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树林回去,周棋洛就被沈远接去录制节目了,想到我俩在家门口难舍难分时,一旁沈远铁青色的脸,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计较,他跑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这件事情了,就当把洛洛借给他,反正录完节目还是要还给我的。

虽然没能一起吃晚饭,但是心情大好的我决定去家附近的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蟹黄面,庆祝一下我和周伦布今天新建立的秘密基地——红树林。

面馆离家的距离不远但是也不近,属于那种走路有点小累,骑共享单车又显得浪费的距离。

边走边想着待会儿将要吃到的美食,四两剥好的蟹肉和蟹黄在面上铺的满满当当的,搅拌均匀后每一筷子面里都会夹着满满的蟹黄,再配上专用的醋,光是想想口水就要流下来了,下次,一定要带洛洛去吃,他肯定会很喜欢的,想到我的小太阳,脸上就忍不住挂上了笑。

走到路口转了弯,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平时一直走的街道,面前的这条街道,阴暗、僻静,没有任何行人,我转身看向来时的路,却发现身后的转角也消失了,变成和眼前一样阴暗僻静的街道,这种场景曾经也遇到过——空间折叠。

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主动送人头了,这种时刻居然这样的粗心大意,一边埋怨着自己一边打开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信号栏显示无服务。

就在我紧张慌乱的时刻,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失去意识前,我最后的想法是,迟早要被BS这个组织敲出脑震荡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似乎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周围一片黑暗,仿佛这个世界的光都被这无尽的黑暗吸收了,我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除了能感受到些许被带起的气流,什么都看不见。

其实我是个极为怕黑的人,甚至夜晚一个人睡觉也会在床前留一盏灯,现在的我,以为自己会瑟瑟发抖会惊恐无措,可是,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却发现自己异常的冷静。人,多被绑架几次果然是会成长的,我自嘲地笑了笑。

从地上轻轻地坐起来,尽量让自己少发出点声音,因为我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手撑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什么,捡起来摸了一下形状,手机?按亮屏幕,果然是我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左上角的信号栏依然显示无服务,我试着拨了一下紧急号码110,也只有嘟嘟嘟然后挂断的声音。

虽然不能用,但是BS为什么会把手机留给我,按照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没收掉我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之类的吗?当反派不正规,绑架也这么业余?我摸了下自己身上,除了后脑勺还阵阵抽痛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决定还是不管了,先逃出去再说,毕竟叠纸这种有着惊奇的脑回路的公司,设计出的BS这个组织,肯定脑回路也挺惊奇的。

用手机照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虽然光亮有限还是可以看清楚这里是一个房间,里面没有任何设施,我移到门的位置,看了下门锁,意外的发现是电子锁,在锁盘上按了一下,9个数字键在黑暗中闪着蓝色的光芒。

猜不到密码的我,顺着门口坐了下来,虽然是夏天,但是这个房间却很阴冷,加上没有吃晚饭,现在还要动脑子,我觉得可能在被BS杀死之前,我会先饿死在这里。

拿着手机四处不抱期待地照了照,在旁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用什么尖锐物品匆忙划出来的白色痕迹。

我凑近了,用手机照着仔细看了看,这些字迹似乎有些年代了,有部分划痕都磨掉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是“SPEC”四个字母,会是什么线索吗?作为曾经的密室逃脱游戏爱好者,虽然没有什么突出的战绩,但是不放过任何线索的好习惯,我还是有的。

为了节约手机的电量,我关掉手机屏幕,坐回门禁的旁边,在心里把这四个字母颠来复去的琢磨着,却丝毫想不出什么特别,按照英文字母表的排序,他们对应的分别是19、16、5、3四个数字,密码锁是4位数的,双位数加至个位数,变成1、7、5、3,我兴奋的试了一下,密码锁盘上蹦出红色的错误提示。

颓废的坐回来,开始思考其他的可能性,突然间,想到了一种不可能或者说不应该的可能性,我想起《恋与制作人》这个游戏刚出来的时候,因为人物和剧情的部分设定而闹的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因为这次抄袭事件我还特意去查了据说是被抄袭的那部日剧,它的名字就叫作《SPEC》,我在心里暗自嘲笑着冒出这个念头的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这部剧根本不存在于现在我身处的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把它作为线索留下来呢。

但是想了想,目前又没有其他的好主意,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部日剧我一直想看,却一直都没有抽出空去完整的看一遍,到现在也只是知道大概剧情,它和《恋与制作人》的剧情让我记忆最深刻的,可能都是那句话:左手掌剑的天使降临人间。

之所以对这句话印象深刻,是因为之前看到过一个非常形象的吐槽:左手掌剑的Queen,那不就是黑桃Q吗?

这句吐槽直接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打开游戏看到悠然,脑海里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要不起~大你~叫地主~

我想了想这句话的出处——法蒂玛的第三个预言, 于1944年写下。

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密码盘上按下1、9、4、4这四个数字,这次没有红光闪烁,我听到咔嗒一声,然后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我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轻轻的拉了一下门,随着沉闷的摩擦声,门渐渐打开了,我用手机照了一下外面的环境,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依旧黑暗无光。

走出这扇门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头看了眼写着字母的那面墙,如果我刚才的推测不是巧合,那就是还有人,和我一样,来过这个世界……

带着疑惑,我小心翼翼的沿着墙边走着,这里依稀可以看出曾经是个什么机构,但是已经遗弃了多年,一路过去有很多扇房间,都和我刚才待过的房间一样,密封的,只在门的高处留着一个可以打开的小窗,看起来……就像是用来囚禁什么人的地方,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一阵冰冷,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脑补一些场景,以至于每路过一扇门都心惊胆战,害怕突然从门里窜出些什么东西。

走廊很快到底了,面前是一个分叉的路口,两边看起来一样的漆黑,按照一般游戏的设定,应该是一条福利路和一条艰难路,但是我觉得在BS这群变态这里,只会是一条艰难路,一条更艰难路。

想了想左掌执剑的黑桃Q,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朝右走,毕竟黑桃Q代表的可是悠然,跟在她后面,怕是有多少条命都不够的。

朝右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警卫室,我小心翼翼的在门口站了一会,确认里面没有动静,才继续往前走,说起来也奇怪,BS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却没有找任何人看守我,一路走过来,我甚至没感觉到任何生命的气息,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说我对BS之前的仇恨可能都仅仅来自于不凑巧介入了他们和悠然之间的战斗,为了活命而已,但是现在,我觉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锤爆面具男的狗头,一个人被扔在这种暗无天日还处处透着阴森的地方,如果我是真的Queen,可能最后Evol都是被吓觉醒的。

右边的路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一处紧闭着的铁栅栏,栅栏另一边用手机照过去依稀可以看到似乎有个安全通道,从刚才开始我就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窗户,所有房间都是密封的,会这样设计一般最大的可能性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地下,那么往上走或许才会有出口。

走过去拉了一下铁栅栏上的锁链,锁头已经生锈了,扯了一下没有扯开,想起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个实验室,或许那里可以找到些什么打开这个锁子。

走回实验室的位置,推了一下门,居然没有上锁,站在门口用手机朝里面照了一圈,这间实验室的布局和老狐狸的还挺像,有实验用的手术台,手术台旁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的液体,我撇了撇嘴,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一路上绕过地上的玻璃碎渣,这里的人当初离开的时候似乎挺匆忙,不但没带走什么,还打碎了一堆实验器皿,地板上到处都是干涸了的不明液体。在手机的光芒下,呈现出诡异的颜色。我走到有一排瓶子的架子前,挨个看过去,突然两眼一亮,找到了一样好东西——H2SO4,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隔着外套拿起瓶子,里面居然还有一半的液体,但是这点已经足够溶断刚才那个半生锈的锁头了。

原路返回到栅栏口,打开瓶盖,一只手举着手机,尽可能站的远点,一只手用薄外套托着瓶子缓缓的将瓶中的硫酸倒在锁头上,滋滋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硫酸腐蚀金属发出的酸臭味让我忍不住有想吐的欲望,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吃晚饭了,不然大概也会全吐出来吧。

随着哐啷一声,我看到锁头掉了下去,走过去,用力拉了一下栅栏,缠绕在上面的锁链也哗啦啦的滑落在地,把手里的硫酸瓶子放在地上,看看了下摆已经被腐蚀掉了的外套,叹了口气,也一起扔在了地上。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开衫,周棋洛代言的情侣款,虽然不知道他本人是不是买了男款,但是我还是偷偷去买了对应的女款,每天都觉得穿了情侣衣。我决定把这笔帐也记在BS的头上,这个组织简直没有丝毫值得被原谅的理由。

一边在内心愤恨的咒骂着BS的人,一边慢慢地朝安全通道走去,突然手机弹出电量警告,还有不足10%的电量了,时间也已经是凌晨4点多,看着手机微弱的屏幕光,咬了咬牙,决定加快速度。

我开始朝楼梯口跑去,如果不能在这仅剩的10%的电量时间内找到出口或者有光源的地方,接下来就会寸步难行了。

寂静的宛如迷宫一样的场所内,都是我的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眼看着就快要到安全通道门前了,突然脚下一空,传来一阵失重的感觉,在感觉自己就要掉下去的那一刻,我死命的用两只手扒住了地面。

手机掉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最后一丝光芒也不见了,世界又彻底陷入一片黑暗,靠两只手的力气死命的扣住应该是刚才所踩的地面的位置,刚才奔跑中的我,根本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地面消失的,从手机脱手的那一刻到传来砸到地面的声音推算,这个距离我掉下去,明年的今天大概坟头草都和我一样高了。

我拼命想努力往上爬,可是这个缺乏锻炼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支撑我爬上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觉自己的指关节都开始疼得发抖,眼泪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分钟,两分钟?其实坚持的久又有什么用呢,我又爬不上去……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看到有一束光从我头顶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