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想吐。不是愤怒。不是恐惧。不是释然。不是悲伤。都不是。

伏在我身上的让娜到底哪里做错了!她的软弱是错?她的坚强是错?她的容忍是错?

我不认可。我不认可这种现实。

真正要动的人是我!!

嗙。

我拿额头狠狠撞在让娜的额头上。果然这么用力的话之后会起包的吧,现在只有在心里跟你说抱歉了——

「你为什么还能动....!明明、明明吸入了过量的阿尔苯斯。」卡尔在一旁说。

嗯,能动的也只有只有脖子,真逊啊,超越极限的我,其实头部以下完全没有反应。

「听好了,让娜,我不喜欢你,所以也不喜欢献身。很不巧我也有自己的第一次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精神洁癖——」

虽然这个不巧完全是瞎扯淡的。

「现在穿上你的衣服!找一个角落乖乖呆着。」

让娜呆滞地看着我。

「要我重复一遍吗,让娜。我很讨厌你,你真觉得试着挽回自己的错误就能得到他人原谅?你一直以来都太懦弱了!在工作岗位,在魔勇斗,在现在这个房间,在你人生里无数次决断中都做了错误决定。现在,从我身上滚开!」

贝里克用尽气力用嘴把让娜的衣服叼了回来。

卡尔不会阻止,因为他的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谁允许你自说自话了,本大爷的完美剧本....给爷回去,让娜,他的死活你不关心了吗。」

「何必关心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我不需要她报恩。课堂实践其实无所谓,样本其实也无所谓。我来回答你真正关心的问题吧,诺伦。

——神,是存在的。」

「哦?」

「我是世界上唯一能给你答案的人,诺伦。因为我确实是从异于此的世界传送过来的。我听到神明的声音,接受神明的恩惠,毫无疑问是离神最近的存在,甚至,此时此刻神就在我身边。」

「胡言乱语!」

诺伦推开狗吠着的卡尔,让他在一边呆着。

「你的话应该看得出来我是否在说谎。」

只有现在,脖子以下无法动弹的情况下,只要能全力控制面部表情就能骗过这个恶魔。

让心变成石头,不够,要让我的心变成钢铁。不要思考,相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别做恶心我的戏码了。贝里克只是个调查伙伴,不值得我付出生命。至于让娜,矮个的女人像小孩一样,不在我的喜好列表里,我是标准御姐派的。」

「你要抛弃你的同伴吗,直到三十秒之前还是友谊至上的蠢货?」诺伦说。

「你对同伴的定义是什么?在全新的环境下招惹是非是愚蠢的行为,跟所有人圆润的打好关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不是吗。神大人也真是的,偏偏还让我当了个农场主。

跟你说实话吧,在我原本的世界,农民是最下等、最土鳖的职业。既然现在情况变化了,我也没必要拘泥于原来的职业。」

「吼———这是你的面具?」

「有兴趣见识下吗?」我浅笑着说道。

「那么黑龙,你要如何证明你所说的事实?」

「只有我有资格受到恩惠,换句话说,我的存在就是证明。想必你也有调查过我,这区区半年时间里我做了什么你应当清楚。」

「一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仅此而已。」他下了定论。

「那这份运气是谁赐予的,我多次转危机为安,受到的重伤不过十日就能完全治愈,花费半年时间完成了普通人五年乃至十年无法企及的目标。对于普通人来说足够夸耀一生的冒险在我这更是家常便饭,更重要的是——」

我咧着嘴,尽可能慢得说道:「诺伦,这世上只有我有Skill。」

「斯奇偶?」

我窃笑着,在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中。

「翻译成你能理解的文字就是技能,为人所掌握的技巧,穷极一生磨练的本事对我来说是只是个有进度条的游戏。我在任何领域能比别人快一步,技能毫无疑问是一大功臣。」

我成功吊起诺伦的胃口,为了让自己相信谎言在中间夹杂真话是有成效的。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不,我不可以思考,眼前的老狐狸远比贝里克要可怕。

「斯奇偶在哪。你如何证明?」诺伦突然冲过来。

「你的行为在告诉我你有点着急。」

他苍白的脸一蹦,在一秒时间里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觉得神的恩惠是能靠本人意愿传承的吗?你没有接受恩惠的资格,或者说,你们都没有。」

「只有你自己能证明,而证据就是你自己。现在想要向我倒戈是不是晚了些,孩子。」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想找回场子。

「倒戈?诺伦,你犯了个根本性的错误!不是我该在你手下效力,而是你应该在我手下效力。」

卡尔冲了来,在他踹出一脚前被诺伦抛向后方。

啧....诺伦的战斗力比我想象的高,这家伙真的是个年过半百的人吗?

「我是农场主,但我也可以是任何人。对我来说世间已没有难事,不过是受到祝福的我是否愿意做罢了。诺伦,这对你来说才是个机会,我的身世是个秘密,但在你知道的瞬间,我们之间就有合作的可能性,全心全意坦诚合作的可能性。」我沉声说道。

「你能展现什么价值。」

「我,就是价值本身。神明一直不是可以交流的存在,任性好动顽皮,甚至还要想哄小孩一样给点好处。简单来说她很无聊,无聊到无法满足于观测世人的反应,而我,可以给她带来不少乐子。」

诺伦沉默了,那双混沌的暗红色眼睛注视着我,视线从左侧移动到右侧,在房间中迷离不定。

原本打算拖延时间的手段起了转机,可拖延时间又有何用?神不会来救我,至少不会主动那么做,没人能救贝里克和让娜,除了我自己,只有我能做到!

冷静、冷静,要思考需要思考的问题,构建完美无缺的话题,把主动权紧握手中。

就这样把神明设定成孩子真的好吗,不过越是离谱的说法越能让这个老狐狸混乱。

脑袋好沉....是睡眠不足吗。

「神……神的容貌?住所?身份?它在哪里看着我们?它平时都在做什么?说!」

「(嘘——)我说出去的话,她会生气的。」

「......」诺伦的手指按在额头上,似是要抚平抬头纹。「是很让人心动的说法,很有趣……你吊足了我的胃口还不够我捧你上去。」

一点点的把诺伦吸引过来,不要心急,我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余光看到一侧的画面——

喂喂,贝里克,你他娘的在干嘛,我在这bb可不是给你争取时间!是事先把刀藏在衣袖里了?他正低着头拿水果刀一点点切割手腕处的麻绳。

以你那种残破的躯体就是恢复自由又有什么用?正常状态的你或许还有机会打倒那两人......

我停顿太久了,该死。

「神大人总是喜怒无常,把那位大人的隐私全盘托出,对你来说只是灾难。」

「无妨。我的计划不需要多少时间。」

傻卵贝里克,你在帮倒忙。我没法用视线提醒贝里克,那会被诺伦识破。

「你还没理解状况吗。你是商会的二把手?在谋划什么计划?你的脸皮面具是让我有点意外,可惜也不过如此。我所处的世界比你的生存环境严苛的多,你那点稚嫩的黑暗不够看!呼....在轻松的环境里呆着容易让人迟钝,田地里的过家家游戏也该结束了,我已经受够了这个土鳖职业了。」

「……如果我们合作,你需要什么?」

这是试探。要唬住对方。

「资源,至少是能颠覆贵族的资源。」

「......」

再狂妄的人多少也对贵族大人们抱持敬畏之心。所以这是这个世界的平民绝不会说的话。

诺伦的表情阴晴不定,这犹豫的时间长短能决定我和他们能不能活下来。

.....

「我可以留你一命,不是作为样本,而是未来的合作伙伴。」他舔着嘴唇,命令一旁的卡尔。「贝里可以处理掉了,尸体放在老地方,把让娜关回去,之后还要用到。」

来了,再有一句话.....

贝里克突然瞪向我,垂下的发丝中视线袭来,双眼猩红的如同怪物,气体从他嘴中喷涌而出。

他身上泄出实质化的恶意,肆虐地想要摧毁某物。

——腕上的麻绳只差一点就要断裂。

恐怕他从刚才开始就没听到对话,默默地积攒力量,被逼至极限而失去理智。那是只想要杀人的视线.....

你做不到,我用视线提醒他——

拿着手指长的水果刀捅进对方的腹部无法致命。其他武器?是有,但离贝里克太远,就算能迅速击倒其中一人,另外一人也会更快把你制服。

如果他动手了.....我再不会有圆回的可能。

要阻止他,该死,明明只差一步。凭运气洗脑什么的,这辈子也无法像这次一样顺利。

「曾经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恶,人们各司其职平和的生活,缺少了些生机不过倒颇有秩序,弱小的环境只能培育弱小。不过今天看到你,诺伦,我终于找到了纯粹的恶意,每个世界都该有的必要构成物。

你做得很棒。逼迫受害者成为加害者,将道德作为枷锁拴在脖上,没有比这更棒的调教了。但你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迟早有一天正义会裁决你,或许现在正义使者很弱小,挥不动武器。可早晚有一天正义会变强大,这就是因果报应,或者说.....神的喜好——」

有好好听到吗,拜托你好好听听贝里克!你最喜欢的「正义使者」,土得我都快笑了。

快听到,快给我用你的脑子分析这段明示着说给你听的话,我快都兜不回去了。

猩红色淡去几分。

放下你的水果刀.....对,放下,不用继续切割麻绳了。就算你爬起来,切割双腿上的绳索的几秒就足够对方反应了。

好的,能理解!他能理解,取回了理智。

「你又如何,神使,不担心正义追上你?」

「对对对....这件事涉及到对贝里克和让娜的处理,神在赐予我祝福的时候也给我设下了限制。你可以理解成这是规则,我,不能伤害他人,当然也不能让他人致死。」

「你的目的似乎没变过。」

老狐狸可真敏锐,是因为之前我的视线移动过吗。

「现在的对话继续下去,会变成我诱导两人失去性命,受宠爱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这两个月我尝试了不少方法,发现神的规则也存在漏洞。五日,你至少得安然无恙的留他们五日,之后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也可以以自己的立场援助你,作为侥幸逃脱的一人正式混入安保部不是很有趣吗。」

「神的漏洞?」

「没错,可能你们对神还有些无聊的幻想,不过那说到底只是个特殊点的存在。神不需要睡眠,但也并非那么热心工作,尤其是这段时间像个生理期来的少女。」

刚刚好,这句话应该点到为止,把所有他想知道的都说了,我就会死。

「这倒是第一次听闻,有趣的说法。」

「有趣?放什么屁呢,是人们喜欢把自己希冀的形象加到神上,你不认为很狂妄吗,哦不,在狂妄之前是愚蠢。」

「原来如此,你确实是超规格的存在,黑龙....你的真名?」

「林介生。我很讨厌黑龙这个随机生成的烂名字。,人不人鬼不鬼的……希望以后你用本名称呼我,合作愉快,诺伦,你似乎能成为我的刽子手。」

「哈哈哈哈哈~~看来我在主菜里找到了金粒,那么首先请让为至今的失礼道歉,得先把自由还给我的合作伙伴——」

啊,以疯狂压制疯狂,我赢了!我,我们,都能活下来,要压制住自己的嘴角,再撑十几分钟的事。

诺伦缓缓走来,一切都尘埃落定,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救了。

啊....但他走向了贝里克,揪住他的头发,看向他背后的手腕,从带血的指缝间抽出了那把水果刀。

我的呼吸停止了。

「如果没有贝里在,你应该赢了吧,异世界来的旅人。」

「还没开始合作你就打算违约?」

「不不不.....先违约的是你才对,林先生。要诱导他人的话可不能着急,在真正的目的上加一层不够,那就十层,十层不够,就加到对方卸去心防。你永远不能着急,尤其在玩命的游戏里。

你太急了~喜欢你的女孩为了你付出一切,在场的朋友因为真相快要奔溃。我都有点心疼了,如此完美的判断被主菜里的老鼠屎坏了......可惜、实在是可惜.....」

他摇着头,水果刀在手掌间一转,快入闪电的切下我耳廓后的一小片肉,像是炫耀般地在我眼前晃悠。

「要再多花些时间我一定被说服了吧,在商会勾心斗角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输给小辈。」

「老狐狸。」

「可惜啊可惜,被神选上的人果然不一样。操控不了的力量还是不要的好。」

「你就不怕杀了我之后神罚降临吗?」

「如果你真有这样的价值,神应该在现在将我处死。」

「.....」

我要怪罪在贝里克头上吗?诺伦说得对,我太着急了,不知不觉被逼上极限的是我,在意识到三个人的生命都在这张嘴上,变得想尽快结束,想尽快脱身。

哈哈....我尽力了,在身体动不了的情况下竭尽全力,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哼哼哼哼....九死一生的境地?

在镇上一个小小商会里耀武扬威的土鳖竟然要把我杀了!

「乡吾宁。」

诺伦回过头。

「你前面说什么?」

他踩着我的脑袋询问含义。有好奇心是好事,诺伦——

「乡下人。我说你是条乡下土狗,诺伦。」

「贝里之后由我亲自料理。他交给你了卡尔,记得留下全尸。」

诺伦边说边给我打了一针。

现在我连眼珠都动不了了,固定在中心位置。当然,他没忘记用更粗的麻绳和锁链束缚住贝里克。

「老师,学生认为折磨中肉体折磨最为低级。」

诺伦顿了顿:「哼。那他就当作你的课后作业,晚些再来打分。」

「感谢老师教导。请允许我留下让娜,她是完成作业的必要帮手。」

两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假惺惺的样子令人作呕。

「喂,混了二十年还在个镇里干着通下水道的活不觉得可耻吗!乡下土狗就别装深沉了,行为分析师?我看是土狗意淫师吧,要我混成你这样,早就找个阴暗的角落自杀了,土狗!」

「您会后悔说过这番话的,可惜我们不贩卖后悔药。希望能享受人生中最后的时光,黑龙先生~~」

诺伦浅笑着像贵族一样鞠了一躬,消失在那柜子后的通道中。

「呸。」

爽快....骂爽快了。这也意味着我一点后招都没了。但凡我还有一点办法,都不会选择这种自断后路的说法。

之前不能动的我至少还有张嘴,现在?已经没有能失去的了。

让娜被卡尔拖行着坐在前方,手脚绑住,嘴中塞上毛巾,坐在他所说的特等席看着我。

——这是一场美名为「课后作业」的演出,演员只有一位,又或者所有人都是演员?

卡尔单手按住自己胯下三寸位置,脸颊渐渐红润,嘴里念叨着数字,怪笑和喘息看着比任何时候都渗人。

「喂。你的性取向不会异于常人吧,卡尔同学?」

「你不配用『同学』这个称呼!!.....呼呼,安心吧店长大人,女人的味道再怎么不堪也不代表本大爷会尝试男人的味道,野兽的交尾行为太过低级,没错!太过低级。」

「......你这么说还真让我放心。」

「呼呼呼...呼哈哈哈...要忍耐,卡尔,没错,本大爷一直很会忍耐。只是折磨肉体太低级,你会享受到最高级的体验的——」

不好,脑子里已经开始蹦出糟糕的画面了。在这个变态少爷动刑之前,我快被自己的想象力打败了。

雪梨是多么有远见,或许早就预见到我迟早会遇到靠所谓的才能和运气无法规避的风险,不....一向谨小慎微的人都会不知不觉落入危险,像我这种往火坑中跳的究更是如此了。

现在祈祷神的守护是不是太过狡猾,可祈祷又有什么用?在这迷宫式的地下,我和他们已经被判下死刑。

「神的祝福....说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这也不过是自作自受。

「知道吗,花落羽的店主大人,人的表情在死的一瞬会凝固——」

咚。一脚踢在胸口。

我控制不了眼皮,只能看着自己的血珠如同流星般消失在视野的边界。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一脚带来的痛感如此难以忍受。身体发烫,像是要烧着一般对外界的攻击作出反应,那一处的疼痛现实震源,横波和纵波激荡着在身体内外作响。

真的假的...这么普通的一脚差点没让我晕厥过去。

注入的药物逐渐发挥功效,身体敏感到极致,原本能忍受的少爷的一拳带来不亚于骨头折断的疼痛。

只几拳,我开始神智不清,无数个震源放射出能量波,身体各处发出警报,而大脑已经懒得处理了。

让娜呜呜地叫着,贝里克青筋暴起试图挣脱脖上的枷锁,两人越是挣扎、越是哭泣、越是谩骂,卡尔就越是爽快。

他揪起我的头发,说道:「这个药厉害吧~你之前吸入的气体也是这个成分哦,现在原浆打入身体里效果一定更好,一针管15000r。恭喜你店长,你的身体的起拍价是15000r。」

看来现在不口嗨一会,等下就没机会了。

「卡尔,应该说金盏的店主.....看来花落羽的店长最后还是输了,现在稍微提个请求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哈哈哈哈~~可以,当然可以,本大爷一向是个仁慈的人。」

「别打我的脸.....和你这种丑的只能靠老爸职权的人不一样,我是靠脸吃饭的.....」

锐利的一拳完全盖住左眼,视野一下模糊,眼中打满了马赛克。

呜...咳咳咳....!差点要被嘴里的血呛死了。

太痛了吧,混蛋!这比小时候去医院抽血可怕多了!!

混蛋,为什么会有松弛肌肉还能增强痛感的药,生产这种东西的人不怕遭天谴吗。

卡尔抽出警棍,挑起我的下巴。

「一定很痛吧黑龙店长。我呢,也不是很喜欢暴力,也是为了作业评分被迫如此。呜呜呜,希望你能理解~~~」

「太虚伪了吧假少爷.....对你来说咳咳咳....还是把我和我的自尊踩在脚底是最爽快的。」

卡尔拍起手来:「不愧是黑龙店长!本大爷给你五分钟说说金盏的好话,把爷逗开心了,也不是不能给你个痛快——」

「那可太好了。我的嘴里全是血,能麻烦你帮我把头弄低一点吗.....」

卡尔微笑着过来,就像我说得那样把我脖颈僵硬得脑袋扶正。

啊~~~呸!

「花落羽天下第一!!!!——刚才嘴里有血还说不清楚,真是谢谢了臭傻比。」

卡尔一脸痴呆得看着我,手悬在脸上的粘稠物迟迟没有动弹。只有血和唾液混合了吗,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嘴里没痰太可惜了。

「想你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学了一招半式的管理学就在那吹牛,不觉得不丢人吗?你对自家店面的了解还不如店里的一般员工,花饰是TCB加工的,售卖这种服务性质的行为你也做不来。用偷来的点子沾沾自喜?我就想问问你那傻卵脑子里是塞了多少斤屎,是不是因为排便不畅把脑花的位置给占了啊。」

砰!!

呜。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头飞出去了...

左眼好像一点都看不清了?肺部好痛,空气吸不进来,好难受,得把气管里的血吐出来才行。

快点吐出来啊...被一口血沫噎死可太纯了。

咳...咳咳哈哈...呜...呼呼....

「咳咳咳咳!!!」

「你嘴硬的样子真是太棒了,黑龙店长。偷来的点子?你这下等人的脑子也只能理解到这个程度。没有实用性的商品根本没有价值!也只有你这种下等人能想出来把真花做成饰品。」

「咳咳....我确实没有经商的才能,但说到底这也不是我的主业,能把自己制作的孩子带给他人我已经很幸福了....」

可能左眼被打瘪进去了?我这种帅气的脸是保不住了....现在还想着要用最后一点力气口嗨对方,没准脑子里哪根弦已经断了吧。

「在嘴硬的不是你吗....身为商会会长的儿子,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一点商人的才能,如果只有十岁出头倒还好....可惜你已经二十一了!!!比我还要大一岁的你,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未来一定很恐惧吧!商会会长,你的老爹一定很失望吧,有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他开始拿鞋底踩我的嘴。我好像突然明白鞋跟做厚做硬的意义了,牙齿没掉可真幸运.....以前牙龈出血的时候我会用什么药?

「你这下等人!下等人下等人下等人下等人。你这只下等的〇〇没资格评论本大爷。」

「啊....不小心...说对?一猜就中啊....那还真对不起....你爸爸不会不想要你了吧...毕竟咳咳是你能把头发染成金色的没脑货....」

「很好。很好!你惹怒到我了,我们的热身题得跳过了不是吗。」

卡尔把手指插入发丝,用力戳着自己的脑门。又不知从哪掏出了把西洋剑,细剑的顶端闪烁着银光。

他身后的水晶灯好耀眼。那光芒跟天国的光一般吸引着我。

「别再继续激怒他了黑龙!卡尔,你要想动手的话朝我来,朝我来啊,老子根本不怕你,我出一个声你就杀了我!!」贝里克大喊道。

「别着急呀,贝·里·克·前·辈。你们一个个排队想死爷这边还腾不出手呢。快笑笑吧,赶紧笑吧!晚一点老师会亲自料理你,比仁慈的本大爷恐怖一百倍。」

......

......

冰冷的水泼到脸上,身体好冷,但是好热。

「现在晕过去还太早了吧?」声音似是来自很远的彼方。

我是已经晕过去了?维持理智变得好困难,总觉得现在睡下的话可能真的醒不了了。

好漫长,时间真的有在流动吗。

说到底我也并非平白无故激怒他,这样的蠢货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至少不会伤害让娜.....

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待奇迹发生,我也成了这种无聊的人了吗。

「呜咳...习惯了意外的还好啊,卡尔....」

「你的确碰巧戳中爷一点两点的痛处了。不过本大爷还在成长中,跟着老师很快就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你不过是爷的垫脚石,不,你连垫脚石都不配。」

「.....没自知之明的人真的很可怜。」

「哈哈哈哈,说得好!这句话形容你自己太合适了。你还没理解自己的处境。」卡尔抿嘴坏笑着。「试题一,黑龙店长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着他走到我身旁,蹲下身子,捏住我的手。

「我听说花落羽引以为傲的有两点,一是九空家族提供的专属花源,二是店内商品全由店长亲~手~制作。」

「哼哼...噗咳..你知道得还挺清楚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声音在颤抖啊呢?黑~龙~店~长~呵呵呵呵哈哈哈,看来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愉快的事。」

他拿出塞在让娜嘴里的毛巾。

在毛巾落地的一瞬,同样的说辞近乎尖叫近乎哀求从让娜嘴里吐出。到底要试多少次你才知道放弃啊,让娜。卡尔根本不把你当人看,你的话语当然也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