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人曾经说,把宇宙138亿年压缩成宇宙年历的一年,地球诞生在八月,最原始的人类诞生于12.31号下午,一个活到八十岁的老人,也不过0.18秒的一瞬。而对于神能者那长到接近永恒的生命来说,一个下午也不过是呼吸之间吧。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对于神来说呢?

似乎更加只是弹指一瞬了吧?

但是很奇妙的是,那个下午似乎就这样,被一秒秒,一帧帧地,似乎是被上帝无限地拉长了一样,好像真的有“一眼万年”那么厉害。

那只是一个晴天的下午,我本来应该像往常一样到教堂去看望那些等待被领养的孤儿。

但那天下午,我缺席了。

我在教堂外的石墙上看到了一个违和的身影,那是一个神灵,是上帝最可悲的产物。

他们,哦不,应该是它们。它们在三界里甚至都没有实体,只能是半透明的,只有少数人能看到。一些通神性的人。

比如,我。

那天下午的阳光就那样照在它身上……不,应该是照在她身上……或者说是她身后的墙壁上,金灿灿的,像是在告诉我,面前的这个生物是被神放逐的存在,而我仅仅是肉身之躯,定不能与之抗衡。她的神情看起来很难受,我想她应该是累了。

似是着了魔一般,我向她伸出手去,虽然在旁人看来我像个疯子一般对着阳光和石壁说话。

我伸出手,问她:“你要和我回家吗?”

她无言地点了点头,我把她带回了家。她一路上就那样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两步的地方,看似亲近实则疏远。我们绕过两个街口,不算远,就是皇室占卜师的居所。

回到家,我匆匆找出了书籍中记载的药水,调制好之后往她那半透明的身上一喷,五分钟后她就有了实体,但她看起来状态似乎不大好,于是我在饭点之前取出一些红茶和面包给她。

我向她做了自我介绍,告诉她我每天都在干什么,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就要做我的助理,没人会知道她原来是个神灵。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口道:“我叫千溟,落秋千溟。”

她又说:“刚刚的药水,其实是一种契约吧?那里面应该有你的血。”

“那是一种‘以神能者的血’为媒介和各种’没有实体的生物‘缔结契约,最后让它们有实体,并且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的东西吧?”

“但是你应该知道,副作用是什么吧?”

“实体的时效随机,而且一旦没了实体就会魂飞魄散。”

“要用契约人的魂魄来献祭,能够拼起被契约生物的魂魄概率只有一半。”

这句是我接过话茬。

她呆住了。

我从她对面的椅子上起身:“六点了,我去做饭,今晚有牛肉清汤,你要吃咖喱的也可以。“

该死,这个神灵怎么这么眼熟?几辈子的孽缘啊?

宇宙年历12.31下午6:00:01,我捡回来一个神灵。

一个名为“落秋千溟”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