你还能保持清醒本大爷就让你休息会。」

他手指灵巧地转动小飞刀,连求饶的就会都不给我,在让娜的哭喊声中把刀头甩来。

快、快让我闭上眼!!!

叮。

打在柜面上的飞刀落在脚边。

第一发....歪了.....

「啊呀~好久没玩过了不大熟悉了,不过以前和父亲一起玩飞镖的时候,我一直是第一名。」

「.....等等...等等...我求饶。我求饶!你放过我——」

叮。

飞刀打在金属柜面上。

心跳漏了一拍。我显得极为吃顿,刚刚反应过来——

第二发依然歪了。

闭眼闭眼!!闭眼啊,我的身体。至少给我些缓冲时间,别那么快,我不想看着刀刃飞进我的身体。

「我向你道歉!!放过我,卡尔.....」

他摇着头撅着嘴:「机会只有一次,黑龙店长。你可没时间休息,现在只有零环。」

唰。

冒出来了,血,从那里。

刀头直直插入左腿。我甚至不知道痛感具体来自哪里,眼中的画面和感知冲突,哪里都很痛。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撑不住了。

「三环。想早点解脱吗,店长。」

「嗯..嗯!!」

「嗯.....虽然会受到处罚,但同为店长本大爷应当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让娜和贝里克,选一个作为你的替代品,满三十环试题二就结束,你也不用继续经受痛苦不是吗。」

「选我,黑龙。说到底是我把你拉下了水!你没道理受这种畜生折磨。」贝里克喊道。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能做的也只有代替两位了,所以——」

「啊啊,太吵了太吵了。现在开始你们每爷的耳朵难受一次,你们的店长身上就得多把刀子。」

两人同时闭上嘴,眼神中流露出的是赴死的决意。

「不......」

我放弃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唉,完美的正派角色啊店长。可别说爷没给你机会,机会一直只有一次。」

呼呼....心跳好快,我还活着吗...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的生命力那么顽强....快点让我去死啊。

失血过多也好,怎么样都行,心脏不能罢工吗,别卖力工作了。

来了。

飞刀来了。

扎中了很痛,但扎不中同样痛。

呼、呼、呼、呼......

唰——

右臂。旋转的刀尖没有完全扎入,挑动着麦色的肉,叮铃一声落在地上。

我不清楚自己留了多少血。

「三环。」他说。

.....

叮。

唰。呲...

腹部。刀柄打在其上,躺在粘稠的血液中。

「啧,没插进去。七环,你真是捡着大便宜了。还清醒吗,现在只差两环了。」

「......」

「你得努力保持清醒啊,不然试题的解答者就得轮到让娜了。」

我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好!好极了!」

卡尔一把握住在空中旋转的短刀柄,单眼紧闭,银刃的刀头瞄准我。

旋转的刀头带着银线精准地飞来。

啊,我能理解,它会精准地扎入我的心脏。

「十环!!——」卡尔在出手的瞬间大叫。

叮、哒。

小刀落在地上。

算不上意外的结果,原本用来护身的软甲到此时此刻成了累赘,明明...明明刚才我就能解脱。

卡尔手指用力按住额头,咂着嘴到我面前将插在我左腿上的刀推入,随后稍稍向下拉扯。

呜呃呃呃呃!.....

他对着我的腹部来了一拳,软甲完全卸去了力道,反倒害得对方直甩手。

「.....还穿着装备呢?准备得倒挺周到。」

吊锁卸下,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人偶瘫软在地。

他粗暴地拖下我的软甲.....死了,我终于能死了.....

——能死、能死真是太好了。

「试题三!黑龙店长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我趴在地上听着房间中的回声,他是说给别人听的,这个令人战栗的问题。

「爷给你个机会,让娜,用这把刀给你最喜欢的男人痛快地一刀,爽快的解决~~」

「.....不可能。我做不到。」

我用手肘勉强撑起身子:「...杀了我...快些...受不了了....我、撑不住了....」

「嗯~他是这么说的。」

「店...店长呜...你会付出代价的,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试图推翻商会的代价倒是好好付出来了不是吗?让娜,你不下手的话,我可打算开始附加题喽~~」

「动手....求你了,让娜...我求你了...!!」

短刀落到让娜手中。

了解我吧。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的意识开始出现断档,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从噩梦中无数次惊醒,面对的却是噩梦的循环。

我的意识无处可逃。

一定很痛苦吧,对不起哦。把这么痛苦的事交给你,但能死在你手里我是能接受的.....

「来吧....让娜....」

「我、我做不到!」

「呼哈呼....勇敢起来....你的人生不该止步于此....但我..应该就到这了....来。来吧。来吧!」

血液在倒流?不是,只是单纯的失血过多,再这样放任几分钟,身体的机能就会接近极限,现在没有昏过去,说明供血还能保证大脑清醒。

(辛苦了,我们。)

——嗯,辛苦了,我们应该尽力了吧。

(感性那家伙刚才已经嗨死了...没有计划的莽夫,你确实尽力了。)

——现在还要说教也太过分了。

(因为要在最后几秒填补空缺....下辈子努力投胎做只松鼠吧。)

——啊.....嗯....能那样就好了。

刀头正在朝我冲来,被小小的手紧紧握住。

——明明差一点就能救下所有人....

银光闪烁,贯穿胸膛。

「姆啊啊啊啊!——」

悲鸣!?但不是我的、不是贝里克、也不是让娜的。

模糊的右眼追寻着短刀,黑色刀柄出现在卡尔的腹部。

「你、你这个死婊子!!!!!」

让娜大喘着气,双手还维持着刺出的姿势。

卡尔如受伤的野兽嘶吼着,不知哪来的怪力一脚把让娜踹到墙上。让娜后背磕在柜角上咳出血来,一时无法动弹。

呃.....

.....

连我都放弃了反抗。真是的...你有时候真是坚强得离谱啊。

那是实实在在的一刀,但不够致命。短刀本身的刃长有限,即便扎入了大半,像这种腹部的伤至少还需十几分钟才能完全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

而现在,时间不够....

卡尔看着腹部没入的刀刃开始大叫。

「你这〇狗,〇狗!我要先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用拳头砸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插到发根处,突然不管不顾地冲到房间另一头拿起樵夫斧。

他真准备这么做!

锁链在耳边疯狂作响,贝里克成了狰狞的野兽,发青的脖子让我一时觉得他真的能挣脱锁链。

但他做不到,足足两指粗的锁链没法挣脱,世间有靠毅力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让娜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努力想爬起来,但刚才那一下让她没了力气....本就是个娇小可爱的家伙,又能有多少力气?

草。

希望,我看到了希望。

回光返照也行。动起来啊,我的身体....!这苟延残喘下多出来的几分钟,不能想想办法动起来吗?明明这几秒是让他们两活下去的关键——

卡尔双手拿斧,摇摇晃晃的,但那身形带着刺人的煞气。再有五步,他就能对着让娜挥下那重物。

动起来。

「一群下等人....一群下等人竟然想凌驾于本大爷之上.....你们这些畜生、臭虫、贱种、〇狗!!」

动起来。

我看到巨大的影子占据了右眼中的画面。不是人形,封禁在内心的怪物,那由欲望和黑暗构成的异物包裹住卡尔的全身。

啊。我看到了「恶意」本身。

鲜红色的温暖液体如同晴天雨撒在我嘴边,人血有股淡淡的铜腥味.....

黑影遮住了世界的光,我的光芒、我的水晶灯不能被恶意遮住!

动。起。来!!

在卡尔的双腿跨越我的瞬间,左臂抬了起来,五根指头紧紧拽住他的脚踝。

砰的一声。斧子掉在一旁,卡尔栽倒在地,撕裂肉体的声音响起,随后是软绵绵的呻吟。

「呜恩恩嗯啊啊啊啊——」

刀柄冲入了他的腹部。

「趁现在动手让娜!!只有你能救下黑龙!」

恢复些力气的让娜抽泣着拿起樵夫斧,她脚前不可一世的金发男人此时显的不堪一击。

「呜呜呜....嗯啊——住手、住手,你想做什么!你是本大爷养的宠物,宠物是不能伤害主人的!!」

让娜拿起斧头,娇小身体难以承受的重负让她咬紧牙关。但她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有这把斧头能解我们心头之恨,能确确实实地杀死对方。

不要紧,没事的。让娜没有怕,没有心软,这次是她好好的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绕了你的。一直对你们言听计从....但是...一直....一直夺走我重要的人!」

「住手,你这母狗....本大爷不会死,会继承商会,分部会变成支部,然后...总部...成为新晋贵族....把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本大爷不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呜哼....!」让娜费力的举起斧头,身子开始摇晃。

卡尔大叫着,见对方没有心软的意思,用手肘撑地,缓慢地从我身旁爬过去....

嗙当。

失去控制的斧头与地板磕碰,这无力的响声立马榨出卡尔眼中的泪水。

在我的身旁,有一道深红色的血痕,向着漆黑的门,向着房间中唯一的出口。

啊,他的那双眼睛,坏透了,他很想活....他太想活了,脑子里一定在想着怎么才能活下去吧。

我应该快死了,画面完全变成灰白色的。

「(杀了他...让娜,然后好好活下去...代替我。)」

「想想看!让娜,杀了我你会变成杀人犯,他们在骗你,他们想借用你的手杀人灭口,动手之后你也会被他们杀死,他们在利用你!!你是我的宠物,正因为是我的宠物,我才会关心你,我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呜、呜呜呜...嗯!去死吧,疯子!!」

娇小的黑影终于积蓄出力量,现在斧头越过双肩,带着能斩断恶意的力量落下——

结束吧。卡尔!

叮。

打铁、声?

「唔嘎嘎嘎嘎啊啊啊啊!!痛痛死了!!血...血冒出来了!.....死死死婊...子...呃啊啊啊——!」

让娜的斧头?我急忙搜寻着,原本瞄准着卡尔头颅的斧头,现在砍入卡尔的左肩,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其上。

卡尔,成了樵夫斧的刀架。

我的身旁,多了一把飞刀,柄上印着诡异的花纹。

「精彩。」

诺伦的声音...?!他用飞刀改变了斧头的方向!

「老师....我就知道您会来的。呵哈哈....你们完了,全完了!你们这些下等人全都得死,爷的痛苦你们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啊。咕、呜。老师...?」

等等...诺伦在做什么,他像是进门前要用脚垫清理鞋底,双脚不急不缓地在卡尔背上摩擦。

「为什么要救你?给我个理由,同学卡尔。」

「老师...呜啊啊...您在说什么,救我还需要理由吗!我血止不止....这个臭婊子偷袭我,但不要紧,我很会忍耐,之后她会痛不欲生!!老师,快给我包扎,快喂我镇痛的药!太太...痛了!我留了很多血,好多好多....」

卡尔反手抓住诺伦的裤管,苍白的脸越发扭曲。

诺伦不语,拉开袖口,不急不缓地看了眼:

「三点五十一分整,足足四十三分钟。嗯,比想象的要早些。花费时间栽培你这个不成器的废物也算有些价值,确实是极为精彩的演出。」

诺伦拍着手,丝毫不打算挪开脚。

「同学卡尔,祝贺你完成『行为分析师基础理论』及『商论入门课程』~~~综合你至今为止的课堂表现及作业完成情况,你的导师,也就是我诺伦,愿意给你S的等第。感到幸运吧,你是第一个获得这个等第的学生,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他煞有其事地将一张红底白字的卡纸放在卡尔眼前,上面印有四个大字:「合格证书」。

「S?....老师?诺伦你他吗在说什么!....快救老子,快给老子包扎!留了很多血,快喂老子吃那个能降低疼痛的药!!.....你听到没有,我可是我父亲的孩子,是商会未来的主人!」

诺伦双脚踏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蹦了一下,像是脚踩葡萄原浆的工人。

「唔啊啊啊啊——」

咳咳咳...hahha哈哈~血液再次涌入口腔。这声音跟杀猪一样....真是的,至少让我看完这段笑话再上路嘛。

「至今为止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折合下来约95万r。但卡尔·莫金斯,你没有价值,好在你的死是有价值的。」

「你在说什么诺伦....救老子!!!!!」

「你的父亲虽然总抱怨你不成器,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只有你死了,永远保持理智的胆小鬼才会行动。为了我的革命光荣的去死吧,同学卡尔。」

「诺...伦。诺伦!!你暗算我?你要杀了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是他唯一的孩子——」

「失学过多无法理解吗?和那头的那位比起来你的出血量还不到致死的地步才对。同学卡尔,为了你的愚笨我可以在说一遍——你的死是有价值的。

只知玩弄女人滥用权利,天天急着炫耀不打瞌睡的那几分钟听来的杂碎知识,你觉得为何我会允许你一直浪费我的时间?」

「呜嗯嗯....!这不可能,你疯了吗诺伦。你只是我父亲手下最为出色的打手,你不过是个打手....!」

卡尔用力地拍着地板,血液开始在他身边形成潭水。

诺伦又轻轻蹦了下,随之响起的的是世间最扭曲的喊叫声。

「打手....确实如此。没有直接解决你是我最后的仁慈,不....应该说将你放在舞台上才是最大的仁慈。按照传统习俗,宴席足足有十三道菜,又分为开胃菜、冷菜、主菜、汤品、甜点五大类。我一直在思考菜品顺序的划分意义何在?可最终找到的原因实用到令人作呕。」

诺伦俯下身子,听着卡尔的咒骂声缓缓说道:「——仅仅是为了让人的胃部适应。」

「想吃传统料理?嗯,我知道一家很棒的....!诺伦,快,现在快点救我,太痛了!这太痛了,我的半边身子已经没知觉了!我可是商会之子,是天选之人,你不可能取我性命——」

诺伦摇摇头,似遗憾似无奈。

「朽木不可雕,你从内至外都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如果我的学生不是你这种废物,而是那边的黑龙,大概我的计划早就完成了吧。」

「啊啊啊闭嘴.....!黑龙黑龙黑龙,每一个...你们每一个....爷才是最牛的!你只是给我父亲打工的人里稍微厉害了点罢了,现在赶紧救我,我出血停不下来.....你不能见死不救!」

......

哼呵呵呵呵,这真是...啊~这真是人间戏剧啊诺伦。就连卡尔你都当作演员吗,服了,我服了,输给这种老狐狸也是理所应当吧。

「并非我见死不救。安保部捉住了你的尾巴,顺藤摸瓜找到了这,贝里策划了精妙的计划在我救你之前动了手,我能做的也只有含泪为你报仇,因友人痛失亲人而愤怒,失去理智的我做了件错事,趁着黑夜把贝里的尸体挂在镇门上。

呵呵呵....今晚由我编撰的戏剧,在之后的历史中会被评为燃起一切的导火索,就叫『威尔炸药桶』如何?」

「剧本....?诺伦你这狗东西....!呃呃呃呃....爸爸....爸爸....bababba——」

那被血液浸泡的手臂抬起,卡尔对着我伸出手?一定不是,我想他是对着生命伸出了手。

「演员各司其职,发挥作用且全身心投入,戏剧才能精彩。无论作为菜品中最后的甜点还是舞台上的演员,你都做得都足够好了卡尔,消磨了些许无聊值得赞赏。」

诺伦对卡尔失了兴趣,转向我,轻轻摸着我的脸颊。

这个畜生竟然能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吗?可真恶心。

「是不是有一瞬觉得自己能被拯救?」他问。

「ahhah...你....赢了...但早晚会付出代价....我已经...不行了....我不求你放过他们....至少给我的同伴一个痛快可以吗....」

「好!你值得尊敬,无数次超越了你本身具有的价值。你的脸皮我会放在收藏库里的,安心的退场吧,异世界的旅人。」

唰——

让娜握住了短刀向诺伦刺来。我看得一清二楚,双手颤抖的让娜拿准了最完美的时机,但诺伦老练的扣住那过度用力的双手,一息之间,短刀已到了诺伦手中。

毫不意外。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诺伦不是愚蠢的卡尔,而卡尔已经让我们三人耗尽了全部。

.....

戏剧的最后一幕,能决定它的终究还是剧本编撰者吗。

呵哈~我大概是笑着的,虽然有那么多遗憾和迷恋,但或许这也不是无法接受的结局。没准在天国能和让娜和贝里克再度相遇,我做了这么多好事,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在刀刃插入喉口之前,意识也快飞走了。

刀身落下的速度意外地缓慢,从那发亮的刀面上,我看到自己从出生到上学的画面。

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吃饭、睡觉、游乐、学习、约会、聊天、单身派对、联谊、露营、钓鱼、单人旅行、社团活动、兼职、庆功宴....被骗、骗人、被爱、爱人、喜欢、不喜欢、讨厌、不讨厌....诞生、成长、活着、努力、放弃、成功、失败、成长....

以及,生和死。

这一辈子的画面,都从亮闪闪的刀面上闪过。向着下方,到了漆黑的刀柄。

吱吱吱!

叮。彭当!

一小团黑影遮盖住了水晶灯,其势威猛,闪电般快速,在空中一时停摆,如鬼魅般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