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趴在地上,嘴中吞吐着血与体液的混合物,等待着不知何时会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镰落下。

美莲娜:我需要些许时间准备,一定能救下西西里娜!但是村中的大家.....一切就拜托各位了。

(美莲娜半跪在地上,对着五棱挂坠呢喃)

「灾厄之龙奥普修罗斯,它的吐息带来无尽的瘟疫和疾病,沾染其唾液的土地百年无法种植,混入它体液的湖水千年无法自净。灾厄之龙所至之处再无活物,一切都将消亡——」雪力姆说。

「不能让那恶龙肆意妄为,我们需要争取时间,无论是为了这无辜的村落还是为了解救我们的伙伴!」公主说。

问题是怎么把龙从高空拖下来,让它进入我们的射程范围内。我焦躁地环顾四周,在不知何时落下的背景卷轴上找到了答案。

「展现各位的骑士道的时刻来了!骑兵队——」

骑士众上前,抬出一把只有巨人才能使用的鱼叉,他们高唱布利亚斯的战歌,盔甲上升腾起一股热浪;三十五位骑士围成一圈,他们拔出宝剑指向空中自大的恶龙。

骑兵队队长:布利亚斯的骑士纵使不能以一当千,面对强敌也绝不退缩,一人之力无法抗衡,便倾尽全队之力。鱼叉将刺穿恶龙的翅膀,布利亚斯的骑士们要让这庞然大物落到地上!

骑兵队长的肌肉缓缓涨起,这是高尚的骑士为了保卫无辜的村民而引发的奇迹。他们仍需时间,正如一旁浑身发颤的美莲娜一般。

然而恶龙不知疲倦,那瘟疫吐息自上方袭来,正对着聚集着村民的大通房。

(雪力姆上前,它的剑刃闪烁着光芒)

「骑士赫别尼,见习骑士雪力姆曾在你的圣盾庇护下躲过那狂乱的火球!现在奥普修罗斯在空中将致死的雾气投向我应守护的重要之人,请祝福稚嫩的骑士,此时以骑士之名呼唤阻挡一切的圣盾阿硫斯!」

雪力姆将剑插入地面,金色的盾体自空中层层展开,与灾厄之龙的吐息正面抗衡,金色之光净化着红雾,奥普修罗斯伸长那丑陋的脖子,试图让吐息突破盾体。那是徒劳。

红雾陡然散去,痛苦的人们抬起沉重的脑袋望向天际,即便没有希望也无妨,因为那湛蓝的天穹太过纯净,连此时钻心的疼痛都淡去几分。

「干得好,我的骑士雪力姆!」

「别小看您的骑士,公主大人。请让团结一心的骑士们快些,催促那可怜的姐姐美莲娜......我的灵魂与您同在,公主大人。」

骑士雪力姆回过头,那双坚毅果敢的眼瞳染上污浊,他的银色盔甲如同他的主人暗淡无光,缝隙中滴落着成串的血珠,那肌肤似是风化一般层层剥落,「那是无法想象的剧痛」,任谁看到此景都明白这个道理,但雪力姆浅笑着,似是在向他的公主大人做着深沉的告别。

「不要.....不要皮肤剥落....太恐怖了.....!」雪梨捂着自己的脸蛋,突然叫了起来。

「又不会真的掉下来....哎,毁气氛!违规了就快点修正。」

「可是.....」

「说了不会脱落的!」

我把她的手扳开,让她不能捂住她「快要脱落」的脸蛋,她呜哇的叫了下,又迟疑的点了下头。

「闹够了吧?快点变回骑士雪力姆。」

「修正:不必为我感伤,公主大人,这是值得祝福的骑士末路——」

陇白公主双手合十,泪水从眼角滑落。

「那并非抵御一切的圣盾,那只是....只是将一切汇聚于己身的盾。(哭腔)骑士们,请快些,请让那恶龙付出代价;美莲娜,我不愿催促您,但我不愿失去我的同伴。公主所能做的只有祈愿.....」

三十四位骑士瘫倒在地,唯有骑兵队长站在破碎的土上,他隆起的肌肉不亚于石巨人,那双眼比世间任何鸟类敏锐。现在他将五米长的鱼叉举起,手臂和躯体如同拉满的弓身,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这是三十五位高尚的骑士唤醒的奇迹,此刻他们不分彼此,眼是三十五人的眼,身是三十五人的身,他们的智慧、学识乃至命运连结在一起。因此那空有重量的鱼叉不再是凡人之物,乃是信念加持之利剑。

咻——

鱼叉射出,空气无法汇拢,声音无法企及,肉眼无法捕捉。它似是要刺穿太阳,刺穿世间一切不公,刺穿眼前人类最强的敌人——厄运之龙嘶吼,因它的双翅连带着坚硬的鳞片一同粉碎,日光透过其上的窟窿洒在精疲力尽的骑士众身上,他们因唤醒奇迹而衰老,因完成人类无法达成之事向司掌世间因果的神付出报酬。

他们的生命之火快要燃尽。

美莲娜:我不曾向您祈求,我甚至痛恨背负盗贼的后裔之名,但此刻,西西里莲,您的后代想您献出一切,只需一刻,请让我比世间任何一位盗贼通晓盗贼术。若您所说的正义并不拘泥于形式,请别让这巨龙的阴谋得逞,将无辜的妹妹还回,她理应度过幸福的一生——

灾厄之龙奥普修罗斯再也无法维持体态,那庞然大物卷缩身子自高空落下,巨大的质量会将村落摧毁,摧毁留存于此的一切痕迹。

「圣盾啊....骑士雪力姆愿燃烧生命阻止恶龙....」

「不....!我的骑士雪力姆,你以宝剑和骑士道向陇白起誓,现在却要离我而去?」

「我向您道歉,公主大人.....不能陪伴您到最后....」

骑士众:活下去,我们憧憬的骑士雪力姆!只有你能守护公主——

三十五位骑士此时聚拢在雪力姆身旁,微弱的生命之火因聚集而热烈,他们向死而生,将蜡油汇集出的火焰更为壮丽的燃烧。

厄运之龙撞击圣盾,冲击震颤骑士众的脏器。流过陇白脚边的是猩红之泉,泉水浸润着土地,不知疲倦,不知休歇.....他们是神所造的人偶,如今人偶的躯体早已破坏,唯有沉重的甲壳使他们的破碎的肢体不至散落。

(西西里娜突然自光中现身)

「公主大人.....雪力姆骑士大人....!为何西西里娜在此处?」

「我的同伴西西里娜啊(我作拥抱状)。你的姐姐美莲娜救了你,美莲娜,你的妹妹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众人四下寻找美莲娜,盾体突然炸裂,失去了巨大冲力的巨龙,如同滚石砸向地面,那龙爪上所握的分明是美莲娜。

陇白公主抱住浑身浴血的骑士雪力姆,他尚有气息,但也难以维持太久。周围是已亡的骑士众,他们将最后的生命之火托付给雪力姆,壮烈地以身见道。

「先祖的遗物.....为何姐姐大人会使用盗贼术....」

「那到底是什么,西西里娜!」

「突破盗贼术基本的秘法,神偷西西里亚所钻研出的极道,偷盗不再限于物品.....活物交换。姐姐是用自己的性命救下我的.....」

西西里娜抱住元素使蒙桑迪的脚踝。

「伟大的元素使蒙桑迪,姐姐美莲娜并非盗贼,她是无罪的,您让西西里娜做什么都好,哪怕要取走西西里娜的性命也无妨,请救救姐姐大人,救救我唯一的亲人,求求您了——」

蒙桑迪并未应答,她推开西西里娜,被称为守护者的石巨人轰然粉碎,土块提炼融合变为坚实的形态,那土块在法杖的指引下砸向恶龙的龙爪,很快变为土疙瘩包裹住美莲娜。

(西西里娜泪流满面)

「我痛恨敛财的盗贼,但我视西西里娜为同伴,自然会倾尽全力救下你的姐姐。」

仅存的清澈湖水在蒙桑迪四周回旋,突然升至天空。乌云密布盖住天穹,豪雨落下却洗不去斑斑血迹。

(法杖粉碎,精灵之光闪耀。)

「栖息于此处的雷之精灵,蒙桑迪斗胆唤起自然之力,让那落雷粉碎恶龙的身躯,让那恶龙付出应有的代价。它污浊大地、吞噬希望,请聆听元素使的祈愿,请赐予我击败恶龙的力量。」

雷声。轰鸣的雷声自空间各个角落响起,豪雨已然落下,我能听到脚边的雨点,能听到村民的悲嚎,能听到这悲惨世界尚存的希望之声。

落雷撕裂天空,鼻间充盈着刺鼻的焦糊味,我眩晕、狂喜、疯癫的望着静止的画卷。它动了起来,人物和魔物、天空和大地、湖水与火焰,物象在我身边涌动!

轰——

雷声稍显延迟的响起,众人望着硝烟弥漫的空地,龙的漆黑血液流淌而出,那血液带着灼热的温度焚化大地,它的鳞片落下随后瓦解,碎屑与空气混合,仅仅注视便灼烧双眼。那是绝对的灾厄,在消亡之际仍不忘永恒的破坏。

大限将至的雪力姆、泪水纵横的西西里娜、因超支力量而倒地呻吟的蒙桑迪,陇白公主望着这人间地狱,心房撕裂般的疼痛。

「为何恶龙会现身这个宁静的村庄?是因我的到来?是因我要在此休息,才将灾厄带给这精灵栖息的宝地?谁能回答我....回答我...」

灾厄之龙奥普修罗斯突然现出人语,它溃烂的嘴部开合着:是你将灾厄招致此处,奥普修罗斯与伪魔护符同在,在欲阻拦魔王大人的凡人面前施展权能;奥普修罗斯将在此葬身,这里将是你们的坟墓,一切善恶都将堙灭,魔王乃是君临万物的永恒之主!——

恶龙腐败溃烂的身子突然暴涨,它的体液带着满是恶意的诅咒成倍的喷出,不光是这村落中的活物,精灵也难以抵御恶龙将死的诅咒。

——圣洁之力:净化解禁

「女神弥里娜,若您目视这惨状是否会心生怜悯,我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只能祈求您将守护一切的力量赐予陇白。」

(印记在公主的眉间闪烁,陇白公主似是化身为神话中的圣洁之神弥里娜)

「治愈之光,请医治那些病痛中的无辜者;净化之力,请斩断罪恶之源的头颅;圣洁之歌,请萦绕在这片大地,让它们回归本初!」

尚有一息之人被光芒环抱,他们溃烂的躯体恢复如初;湖水净化、土地肥沃、森林重获生机;无数妖精飞向空中,与光作伴唱着绝美之歌。巨龙嘶吼着,它的灾厄连同躯体一同消亡,缓缓露出骨架。

西西里娜向前冲去,那元素使架起的石壁垒之中便是她亲爱的姐姐,她全力奔跑着,光也追寻她,填补着脚下的缝隙。为这个可怜人插上翅膀,让她尽快与亲人相见!

巨大的黑色魔法阵在脚下浮现,霎时汇聚在恶龙的身下,地狱之声响起——那是魔王的召唤。

魔王:吾之眷属奥普修罗斯,听从王的召唤,回到王的身边,将那可憎的人类带到我身边,她无法选择死亡,唯有永恒的痛苦在等待她。公主陇白·夏绿蒂,你与你的同伴企图以肉身前往魔王城,那是在向地狱前行——

人骨与骷髅组成的地狱之门打开,从中泄出的瘴气与圣洁之光抗衡,白骨拉扯着龙架,将死物拖向深渊,连同美莲娜一起。西西里娜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姐妹彼此呼唤,深知这或许是永恒的别离。她的身躯被骑士雪力姆拖回,在瘴气蔓延之处停下,沐浴在圣洁之光中的西西里娜目视着闭合的门扉,泪水早已干涸。

门扉消失,将那瘴气一同带走,什么都未留下,那空旷的半圆中只剩荒芜与宁静。

「西西里娜.....我们一定会到达魔王城,将你的姐姐带回,以布利亚斯的公主之名起誓....」

「但是...姐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

众人不语,面对西西里娜绝望的质问,无人能给出确切的回答。若能给出回答,定是令人绝望的。陇白公主抽泣了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站在房屋的废墟上,看向因自己的到来家园尽毁的村民。

「因我的到来招致厄运来临,只是道歉无法弥补死者之痛、生者之悲。我的故土布利亚斯王国也如这般被摧毁,在火中消亡,在我入睡的每个日夜王都燃烧的噩梦折磨着我,失去家人、朋友之痛,我铭记于心。我不祈求各位的原谅,深知自己应为恶果付出代价,但陇白公主不能停留此地,我要向魔王城进发,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为了让这般不幸不再降临人间——」

男人们拿起锄头,孩子捡起地上的树枝,女人安抚着啼哭中的幼童。一位孩童冲到陇白公主面前,他的母亲在房屋倒塌未能逃出,陷入长眠之中。他用满是灰尘的手掌狠狠地给了公主一巴掌。

孩童:听不懂啊....根本听不懂啊!明明....明明就是因为姐姐来了妈妈才会死的...就是因为你和你的骑士....(孩子抽泣着,用手胡乱地抹着脸颊)但是,如果还有别的孩子跟我一样失去妈妈....如果姐姐能给召唤大龙的魔王来一巴掌的话,我会放过你的!所以去吧,在我像妈妈一样踹你的屁股之前快点去吧,去吧——

男人们撂下了锄头、大孩子抛开了树枝,幼童仍在哭泣,她们的母亲仍在安抚。没有怒吼、责骂,他们只是捡起尚能使用的木板,查看田中的作物,收集重建用的工具。

「公主大人....是伪魔护护符引来灾厄之龙而非您!为何要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那挖下陷阱的魔王尚在微笑,拯救世界的公主却在此受到奚落。何等愚蠢的人民,竟无法区分正义与邪恶!」

骑士雪力姆站到身旁。

「因我们的出现,他们的平静生活染上血迹,这是事实。即便借助女神之力,仍无法赐予死者生命.....将我视为应当痛恨的对象又能让他们的苦痛削减多少呢?(陇白往向变为废墟的村落)我们该离开此地了,在未将更多魔物引来之前——」

骑士雪力姆搀扶着因过度使用精灵之力而虚弱的蒙桑迪;陇白公主牵着在姐姐进入地狱之门那一刻便失魂的西西里娜,四人站在比周围土壤更深几分的地面上,那犹如骑士们的坟墓般遗留下来的银白盔甲已与自然融合,再不分彼此。

三十五人的骑兵队并未留下尸体,像是受到女神的弥里娜的感召一般无影无踪,抑或是化为滋润大地的养料。骑士雪力姆将宝剑抽出,剑鞘插在肥沃的土壤中,那镶有布利亚斯城徽的剑鞘便是三十五位骑士的墓碑,再无其他装饰,也无需装饰。

「骑士雪力姆不会忘记我的生命是靠诸位的灵魂延续的,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们将斩杀魔王。(转身)愿荣光与诸位同在。」

与来时浩大的阵势截然不同,四人悄然离去。第一颗石子终于还是扔出,在身后一个个追来的小石头触碰公主大人的脚后跟,骑士仍有石子在他的盔甲上奏出悲鸣曲。这不是乐曲,也或许是乐曲之上的另人落泪的某物。

离开这森林,便是魔物纵横的荒野,已然失去伪魔护符的四人将与无尽的大军抗衡,在抵达魔王城之前他们是否会被恶魔们吞噬?绝望笼罩心头。

一个消瘦的人影追来——是有着大红鼻子的村长。

村长:四位且慢,请将此物收下。(红色瓦罐递来)这是村中的秘宝,在初代村长与妖精立下契约时便作为信物流传至今。各位要前往狼心堡垒对吧。(点头)那是冤魂之堡,哪怕是大妖精的元素之力也无法对冤魂起效,这纳魂罐能收容魂魄,但超过五条罐体便会破裂。桑蒙迪啊,这里仍是你的故乡,儿时的乐园为你开放,我们仍在等待你的归还——

村长看向蒙桑迪,拍了下她的脑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一推。

「我不确定我们能与千万头魔物正面对抗。」我说。

「没错,伟大的元素使也做不到,但我们没必要正面对抗。」

蒙桑迪钳住了西西里娜的脖子(画外的她也是如此做的)。

「现在是你的问题!盗贼西西里娜,若你一直没精打采的拖后腿,请现在就抱着你那无用的先祖遗物找个僻静的地方度过余生吧。拯救世界的英雄中不需要没有干劲的废柴!」

「.....为何你总是如此针对我?西西里娜确实不如元素使,但想要成为大家的助力的心是坚定的....」

「那就吞下你的眼泪,你的姐姐美莲娜在等你!早一日....哪怕早一秒到魔王城也好,你不想见到你的姐姐嘛。别这么早就自暴自弃啊,大蠢货!」

「蒙桑迪....呜哇哇——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当作伙伴,你果然是好人...呜哇——」

「鼻涕...!不要把鼻涕擦到我的元素使服上!没有教养的盗贼!」

画外:我看着深情演绎着的让娜和桑蒙偷笑了声。依靠赋予与身的角色完成自我超越?她们或许做到了。

众人在桑蒙迪的带领下拨开树丛,越过小溪,在狭窄的洞口前停下,一旁的石壁上刻划着一个孩子骑着另一个孩子的图画,画技拙劣却简单易懂。

「这是我儿时的游乐场,里面藏着好多不能让大人发现的宝物。」

「比如?」公主问。

「会自己爆炸的小桶,打开就会喷水的盒子?全都是借助顽皮的精灵完成的恶作剧啦。」

「恕我直言,现在已没有时间让你缅怀童年。」骑士催促。

「稍安勿躁,正义的骑士。我们没法以一敌千突破魔物的重围,现在前往魔物纵横的平原无异于送死。这洞穴之下是蜘蛛网般的复杂通路,顺利的话能直接到达狼心堡垒的下方。」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

「请慢些。我的骑士,你的伤口尚未痊愈——」

『第四章:英雄末路——完。』

『接下来需要各位蒙上眼罩穿过长长的秘密「洞穴」,也就是隧道,隧道的尽头便是狼心堡垒。在特别设置的狼心堡垒中,各位仅需达成章节要求,也就是在狼心城堡中的大部分时间各位是相对自由的,无论行动还是对话。现在请自觉戴上下个房间中的眼罩,尤其是你,栗色头发的先生,请听从西尔芙的好伙伴小小妖精的指引~』

「又针对我?」我不满地敲着锅。

〇〇

我们疑惑不解地将眼罩绑上,顿时黑暗降临。这种目不可视的恐惧让人下意识地向伙伴靠拢,我与她们都不例外。

『这里是小小妖精!现在请大家拉住这个绳子,慢慢地、一定要慢慢地,不要推搡的跟着小小妖精走哦~四通八达的洞穴很黑,但是呢,栖息在此的小小妖精会引领各位,所以无需担心,向着狼心堡垒突进~』孩童般活泼的声音响起,却无法掩盖声线的低沉。

手掌间塞入麻绳,有人轻轻推我?我站到了队伍的最前列?这厚实的眼罩在小小精灵的调整下连物体的轮廓都见不到了。双手如同僵尸般左右探索,碰到了坚实的肉体.....!?

「肌肉妖精!?」

「是小小妖精,先生。」

「抱歉,小小妖精....恕我直言,穿着高跟鞋还要蒙上双眼是极度危险的。」

「若先生摔倒了,小小妖精会第一时间接住您的。」

「咿——我还是努力不摔倒吧。」

我们如同栓在一条狗链上的牧羊犬,这么比喻雪梨一定会不满。总之,我们在「主人」的牵引下缓慢向前。蹩脚的高跟鞋跟卡在石缝间,稍有不慎就会摔倒,摔倒的话就会被肌肉妖精接住....我身子一阵寒颤,保守地寻找能依靠的物体,手臂伸直大半,立马感受到令人心安的墙面,看来我们确实在狭窄的通道中移动。

「请走快些,黑龙公主!」

「称谓错了,跟着我念,是陇白公主~」

「现在是自由时间,我想怎么念就这么念。」

「啊啊~我的骑士雪力姆变成了任性的坏孩子....怎么办啊,女神弥里娜,请用圣洁之力净化她的陋习——」

「你讨厌不讨厌。」

她在暗中推我,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束腰,没了反应

「怎么了?」

「只是觉得弥里娜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一下又想不起来。」

「女神的名字不重要啦,比起这个,我可是穿着高跟鞋的,会崴脚的。」

「喜欢就多穿穿呗,总能习惯的。」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是你从头到尾都不让我脱,连这该死的假胸.....还挺软...」

「变态的本性暴露啦~」

「你也是同罪,我的骑士~雪力姆,无论包装得再怎么完美,将假胸塞给我的你从今天起是与我同样的变态~」

「想得美,我才不是变态呢。用西西里娜的先祖的话来说,你就是把变态之道钻研到极致的人,不如发明个变态术算了。」

「那我天天对你施放最强力的变态术,哇哈哈!怕不怕——」

『冒昧问一句,两位是热恋中的情侣还是新婚夫妇?』

「公主怎么可能和骑士热恋,更别说结婚了。真是愚问啊,肌肉妖....小小妖精。」我在黑暗中的大手袭来之前改变了称谓。

「为什么公主就不能和骑士热恋了!」

「哪国的公主会和骑士热恋?」

「哪国....《公主骑士》《月下的守护者》《琉璃城堡》里都是公主和骑士热恋的。」

「我来猜猜,这三本都是童话故事吧。然后故事的结局是保护公主的骑士获得公主的芳心,可喜可贺的在王子和国王的祝福下喜结连理?」

「嗯....是差不多啦。」

「公主对应王子、骑士对应....反正不是公主。」

「死板,老人脑袋,臭黑龙。」

「能不能不要用『臭黑龙』这个叫法称呼我,听起来跟哪里来的死咸鱼一样。」我叹了口气。「现实中与身份差距巨大的恋情大多以悲剧告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些恋爱根本不被世界所祝福。」

「臭咸鱼。」

「.....随便你怎么叫好了!笨雪梨。」

「臭咸龙。」

「......」

「我不是很想打扰两位,但是前辈你能不能管管让娜啊,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西西里娜和让娜的融合体了——」

我和雪梨止住声,听到了让娜的呢喃——「一直以来都误解你了,蒙桑迪」「盗贼也能发挥作用的,一定」「我是你们的同伴吧,是的是的」「陇白公主一定能拯救世界的,西西里娜坚信着」。

「桑蒙,报告下情况。」

「简单来说,让娜抱着我的腰和我合体了,然后就像刚才你们听到的....之前还超级入戏的感谢蒙桑迪呢。」

「店员让娜,在花落羽接待客人时要牢记什么!」我命令式地说道。

「是,店长!双手拿、双手接,面带微笑,恭迎客人。」

「哈哈哈,很好。问题解决了,小小妖精~速速带我前去狼心堡垒。」

之后我享受了VIP待遇,被肌肉精灵扛着飞到了堡垒中。

『狼心堡垒中弥漫瘴气,元素之火无法驱赶黑暗,请各位在堡垒中找到正确出路。若是出现惊叫声视为被魂魄发现,这时纳魂罐会自行收纳魂魄。超过五个的话罐体就会爆裂~然后呢,各位就要接受惩罚前往最终章节~没有爆裂的话会有帮助各位通关的提示哦~』

「喂,玩不起小鬼,这真的是故事原本的剧情吗?」

『当然,为了沉浸式的体验西尔芙下足了功夫嘻嘻。这是大战之前的补给哟~如果罐体没有破裂的话。』

「随便你,先说好,我是不怕鬼的。」

『请照顾好你的同伴,陇白公主~还是说该先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