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太小看老爸了。

不单单与他的真实工作有关,还包括了这家军工厂的问题在内。

原以为,之前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充满了流水线的空间,已经是这家军工厂的全貌,结果当老爸说要让我明白这家军工厂真正的用途时,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从军工厂最里面的一扇门进去后,我,老爸,卡雷尔,刹那,四人进入了一条弯曲着往地下延申的道路。

从这条路看来,老爸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应该是在小岛地下深处吧?有点好奇最后到达时到底会是深入到怎么样的阶段。

只不过,虽然我们是在往地下进发,不过由于沿路都装有路灯,而且地面上还铺了沥青,道路也宽阔到足以供两辆汽车并排行驶的地步,因此行走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而从空气并没有因为深入地下而逐渐变得浑浊来判断,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应该也装设了不少排气设备——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从进入这里开始便一直能听到应该是大功率风扇在全力运转时的声音,虽然我看不到风扇在哪里就是了。

言归正传,由于这条路一直往地下延申,而周围的景色除了路灯和岩石外就没别的了,因此实在让人难以判断时间的流逝以及终点到底在哪。

或许是周遭一成不变景色的缘故吧,不知为什么从进入这里开始,卡雷尔和刹那就不再说话了,老爸也少有地闭起了他那张大嘴巴。

这令我感觉现在的气氛很有压力,要形容的话,大概用某个国家的谚语会比较合适?记得好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老实说这句谚语我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在别处听说过,然后觉得应该很适合形容现在这种气氛罢了。

还是...随便找点什么事情说一下,缓和缓和气氛吧。

“喂,老头子。”

“你这样喊,爸比我可是很不高兴的啊,不好好履行作为儿子角色的义务,小心爸比我不给你生活费。”用着恶心的自称,看也不看我一眼的老爸,如此威胁道。

“OK,现在是你比较强,”没办法,毕竟把柄被他抓在手里,没法不低头,“老爸,你的真正职业是军火贩子这件事,家里还有哪些人知道?”

当我说到这个问题时,原以为老爸应该还会先思考一下,然而,他想都不想便回答了我:“你姐姐,你老妈,你老妈的所有亲戚。”

刚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包括我们家的两位女鬼祖先在内。”

“......”

这...

好吧,连老妈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也就是说作为我表姐的安娜,以及她所在的家族卡特菲尔格家的人都知道是吧?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老爸你的这番话意味着除了我之外,全部人都知道,是吗?”

老爸突然停下了脚步,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很正式地说:“是这样没错。”

这个与我为父子关系,名叫八神一郎的男人,他脸上认真得过分得眼神,充分诠释着在这件事情上那无可挑剔的真实性。

简单来说就是我有点想骂人。

“呸!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瞒住我这么多年!?”指着老爸鼻子大声质问的我,心里有种想把老爸痛扁一顿的冲动,“姐姐,老妈,甚至连她所有的亲戚都知道,却偏偏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在我的设想中,老爸至少还是应该会解释一下的。

问题是,现实出乎我的意料。

面对我的这番指责,老爸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口吻敷衍了我,“给你知道了又怎样?有差别吗?你甚至连你老妈虽然旧姓藤宫长了张日本女性的脸孔,但却是英日混血儿的事都从来没留意到,那么快告诉你爸比是军火贩子的事实又如何?估计儿子你连你那已经逝去多年的从未见过的外祖父是英国人都不知道吧?”

“......”

我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因为老爸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虽然一直有疑惑为什么作为日本人的老妈会有个姓卡特菲尔格的英国人妹妹,也就是我的阿姨,但老妈是英日混血儿的事情我确实一直都...从未想到过,更别提自己那完全没见过的已经逝去多年的外祖父了。

到底是我在这方面太愚蠢了?还是说这种剧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然而,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我却不打算就此沉默下去,“喂喂,老妈的头发颜色是栗色的吧?英国人的话...”

“那是染的,儿子,”老爸用一种带有显而易见不悦的眼神看着我,“你老妈原来的金发实在太漂亮了,当年可是有很多狂蜂浪蝶在追求她,知道吗?”

说到这里时,老爸的不悦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似于自傲一样的神情,“也只有你爸比我这么英明神武帅气十足的男人能讨得你老妈欢心了。”

这句话我就当作没听到好了,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虽然老爸说得都是事实,可这样一来却更显得我......

不知是否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老爸转而安慰我起来,“算了吧,别纠结这种事了,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越是亲近的人你越是不愿深入了解他们,很多事情就算你明明心里是清楚的,可你也会自顾自地视而不见或者逃避过去,心理医生都说这是一种病,所以你就不要纠结这方面啦,儿子。”

“这话说得好像我从小就不是正常人似的...”

“那我问你,你觉得你有正常过吗?我亲爱的儿子哟。”老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嗯...唯独这一点我无法反驳!

没办法了,我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了,“好像还真的没有。”

“那不就得了。”

不行,总觉得有种挫败感在心里徘徊啊...对了!不是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吗!

“好吧,老妈和老姐的事暂且不谈,家人知道你的真实职业是正常的,可为什么这个家伙”,我指了指一直沉默不语却带着一副阴阳怪气笑容的刹那,“也跟着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别告诉我连这个混蛋白毛也一早知道你的职业问题啊?”

看起来颇为复杂的苦笑出现在老爸脸上,“这个嘛...虽然我跟甲斐君是第一次见面,但实际上,从以前开始我们就有商业合作上的联系了。”

什么鬼?商业合作?

一个高中生,好吧,虽然这个高中生在各种方面都奇奇怪怪地极端不正常,但是,一个高中生,跟一个国际军火贩子有商业上的来往?

这已经不是搞笑,而是匪夷所思了吧?

“商业合作?老爸你在逗我?”

回答我的人不是老爸,而是被我当作目标抬出来的刹那,“关于这一点,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吾友修。”

说话的同时,刹那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我们前方。

这时候,我才终于发现,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一扇颇为高大,看起来也十分厚重的银白色铁门了...看来,这里就是老爸所说的,这家军工厂真正发挥作用的地方了?

---

“这个扫描设备还真是麻烦啊,”站在银白色铁门前方,于两名一看便知道训练有素且全副武装的门卫中间,正在进行视网膜扫描的老爸目前发牢骚中,“当初就说了随便搞把锁就行了,非要说不够安全,不但浪费钱,还弄得次次来都要扫描视网膜这么麻烦。”

我是不知道老爸这番牢骚对谁发的啦,只不过牢骚归牢骚,老爸还是非常老实地等待视网膜扫描结束。

如果要我说地话,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严密安保才是正常的,毕竟这里再怎么说也好,始终是一家军工厂吧?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个小岛的心脏地带,应该就在眼前铁门的后面。

如此重要的地方,安保严密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而当老爸完成视网膜扫描后,银白色的铁门无声无息地自动开启了,我们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进去后首先看到的是...白色墙面上用马克笔随随便便写着的“拉雷布安基因与生物进化改进工程研究室”这个表明此地用途的名称...呃,总觉得“拉雷布安”这个名称有点微妙啊?

不过更微妙的是另外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身后高大厚重的银白色铁门,再重新看了下眼前墙壁上写的“拉雷布安基因与生物进化改进工程研究室”。

明明正门的厚重程度已经能用不同寻常来形容,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门卫把守着,但是走进来后看到的这个“拉雷布安基因与生物进化改进工程研究室”却是用马克笔来写的?而且字迹看起来非常潦草,很显然写这东西上去的那个人当时并没有什么耐心来完成这项工作。

铁门和这面墙壁上写的名称两者之间的差异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出于对这方面的疑问,我不得不带着疑惑的视线看向老爸,我想这家伙也是很清楚我的意思,否则不会想也不想地回答:“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安保措施花钱我舍得,但是这种装饰性的东西随便搞一下不就好了?一切以省钱为主,儿子。”

“我觉得搞个铭牌在这里也花不了多少钱吧?何况刚才是谁说视网膜扫描设备浪费钱的?”

老爸吹着口哨看向了别处,打算彻底无视这个问题是吧?

算了,先不纠结这种问题。

既然这里叫做“拉雷布安基因与生物进化改进工程研究室”,那么,换言之这里是负责研发BOW也就是俗称的生化武器的地方咯?事到如今谁会信这里真的在研究什么生物进化改进之类的东西啊?倒不如说如果不是在研发生化兵器的话才是真的有问题才对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往更深入的地方看了下,通体白色的走廊中,除了荷枪实弹的警卫之外,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里面忙碌地走动着,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穿全身被隔离衣包得严严实实的家伙经过,这样看起来,这里确实是开发生物兵器的研究室没错。

老爸不但搞常规军火,还在搞生物兵器,对于这个事实我并不感到惊讶,毕竟生物兵器在也是军火的一种,只是没那么常见罢了。

那么,看来老爸说的这个小岛真正的用途,即是如此了吧。

这时候,在那群匆忙的研究人员里,有某个明显级别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家伙慢慢走了过来。

“欢迎欢迎,这一位长得与老板如此相似的年轻人,想必就是少爷了吧?少爷你大驾光临我们的研究室实在是令我不胜荣幸。”

我打量了一下这家伙,金色长发,长了一张帅到让我想揍一顿的脸,还戴了一副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眼镜。从他的肤色和那张帅到像是古希腊雕塑活过来似的容貌,应该是个白人没错?

“呃...你好。”

“很高兴见到你,少爷,我是马萨雷.澳比安诺.德勒科,意大利人。”

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帅到不正常的金发白人男子,对我恭敬地点了点头。既然他是老爸雇佣的员工,那么这种举动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马萨雷这个名字...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我还处于疑惑的时候,马萨雷又补充了一句:“为了能够融入日本社会,我还给自己取了个日式名字,叫田所马萨雷浩二,也许喊我田所的话你会比较习惯吧,少爷。”

......

田所马萨雷浩二?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让人感觉一股子的恶臭?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一眼卡雷尔,我有理由怀疑马萨雷的日式名字是卡雷尔给他的建议,而后者这时候十分满意地看着前者的样子,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看来这些外国人对日本社会的大众常识普遍存在了微妙的认知错误。

“呃...田所...马萨雷浩二是吗?还真是个充满了味道的名字呢。”

“少爷你过奖了,”很明显误会了我意思的马萨雷,突然对着老爸跪了下来,然后弯下腰来...亲吻了老爸的鞋子......

这...是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礼仪吗?

"哎呀呀,真是拿你没办法,都说了很多次不用这样的啦,“老爸一脸无奈地对我解释起来,”这家伙是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出身的,所以有这种礼仪。好像是哪个大家族教父的儿子来着?有黑手党不当跑去当科研人员这家伙也是够奇怪的了。”

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马萨雷笑着说:“这在故乡是对待尊敬之人的必要礼仪。顺带一提,我十分反感亲身上阵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回去家乡继承家族事业的打算。”

“所以说你们这些黑手党就是麻烦,我们日本可不流行这种黑手党式礼仪啊。”

虽然很想吐槽老爸这里最没资格说别人奇怪的家伙就是他了,只不过吐槽马萨雷礼仪问题的欲望还是占据了上风,“不,我想哪怕在意大利黑手党里跪下亲吻鞋子也不算是正常的礼仪吧...亲吻手背我倒是知道。”

“也许是各地风俗的问题吧,”对于我的吐槽,马萨雷显然并不在意,他转而对我身后的某人说:“这一次连亲爱的甲斐先生你也来了啊,是来视察“瘟疫之泉”的完成进度的吗?”

“不不,今天我只是陪同吾友修过来参观的而已,至于“瘟疫之泉”的进度问题我并不着急。”刹那笑着回答道。

“这样啊,那等有进一步进展了我用邮件通知你吧,甲斐先生。”

......

从这两个人的对话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这个没什么问题,但是,“瘟疫之泉”?

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可疑的绿色小玻璃瓶,难喝到吐且负作用极大之类,还有枢机院制药公司马萨雷博士荣誉出品等字眼,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马萨雷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了,也能明白为什么老爸跟刹那是商业合作伙伴了。

这个金色长毛不就是那难喝得要死的人体禁药的开发者吗!想必也是刹那做中间人介绍马萨雷给老爸认识的吧!

“好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站着了吧,既然今天少爷是来参观的,那请容许我当一回导游吧。”

一边客气地说着,马萨雷一边对我们点点头,然后,率先走在前面,而我们几个,也接着跟了上去。

---

如我之前猜想的那样,这里确实是一家专门开发生化兵器的研究室。如同那些相关题材的电影里所展示的那样,在这个研究室的各个区块房间中,大大小小的培养槽和产品测试场里都是一些自然界中不大可能出现的生物。

比如——

——“少爷请看这边,这是我们研究室开发的一号试作品,喷火羊蜥。”马萨雷指着一只一看就能知道不是自然界中正常诞生的生物对我说道。

平心而论这只差不多有半个人高的,明明身体是山羊可却长了个蜥蜴头的,呃,喷火羊蜥,从外观上来看确实“蜥如其名”。只是我不太明白这东西真的能作为生化兵器来使用吗?

因为虽然样子有点奇怪可看多了感觉还好,最重要的是,这只喷火羊蜥居然很温顺地走到了马萨雷脚边,亲昵地用自己那颗蜥蜴头蹭了蹭马萨雷的裤子。

顺带。

“咩~咩~”

一边蹭,还一边发出了这样的听起来人畜无害的山羊叫声。

我不得不面无表情地看向马萨雷,“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东西有杀伤力可言啊?充其量也只是只长相有点奇怪的山羊而已吧?”

面对我的质疑,马萨雷笑着摇摇头,“少爷,你这么想可大错特错了,别忘了,它的名字是喷火羊蜥。”

哦?照他的意思是,这只长了个蜥蜴头的山羊或者长了个山羊身体的蜥蜴,是真的能喷火的?

“我示范一下吧。”明白我疑惑的老爸,拿了根烟放到了这只,呃,喷火羊蜥的面前。

接着,这只生物欢快地“咩~”了一声后,张开了嘴,看起来非常熟练地...从嘴里喷出了大概和普通打火机差不多效果的火苗,把老爸的烟点燃了......

“看到了吧,少爷,这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试作品一号喷火羊蜥的力量。”马萨雷骄傲地抬起自己的头。

“喔...”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这只生物居然真的能喷火,可是,总觉得好像还缺少了点什么,“那它的火力最强能到怎么样的地步?”

“这就是最强火力了,儿子,”已经开始吞云吐雾的老爸,带点忧郁地说道:“这东西用来点烟是挺好用的,而且很温顺,只是老实说我不觉得它能够和生化兵器沾边...或许拿来当家庭宠物挺不错的?”

似乎是听明白了老爸的话什么意思,这只羊,呃,喷火羊蜥好像有点生气了,故意走到老爸的脚边拼命蹭他的裤子。

“好啦,乖,别蹭了,行了,知道你最好了,别蹭了,乖啊。”

......

我觉得还是先无视掉这个在安抚自家研究所开发成果的男人比较好。

“老板,你这么说可不对啊,毕竟只是试作品一号,肯定没法做到尽善尽美的,顺带,研究所里禁止抽烟。”说着,马萨雷戴着从不知道哪里找来双防火手套,直接一手把老爸的烟给灭了。

“接下来,请到这边。”

对老爸的无奈视而不见,马萨雷自顾自地往前方走去,当然的,我们几个也只能一并跟上去了,而且老实说我也对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东西挺感兴趣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跟着马萨雷来到了另一个测试场地。

“各位请看,这是我们研究室引以为傲的试作品二号,双头冰风彩虹鸡。”这位金色长发的美男子,指着自己脚边那只有两个头的鸡如是说道。

没错,这是一只长了两个头的鸡,除了身体上多出了两个脖子以及两个头之外,这只鸡的毛色也与平常看到的那些鸡不同,是彩虹色的。

嘛,也算是跟刚才的那只不知道该说是羊还是蜥蜴的生物一样,鸡如其名吧,这家研究所对于产品命名的规则倒是出奇的简单啊,没什么复杂的型号之类的。当然,基于这只鸡那明显不正常的像是化学物摄入过量中毒一样的毛色以及长了两个头的缘故,我是不可能吃用这只鸡烹饪出来的料理的。

只不过,呃...平心而论除了造型给人的感觉有点反人类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了?毕竟我也不可能单纯从外观上判断这只大小跟正常家禽差不多的,叫做什么来着?哦对了,双头冰风彩虹鸡具有什么强大的战斗能力吧。

保险起见还是先问一下吧,“呃,马萨雷博士,既然这只鸡叫做双头冰风彩虹鸡,那么...”

“你想对了,儿子。”回答我的人依然是老爸,只见他把一杯不知道从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上面还放了根棍子的牛奶,递到了那只鸡的面前。

随后,如同刚才的喷火羊蜥一样,这只鸡的其中一个头张开了嘴,喷出了一口气体...把那杯牛奶冻结了。

好吧,这是牛奶冰是吧?

握着棍子把牛奶冰从杯子里拿出来,老爸一边舔了舔一边继续对那只鸡说:“有点热了。”

仿佛是什么暗号似的,双头冰风彩虹鸡的另一个头在听到老爸的话后,也张开了嘴...喷出了凉爽的风。

嗯,挺凉快的不是吗?

但问题是,怎么看也不觉得有杀伤力啊?倒不如说比起生化兵器,这只鸡反倒比较向家用生物电器方面靠拢?

“呃,虽然好像没什么必要了,不过我姑且还是问一下吧,这只鸡的最大冷冻力和风力,该不会就是...”

“没错,就是这样的了,儿子。”表情看起来有点复杂的老爸,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出资的研究室的成果,“说真的,我完全想象不出这东西能在战场上干嘛,给身处炎热气候地带的雇佣兵们提供牛奶冰和凉风降温吗?而且作为一只鸡,这东西那看起来跟化学中毒一样的外表也难以给人一种好吃的感觉,肉质肯定硬邦邦的,嘛,或许在超市里低价出售还是有点市场的?大不了让客户们多煮十来分钟?”

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老爸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只鸡...两个头一起发出这种“咯咯咯咯!”听起来可能是尖叫的声音,将慌失措地跑走了......

呃,逃跑速度倒是挺快的啊?

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跑掉了,马萨雷生气地大喊起来,“老板,你把我们的试作品二号吓跑了!它的内心可是非常脆弱的!还有,研究室里严禁吃东西!”

在我心里默默吐槽“内心非常脆弱还怎么当生化兵器啊!”的同时,马萨雷也从老爸那里一手把牛奶冰夺了过来,将牛奶冰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后说:“接下来请各位来这边。”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跟上去,因为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进入这所研究室到现在,值得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多得都有点过分了...

接下来,还会碰到什么?

“吾友修,快点过来吧。”已经走在前面的刹那在催我了。

嘛,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于是,当我走到马萨雷那边的时候,发现他的脚边躺了一只看起来挺温顺的大型犬,从黑白相间的毛色以及这种体型外貌来判断,应该是哈士奇?

“请允许我为你介绍,少爷,这是我们研究室引以为傲的试作品三号,舔女者,英文名Dicker。”骄傲的马萨雷是这么说的,而他脚边的那只哈士奇也同样骄傲地抬起了自己的那个狗头。

舔女者?这个名字有点难以想象啊...而且除了名字外这只哈士奇各方面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吧?与其说不像之前的喷火羊蜥和双头冰风彩虹鸡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是非自然界生物,倒不如说这只哈士奇的毛色看起来比一般家养犬还要漂亮?

“呃,马萨雷博士,请问你的这只...呃,舔女者,有什么特殊的吗?恕我直言,无论我怎么看都只觉得这是一只毛色不错的哈士奇,拿来当家养宠物的应该不错,虽然食量估计挺大的,但是生化兵器?”

这一次回答我的人,不是老爸,而是马萨雷本人,“少爷,万事万物都不可只看表面啊。”

他拍了拍手,某位穿着隔离衣面无表情的女性研究人员应声走了过来,之后,站在了哈士奇的旁边。

“我引以为傲的试作品三号,舔女者,让少爷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力量吧!”

随着马萨雷一声令下,这只哈士奇立刻站了起来,抬起头它那高傲的头颅,对准那位女性研究人员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那尖锐的牙齿...

这只狗该不会打算咬下去吧?是具有强大咬合力的类型吗?如果是的话...终于可以看到真正能称之为生化兵器的东西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面前的女性研究人员被咬得骨肉分离的凄惨画面...然而,现实却违背了我的期待——

——这只狗确实张大了嘴巴没错,也确实瞄准了那位女性研究人员,但是,它并没有咬下去,反而伸出了那长度...足足有差不多一米的舌头,然后用这过长的舌头,看起来像发情一样地把女性研究人员全身上下添了个遍。

.......

.......

.......

什么鬼!?

好吧,看到那位女性研究人员全身都是那只哈士奇的口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会穿隔离衣了。

但是,这真的能称之为生化兵器吗!?

“好吧,我姑且还是问一句...”

“不用问了,儿子,这只狗的用途就是这样,”如果说之前面对喷火羊蜥和双头冰风彩虹鸡的时候老爸是忧郁和神色复杂的话,那面对这只舔女者时便是彻头彻尾觉得苦恼了,“它除了舌头很长而且只舔女性之外,就没别的了,这家伙到底能拿来干嘛?我自己都很想知道,如果有针对大型犬类性骚扰的法律的话,我很觉得这只狗一定会被无期徒刑。”

“你忘了它还能帮你把地板舔干净,老板。”马萨雷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而那只舌头很长的哈士奇在舔完那位女性研究人员后,也确实很自觉地开始了舔地板的工作。

而一直只是默默关注却并不发言的卡雷尔,这次也开口说道:“吾认为,这只舔女者如果投放到拖把市场的话应该能取得不小的成果,或许老爷您可以考虑一下?”从两眼放光的神情来看,卡雷尔或许还挺期待能试用一下也说不定?

不过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我可不想绫和奈绪被这只哈士奇舔了个全身。

对此,老爸也只能无奈地掩面而叹,“哎...好吧,或许它在拖把市场能占个一席之地也说不定,只不过那些烦人的动物保护协会肯定要起诉我们奴役动物了。”

我很确定,老爸就差把“这些研究都是在浪费钱!”这句话说出口而已。

动物保护协会的人会不会起诉老爸和马萨雷奴役动物我是不知道,只不过有句话我想说很久的了。

“我说,马萨雷博士,到目前为止你搞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能帮人点烟的不知道是羊还是蜥蜴的生物,能制牛奶冰和当风扇外加心理脆弱的鸡,还有这只...”我看了一眼正兢兢业业地把每一寸地板都舔干净的哈士奇,“专门舔地板和女性的发情公狗,你的工作是研究和开发生化兵器,不是搞如何把动物应用于家电和日常清扫市场吧?”

“呵,少爷你是在质疑我身为世界顶级生物研究学家的能力吗?”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愠怒,出现在马萨雷的脸上。

事实上,我确实在质疑他没错,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马萨雷才会这么说的吧,“那么,看来必须让少爷见识一下,我们研究所的最高杰作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之前曾听到过的宛如野兽咆哮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能判断出来,发出咆哮的存在,就在这间研究所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