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快乐是什么?

啊没错,又到了我最喜欢也是最无聊的内心自问自答时间,好像再继续搞这种在心里设下问题然后再由自己回答的小把戏的话,我距离精神分裂也不远了吧。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刹那对我有某种莫名执着的缘故?因为他感觉我跟他一样都是个神经病,同类之间的惺惺相识?

如果是的话那可真的太恶心了,我的同类有这家大宅里的那四个心理有问题的非正常人士就够了,不需要来多一个连常识都可以彻底践踏还不断搞些大麻烦出来让我收拾善后的超级神经病。

好了,还是言归正传继续我的自问自答环节吧。

重新提问,快乐是什么?

如果从词典里找这个词的意思的话,那大概是一种精神感受,是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和心灵上的满足,是内心由内到外的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常用于比喻开心,高兴的状态。

有鉴于如果一味追根溯源地继续提问开心和高兴又是什么,可能会陷入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如同“OUROBOROS”,也就是“衔尾蛇”一样的死循环里,我就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好了。

虽然我个人对于拿这个问题去为难浩一是挺感兴趣的,按照那只史莱姆的智商,肯定会因为不断思考搞行和开心到底是什么而导致大脑宕机甚至整个人爆炸的吧,那画面不是很有趣吗?

当然,有趣的前提是名为浩一的前女友加藤有栖不会因为我刻意刁难她的前男友,导致她的前男友因为思考太高层次的问题而大脑爆炸彻底成为废史莱姆而找我的麻烦。

不过说起加藤有栖,嗯......暑假里她穿着热裤的身姿又在我脑海里重现了呢。真是好啊,热裤眼镜娘,为什么浩一会有这么一个正点又耐看的前女友?真是令我羡慕嫉妒恨。

算了,这种对于热裤眼镜娘的新觉醒的特殊癖好还是别去多想比较好,不然给绫和奈绪察觉到的话,我感觉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

重新言归正传,快乐是什么?这已经是第三次提问了吧。

哦不对,之前就已经解答过了呢,关于这个问题。所以,现在要解释一下,我,八神修,为什么要在心里对自己设下一个这样的提问。

原因很简单:快乐不知时日过。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一个人感到快乐的时候,会感觉时间流逝总是特别的快,也可以用身处快乐之中的你,不知时光之所逝为何物,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已经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时间了。

不知我的解释是否有误?

管他呢,反正我就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而且也只是在我心里这样想而已,就算错了也没有误导任何人,所以有什么关系呢?对吧?

而我之所以在这里扯这么一句人尽皆知的话,全因一个问题,一个,由现实所牵引出,使得我不得不去考虑,去思考,去感到遗憾的问题——

——因为暑假已经结束了!

没错,暑假已经结束了!

我扯了这么多无聊的废话,就是因为暑假结束了啊!

结!束!了!

我的暑假呢!?明明昨天还在这里的啊!?为什么今天就没了?我那么大的,那么长时间的,暑!假!呢!

这,就是所谓的,快乐不知时日过啊!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有可能看到我内心里的这些想法,但是在这里我要告诫所有的学生们,请珍惜来之不易的暑假,因为这是你拼死拼活终于熬过了整个学期,在期末考试里击败该死的试卷,拿到那个唯一能证明你存在意义和学生身份价值的红色的分数后所迎来的奖赏。

当然,寒假和春假也一样如此,所以请好好珍惜你们的暑假,寒假,以及春假,谢谢!

平心而论,我不知道已经过去的这个暑假里,我是否真的快乐。

毕竟经历了很多很多麻烦的事情,先是补考,然后是打暑期工,接着是碰到有栖川真名那个疯子长枪女,然后是南国小岛度假之行的霸王事件,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倍感疲惫。

然而,我大概还是感到快乐的吧?

暑假再怎么糟糕也好,也始终比天天睡眠不足一大早起床滚去学校,然后跟一堆愚民们共度好几个小时的毫无意义的时光,接着再滚回来家里应付那堆麻烦的一样没有意义可言的作业要好得多。

学生的定义是什么?吃喝玩乐睡懒觉。我是这么理解的。虽然要是被奈绪知道我的这种想法的话肯定会大声训斥我思想不端正,但又何妨呢?毕竟,我是这么地优秀,我的智商是这么的高超,学业?那种东西随便应付就得了。

一想到等下我就要回到学校迎接人生中的高二第三学期,然后下个学期就要进入高三开始令人头皮发麻的升学季,我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不过吐归吐,至少升学季是明年的事,现在的我还有时间继续......

“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发呆吗?阿痴。”

绫的一句话把我从脑海中的沉思幻境里拉了回来。

我现在正穿着学园制服拿着书包站在家里的玄关前,而我的身前,是一台电动轮椅,轮椅上,坐着绫,她正用颇有微词的眼神扭过头来看着我。

“假期已经结束了,无论你再怎么恋恋不舍都是没用的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新学期里贯彻你崭新的人生意义吧。”

这家伙若无提示地说这种像是在给我订立什么远大志向一样的话是闹哪样?话说回来,她说崭新的人生意义?什么意思?

“绫,麻烦你说人话,什么叫做崭新的人生意义?”弯下腰来靠在轮椅扶手上的我,舔了舔嘴唇向绫问道。

“当然是,”这女人阴险地笑了,我熟悉这份笑容,通常只有这家伙准备对我进行什么嘲笑之类地侮辱行为时她才会这样子,“你这个狗男发誓效忠于我,成为我的忠犬,作为奴仆服侍我一辈子咯?”

果然,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开始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恕我敬谢不敏了,这种人生意义真的是毫无意义可言,别随随便便就把我拖入你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里啊。”

“但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还是说你不想负起相应的责任?”绫撅着嘴不满地说道,“不要忘了,我的身体变成这样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呢,毕竟那天晚上你可是......”

我觉得话题开始往不怎么正经也很容易令人造成误会的方向发展了。还是先把这种趋势纠正过来吧。

“你现在没法走路只能坐轮椅确实是我的责任,但请别说得我好像跟你强行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一样,谢谢。还有,当初跟霸王决战是在早上,而不是晚上,别故意搞这种如果有旁人在场便铁定会令人误会的错误。”

“唧,真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绫看起来不打算继续这种文字游戏了,“太过在意细节可是会令你失去应有的大局观的呢,死变态痴汉。”

“如果我不在意这种细节的话,恐怕很久以前我就真的已经踩中你布置的陷阱,当了你的忠犬了。”

“还是别废话了吧,阿变,让我们先造成既定事实好了。来,跪下亲吻我的鞋子,然后宣誓吧。”

这女人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拒绝,谁要跪下然后亲吻你的鞋子啊,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出卖自身尊严的人啊,你这家伙也太小看我了吧。”

“一次十万日元。”

“别开玩笑了,我看起来像是会为金钱所动的男人吗?”

“难道不是吗?加倍,二十万日元。”

“成交,谢谢惠顾。”

好了,我已经跪下了,也准备亲吻绫的鞋子了。

我知道自己很没节操可言,我原本也是想大喊“我是不会为了钱而出卖尊严的!”然而绫开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了,我根本无法拒绝。

“你们一大早的在这里搞什么金钱交易啊真是!”正当我把自己的头部对准绫穿着的皮鞋,真的打算亲下去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两个表演漫才的奈绪终于忍无可忍了,“修君,你没听说过中国的某句话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虽说只是比喻,但也不要为了区区二十万日元而丢了名为尊严的黄金啊!”

必须说命一下,黄金这个词让我想到了某种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同时也令我脑海里某段极为恶心的记忆复苏了。

在我打算把那段记忆重新封印在脑海最深处之前,奈绪把矛头指向了绫,“还有藤月同学也是,明明知道修君是个下三滥的人,还用金钱攻势来引诱他!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我们还是学生,不应该把彼此的关系建立在这种金钱交易上!”

“也就是说身体交易的话你就没意见了是吧?伊藤?”异常迅速地想出对策的绫,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她那张由中央银行发行的黑卡,然后还在我面前扬了扬,“脱掉衣服在家里裸奔十分钟,我会从这张卡里转给你五十万日元,行动吧,是时候贯彻死变态痴汉这个称呼的真正意义了。”

我意识到一件事:名为藤月绫的女人,是不是太过于小看我了?

“这不还是建立在金钱之上嘛!藤月同学!何况这种交易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不管金钱方面还是身体方面都一样,不论哪种交易都不行!”

“呵,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绫,为了钱亲吻你的鞋子是一回事,但要我真的当一个变态我可不答应。”

“呵,真的吗?”揶揄的微笑浮现于绫的脸上。

“千真万确。”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钱而去裸奔,虽然跪下亲吻绫的鞋子已经是濒临变态边缘的一件事就是。

“对啊,藤月同学你实在太小看修君了,他怎么可能真的为......给我把衣服的纽扣扣回去,修君!”

在奈绪的大声呵斥之下,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已经把上身制服的第四颗纽扣解开了。

糟糕,虽然大脑明白不能这么做,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就被五十万日元的价码诱惑而擅自行动了起来!

绫奸计得逞的微笑与奈绪失望的眼神,来回贯穿我的灵魂中。

场面一度尴尬......

还是,把话题转移掉吧。

“咳咳...浩一和卡雷尔怎么还没好?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快点出门,开学礼要开始了。”会这么说,不全因为了转移话题,同时也是真的对浩一和卡雷尔为什么迟迟不出来而感到困惑。

要知道今天可是开学日,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暑假正式宣告结束的日子,明明已经一大早就起床了,可浩一和卡雷尔在吃过早餐后到现在都还没见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所以那两个家伙到底在干嘛?

幸运的是,不用我继续为这个问题多做思考了,因为浩一和卡雷尔已经匆匆忙忙地从走廊往玄关这边跑出来了。

“搞什么啊,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

“真的是非常抱歉,少爷,因为早赖阁下这边出了问题......”一边坐在玄关的地板一边换鞋的卡雷尔是这么说的。

浩一的问题?

我看向了家里的这只史莱姆,“喂,浩一,你又搞什么鬼?”

只见浩一哭丧着脸,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喊着,“作业!写错了!”

哈?

作业写错了?

我和绫还有奈绪三人面面相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浩一虽然经常性在恶补作业的时候陷入灵魂出窍的状态,但好歹也算是在最后关头,也就是昨晚还差两分钟就到十二点的时候,把所有暑假作业写完了吧?

既然都已经写完了,那何来写错的问题?

察觉到我疑惑的视线,欲哭无泪的浩一颤抖着双手,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作业给我看。

好吧,就让我来看看他说的写错到底是......等等,这是闹哪样?

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的我,用手擦了擦双眼后,再重新把视线聚焦在浩一的作业上面。

题目1.请在一千字以内阐述当今日本经济走向。

题目2.请详细写出福泽谕吉的主要成就。

题目3.请写出樋口一叶生平作品的主要价值。

这是浩一作业上的三道题目,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没错,没什么问题......才怪呢!

这是上个学期,也就是春假的作业吧!在暑假里完成春假作业!?简直耸人听闻!这只愚蠢的史莱姆到底在搞什么!

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搞来的春假的习题题目?不应该早就在上个学期开学时便被收上去批改了吗?

不管怎样,该骂的还是要骂的,“喂喂,我说你也错得太离谱了吧?浩一?为什么你都写完了才来发现啊?你用暑假的时间去写已经过去很久的春假的作业?你的脑袋呢?被你吃了吗?”

“我也不想的啊!不知道为什么找暑假作业的时候在书包里找到了这个,”已经被判定为人生失败者的史莱姆,无力地跪在地上,“看到题目都是我不会的就觉得是暑假作业所以埋头苦作了啊!”

“看,看到题目都是不会的所以认为是暑假作业......”奈绪苦笑着。

与此同时绫也摆出了冷笑,“我有点好奇早赖你到底是用什么基准来判断作业的呢。”

说实话,现在的浩一看起来真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然而,我不可能去同情他——

——要我怎么去同情这样的一个家伙?居然可以把暑假作业弄混了?还因为题目都是他不会的所以才认为是暑假作业?

槽点也太多了吧!

我开始有点理解暑假开始前的那次补考里,堂本艾里希对于浩一居然连作弊都能搞错时的感受。

这家伙真的蠢得没救了啊。

话说回来,浩一刚才不是说因为题目都是他不会的,所以才认为是暑假作业吗?既然如此,题目下方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龙飞凤舞的字又是怎么回事?

我决定详细看一下。

题目1.请在一千字以内阐述当今日本经济走向——

——我,早赖浩一,是立志成为正义使者的男人!坚决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一定要从怪兽,外星人,超能力者,加藤机关,蛋头博士,马里奥,萨菲罗斯,丝瓜卡夫卡,吉田直树,野村哲也,阿纳金.天行者,凉宫春日,川源烁,祖鲁皇帝,富野由悠季,鬼神童子,夏亚.阿兹纳布尔,帕普迪马斯.希罗克,哈曼.嘉,巴斯克上校的手中保护好地球!

题目2.请详细写出福泽谕吉的主要成就——

——我,早赖浩一,是立志成为正义使者的男人!坚决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一定要从怪兽,外星人,超能力者,加藤机关,蛋头博士,马里奥,萨菲罗斯,丝瓜卡夫卡,吉田直树,野村哲也,阿纳金.天行者,凉宫春日,川源烁,祖鲁皇帝,富野由悠季,鬼神童子,夏亚.阿兹纳布尔,帕普迪马斯.希罗克,哈曼.嘉,巴斯克上校的手中保护好地球!

题目3......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已经没必要看下去了,这家伙真的蠢得没救了。

无言地把浩一的作业递给好奇的绫和奈绪后,我开始思考这种作业到底有何意义。

这都什么鬼?浩一的正义妄想症病发史?

哪怕以春假作业的标准来看这也绝对不可能及格的吧?虽然如果按观看过的SF作品和高达动画以及轻小说来衡量的话,浩一倒是有可能及格就是。

问题史,学校的作业可不考虑这些次文化啊!

果然,这家伙确实蠢得无可救药。

无独有偶,与我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绫,只见已经看完浩一的作业并把这份作业递给奈绪的她,跟我一样嘴角抽搐着,“行了,起来吧,早赖,就算你跪在地上哪怕直接躺下被我用轮椅碾过去,你也不可能改变自己因为犯蠢而做错作业的事实,更何况就算你没有搞错作业,你的答案也不可能正确,真的是有够蠢的,你的愚蠢都快突破天际了呢。好好接受你身为愚蠢过头失败者的下场,赶紧回校被你的班主任训斥才是正道,所以马上起来...从地板上起来,别真的躺下去了。”

绫这不带有任何同情心的冷酷话语,充分替我表达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就连一直以来以善良温柔可爱而著称的小天使奈绪,在看完浩一的作业后也只能掩面苦笑。

“要不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早赖阁下不小心遗落了作业让吾帮忙去拿,吾都没法发现早赖阁下居然犯下了这种不应该的错误...”

平心而论,卡雷尔大概还是抱持着一贯的同情心的吧,不然他的语气不可能显得如此遗憾。只不过他也确实说对了重点,这是,不应该的错误。

“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而犯下了不应该犯的错误的家伙,现在正像个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耍赖,“我已经尽力了啊!这种难度高得要死的暑假作业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啊!我已经尽全力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跟绫还有奈绪不是人类似的,心中隐约有种真的想让绫的轮椅从浩一身上碾过去的冲动。

不过,浩一仍然是搞错了关键的一点——

——“嗨嗨嗨,醒醒,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你是否尽力做出了作业,而是最基本的,你连作业都搞错了啊。就算你写上去的答案没问题,是正确的,能拿满分,你都不可能及格,因为,你把春假的作业当成暑假作业来做了啊,蠢货。”

“可是我尽力了啊!修!我又能怎么办!这些习题就躺在那里,诱惑我去做,诱惑我去写上答案啊!作为努力过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得到赞赏与同情,却反而要受到你们的非难!”史莱姆,很不要脸地在地上甩动自己的四肢,诱惑我一脚踹上去。

而我也真的这么做了。

“你是不是想说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一边踹,我一边大声训斥这个天真的家伙。

“别傻了,这个世界可不看你的过程如何啊,任何事任何人,尤其是学业方面便更是如此了,连题目都搞错了的你,有何资格谈论过程?过程永远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有结果。所以你这只愚蠢的史莱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给我滚去学园,我们快迟到了你明白吗!”

“不要!我绝不起来!除非你把作业给我抄,不然休想我的身体离开这块地板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这混蛋的身体耐受性确实挺强的啊,给我这样对准胸口一脚一脚地踹居然连叫声都没有一下?

“在抄完作业,得到正确的答案之前,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起来的!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

“闭嘴。”

向来行动力满分的绫,在对浩一的吵闹感到忍无可忍的前提下,轻轻推了推轮椅扶手上的小摇杆,于是——

——“呃!哦!等等,藤月,你这样的话可不太人道啊!噢!啊!呃!”

面无表情的绫,就这么操作轮椅从浩一身上来来回回地碾来碾去。

“等一下,你碾其他部位可以,不要对小浩一下...哦哦哦哦哦哦!行了,我闭嘴,对不起。”

好了,裆部被碾的史莱姆终于安静了下来。

“很好,现在,起来,准备上学。”八神宅的女帝,再一次证明即使她受了伤,坐在轮椅上,也依然具有绝对的威慑力。

哎呀呀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已经充分领教过绫的可怕的浩一,带着满脸被轮椅碾过的痕迹,狼狈地从地上起来,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那份作业,然后,站到了我的身后。

呃,这么一看倒是有点觉得浩一可怜了啊,算了,反正是他自作自受。

不过总算能上学了。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我要先说清楚的。

“趁着还有点时间,我们先说清楚吧,等一下回到穗绫学园之后......”

已经有人猜出我想说什么了,“是指甲斐会长的问题吗?修君?”

不亏是聪明的小天使,奈绪果然深得我心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错,就是刹那的问题,毕竟那家伙已经给我们下过最后通牒,要给我们搞个大惊喜。”鉴于上学的路上我要负责照顾绫帮她推轮椅,可能会因为一直受她的奚落嘲讽被她拿我来找乐子而缺乏思考的时间,我觉得有必要在出门前先解决这个问题,至少,要先确定一下对策。

“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可以采取跟刹那讨价还价的做法,不过这种做法是建立在那家伙有心思跟我们讨价还价的情况下。”

“所以呢?死变态痴汉你有什么高见吗?”无聊地操作轮椅一前一后移动的绫,把手放在一侧扶手上托着下巴向我发问。

顺带一提可能是刚刚被轮椅碾来碾去导致的心理阴影,我发现浩一的视线正跟着绫的轮椅而移动,每当轮椅往前一步,浩一的身体就会畏缩地退后一步。

感觉还挺有趣的啊,不是吗?

当然,有趣归有趣,我可没有忘记现在正在谈论正事。

“我想,大概是我们要争取到能讨价还价的筹码吧。”

没错,筹码,所谓的讨价还价是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的,如果手中缺乏能令对方忌惮的筹码,那么能让讨价还价成立的状况便不复存在。

而我们的手中,又有哪些筹码呢?或者说,我们,有什么东西,是能让刹那重视起来的?

虽然这么说很遗憾,但似乎确实没有。

因此,我只能遗憾地说:“我是很难想到有什么东西是能让刹那重视起来的,毕竟那家伙太丧心病狂也太没心没肺了,寻常的手段对他根本无效,简直刀枪不入。”

听到我这么说的奈绪,担忧地说道:“连修君你也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真的拿甲斐会长毫无办法?”

“如果是这样,那阿痴你一开始说的讨价还价根本就是不成立的呢,”很显然绫对我的这种说法颇有微词,“连筹码都没有的你,要如何带领我们坐在赌桌前,与叫做甲斐刹那的庄家进行豪赌?”

“豪赌这个说法未免太严重了吧...这又不是什么需要拼上性命的事情。”我是很想找点有力的东西来反驳绫,然而我发现自己做不到。

因为正如她所说的,也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我们一行人手里,根本没有能威胁到刹那,或者说令他忌惮的东西。

他是背景神秘还能扰乱常识与逻辑,精神层次异于常人,堪称疯子中的疯子的学生会长。反观我们这边,孤僻者,跳楼女,味觉异常者,中二,还有个天真善良到简直能说是有病的黑人,我们这种组合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偷拍他上厕所吗?

何况真的去偷拍,我估计刹那也不会把这当作一回事,可能还会非常高兴地要求我们多拍一点哩。

不得不说,甲斐刹那这个家伙,是我所碰到过的对手里最棘手的一个,三井望那个恶心的人渣玩意儿跟他一比简直不堪一提。

等等......

三井望?

我觉得,这应该是个突破点。

不能说灵机一动,但如果拿三井望来作为交涉的筹码,确实令我有种廓然开朗的感觉,因此,我才能自信地说:“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终于下定决心把那个白毛混蛋碎尸肢解然后扔焚化炉了吗?”这时候浩一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

虽然他说的东西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还是决定无视这只史莱姆的话。

与此同时,我们的黑人耶稣卡雷尔也开始了一贯的心慈手软,“一开始就往谋杀这方面想恐怕不太好吧...早赖阁下。”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卡雷尔,面对那种怪物,必须一开始就抱着斩草除根的心态才行,明白吗?”

“但是......”

接下来,卡雷尔跟浩一开始了有关杀人合理性以及其道德观点的争论。

我觉得直接无视掉他们比较好。

“嘛,虽然这次似乎是避无可避,不过我们暂且还是先采取无视刹那的做法吧,”出于谨慎的缘故,我没有把话说死,“如果真的又被他要挟的话,那我们也可以先试试这次奉陪到底,但我要求他之后别再给我们搞些大麻烦出来,至于如何交涉...暂且保密。”

绫和奈绪,对视了一眼后耸耸肩地看向了我。

“又是你那套神秘主义作风吗?阿变。”

“修君你可不要跟甲斐会长谈什么危险的事噢。”

“放心吧,好了,时间不早了,还是赶快出门吧。”

听到我这么说的绫,非常自觉且主动的操控轮椅来到我面前,我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边说着,我一边双手握住轮椅延伸出的扶手,准备推着绫和她的轮椅出门。

“嘻嘻。”

与开心笑着的绫相反,奈绪则是一脸惆怅与羡慕并存的表情,“哎...我也想能享受修君照顾的待遇呢...下次干脆由我来受伤好了。”

呃......这句话我还是当作没听到好了。

与此同时,浩一和卡雷尔的争论仍在继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