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该如何形容我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叫八神一郎的男人?

好色?贪财?嘴贱?尖酸刻薄?下流?变态?这些...不对,这些是用来形容我的。咳咳,重来一遍。

提问,该如何形容我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叫八神一郎的男人?

极度好色?

极度贪财?

极度嘴贱?

极度尖酸刻薄?

极度下流?

极度变态?

我想,极度好色,极度下流,还有极度变态,这三样应该与老爸不符。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没见过这个中年精神病人有闹出过什么桃色丑闻之类的事情,更不曾见到过他有看起来好色变态下流的一面。

原因很简单。

我很确定老爸不是性无能,毕竟我和姐姐体内的遗传因子确实是来自于他的,但是这家伙如果敢有任何好色变态下流之类的行为,或者说敢因为这份好色变态下流而在婚姻内出轨哪怕只是对别的漂亮女性多看两眼,那我很确定,老爸绝对活不到现在——

——因为老妈一定会直接宰了他。

别看老爸现在手底下有一堆的员工...呃,好吧,这群黑西装光头怎么看都像黑道组织成员而非正常公司的职员,用员工来形容可能不太合适。但不论如何,虽然现在的老爸看起来有一堆的黑西装光头手下,看起来风风光光的样子,但实际上,在八神家里,真正掌握着权力的人,是老妈,而姐姐,则是老妈忠实的左臂右膀,或者说...助纣为虐的帮凶。

至于我跟老爸,是毫无疑问的家庭地位最低下者,不过怎么说我也比老爸的地位要高一点。

综上所述,我很确定在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随时小命不保的情况下,老爸是不可能好色变态下流的,当然,如果他只对老妈好色变态下流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不论是好色,变态,还是下流,都不是能用来形容老爸的最佳写照。

那么,贪财,嘴贱,尖端刻薄呢?

别逗了,即使我再不想承认也好,但我贪财嘴贱尖端刻薄的品行确实是遗传自老爸的,所以这个中年男只会比我犹有过之。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认为这三个形容词能完美地诠释八神一郎这个男人的精神层面。

所以,请允许我这么说,或者,全世界只有我才有资格这么说吧:我的父亲,名为八神一郎的中年神经病人,是一个喜欢打着父爱的旗号,做尽愚弄亲生儿子之事,并以此为乐的神经病人。

因此,好吧,其实说来说去我也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我太天真了,按照老爸一贯的作风,怎么可能只是邀请我们几个这么简单?在机场碰到爱和真吾以及秋奈的时候,我应该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才对。

没办法,既然人都来了,总不可能赶他们回去吧?只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我们这批先到一步的家伙,每个人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啊。

绫和奈绪是带着敌意看了眼爱,可接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是在逼自己接受什么不愿接受的现实似的。而浩一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老爸,我很确定,他在等着看好戏,虽说这出所谓的好戏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是那么清楚就是了。

“OK,让我猜猜看,爱,你是受到了这个中年疯子的邀请,”我十分不客气地用手指戳着老爸的肩膀,“所以来这里度假的,是吧?”

“说得很正确,八神君,”爱灿烂地笑着,“其实一开始是我想邀请你去旅游的,没想到突然收到了伯父的电话,当伯父告诉我他是你的父亲时,我还吓了一跳呢。”

“你还真是容易轻信他人啊...万一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实际上只是一个中年变态的话那你怎么办?”

我的这番说辞理所当然地换来了老爸的抗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亲爱儿子哟,爸比怎么可能是个中年变态!”

“行了,收起你那恶心的自称吧,你这中年变态。”看都不看老爸一眼的我,如此吐槽着他。

好了,还是把话题重新放回跟爱的谈话上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怎么办?爱?对他人不抱戒心,太过容易相信一个人的后果,你应该早就非常清楚的吧?”

言下之意,当然是指爱当初被那个基佬渣男欺骗感情还差点被迫出卖肉体的事。在我看来,爱应该是不愿意再次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的,毕竟对她来说,那是相当痛苦也是相当恶心的一段初恋吧。

然而,我认为有必要让爱意识到一件事:要从过往的经验中吸取教训,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问题是,爱看起来似乎...没感到多少我想象中的痛苦和恶心?因为她面带羞涩地红着脸笑了笑,接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的话,那就只能请八神君再当一次英雄,重新来拯救我脱离苦海了。”

这还真是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说法啊。

听到爱的这句话时,浩一和真吾居然吹起了口哨,老爸甚至用手拍了拍我的右边肩膀,“很有一手嘛,我亲爱的儿子,比起爸比我当年你也真是不遑多让啊。”

这几个混账...!

之所以说他们三个是混账,是因为就算我不理解因由何在,但我也很清楚绫和奈绪一定会产生某些过激反应的。

果不其然,一秒后我的左边肩膀便产生了剧烈的痛感——

——因为绫和奈绪正用力的抓住了我。

“看来你很喜欢当英雄呢,阿痴。”

“晚点有时间我们再来聊聊这个关于英雄的话题如何?修君。”

这两位女士言语里的阴森气息都快让我忍不住颤抖起来了好吗。

“呵...呵呵...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英雄这种称呼的啦。”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不然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恐怕救人的英雄当不成,被猎杀的狗熊是当定的了。

“那么,真吾和秋奈你们那边呢?别告诉我也是突然收到这个老家伙的电话啊。”

“不是哦,修学长,”真轻松地笑着说,“我这边的话是收到了带有机票的信呢。”

“带有机票的信?”

“对啊,信里面详细说明了修学长你最近很无聊,急需我这个学弟的陪伴。”说到这里时,真吾变得不满起来,“话说啊,修学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明明就有我的联系方式,可自从上次见面后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倒是前段时间你推荐加入的那位叫做唐泽的新人常常提起你,说你是穗绫的风云人物呢。”

带着些许羡慕的成分,真吾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当初考入穗绫就好了,我也好想近距离看看修学长如何威风地无法无天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啊。”

“那句“无法无天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是多余的,你给我去掉。”

“哼,如果不是因为机票有两张,而哥哥又一意孤行一定要来,我才不想看到你这只蟑螂呢!”与哥哥真吾相反,一向讨厌我的妹妹秋奈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可随后,她又走到了绫和奈绪身边,“两位漂亮的姐姐好久不见了!绫学姐还是这么地酷,奈绪学姐还是这么地温柔啊~”

这差别待遇是怎么回事?对待我,秋奈直接把我称呼为蟑螂,对待绫和奈绪,则是漂亮的姐姐?

什么时候这个飞机场初中生也能跟我来一句帅气的哥哥让我听一下?

“呵呵,还是这么会说话啊,那干脆今晚我们三个好好聊聊......”

“该如何炮制一脚踏多船的渣男吧。”

绫和奈绪是这么说的。

总觉得...她们的话里若有所指啊...

然而,可怕的是,不知为何连爱也加入到里面去了,“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四个人一起聊聊吧?因为我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呢。”

“没问题,战时是一回事,可战后如何防范新的敌人出现也是需要考虑到的方面,我说得没错吧?伊藤。”

“藤月同学说得很正确,欢迎你的加入,川崎同学。”

“这位姐姐也长得好漂亮啊~这么一想,直接踩死某只蟑螂的冲动就变得更加强烈了呢。”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这四个女人似乎在策划着什么不得了的恐怖东西啊?

算了,先不管这几个家伙,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我现在累得很,只想赶紧休息一下。

“喂,老爸,这一次人应该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修,别着急,还有人没到呢...”说话的同时,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老爸一直看着天上。

还有人没到?

这个中年疯子还邀请了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孤岛度假啊?话说为什么他一直看着......

“哦哦,到了啊?”

与父亲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螺旋桨高速转动时产生的轰鸣声。

我明白这家伙干嘛一直朝空中看去,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东西一样了。

因为他真的是在搜寻着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居然是一台直升机。虽然这台直升机经过我们头顶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可从中分明有个人影跳了下来...哦不,应该是被踹下来的才对,因为下一秒我便发现那个人影是以头朝下的狼狈且危险至极的方式从直升机里掉下来的,而在他之后还有一个优雅的身影也跟着一同跳下。

紧接着,这两道人影同时打开了背着的降落伞。

最重要的是,即使受到阳光的影响,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也依然能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有着银白色的头发,而另一个,则是显得颇为高贵的金发。

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好吧,根本连猜都不用猜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那位英日混血儿表姐安娜,以及她那位跟我老爸一样精神极度有问题的疯子男友,也就是穗绫的学生会长刹那,一同降落到我眼前。

前者是以极为符合其高贵气质的方式稳稳地落到了地上,而后者则是一摔得狗吃屎的愚蠢模样落地。

“幸好有穿安全裤呢,嗯嗯。”落地后迅速解开身上降落伞包的安娜理了理自己的长裙和头发,然后对我们打起招呼来,“一段时间没见了,修~我们差不多也该结婚了吧?”一边说着,她一边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身后出现了三道带有危险意味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住我。顺带一提我还听到了秋奈大喊:“又有一个漂亮姐姐登场了!?”

好了,先不管那个初中生小鬼怎么样了,还是赶紧把安娜推开再说吧,不然我觉得今晚可能要死在这个孤岛上面了。

“与自己的表弟结婚这种事,可不是什么能当着男友的面说的话吧?”

“别这样嘛,修,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稍微亲昵一点有什么关系?”大概看到我安娜的确是非常开心的吧,不然她不会满面笑容的样子,“何况这个猪头又不会介意。”

她口中所说的“这个猪头”,目前正在与缠住自己的降落伞绳索搏斗中,遗憾的是,可能是人缘太差的缘故,没有人想上去帮他。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安娜又用力地抱着我,虽说她抱着的人是我,可我总觉得这家伙的视线却落到了绫和奈绪还有爱那一边。

沐浴在危险视线中的我,总觉得...有点不妙呐,好像再不阻止这种事情的话,我可能要被当场就地正法也说不定。

不好,冷汗已经冒始出来了......

幸运的是,安娜最终还是在我被处刑之前松手了,“各位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们,你们好,我是修的表姐,安娜.v.卡特菲尔格,叫我安娜就好。”

接着,她又走到了老爸面前,用高雅的姿态对他欠了欠身,“许久不见了,叔叔,非常感谢您这次邀请我和我的男友前来这里度假。”

“哈哈哈哈哈,确实很多年不见了,小安娜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老爸笑着说道:“也该是时候让叔叔我看看你的男朋友是不是配得上你了,如果不配的话,我就杀了他,让你嫁给修好......什么鬼?”

我是不知道老爸这番话里到底有多少开玩笑的意思啦,只不过最后那句“什么鬼”我是很确定他是真心这么说的。

因为当他把视线转向安娜的男友,也就是刹那的身上时,发现那家伙不但没有成功解开自己身上的降落伞绳索,甚至还整个人被降落伞包了起来,如果再没人去解救他的话,估计我所认识的这个混蛋白毛就会因为窒息而死了吧。

没办法了。

“浩一,去帮帮那个蠢货吧。”

“如果可以,我是不太想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只不过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个混蛋白毛死在这里,估计安娜会杀了我们两个。”

“你明白就最好了。”

在能危及到自身小命的前提下,浩一总归是能作出正确的判断的。走到刹那那边的浩一,开始慢条斯理地帮刹那解除降落伞绳索的束缚。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浩一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因为处理跟刹那纠缠在一起的那些降落伞绳索时,他显得非常熟练,甚至可以说轻车熟路的地步。

为什么一个日本的高中生会懂得这些东西?

据我平日的观察,浩一也不是那种军事狂热者之类的阿宅啊?何况,就算真的是军事宅,我也不认为处理速度能有浩一这么专业纯熟。

或许,这就是之前他偶尔会提起的,在训练营待过的成果?过去浩一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当初浩一去的训练营,应该是个军事训练营?

这么一思考,又突然想到了某件事:卡雷尔跟浩一,似乎早已认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浩一应该是在军事训练营时期认识卡雷尔的吧。

而绫和奈绪,则是在我认识她们之前就已经是初中的同学了。

结果,到头来,只有我跟他们的过去是毫无关联的?

有种...不怎么愉快的感觉。

算了,先不考虑这种无谓的问题,因为我已经听到那一声令人深感厌恶的“吾友修”了。

刚从降落伞包的“封印”中出来,刹那便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啊~果然是你,吾友~真的是好久不见~”

趁着这个白毛走过来我这边的时候,我没好气地回他一句,“不是前段时间才见过面吗?就在我们差点死在某把长枪之下的那个夜晚。”

“啊,没错~那个完美诠释我,吾友修,吾友浩一伟大友谊的毕生难忘的夜晚~”这个不要脸的白毛,无视我和浩一脸上那嫌弃的表情,抓住我们两个的手高高举起,配合他那特意像是在唱诗一样的语调,搞得我们像什么舞台上正表演莎士比亚经典剧目的演员似的。

真恶心,而且这家伙似乎还没玩够,抓住我和浩一的手迟迟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好了,刹那,别磨蹭了,赶紧过来,”安娜不耐烦地喊道,“快来跟你这次的旅程出资者道谢。”

言下之意,是要刹那跟老爸打招呼是吧。

“好的,亲爱的安娜。”谢天谢地,在安娜的催促下,刹那总算松开他的手了。之后,他一路小跑着到安娜和老爸那边,那副样子看起来就跟只忠诚的小狗似的。

至于狗主人是谁?

还用说吗?

当然是我的表姐安娜了。

不过想了想,刹那是一个神经病,而我的老爸也是一个神经病,总觉得这两个神经病碰面可能会擦出什么火花也说不定。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两个家伙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以带给我麻烦为乐,并对我为了处理这些麻烦而疲于奔命的样子乐此不疲。

很有可能老爸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连刹那也邀请过来的吧,可是这里头存在了一个问题,老爸会邀请安娜并不奇怪,毕竟我们是亲戚,邀请我的同居人们也一样不稀奇,毕竟我们共住一屋,可是连爱和真吾还有秋奈以及刹那这些人也邀请上的话......

老爸究竟对我平日的生活状况知道多少?我不得不为此而感到好奇。这个疯疯癫癫的中年男人,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完全不关心我的日常生活吗?还是说,其实一直都有在密切关注着?

.......算了吧,怎么可能。

在心里暗自否定这种可能性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刹那并没有如我预料般的那样,与老爸擦出神经病人才能理解的火花。

实际上刚好相反,他们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地互相看着对方。

两个人既不说些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或眼神示意,完全判断不出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随着老爸和刹那之间的沉默,我们这些旁观者也渐渐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

转眼间,已经好几分钟过去,某种,令人感到不耐烦的氛围在蔓延,我们都焦躁地等这两个家伙开口说话。

喂,说些什么啊?你们?

别这么一直沉默互相对视啊,至少说点什么吧?你们知道你们两个这样搞得我们一堆人都很难受吗?

我们可是一......

突然,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老爸居然开口了,“哎呀呀,真是一次愉快的交流啊。不愧是安娜的男朋友,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能言善辩。”

“呵呵,叔叔你过奖了,我作为安娜以及吾友修的挚友,是实至名归的。”

我觉得,我们众人的嘴角都在抽搐。

刹那不要脸的问题暂且不谈,老爸说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这种话我也可以当作没听到,问题是,能言善辩?

Excuse me,can you say that again?

喂喂,搞清楚,你们两个刚才一言不发互相深情对视将近五六分钟了喂!老爸到底是怎么才能得出刹那能言善辩这个结论的啊?

如果是眼神交流的话也罢了,可是你们刚才一直面无表情跟扑克脸似的,哪来的眼神交流啊!

这算什么?

神经病人之间独有的交流方式吗?

也太诡异了吧!

“修,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思考他们怎么交流的比较好。”在我快要将心中所想都吼出来的时候,浩一拍拍我的肩膀,劝说道。

“没错,神经病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是我们永远无法参透的。”就连安娜也......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别继续想这种问题为妙。不过,直接承认你的男朋友和叔叔是神经病人,真的好吗?”

安娜无奈地笑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违心话,始终是说不出口的呀。而且,谁叫我爱上了那个英俊帅气偶尔又风度翩翩的神经病人呢。”

说着,我的表姐往她的神经病男友投去了满是爱意与陶醉的眼神。

真是令人作呕的爱啊。

算了,反正刹那和安娜都来了,这下子人总归到齐了吧?还是赶紧......

恰好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了某种...轰鸣声。

这......

不是吧?

还有!?

这次又是谁?老爸,算我求你了,不要告诉我又......

“哟,深渊空运的人果然很准时啊,最后一位客人要到了?”

撇除掉那家一听就令人感到可疑的空运公司名称,老爸的话把我最后的希望直接粉碎掉。OK,既然已经没办法阻止,那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吧,毕竟我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就让我好好看看最后一位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是牛鬼蛇神好了,虽说貌似两者都差不多,嗯。

然而,这个所谓的最后一位客人的登场方式,远远出乎了我的预料——

——如果说,刚才刹那和安娜姑且还是通过跳伞这种正常方式登场的话,那这一位最后的来客就真的是...有点惨无人道了。

因为它是被扔下来的。

没错,是从空中出现的一架军事运输机里扔下来的。姑且不论为什么空运公司会有军用运输机这种东西,单单只是被扔下来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的了吧。从空中几百米的高度,没有任何降落措施,它就这么被人扔了下来。

而最重要的是,它,对,我用的是它,因为这个最后的来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形物体,倒比较像......棺材?

接下来二十秒内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我的猜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军用运输机于高空扔下来,像陨石一样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以倒插的形式重重砸在度假屋前面广场上的东西,确实是口棺材,而且是一口坚固程度异常惊人的棺材。

因为这东西从高空落下直接把广场的地板砸了个粉碎,但与已经变得满目苍夷甚至被砸出一个大坑的地板相比,棺材本体却毫发无伤,别说什么边角被砸得凹进去了,这东西甚至连裂痕都没有。

很好,现在除了老爸这个神经病中年男,以及某个一向不能用人类思考方式去衡量的白毛疯子之外,我们其他人的嘴巴全部都张得大大的。

这已经不是嘴角抽搐这么简单,而是彻头彻尾地被震惊到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一边吐槽着,我一边看向老爸那边。

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用轻松加愉快的语气说:“这可是爸比给你的大惊喜哦,我亲爱的儿子。”

大惊喜?

我看回那副倒插着砸在地面上的棺材,又看回老爸那边。

这样来回几次后,我始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大惊喜?别搞笑了,怎么看都是大麻烦才对吧?

“喂,浩一,”基于让这么不详的东西一直倒插在自己眼前始终不是一件能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我示意自己亲爱的同居人该干活了,“你去看看情况吧。”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不自己去?”理所当然地我迎来了浩一地驳斥,“那可是棺材啊,从刚才的表现我就看出来了,你老爸是个疯子,鬼知道他在那棺材里面装了些什么喔,如果是吸血鬼之类的玩意儿怎么办?”

吸血鬼什么的我个人认为是不可能的,但浩一说得没错,老爸是个疯子,谁也没法猜透他在棺材里面装了什么。

虽说棺材的尺寸看起来非常大,但这里头装的应该是个人形物体没错,但...老实说贸然打开的话风险还是挺大的啊。

“咚咚”

突然,棺材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抖动了起来,这样的状况直接牵动了老爸和刹那之外所有人那已经变得十分敏感的神经。

我开始寻思是不是应该让卡雷尔去......

“砰”

这个时候,棺材停止了抖动,却发出了像是某种东西重重砸在铁块上的闷响,最重要的是,声音是从棺材内部发出的......

难道,是棺材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这...我不禁艰难地吞了口唾液。

“砰,砰,砰砰,砰砰”

闷响声变得越来越大了,在小说或者动画游戏里,乃至电影中,棺材往往都是不详的象征,尤其是这样的会自动动起来的棺材......

这里面到底关了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怪物?

突然觉得刚才浩一说得是正确的,吸血鬼什么的,还真的有可能,毕竟我家也确实住了两位女鬼祖先,既然连幽灵都存在的话,那吸血鬼的存在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真的是那种人类不可能战胜的怪物的话...只能祈祷安排这怪物登场的老爸有足以抗衡它的手段了。

就在我考虑着这些的时候,事情的发展要远比我想象中来得迅速,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是不是要让卡雷尔当前锋上去时,突然,棺材内部的闷响停止了。

我有预感,不论是人还是怪物,这棺材里面的存在,都将要暴露其正体了吧。

果然,我想得没错。

下一瞬间,某样东西直接从棺材中刺出,看那形状是...日本刀?没错,从刀刃来判断的确是这样,而且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日本刀,因为原本还坚固无比的棺材,在刀刃的切割下几乎被直接剖开,比切黄油还要简单。

等等...这刀的长度,还有这样的锋利程度,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这时候,棺材的正面已经被彻底一分为二,接着,那本应有着相当重量的铁块,被人直接一脚踹飞。

被人...因为我确实看到了,是人的腿。

与此同时,在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面对什么超自然怪物的时候,我听到了某人那熟悉的声音,“该死,到底是哪个混蛋策划的偷袭?”

这个人,一边大大咧咧地从棺材里走出来,一边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日本刀,“话说这不是修家里的那把祖传妖刀嘛?看来“空不斩”削铁如泥的传闻是真的啊...不过估计有女鬼依附在上面的传说也是真的,不然没法解释一直觉得有股阴森的气息在刀上...”

顺带一提,他说的那两个女鬼现在正飘在他身边,其中那个金发双马尾打扮的还对我作着鬼脸。

而这时候,这个混蛋终于发现了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我,“咦?”

愣住的他,像大脑宕机一样出神地看了我几秒,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不仅是我,还有一堆人都在看着他的时候,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等一下,这...什么状况?”

最后的客人,是名为鬼之宫剑志的,我那曾经的人渣挚友。当然,如果连非人存在都计算进去的话,那就不仅仅是最后一位客人这么简单了,而是最后一位客人与两只女鬼和一把妖刀。

很好,非常好,麻烦人物全都登场了。老爸还真的是...安排了一个大惊喜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