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差點從樹上摔下來。

“真是燒刀子吃多了!咋嘀忘了野人今天回來?”

訓練場上黑壓壓,不,是身穿迷彩『綠壓壓』的野戰隊與機械隊的混編部隊。要是他們這時回來,意味着他們的教官優香就會知道唐虎放縱學生打架的事實。

“可不能讓那多事的娘們知道啊!”

“小笠原教官回來時因為部隊擾民,現在暫時不在。”

“好,老卡,趕快。”

唐虎翻身跳下樹。安德魯·卡曼也懂要怎麼做,立刻去通知其他教官。

“怎麼——回事!?”

張箐瑤踏出坦克,一腳踩在炮管之上。

“……”學生們就像被捕食而歸的獅子盯着的羔羊。不管本校還是外校的都不敢有什麼動靜。

“你們給我聽好咯!”她巡視一圈訓練場。

“不管你們怎麼了,總之,別給我鬧事!我——!……想睡覺——唔嗯嗚嗚嗚嗚嗚……”

獅子哭了?!

“長官!您是野戰隊長啊,怎麼能哭啊?!”副隊長也從坦克里鑽了出來。

“你要當,你當去。反正我要睡覺!三天了,三天了哇……”

眾人這時才發現這隻失去了霸氣的獅子是多麼的不修邊幅。

亂糟糟的頭髮隨意紮成的馬尾;掛着深深黑眼圈的油光滿面。

不只是她,坦克后的野戰隊員也萎靡不振。

“我也不管了!要罰什麼?睡醒再說!”

副隊長躺到坦克車身的另一側睡下了。

正隊、副隊都這樣了,其他隊員就更是在一片痛苦和疲勞的嘈雜聲中,或倚靠機械或兩兩背靠背,無一例外,直接睡去了。

當教官們趕回來時,這些學生兵經歷了一連串的大起大落,心裡已經懶得爭輸贏,打掃起訓練場來了。

「活着的人」按下結束按鈕,原本被戰鬥服包得嚴嚴實實,像繭一樣進入保護狀態的學生就醒了。

安德魯給唐虎打了個電話。暗示優香已經往這邊來了。

還好「死人」被救活以後也一起「收拾屍體」,所以最後才沒有被發現。

但午飯是別想了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湧進食堂。

義雲天看了一下隊伍排到近乎門口的食堂笑了。

有嘲弄,有驚嘆。

想到早上從左奏夏那兒拿的三明治,甚至還樂觀得感到幸運。但就是沒有其他人的那種怨恨。

‘還說我不尊重集體呢,你們排外就是不尊重人類這個大集體了。’義雲天咧嘴。

“噯,那位陸戰隊兵,請等一下,我有件事想問一下……”

‘嗯!?’

“哈哈,你突然緊張什麼啊?不認識我了嗎?”女孩捂着不可能會露出牙齒的頭盔嘴部,單手指指自己,“我看你現在心情不錯才敢來的呢,不像早上那樣冷漠呢。”

“啊?對,對不起啊,早上沒睡醒,所以……”

“嘴上道歉不如幫我個忙唄。”

“……”

義雲天潛意識裡是想道個歉就算了的,但這個機甲少女真是實在,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拒絕。

“你知道你們學校最著名的機械師——阿莉格多吧?”她也收起了笑意,認真地問。

“認識,但不是太熟。這傢伙老聰明了,學院自從有了她以後可顯擺了。搞了個什麼機器出來就要全校通報表揚。這種張口閉口都是錢,幫個忙都要收錢的財迷,哼,有什麼好稀罕的唻。”義雲天兩手環胸,覺得阿莉格多太俗氣,他就不喜歡提“錢”這個字。

“太好了。錢當然準備好了啦,我的導航系統壞了,想找她修一修。”

“啊?壞了嘜,找老師修呀。找她幹嘛?”他放下手,枕在頸后。

“我要是去拿給老師修的話。早上你就不會遇到我了啦。”

義雲天想想也對,這也算是種緣分。再說了,帶個路也不是什麼大事。笑道:“好,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