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路——长刀不悔
高校园区，上课铃声响起
“泰丝拉。”
“到~”
“到什么到，快点上来拿试卷。”看到接过试卷就笑嘻嘻等着自己夸奖的泰丝拉，菲尔蒂老师翻了翻白眼，看在成绩不错的份上，还是摸摸头以示奖励吧。这次国文测试九十分以上就三人，拿到98分的泰丝拉是仅次于班长的第二名。
“班长班长…娜硫没来吗？”
空空的座位，菲尔蒂老师歪头想了一下，貌似……她今天没有收到请假条啊！
班长会无故旷课？不！这是不可能的！
“同学们，有谁知道娜硫同学的情况吗？”在菲尔蒂老师心中，乖巧听话、还很能干的班长娜硫·哈萨克可是自己最骄傲的学生！怎么可能无故旷课呢！
教室静悄悄一片，大家左右看看，谁也没有开口。
“好吧，也许我们的班长忘记请假了。”
嗯，好学生是不会无故旷课的，菲尔蒂老师深信这一点！
她继续发卷，90分以上的前三名发完了，接下来是80分到90分档，也就是俗称的良好，这次有点糟糕，只有八个人。70分到80分档人就多了，占了全班的一半以上，菲尔蒂发卷时总会勉励几句，期待他们下次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拿着最后一张试卷，菲尔蒂额头冒出几条青筋！
“珈儿！珈儿！”
最后数来第二排，粉发少女正姿端坐，眼神却空洞无神的望着窗外发呆。
“珈儿！！”菲蒂尔脸色都黑了。这家伙绝对是走神了吧！
她又拿起试卷看了一眼，刺眼的54正在质疑她的教学能力！
邻座泰丝拉看得直着急，可几次扯珈儿衣角都没反应。没办法，她小爪子一探，在珈儿的腰上狠狠抓了一把！珈儿腰间的柔软的嫩肉一紧，自然扭身，右手并指成刀，宛如凶厉长剑出鞘，精与气和，气随神动。
在这一刻，天然呆少女神情肃穆，如武神般凛然。
“哎！”手刀触及泰丝拉的脸蛋，一丝柔软的触感终于让她回神了。肃穆神情顿时散去，手刀顺势化为柔掌，轻柔拂过，将泰丝拉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
“笨、笨蛋！你想杀了我吗！！”
泰丝拉的表情从吃惊到害怕，又从害怕变成恼怒，珈儿呆了一会儿，才弱弱辩说：“那个…你的头发有点乱…嗯，我是帮你整理头发的！”
“你这个笨蛋，当我和你一样好骗吗！！”泰丝拉推开珈儿的手，恶狠狠地说：“放学后请我吃雪糕，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好好。。”珈儿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了。
“你们可以啊，当我不存在呢！”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道扭曲而恐怖的阴影将两人笼罩进去，不知何时，菲尔蒂老师已经来到两人身边。她瞪了泰丝拉一眼，将珈儿的试卷狠狠拍在桌上：“珈儿，你看看你这次的成绩，54分！全班就你一个不及格！”
“呜！”珈儿低头，用眼神向泰丝拉求助。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泰丝拉显然没打算理她。
看她被菲尔蒂老师教训，还掩嘴偷笑。
“别笑！你和珈儿不是天天在一起吗，她挂科你也有责任。”
“这是污蔑！！”泰丝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不满地反驳道：“菲尔蒂老师，我天天给珈儿辅导功课的，她还不及格，明明是她太笨了！”
“……真的？”菲尔蒂看了看泰丝拉，又转身向珈儿问道。
珈儿头更低了，不敢说话。。
“总之，你们上课违纪是没错的，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小的风波告一段落，看热闹的同学也纷纷收回来的目光。接下来菲尔蒂老师就开始训话了，不说挂科的珈儿，这次考试大家的成绩普遍都下降了一些……
……
放学之后，等珈儿和泰丝拉走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人被菲尔蒂教导办公室做“思想工作”，直到她们昏昏欲睡，菲尔蒂才放过她们。当然，她也给两人布置了任务：将娜硫·哈萨克的试卷送到她家里。
公交站台。
“泰丝拉，你知道班长家怎么走吗？”
菲尔蒂打了好几个电话，班长都没接。
娜硫·哈萨克的情况有点特殊，她独自一人生活，父母由于工作原因，并不在这个城市。有点担心她就把这两个家伙派过去看看情况。至于安全问题？
有珈儿在，她是一点都不担心两人在路上会碰到麻烦……虽然这家伙的文化课成绩从没及格过，但她可是强到让人绝望的剑道天才！
“玉兰公园边上，说起来珈儿还没去过娜硫家玩过啊。”想了想，泰丝拉眼睛一亮：“反正明天是周末，我们晚上在她家留宿好了，一起嗨到天亮！”
公交车短暂停留，向远处驶去。坐了一会儿，新闻开始吸引了两人的泰丝拉的注意：“……失踪少女还未找到，望大家积极提供线索。新苗再次提醒大家，不好轻信陌生人，不好喝陌生人的饮料，不要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泰丝拉，班长不会是失踪了吧？”
“什么？”戴着耳机听歌的泰丝拉没听清，珈儿又复述一遍，问道：“这是第五起失踪报道了，班长不会也失踪了吧？”
“不…不会吧？”
张了张嘴，泰丝拉也不敢保证。
然而，事情总是向坏的方向发展的……
玉兰公园旁边有住宅区，娜硫·哈萨克家在新阳公寓九层，908室。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开着。
“娜硫？”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泰丝拉直接推门走进去，说不出来菲尔蒂老师绝对不相信，她心中这两位好学生聚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想着学习，游戏才是她们的最爱。在玄关脱了鞋子，泰丝拉熟稔地走进娜硫·哈萨克的房间。
电脑没关，正处于息屏状态，音箱正在播放歌曲。少女的房间并不想大家期待的那样整洁，窗帘半拉，衣服随意扔在床上，电脑桌边的书架上，堆满了游戏。
“泰丝拉，我们这样进来不好吧。。”
“没关系啦，娜硫不会在意的。”
珈儿略显拘谨地走进房间，粉色的眸子映下房内的布置。
嗯。。跟珈儿想象中的场景有点微妙的不同！
在她心中班长是一位很出色的人，很聪明，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老师也很信任她。每次看到她代表学生上台讲话，珈儿都会想着，如果自己也像班长这么聪明就好了。所以啊，在珈儿心中，娜硫的房间一定是像图书馆一样，放满了书籍！
然而，她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盘盘游戏！
“班长是不是出门了？”珈儿问。
“谁知道呢，我们等一会儿吧。”
泰丝拉拿出手机，和之前一样，娜硫还是没接她的电话。
“这几天出《文明3》出了，班长也许去排队了吧。。”泰丝拉说话的同时，从堆放的游戏拿出自己喜欢的《次元战线》，放进主机，进入在线联机大厅，她就拉着珈儿一起玩了起来。与热衷于沙盒游戏的娜硫不同，泰丝拉喜欢更刺激的枪战游戏！
喧闹的厮杀声伴随着惊呼咒骂，时间过得飞快，窗外彻底黑了下来。
“该死！这个老阴比居然躲在这里！！”泰丝拉一把扔了手柄，原本从容的脸色变得烦躁：“娜硫·哈萨克到底去哪里了？她不会跟个笨蛋一样被人拐走了吧？？”
身为同学兼游戏战友，泰丝拉对娜硫·哈萨克智商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们前天一起玩的时候还嘲讽过那些失踪的家伙。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不会吧！
“怎么办？”
“报警！”打了电话之后，泰丝拉想了想，又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中央庭一趟，让安帮我们查一下附近的监控。”
泰丝拉走了，珈儿一个人在班长家中等消息。
她对游戏没有什么兴趣，将主机关了。
音箱又开始播放了之前那首歌……
模模糊糊的声线，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珈儿眉头皱了起来。
很特别的感觉，歌声好像有种特殊的频率，它在感染自己的思维。
珈儿能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一盏明亮的、带着迷离色彩的提灯一闪而过。
“错觉吗？”小声嘀咕了一句，珈儿点开音乐盒。
《摩黛丝缇的提灯》——珈儿总觉得这首歌有点奇怪。
珈儿正准备研究一下，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
金属摩擦的脆响，有节奏的咔咔声，嗯，是钥匙插锁芯的声音！
“班长！”
珈儿以为是娜硫回来了，立马跑去开门。
是娜硫没错……但，另一个人是谁？
幽深的走廊中，高挑修长的身影身着宽松黑袍，兜帽耷拉着，看不清面容。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臂托着娜硫，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房门从被推开，看到来人，兜帽掩盖下，神秘少女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旋即笑了笑，低头在怀中少女耳边嘀咕：“缘分真是神奇，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你也认识她？”
缩在她怀里的娜硫费劲地睁开眼，迷离的双瞳聚焦了几次，才看清珈儿的模样。她也没问什么，嘟嘟囔囔地说着：“是…是珈儿…我的同……”话还没说完，娜硫就睡了过去。
“班长，你没是吧？”看到娜硫这幅模样，珈儿心中自动脑补了中失足少女在酒吧酗酒，碰到坏人，然后被好心人送回家的场景……
将娜硫放在玄关，身着黑袍的少女拉开兜帽，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眸。卡莎将刘海撩到耳后，轻声笑道：“珈儿，不认识我了？”黑色长发绑着简单的单马尾，几缕发丝轻轻落下，少女看着她笑着，宛如月下美人般静匿。
左看右看，珈儿越看越觉得眼熟！
向前两步，伸手将少女的发带解开，珈儿才确定这人是自己的前辈！
“前辈！是卡莎前辈！！你终于回来了！”
“……换个发型就认不出来了！？”
“你都离开一年了，认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嘛。”珈儿一把抱住她，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师傅：“师傅很担心你！自从你离开之后，他就把道场关了，上周我去拜访他的时候，师傅的头发都变白了。”
卡莎是大她两届的前辈，是剑术道场的继承人。一年前那场决斗之后，卡莎就放弃学业，独自离开这座城市。阔别一年多，她终于回来了！
“……”卡莎脸上露出一丝黯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推开珈儿，指了指靠在墙边睡觉的娜硫问道：“珈儿，你和她认识吗？”
“当然了，娜硫是我们班的班长！”珈儿点了点头，随后面露疑惑：“前辈，你和娜硫认识吗？”
“不，路上捡的。”卡莎随口应付。
“那个…班长是不是去酒吧了？”
“她有没有去酒吧我不知道，但她身上的酒精味可不少。”
珈儿还想说话，卡莎挥手制止。脸上的笑容收敛，眼中波动的情绪在顷刻间平息，古井无波，宛如明镜般纯澈。她将右手摁在珈儿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粉色的发丝：“不必多说，她的情况我没兴趣了解。我送她回家的举动，和你喂食流浪猫差不多。”
“流浪猫？娜硫可比猫咪聪明多了！”珈儿嘟着嘴，显然有点不乐意这个形容。
“珈儿，恭喜你成为神器使。”平静的语态，卡莎眼眸却多了一抹莫名感喟。
“前辈你知道了？”
“嗯，父亲给我的信中有提过。”卡莎点头，迫近一步，站在珈儿面前，比珈儿高半个头的卡莎从上往下俯瞰着少女：“你知道吗珈儿，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颓废了很久呢。”
“抱、抱歉……”强势的眼眸，珈儿退缩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人体内在精神与外界环境的交汇点，透过卡莎的眼，珈儿能感觉到，前辈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
坚定如钢铁、疯狂若火焰，那是名为“执着”的意志。
“这让我怀疑，我的修行，我坚持的剑道，是否还有意义？不管人类如何粉饰，我们依然清楚的知道：剑道终究只是剑道，是凡物研究出来，相互厮杀的技巧。与神器使这等超越凡物的存在相比，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有时候我会想啊……成为神器使以后，在你眼中，倾尽我之所有，所锻炼的剑道是不是很可笑的东西？”
“我还很怕！你知道吗珈儿，我很害怕……”
用明镜般澄静的语态，卡莎向珈儿描述自身扭曲而恐怖的想法：“为什么你拥有了我所不能企及的剑道天赋？为什么是你觉醒成为神器使？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我怎么追逐，就算用了所有精力专注剑道，我还是无法战胜你？”
“哪怕只有一次。”说到最后，明明是平静的话语，在珈儿耳中却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就好像堕入地狱的恶鬼，在宣泄自己对世界的怨恨，企图用暴怒的火焰毁灭这个不公的世界。
珈儿不由退了一步：“前辈……？”
卡莎自嘲笑着：“很可笑吧珈儿，立誓为剑道一生的我，居然会有这样卑劣的想法。”
“不！不是的！！”珈儿大声反驳。
“我也和前辈一样！我第一次见到那些怪物的时候，用尽全力，却无法砍破怪物一点皮，我也感到绝望。我也在怀疑自己修行的剑道有没有意义！”面对落幕的前辈，珈儿第一次吐露心声：“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和前辈一样。”
“没关系的珈儿，不用安慰我。”卡莎认真听她倾诉，直至说完，她才开口：“我不是软弱的家伙，更不会懦夫般胆怯退缩！我已经落后你太多太多，没有时间给我犹豫。怨恨是我自己施加给自己的磨砺，痛苦是我用来锤炼精神的工具，我会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去追逐你，去战胜你！”
“前辈…我已经觉醒了。”凝视轻声倾诉的前辈，珈儿低着头，小声提醒：“正如你所说，常人是无法战胜神器使的。”
“我知道。”深深吸了口气，卡莎没有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溃。
颔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今晚的见面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差不多了。”
“珈儿，期待吧！我会为你准备一个舞台，等你到来入场之后，我会用自己的生命，与你进行最后一次决斗。”珈儿还没拒绝，卡莎平静的脸上就洋溢起恐怖的笑：“不必拒绝，我会让你乖乖走上舞台的。”
说罢，身着武道服的少女转身走出房间，逐渐扭曲的背影逐渐没入幽暗走廊。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珈儿是个笨蛋，很容易就被别人的气场压倒，但卡莎知道这是伪装。并非刻意，而是她本能地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无法被人接受的。
为了维持自己期待的日常，她本能的，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伪装！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珈儿的真面目了——那是冰冷的、嗜血的、恐怖的非人之物！
十多分钟之后，泰丝拉回来了。
高兴过后，泰丝拉准备和娜硫彻夜狂欢。
明天是周末，珈儿也被拉进来了。
……
星期一，这周的第一天
物理课，老师正在黑板上写板书。审题、寻找关键信息，用符号表示关键信息，带入公式，用公式推导出答案。珈儿乖乖坐在位置上，只觉黑板上写着无法理解的神秘信息！
直到下课，她才松了口气。。
视线向边上移动，今天泰丝拉的位置空着，没有来上学……或许昨天玩游戏忘记时间了吧，这种事情太常见了，珈儿也没在意。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是我！”一个熟悉的男声就传来了。
直起身子，端正坐好：“指挥官大人！”
指挥官停顿了一下道：“珈儿，你还记得剑术道场的前辈吗？”
“嗯，上周末我们还见过。”
“泰丝拉被她绑架了，她还将一块硬盘送到中央庭。里面有梅森医药集团关于《人造神器使计划》的大量实验数据！”指挥官语速很快，平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经过中央庭验证，文件是真实的！”
“等、等等！”珈儿急忙打断：“指挥官大人，你说前辈绑架了泰丝拉！不会搞错了吗？”
“是真的，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很严峻。”
指挥官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最近经常出现的失踪案件吧，其实这些案件背后都有梅森医药的影子。按照那份举报文件所言，梅森医药已经掌握了某种风险巨大，可具备一定可行性的，神器使人工制造技术。但是！这项技术对于原料，也就是素体，有很高的要求。而且改造的程度越深，实验体的死亡率就越大，理论上要达到你们这样的程度，死亡率超高99.5%！”
“最近失踪的人都被梅森医药抓取做实验了？”珈儿也有点急了。
“不是最近，这项计划已经执行很久了！”指挥官愤怒的声音传来：“以往还在摸索阶段，素材需求量不大，他们选择素体的范围也都是一些社会边缘人士，所以没有引起广凡关注。但在最近，梅森医药的技术有了突破性进展，对于素体的选择有了更加严格的要求。即：精神力量越强的人，完成神器使改造的可行性就越大！”
“基于这样的需求，梅森医药也扩大的选取范畴。他们用逻辑斯音频编辑了一段名为《摩黛丝缇的提灯》的旋律，此段旋律拥有某种暂时无法解释原理的感染性。普通人听了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某些精神活跃的人听了之后，就会被其中的逻辑斯音频感染。根据我们做过实验，实验者会产生幻觉，眼前会出现一盏提灯。她们心灵会被提灯迷惑，身体失去控制。”
“从前段时间开始，在梅森医药的暗中控制下，就在网络中散播。现在已经有很多无辜群众都被梅森医药控制，被迫成为了危险的试验品……”
“但是，这和学姐有什么关系？”
“我发一份邮件给你，是卡莎的档案。”指挥官还特地提醒道：“想办法联系上她！”
失踪案件，人造神器使，巨大的死亡率，卡莎……？
……
新的一周来到第三天
废弃工厂，残破的楼上依稀可见“梅森制药”的字样。与外表的残破不同，实验室一尘不染，房间两侧放着两人高的圆柱形培养皿，透过钢化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个赤裸的少女。
克罗斯博士一身白大褂，年过半百的他显得有些苍老。站在泰丝拉的培养皿前，他的声音激动极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真正的神器使，居然是幻力与人体的dna序列完美结合在一起。我需要进行解剖试验，她的器官是怎么工作的，还有……”
“博士，不行！”在他身后，笼罩在兜帽下的人开口了。
“不行，为什么不行！这都是为了人类的进化！！”克罗斯有些不满她打断自己的思路，这可是人类在伟大的进化之路上更近一步啊，只要成功了，他可以带领人类战胜黑门！
小小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看着兜帽下的人，克罗斯以往审视艺术品的目光变了，宛如在看一件残缺的垃圾。
卡莎明白这种变化的源头，她也不在意。
但是博士，反悔是不好的……
“为什么！！！”工厂内传来凄惨的嘶吼。
……
一只白皙的，看不见毛孔的手臂推开了遍布锈迹的大门。
卡莎缓步而出，鲜血顺着玉兰斋滴下，她轻轻挥洒，将肮脏的血液甩去。
“你错了博士，这条路的终点……”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微不可闻。
卡莎依然罩着那身宽大的黑袍，看不清模样。
只有抬头瞭望远方中央庭的刹那，深邃幽暗的眼眸才会露出一点。往日凌厉凛冽已然淡去，眼眸深处只剩古井般的平静。看着伫立在城市中心，拥有神器使这般超越凡物之力的中央庭，卡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不妩媚，不狰狞，淡淡的，宛如盛开的玉兰花般，洋溢着高洁而纯净的美。
深深吸了口气
一个很棒的舞台已经布置好，她站在这里，等待那人到来。
卡莎知道珈儿会来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傻瓜！
需要多久才能找到这里呢？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呢？
希望不会太久，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天黑沉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塌陷下来。空气中带着水分被尘埃聚集，浓稠潮湿的雾气将废弃工厂笼罩。双手抱着玉兰斋，卡莎以北辰新阴流秘传呼吸法调整自身状态。
悠长的吸气，缓缓吐出。
每一次呼吸吐纳都是如此的自然，沉、重、缓、每一次呼吸，她都得到比正常人更高的氧气。血液中的含氧量增加，植入躯体的晶体随着变快的代谢活动溶解，强大的、宛如长江决堤的洪流宣泄而出，冲刷着千锤百炼的躯体的精神。
常人无法忍受的刺痛，肌肉好似溶解一般！
肉体的痛苦不足为惧，心灵世界的侵染更为恐怖，熟悉的人物，无数人影在她耳边不断倾诉着……快慰，甜美。痛苦是修行者力量的源泉，但这些异常的，却无法抵消，无法抑制，无法抹除的快感，却只会让人在迷离沉醉中堕落！
她吐出悠长的气息，就像第一次联系呼吸法那样，艰难维持着特殊的频率。
冰冷的空气在脸上凝结，水珠顺着发丝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叮咚声。
卡莎拄着剑，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大约是一年前。
体育馆内，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摄影机，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发出热烈的呼唤。看着场内持剑拼杀的两位少女，大家屏住欢呼吸。
短促的吸气声，卡莎以北辰新阴流秘传呼吸法换气，锐利如刀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聚，敌人每一丝变化，吸气、吐气、木刀碰撞时肌肉的颤抖、脚步踩踏地板的振动……所有的一切，都映在黑发少女眼中。
可是！
可是为什么追不上呢！？
为什么会追不上啊？？
竞技台上，黑发少女逐渐忘记这是一场单纯的剑道比试。一次短促的呼吸，收敛身侧的木刀横拉，瞬间，长刀轻吟。北辰新阴流秘技·三转居合。
在观众眼中，木刀好似一分为三，从不同角度斩向粉发少女。评委席上，北辰新阴流师范眼神一颤，秘技是生死厮杀之技，在正规的剑道比赛中，是不允许用的。
撕裂空气的虹吸现象卷起粉色的发丝，惊鸿般的刀光从她鼻尖落下，以持剑人的实力，如果换上佩剑玉兰斋，足以斩断小臂粗的钢铁。可就算是一柄木刀，这一击也是凶险异常，就算凶猛是狮虎般的猛兽，也会被这一刀斩于剑下！
三转居合被闪过了！！
粉发少女平静的，有点天然的脸蛋没有丝毫表情。
看着少女平静的面容，卡莎以呼吸法长呼了一口气，再次调整呼吸。
很强！
卡莎能感觉到，她比上次又变强了，强的可怕！
要输了吗？
不甘心，不愿意！
精湛的剑术再无保留！
神速斩、反手居合、无想剑、居合极意！
沉闷的碰撞声连成一片，道道刀光如华光绽放，空气嘶鸣，沉重的脚步伴随着滴落的汗水，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卡莎的木刀被心中火山般的情绪推到巅峰。
比试已经失去了控制！
电视台的负责人犹豫是否强行终止，评委席却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在长期锻炼中，将精神锤炼至明镜止水之境的粉发少女面色如常。
她的脸颊干净，没有丝毫汗水，呼吸缓慢，依然平和而又稳定。珈儿抚摸刀背，宛如自己的手脚，拇指轻轻一按，刀刃推出，抵住居合极意！
宛如山洪暴雨般的巨大力量被她的身体承受下来，脚步稍缓，力量卸去。
在黑发少女不可置信的眼中，木刀翻转，轻轻抵在她的喉咙。
观众席上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喊着珈儿的名字！
刀神、天才……无数赞誉的称呼被安在少女身上。
黑发少女收起木刀，默默走出了竞技台。
……
浓稠雾霭深处，废弃工厂好似匍匐的巨兽。
悲呛的怒吼声刺穿了浓稠的雾霭，卡莎眼帘微抬，从这份并不美好的回忆中醒来。
急促的脚步踏过地面，连成一片的声音宛如砸在心口的鼓声。
卡莎知道，她在愤怒，她在宣泄心中的怒火！
“有点慢呢珈儿。”
“前辈，为什么要这样做！！！”珈儿朝卡莎怒吼。
她有理由愤怒！
卡莎是梅森医药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不同于那些被控制的试验品，卡莎是以自身意志走进梅森医药，与之签订改造合同的志愿者！她是这项计划的参与者，曾经亲手将无辜者送进梅森医药的实验室中……她，是凶手！
“为了站在这个舞台上！”卡莎斩钉截铁地回答。
看着愤怒的珈儿，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态说道：“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太弱了……哪怕有再多不甘也好！哪怕拼尽一切也好！面对神器使，我还是太弱了。很可悲的事实，我必须承认。”
“珈儿，你知道吗？天赋真是一种让人羡慕而又无可奈何的东西呢，为了获得与你等同的天赋，我在那场比赛之后接受了梅森医药的邀请。嗯，当时他们的目标不可是人造神器使，仅仅是提高人体潜力而已。”
指尖轻点点剑柄，她笑着说：“但人类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不会满足的物种。既定的目标完成，他们高声欢庆，然后制定了更高的目标。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最后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就盯上了超越凡物的神器使。”
“我也一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说话间，卡莎掀开黑色的兜帽。
白色的剑道服，印着秀雅的玉兰花。
眉心、脖颈、手腕、少女裸露的肌肤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幻力结晶。她扭了扭脖子，眉心那枚弹珠般大小的结晶骤然一亮，庞大的幻力宣泄而出。
精致的脸蛋上，血管泛起青黑，勾连驳接，宛如神秘图腾，刻满了躯体。
“幻力浸染液注射，可以有效提高身体素质，骨骼强度、肌肉力量、神经反射速度，死亡率百分五十。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实验的成果，我成功了……但是，就算如此，一百三十五次假想战斗，无一胜绩。”
她撕开胸衣，指着胸口一道淡粉色的长痕说：“心脏植入手术，将幻晶植入心脏，每一次血液流动，都会冲刷晶体，将幻力带入血液循环，从而提升生命潜力。身体素质将会大幅提高，按照预计，应该足以正面击败还未成为神器使的你。这是我第二次实验的成功，可惜，我没有抗住，心脏产生了排异反应。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
“身体算是废了。”叹了口气，卡莎继续说道：“于是我恳求梅森制药，给我进行第三次改造。将晶体融入脊髓，直接改造人体造血系统！很幸运，死亡率高达85%的手术我撑过去了。我的身体开始恢复，拥有了远超以往的发展潜力，我觉得战胜你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她侧过身，撩起利落的单马尾，露出留着伤痕累累的脊柱。
“但是啊，等我完成康复训练，准备找你一战的时候，却收到你成为神器使的消息。”说完这句，卡莎放下手，转过身来：“你说，我该放弃吗？”
“……”珈儿眼眶泛红，却死死瞪着她说：“那你为什么抓泰丝拉？”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卡莎面色如常，继续说道：“第四次改造，也就是你现在所见的大规模晶体植入。理论上，死亡率超过99%。我想这足够拉平我与神器使之间的差距了。”
“对你而言很愚蠢的理由，可对我来说足够了。我啊，只想与条件等同的情况下，公平的战一次。我想知道，我究竟能不能胜过你！”闪烁寒光的玉兰斋出鞘，遥指珈儿：“你要拯救的人就在门后，想救她，就击败我！”
“让开！”
“来啊，击败我！”一直平静如水的卡莎怒吼。
铿锵声响，伴随着珈儿决然的屏息，布都御魂悍然出鞘。
珈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从来都不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学姐，但她知道，只要将她打倒，就可以将人救出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算她这个笨蛋说服不了前辈，也有泰丝拉、娜硫、安她们……
卡莎单手持剑，玉兰斋横栏，在不可思议的瞬间架住布都御魂。
沉重的轰鸣声，卡莎只觉剑刃挡住的是一辆疾驰的公交车！
但是和以往不同了，强悍到极点的身体素质，让她轻松接下了这一剑。剑刃一震，一股巨大的劲力顺着布都御魂袭来，珈儿沉稳的脚步被这股劲力打散，不由后退了几步。还没有等她调整架势，璀璨若银河星爆的刀光就宣泄涌来。
锵锵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宛若暮鼓晨钟。强劲的冲击波形成飓风，撕毁了两人身边的一切。雨水被两人身上过高的体温蒸发，化为浓稠白雾。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卡莎不断迫近，化作流光的玉兰斋连绵斩下。
脚跟发力，传于膝，经于胯，达于腕。
“太慢了！”她拇指顺势一按，僵持的剑刃骤然发力，爆炸性的力量勃发，珈儿的身躯骤然退出十米。呼吸一变，躯体内幻力涌动，强大至极的体能伴随着玉兰斋挥出，璀璨刀光倾泻而下。
然而珈儿不愧是珈儿！
布都御魂在刹那间变动多次，无数刺眼的火花迸飞。
握剑、移步、挥剑，将宣泄的玉兰刀光卸去。
珈儿早已忘却了平时的天然，之前的愤怒也在激烈的剑刃撞击中悄然褪色。
她的眼中是浩瀚无尽，仿佛虚空的黑暗，纯粹至极，宛如死亡的冰冷。
不管玉兰斋如何精湛绝决，布都御魂都会在它经过的路上，将之拦截。
“果然如此，你就是这样一个怪物！！！”卡莎大声狂笑。
吸气，玉兰斋横空，仿佛划破天际的雷霆轰然而至！
但是这一刻，她拥有与这等怪物厮杀的力量！
秘技·八刀一闪，玉兰斋瞬间绽出，八道惊艳刀光化而为一。
无数华光渐染飞舞，宛如落英缤纷。
无声无息，两人的人影在白雾内消失了。
三转居合、神速斩，多重神速斩！
剑刃为至，珈儿运剑一转，剑尖一点，将一道隐晦至极的真空气刃点爆。
真空切！
以往卡莎掌握了这项秘技的技巧，但体质却不足以支撑的剑技挥洒而至。
第一道伤口出现了！
珈儿的长刀骤然消失，卡莎肋下暴起一串血珠。
卡莎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畅快微笑。
玉兰斋刺入珈儿的身体，在左肩拉出一道两寸长的口子……
不大，不深。
但真是太好了，这是她第一次伤到珈儿！！
……
遍布伤口的学院制服挂在身上，清风拂过，肩头又裂开三寸长的口子。
雨水夹杂着殷红的鲜血淌下，染红了衣袖。
珈儿放开布都御魂上的手，张开双手，将身前之人牢牢抱在怀里！
“啊啊！！！”低声吼着，凄惨的声音宛如撕裂阴云的雷霆。
在这个瞬间，卡莎只觉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天地变得一片寂静，嘈杂的，总是萦绕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从心脏涌出来的，暴怒的血液平息了，万物好似在这一刻定格。她任由珈儿抱着，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几点水滴坠入深栗色的眼眸。
下雨了，越来越多的雨点落在两人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雨水带走了自己的体温。
咚咚、咚咚…咚咚…咚
那颗躁动的，充斥着不甘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卡莎听到耳边传来的呜咽，她想安慰的，可开口却是又一次嘲讽：“笨蛋，赢了就该笑啊！”
“我想赢一次的，哪怕只是一次。就算代价是我的生命，我也想赢你一次！”握住玉兰斋的右手悄然松开，鲜血将手上的老茧融化，这只有力的，能握剑厮杀的手已经在拼杀中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紧绷的肌肉崩溃，比钢铁更加坚固的肌肉纤维寸寸断裂。
清脆的撞击声，无坚不摧的长剑砸在水泥地上。森寒剑刃从中断裂，残余的一段遍布齿痕，就像卡莎的心一样。她输了……就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还是输了。
这就是天才与平常人的差距吗？
“不要！”珈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知道自己胜利了，剑刃已经贯穿了前辈的胸膛，她再也不能妨碍自己了。她紧紧抱住卡莎前辈，剑柄驻在自己胸口，只有疼痛可以缓解她心中的苦闷。
“卡莎前辈！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卡莎无神的双眼看着天空，说着：“大概是不甘心啊。”
话音刚落，她就闷哼一声。伴随着身体逐渐冰冷，卡莎感觉到体内流淌的幻力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这股庞大的力量就像被她压制在体内的深渊，在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终于展露出狰狞的一面。
躯体结晶化，汹涌的幻力洪流在摧毁她的意识，要将之化作供其驱使的尸骸！
“真是…临死前还让你看到难看的一幕。”
看到珈儿不知所措的表情，卡莎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永别了，珈儿。这次决斗，我承认你的胜利。”
无可辩驳的胜利，在同等条件下，珈儿确实比她更强。
“至于你，老老实实随我永眠吧！”强烈到极点的意志凝聚，卡莎体表蔓延的结晶化停止了，体内即将爆发的幻力洪流被强烈到极点的精神摧毁，迈向死亡之地。
倦怠的眼睛合上了，卡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笑吧，胜利就该畅快的笑出来。”
包括泰丝拉在内，所有人都获救了。
中央庭也对梅森医药做出了惩罚，事情结束了。但是，并非是珈儿救出了她们。在她进入废弃工厂之前，卡莎就将所有脏手的事情都做完了，她只需要接收这份甜美的果实。
然而，珈儿笑不出来。
她果然是个笨蛋！
……
这周的最后一天，高校园区
P.m 6:30
傍晚突然来了一阵暴雨，浓稠雨点打在滚烫的泊油路上，水雾弥漫。
公交车在站台停下，拥挤的人群陆续上了公车。
一位穿着高校制服，背着狭长剑匣的少女跟随人流，挤进了车厢。
粉色长发湿漉漉的，水滴不断坠在地上。少女环视一圈，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她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在靠门的扶手边蹲下，双手抱着剑匣，将脸颊贴在冰凉的栏杆上。
冰凉的触感让粉色少女稍稍精神了一些，半眯着的眼睛睁开。
但是，少女抬起笼手，将脸颊埋在臂枕内。
往日“天才”这个称呼让她感到骄傲，这是属于她的荣耀，是别人对她努力的肯定。可今天，面对这个称呼，她的心中却泛起了阵阵羞耻。悔恨伴随着愧疚，她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神器使的重担。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也不明白……
冰冷的雨水侵蚀身心，渗人的冷意直透灵魂。
……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公交车内的乘客本能地抓紧扶手。
不知何时，公交车开到了一片黑雾之中。
马路中央一头怪物悬浮在空中，它周围的空间被一道无形的力场隔绝。公交车刹车不及，头部狠狠撞在力场上。强大的冲击力扭曲了金属，直接将司机的下身压扁。
他趴在方向盘上哀嚎着，淌着血。
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让车上的乘客肝胆俱裂，几个人当场呕吐。让人作呕的铁锈味、呛人的汽油味、以及呕吐物的气味混杂在起来，恐惧情绪爆发了。
他们知道，接下来或许就是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爆炸画面！
有人拼命砸门，有人拿起小锤子砸破窗户……大家争先恐后，逃离了公交车。
但是，跑的最快的几人立刻就后悔了。
响声吸引了怪物的注意，怪物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你们为什么不走？”
公交车中，面无表情的珈儿抬起头，看着身前穿制服的女孩。
“我…我……”
少女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同伴，她才说：“因为你是珈儿！你会保护我们的！”
“我看过你的特辑，你说过你修炼剑道就是为了保护他人。”
看着脸色呆滞，满脸倦容的粉发少女，少女的同伴不由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拉住同伴的手，少女怯怯开口：“珈儿小姐…你…你会保护我们吗？”
“保护…你们？”粉发少女转过头，愣愣看着她：“你们相信我会保护你们吗？”
“是啊！你可是我们高效园区的偶像！千年不遇的天才哦！”
“天才吗……？”
粉色长发的少女喃喃念着，最终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我不是天才，只是个笨蛋而已。”
“不过！”少女晦涩阴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辉，抱在怀中的长刀出鞘。
手腕一震，华丽的光辉流过两名少女身侧，车厢破碎纷飞。
“如果…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就让我保护你们吧！”
紧握长刀的少女化作流光，冲进了怪物堆中。
璀璨的金色在黑雾中绽放，宛如黎明中的花朵。
在这一刻，珈儿手中长刀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属于自己的神！
前辈输了，但她至死都如玉兰花般高洁。
而她这个胜利的家伙，却颓唐了许多，真是难看啊！
她的道路是守护这个城市，她早该知道，这条道路注定是痛苦的。
因为在她面前只有失去，没法收获更多。
但，珈儿不会迷茫了！
为了不失去更多，为了剩下来的微笑。
她和她的刀，永远永远不会迷茫，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