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与他人的和平比试中,就是凭借此招,我硬时将一位八块腹肌的肌肉男逗出尿来。当时对方胯下淌着液体,在无止境的尴尬中,那挥出的200%力量的一拳狠狠地砸在我下巴上,害得我躺在床上足足三天.....

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招的局限性,从此再也没使用过。这又是另一段佳话,至少五年以前的故事了。

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时,两人已经起了身,双手十指相扣展现着世间最友好的孪生姐妹关系。

莉莉安那哭红的双眼盯着我,立即让我扬起无尽的罪恶感。她捂着肚子下方,咬住嘴唇。

「那个,莉莉安...是我过分了,对不起。」

「先生....先生就是这点最过分了!立马就道歉....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明明再多一秒,我就控制不住了!」

控制不住是指...

「要...尿出来了?」

啪——

一巴掌拍在我脸上,但却没多大力气,更像是手掌糊到脸上的感觉。

莉莉安夹着双腿,通红的脸颊透露无尽怒意。而一旁的雪梨,眼中更是透出纯粹的杀意.....

「我们让你站着不动,你不会不同意吧?变态黑龙。」

「这已经不是变态的问题了.....根本就是鬼畜!鬼畜先生,根本不是人!」

「那个....」我伸出了手,她们如看到丑陋的怪物般下意识缩起身子。

我安分地让双手贴合裤缝。

很好,我把我的好盟友整到了另一边。她们两人紧握的双手,似乎是彼此信任的最好佐证。

「我....」勇气爬到我肩上,对着我摇了摇头。「好吧,我站着不动,到你们满意为止。」

她们相视一笑,完全不是甜美的笑容,更像是两位上等恶魔觉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雪梨说。

「我们也不为难先生,这次先生这么太过分....站着五分钟不动是应该的。」莉莉安的后半句话是对着她的新盟友说的。

「嗯,五分钟足够了。听到了没,不为难你,站着五分钟,就是niao...尿出来了!也不许动!——」

「好吧。五分钟之内两位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女王般下令的雪梨我确实无法违抗,不得不说,我的必杀技太过强大,对熟人使用果真会出问题。

难道所有秘技都不得不因为强大而落上封印的尘灰?

「来吧,我大概也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双臂平展,自己拉起短袖衫,将弱点,也就是侧腹暴露出来。

她们抿嘴一笑,身形一闪,一人站定一侧,双指学着我的模样摆出X型,嘴里不时呼出温热的气体。

呲啦呲啦。木材在壁炉中壮烈的燃烧,而我,是否也会同样的在暴雨龙卷之夜燃烧?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电流袭来。

但那是大脑解析声音而产生的认知。也就是说这是我的脑子听到她们嘴中放出的的音效而产生的错觉。

我体验过真正的落雷,这种模拟的电流声些许唤起了糟糕的回忆。

呵~何必惊慌,和危及生命的落雷相比,这些不过是春季的绵绵细雨。

两人八指点在我的侧腹,指尖渐渐提升力道。与我的电疗挠痒流不同,她们的手指是如同电钻般不达要领地打击着我的肌肤。

实际上,她们手指的位置不在笑穴,而在我最外侧的肋骨上。

哪怕是点在笑穴上,一开始也不应使用30%的力量,上来就全力全开固然能给敌人惊吓,但要让对方长久的苦痛就更要明白控制的要领。

「还差得远啊。」

雪梨蹬着我:「你说什么??好的~你完蛋了,黑龙。」

和雪梨不同,莉莉安嘴上不说,手指立即移动位置,在肋骨下方的软肉处找寻侧腹的正确弱点。

这种被异性点来点去的感觉固然让人产生难以抗拒的羞耻感。

不过....这也是我应当接受的惩罚。

莉莉安的手指停在一处,我身子一个激灵令她确信这是我的死穴,但真相又是如何呢?

莉莉安将心得体会告诉雪梨,于是,雪梨也不再用手指打钻我的肋骨。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哪怕是称霸一个量级的拳击手,也很难将侧腹锻炼的如同胸大肌般坚硬。她们的判断是正确的,电钻的位置是在我的笑穴上的。

两人以不同的律动打钻,若是常人,早就因这一招而大笑至死。

闭上双眼,耳边是滑稽而无力的噪音。

电流模拟声在屋内萦绕,但是这没有意义。我既没有扭动身子,也没大喊认输。她们花了三十秒才意识到可悲的现实。

「为什么?」

「先生完全不会笑....」

力道再提,细密的汗珠在她们额间生成。这是在过分的发力下产生的汗水,还是说壁炉过分提高了室内温度?

无妨,我对她们粗劣的挠痒只有一句话想说。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哼,没错。就是木大哒。

对「痒」的耐受性很难通过后天锻炼提高,即便有正确的训练方法,谁又会在这等无聊之事上浪费时间。

结论就是:不怕痒的人天生不怕痒,怕痒的人天生怕痒。

而我就是属于不怕的一方,不仅如此,在此必杀的锻炼过程中,进一步钻研其道,至少就我而言,三流的挠痒技法已无法让我产生一丝瘙痒感。

这才叫铜·墙·铁·壁。

制作毒药之人必然会调制解药,这才是贤者的处世之道,我又何尝不是?

看着两人焦头烂额的不断发力的模样,我不禁大笑出声。即便这会招致她们更猛烈的反攻,我还是想感叹她们在挠痒上的拙劣。

两人气不打一出来,气急败坏地向我的腋下、肚皮,乃至脸颊发起猛攻,手法也不局限于双指,进而用起五指、十指,甚至创新性的用起手掌根。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哒!!!

从手指电钻到玩偶挠痒棒再回到最普通的汗毛轻抚挠痒法,两人字短暂的五分钟尝试了不下十种方法,然而我的笑声仍是发自内心的。

弱。绝对的弱。

位于侧腹的笑穴乃是怕痒之人的绝对弱点,没有比那更直观的。

从她们无法在袭击我的侧腹致使我发笑时,就注定了完全败北的结局。

勇气举起了叉叉的牌子,这意味着游戏结束了。

「五分钟到。你们输了。」

何等滑稽的场景,挠痒者汗流浃背,而被挠痒者优雅而淡然。哼哈哈哈,真是有趣~~

「.....耍赖!!明明你用那种手势的时候,我们都.....」雪梨气得跺脚。

「都什么?」

「都、都都都....不公平!!——」

「鬼畜鬼畜鬼畜鬼畜,先生真是个大鬼畜,本来我还不相信雪雪的话,现在莉莉安信了,完全信了。」

吼吼,果然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在我这个挠痒界的魔王面前,你们平日的恩怨跟秋季的落叶同样一文不值。

雪梨当即抱住莉莉安,两人四眼,不怀好意的注视着我。知道我不怕痒这一点就已经结束了,至少在这房间中,我是绝对的统治者。

雪梨在莉莉安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怎么,还有后招不成?

雪梨突然指着我:「准备受死吧,我的还有莉莉的怨恨!!!」

「三——二。」

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看到两人各抬一腿,速度之快在我眼中成了两道黑线,在某一个位置,终于停下——

停下。

停下....

停下.....

嗷。嗷。嗷....

不知为何,我的思绪也在此刻停滞,我诧异地看向下方,她们的两条腿刚好精准地击中我的双腿之间。

摊上事了....这是我第一个半秒的想法。

「雪梨...莉莉安....你们....」

这时,痛觉涌来,无数幻影如同针刺侵入视野,带有色彩的画面当即变为黑白色,我的肚子如此疼痛,如此....难以忍受。

但我知道,这不是肚子痛,痛感幻化为无数爬虫一路拉扯着神经,从小黑龙的龙巢一路爬上胃部,继续向上,直抵胸前。

我跪在地上,双手不知该按小黑龙还是该按肚子。似乎无论按哪边,痛感都难以瓦解。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我跪着,额头贴着地毯,在摇曳的火光中看到创世的神明,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期限将至,一种升天般的解脱感袭卷全身。

下一个半秒又如被人推入深渊,在冷窖中感受罪人无限流逝的时间。

淦.....20岁的小黑龙,你还好吗?我是同样20岁的大黑龙....

随后的十秒抑或是五十秒抑或是十分钟,在漫长或短暂的时间中,那阵痛感如落潮拍打堤坝,将永无止境的痛楚与悔意送至我的胸口。

我恨不得把令我痛苦的物体掏出,但我做不到,即便有能力也不该怎么做。

所以我只能忍耐,只能捂着肚子,单手捂住小黑龙,世间所谓的男人尊严早已被抛之脑后,只是如此用力的按压苦痛之源。

在确认两发炮弹和一杆枪管还在时,我松了口气,随后更大的恐惧降临。

我的意思是我和....大黑龙与小黑龙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不知该不该如此形容,总之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纵使它确实在那,确实位于该处的位置。

汗水从鼻尖一滴滴落下,壁炉中的火焰幻化成某种魔物,火苗带着骷髅般诡异的笑容,不,就连那灯泡,身旁的工作台都开始扭曲,幻化为人性,放肆且阴冷地笑起来。

骇人的声音萦绕耳边,我闭紧双眼,祈祷这痛感和诡异之物尽快消逝。

憋住气,屏息到极点再缓缓放出。重复了数百次,我终于脱离了跪倒的姿势,转为捂着肚子呻吟的状态。

啊啊啊啊啊——

勇气不知从哪扔出张「母鸡下蛋」的牌子(这是曾经用来提醒我收鸡蛋的搞笑牌子)。

只是着牌子现在有了新的意义,一个让人无法发笑的引申意。

「勇气....不要紧,还在....」

我是说鸡蛋!混蛋!

在仅有的视野中,我看到两双白皙如玉瓷的脚掌。我知道它们属于谁,也确实拥有抬头的能力,但.....

「......太恐怖了!!!!」

「是你自己不好,我们都说了求饶的话了,你还对我们做那么过分的的事,受到惩罚是理所应当的。」雪梨的声音在高处响起,她侧开脑袋。「没事吧.....和你做的相比,我们已经很不过分了。」

「现阶段来说没事.....暂时不提对未来的影响。」我艰难地挤出话语。

费劲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两张通红的脸,不知是壁炉的火光映衬的颜色,还是因为别的原由。

「先生.....应该不要紧吧.....」

「我很想说问题很大,但我也很希望问题不大。」

我仍跪在地上按着肚子,你知道的,这个姿势是最能缓解剧痛。

「都是你!要是先生以后不行了怎么办....!」

「不行是哪里不行啊....!莉莉你,我提议的时候你明明也同意的呀。而且...而且不就是那里被...被踹了一脚吗,他都在地上趴了快半小时了,哪有这么夸张,肯定是在演戏——」

「那哪是一脚,从数量上来说是两脚,你!和莉莉安一人一脚。击中了我的...我的....淦....」

这根本没法形容,当我如此激动的申辩时,微微抬起的身子立马将痛楚带回。我再度让额头于地毯贴合。

「先生先生,莉莉安可没有用力哦。」

「不。你绝对用力了。」我说。

「不是的,是这个野蛮的雪雪用力了。」

「我哪里用力了,就从那一脚的速度来看,也是莉莉你更用力——」

好火啊,为什么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家伙因为踹我那里一脚,就变成亲如姐妹的关系。虽然她们的关系缓和我是乐意见到的,但交换的筹码未免太高了!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谁更用力。

毫无疑问,这种时候是受害者最有话语权。

「我可以负责的说你们两个同样的、非常的用力。」

「「明明是她更用力。黑龙/先生,你说!」」她们同时指着对方说。

这掐架的架势就像在说不给出充足的证据,就永远无法结束争论。

要我说吗?真要我说吗?这么主观的证据。说吧!

「我能感受到好吗!那个....左右两边的力道....总之就是能感受到的啊——」

此话一出,我的脸像是烧开的锅炉般泄着气。

咕咕—咕咕—咕咕—

她们也没好到哪去,爬上脸颊的红色变成油画颜料中的大红色。

.....

.....

「怎么办啊,野蛮暴力雪雪,你把先生弄成不孕不育了。」

「一脚....两脚就变不育不育了...那只能说黑龙太弱了.....总之我没错呀。」

「我不是母猪!!!」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出,我无奈的喘息着。「这哪里是弱,男人的那里....它。它本来就很脆弱啊。」

我比在暴雨中看着死去的巨树更想流泪,这就是无声之泪?

「说到底想出这招就很恶毒。」莉莉安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是我哥哥...说要是遇到要做恶事的男人,实在躲不掉的话,就狠狠踹那里....我也是第一次。」

哪来的哥哥怎么恶毒教的超实用歪门邪道。

「我真是谢谢您了,成为您的第一次——」

「你...不要谢我....」雪梨蹲下身子把脸埋进臂弯里。

我还想当个火鸡缩在现实的夹缝里呢....不行,一旦直起身子,那种破碎感就会如梦魇般袭来。

我还是得跪着。

小小的脚掌停在我身前,莉莉安扶下身子安抚着我。这没法给我一点益处,但心灵上至少有些慰藉。

「我承认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但你们做的更过分好吗。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我可是对莉莉安使用了100%的实力,甚至还把差点让她失——」

啪噗。呜哈。

背部感到力量,是莉莉安拍了我一掌。

「先生你再说下去,我会生气的,会很生气的,会很讨厌先生的。」

「好吧,抱歉.....总之我的意思是莉莉安都像这样安慰我下,而你,可怕的雪梨,完全没有一点表示。看来我对你的印象也得重新定位,莉莉安说的野蛮女综合今晚的各种事件倒也没错。」

啪—啪—啪—

本以为会得到安慰,却被枕头狂暴的打击着。

雪梨拿着枕头,对着我的后脑勺又死一击重锤。

「她她....她和我情况不一样!明明你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都求饶了,你有一点打算收手吗?」

「但我只用了50%的实力。」

「谁管你啊。」又是一枕头,她继续说道。「我明明特别怕痒的,你明明知道还这样做,我有说什么吗,亏我还救了你一命。」

「现在提到之前的事....太赖皮了。一码归一码。」

「你最赖皮。那想怎么样,不就是安慰你吗?好啊,你哪里痛,给你揉揉再吹吹气不就好了,这样总该没怨言了吧。」

......

......

「那个....您确定吗?」

「哼,跟个小孩子一样,给你吹一吹揉一揉,痛痛都飞走不就好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说哪里痛,就是你踹的那里很痛.....」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

「啊啊啊!变态!耍流氓!色鬼色魔好色大王——」雪梨羞红了脸,死命地将枕头拍在我抬起的脸上。

我太委屈了。

「被拍了....分不出手挡...还有要说色也是你色好吗,又不是我让你说的。呜啊。」

迎面又是一枕头,鼻梁差点没砸瘪。

「那那那...那一般的伤不都是这么治的吗,揉一揉再吹口气,说一声『不痛不痛啦痛痛快飞走吧』....就不会那么痛了。」

.....

.....

我和莉莉安一时看着彼此,不知该作何感想,可能第一想法就是「啊,你的脸好红」。

我脸皮的温度至少有50度,轻松突破人类极限了呢。

「怎么说呢,雪梨你意外的很童话风啊....啊,痛痛飞走吧~的魔法可能只对小孩子有用?」

「都有用的....而且小时候也是这么做的。」雪梨小声地说道。

哈哈哈——刚笑了两声,小黑龙又悲鸣起来。

「那啥,童话风,也算你的特色了。」我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第一次以二足傲视大地。「不过吹一吹再揉一揉,可能真的能快速缓解疼痛。」

雪梨单脚点着地,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介意再给你来一脚。」

「别别别,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请别剥夺我未来的幸福。」

在这出实际我受害最惨烈的闹剧中,时间已悄悄移动到两日交换的结点,也就是12时。

屋外依然狂风大作、暴雨肆虐,那能夺人性命的龙卷风不知是近了还是远去了。总之,在这出闹剧结束后,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她们两坐在床角,我则在壁炉前烤着火。

不知为何,担心头顶会有重物砸下夺去彼此性命的的想法已经远去,或许是释然,也或许是不再在意。总之,我和她们都静静地处在各自的位置,祈求着能平稳度过今夜。

直到某人一个建设性的问题打破了宁静。

「没有卫生间的话,果然不能那个吧....」莉莉安说道。

「嗯。应该是不能那个的。」

我被这没来由的问话惊地一顿,手上揉捏着的香料泥团也从指间滑落。

「那如果有那个的需求的话.....该怎么呢。」这次轮到雪梨问起。

「憋着。」

「憋着....是吗?」

「是的。」

「如果实在憋不住的话?」

「如果两位能在得到回复后不骂我变态的话,我愿意给出屋主的见解。」

两人对望着,(原本属于我的)被子上拉了几分遮住了她们大半张脸。

缓缓地,她们点了下头,不光是对我,更是对着彼此。

「床下有尿壶。」

「变态!!!」

「接受不了....」

「喂喂喂,我明明都特意提了一句了。而且你不也明白吗,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出门,就算出去.....卫生间早就成废墟了。」

说到末尾,我有些神伤地垂下头。

「那...要是万一真有需求的话,要用那个变态的玩意?」

「尿壶哪里变态了。存在即是合理,作为容器,它设计得相当出色。」我将泥团作成塔状,今夜,还有无数个试作品会诞生。

「果然你还是出去吧!」她把声音压得很低。

「前面还说要把危险的概率压低,现在又要我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万一....所以.....然后会很不行的。总之你出去的话我们也能放心一点。就是这样。」

那些微妙的被省略的部分真让人在意。

我叹了口气,凝神思虑了一会。

举起手高喊:「想要嘘嘘的人请举手~~」

鸦雀无声。

当然,也没人举手。

「好了,问题解决了,我也没有想释放的冲动,所以完全不要紧。」

「白痴。大白痴。」雪梨咒骂道,脑袋直接缩进被子中。

「尽早睡着的话,人体的循环系统也会变慢哦,熬夜可是肌肤的天敌,从各种角度,我都强烈推荐你们早睡。」

「但是莉莉安想看先生的作品....」

「作品啊....你们盯着我还能安心做吗。」

「睡觉!谁要看啊,不要理这个人,他没救了。」

雪梨把被子一股脑盖在莉莉安头上,两人加起来只占据了大床一半的空间,靠着墙体和被子成了毛茸茸的一团。

我看着这可谓是温馨的画面,嘴角不住的上扬。

那么,开始我们的制作吧。我看着手边的泥团,回忆着今晚无数惊险而又感人的画面。希望她们能永远幸福的活着——这将是我这辈子都将祈祷的事。

——愿世界和平。

「晚一点我得做木工雕刻的工作,会有点吵。可以的话,请两位淑女在一个小时之内进入熟睡状态。」

「闭嘴。吵死了。」雪梨隔着被子说道。

「晚安,先生。」

「嗯。」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小屋通宵,明明熬夜通宵在原来的世界是司空见惯之事,这也得感谢我的田地吗?毕竟要是赖床到中午,田里的工作可来不及完成。

我将行列皆为四个的塔型小泥料放置在盘中,端起瓷盘放在壁炉旁干燥。这就是我必须坐这的理由,壁炉给我带来的益处太多,不仅仅是散发热量和亮度的工具。

我找来类似擀面杖的木棒当作研磨棒,将瓷碗当作容器继续开始磨粉的工作,只是内容物从木料变为娇弱的花瓣。

「不许夜袭,黑龙。」

「嗯。放心睡吧,我会守着你们的。」

「变态。」雪梨如此说道,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先生晚安——」

这次我没回话,只是回了个温柔的笑容给莉莉安。

她也没更多的要求,稍稍挪动身子,将发丝理到一边,靠着雪梨的脑袋躺了下去。

我继续手头的工作,看着瓷碗内这些因热度而变形的花朵。突然想起用鞋跟蹂躏自己的花饰的一幕幕。

啊——我太讨厌卡尔了,即使到现在,都不禁要咬咬牙。那个自命清高的家伙仗着并非自己努力得来的权利,践踏他人的努力和尊严。

别说我理想主义,但我真的迫切希望把现实摆在他面前,用真正的完美给他一巴掌。

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努力,在今晚尽可能完成容器,雕琢每一部分,这样明日和贝里克的调查才能抽出时间。

我是个很不愿意放弃的人,明明放弃哪一边都能让自己轻松许多,可真到了选择的时刻,总希望哪一边都能得到。

——是欲望太多了吗。

研磨好后的花料同样放置在壁炉旁干燥,这些接近粗粉的粉末料,凑近还能闻到浓郁的花香。我用心培育的花朵能以不同形式继续存活下去,和在鞋底无力的碾碎相比,这是何等完美的归宿。

我将渐渐定型的塔泥拿来,用小木条在每一个的下方捅个小洞。关于香泥部分的制作,我只记得不可捅穿,但具体需要多深的洞完全没印象。

为了尽可能接近大脑中模糊的概念,我将它们分批标上记号,以「深」「中」「浅」之类的简单文字注释。

这种伪香的形状同样重要,因此我打算尝试更多形状,高塔、葫芦、胖娃型。

我的知识太过匮乏,实在不知怎么做才是正确无误的。很可惜,这里没有资料能查找,能依靠的也只有我的手和我的脑,而我的作物祭只有那么一次。

——必须乐此不疲的尝试可能性。

一批又一批的泥料以同样的工序制作出来,粘粉和香料的混合比例,香料中混杂花卉粉末和乌金木粉的比例,塔泥的形状,底部小洞的直径和深度,将所有的一切尽可能尝试后,直到手边巨量的乌金木粉消耗殆尽。

惊人的效率,这不是自吹自擂,我的动作很快。

以四个为一批次在壁炉旁烤火的泥料看起来滑稽得很,但我很满足,因为我能说出自己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力了。

这种比手指粗些的塔泥从外到里的完全干燥,哪怕在盛夏也至少要一晚。若是在彻夜燃烧的壁炉旁,明早也就足够完成并开始实际测试。

再接着是我们制作中的重头戏——夏日花卉必胜仙境白烟容器。

时间刚好凌晨一时半,我起身静悄悄地活动着筋骨。

勇气取了件我不喜欢的土味衣服,用那做了临时的窝,在另一个墙角安然入睡。它的小窝旁,立着那「勇气耕作图」——代表着加油、加油、再加油的美好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