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永远都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她在林奇进门之后没多久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从凳子上崩起来颠儿到林奇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指着爱丽丝惊呼。

“老板老板!出大事儿了!”

林奇还在看身后已经变回俱乐部的景色,被二世这么一嚷嚷,耳膜就跟打了电钻似的生疼。

——这姑娘对准自己的耳朵喊的。

“听得见听得见,犯不上用魔力扩音,你说的是爱丽丝吧。”

“嗯嗯!”二世点头。

“她……”

“她突然胸就大了!简直就像见鬼一样!”

明显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整个房间陡然发生的震动。

摁住了二世的脑袋,林奇相当无奈的笑道:“你说你这个关注点,就不能正常点……”

“但那玩意儿最直观啊……”

替林奇敲了一下二世,牧心怡好奇的问道。

“主要是形态上的毫无征兆的变化,话说发生什么事儿了?之前爱丽丝还痛苦的躺在地上,紧接着她就变成这样了,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好像是在无法察觉间突然换了个世界线似的。”

“说来有点话长……”

瞥了眼爱丽丝,林奇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取到某些代表着威胁的信息。

当然林奇更加在意的是现实的爱丽丝的状态,现在完好的站在这里,他心中的一块疙瘩便能放下去了。

来到了能谈论事情的客厅,爱丽丝一如既往的在开始前消失了踪影。

不多时返回时,仍然像是平常那样推来了一辆餐车——她的形象也变回了之前那个十四五岁的样子,仿佛试图在维持着俱乐部内寻常时的状态。

林奇还在思考爱丽丝刚才的威胁代表着哪个方面,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他最终确定爱丽丝警告自己的应该是唤醒的方式,而非她的身份。

“大致简单说明一下吧,你们眼前这位爱丽丝小姐,就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啥思路的那位女神。”

“……啥?”

“嗯?”

“半仙你别吓我们……”

三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震惊,然后懵逼,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片刻,牧心怡抬手拍了拍二世的肩膀,语气当中三分揶揄、七分幸灾乐祸。

“我记得你是女神的孩子,没错吧?”

二世猛地一打哆嗦。

“然后爱丽丝之前说,你如果是她闺女,她就掐死重生,是吧?”

二世又打了个哆嗦。

转头看向牧心怡的时候,这位少女的面色已经惨白得如同修正液的颜色了。

她赶忙躲到了林奇的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满是惊恐:“老板老板……你这个挡箭牌现在过期了么……”

“你瞧你这点出息,”林奇直接给二世拎了起来,“虎毒不食子,爱丽丝确实脾气暴躁了点,但你觉得她真会那么做吗?”

“话是这么说,”二世重新躲到了林奇的身后,“但你到底过期没有?”

“理论上还在保质期。”

明显的,二世有了松了口气的表现。

“哦,那就行,话说我有个问题,还是有关我身世的。”

“啥?”林奇歪头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沙发背上了。

“既然爱丽丝是我妈,那我爸是谁啊?”

就目前所知,二世是爱丽丝通过某种手段制造出来的生命,并非是自然的孕育。

也就是说,爱丽丝和二世之间的关系可以从概念上类比玛丽亚与圣子。

参考爱丽丝的薄脸皮,这会儿她应该有爆发的征兆了。

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闻言爱丽丝仅仅只是怔了一瞬,紧接着笑眯眯的抬手,指向了林奇:“他。”

惊悚绝伦的气息再度盘旋在几人之间,拉丝格瑞丝更是在这份惊悚上平添鬼畜。

“生育能力正常啊,那看来先生不是基佬的样子。”

妈的!

都这时候姐姐您能不能别跑题了!

相关具体的解释还是要让爱丽丝来才行,林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她。

“相关的事情还蛮多的,我一一说明吧。”

即便是给予了回应,爱丽丝还是先帮林奇沏好了茶、为拉丝格瑞丝倒好了酒、给二世和牧心怡准备齐全了零食。惯例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

做完这些,她总算切入了正题。

“首先我再度强调一下,神明只是一种相对的称呼方式,没有必要太在意这个身份带来的印象和印象。

“然后就是二世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涉及到了我和林奇的真正身份。”

任谁都能听出爱丽丝在那一瞬的身份回归后发生了思维上的变化,对林奇的称呼更是证明了这点。

“当宇宙还是一片虚……”

“捡我们这些凡人能听懂的总结说呗?”

牧心怡的打断让爱丽丝翻了个白眼,显然,她这是准备好了故事要讲,结果面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想听故事的内容只想要故事的核心主旨。

“简单来说我和林奇分别是这两个碰撞的宇宙的第一生命。”

“两个宇宙的……第一生命?”拉丝格瑞丝微微皱眉,“就是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个生命体?”

“严格来说是存在意识,”爱丽丝点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两个才拥有着编写宇宙的权限,依照现代方式来讲,我们两个相当于一个庞大系统的权限管理员。

“尽管有着权限,但我们也不是创作故事当中的那种全知全能、翻手间一个念头就可以毁灭整个宇宙的形象,宇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完整结构,我们拥有部分权限的同时也承担了相应的义务——保证宇宙运转的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和他在巨量的维护调整工作当中会有兼顾不到的地方,这种算是失职的表现,引发了两个宇宙系统的柳叶结构碰撞,具体的表现,便是两个世界呈现出了互相侵蚀的状态。

“碰撞与侵蚀尽管第一时间被我和他发现并加以控制,但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伤——一个有着大量生命依存的完整星系。

“侵蚀是持续的,为了让侵蚀得到控制进而进行宇宙间的碰撞修复,我们制造了那个用来缓冲的空间,两个世界的破碎生成的冗余信息成为了所谓的混沌,为了避免那些残存的生命被冗余信息影响,我将他们送到了对面的世界,林奇负责的那个宇宙。”

这个说法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地球上的幻想种族都来源于何处。

且听爱丽丝的说法,应该还有更多的生命被扔了过来,只不过并非全都积压在了地球。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了,为什么要扔过来?

“从各方面的考量的结果,”得到拉丝格瑞丝的提问,爱丽丝淡然道,“我负责的宇宙要相对年轻,而林奇的宇宙很成熟,无论从规则上还是整体的稳定性上,都要优于我这边,考虑到如果我们两个无法控制世界的侵蚀导致一方的毁灭,那么最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是地球所在的宇宙。

“将梦境宇宙的生命转移到地球宇宙,是最佳的处理方式:至少这样能让更多的生命存续下来。”

确实,两者相害取其轻没什么毛病。

“那暗影界是咋回事儿啊?”二世蹲在了沙发扶手上,“这玩意是你之前说的,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才出现的,而且是用来作为代替缓冲。”

“问林奇——虽然我想这么说,但他肯定已经全都不知道了。”

爱丽丝笑着看向林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奇从这份注视当中读出了许多中含义,其中最令林奇不解的,是名为“埋怨”的情绪。

自己弄暗影界的时候坑着她了?

“先不说他的事情,暗影界的诞生与你的诞生有着直接的关联。”

“我?”二世有点懵。

“嗯,暗影界正如之前所言是用于进行替代缓冲的,它以地球宇宙作为蓝本,进行了完整的拓印复制。

“既然也是一个类似的宇宙模型,自然需要我们这种存在的人来进行调整和管理,这便是你诞生的真正原因——你作为管理员去管控暗影界,更好的保存地球宇宙。

“当然,考虑到我和林奇之前的管理纰漏,我们将你对暗影界的管理进行了自动化,暗影界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宇宙,所以它可以依靠特定的事先设置完成既定的运转,唯一的需求只有你在暗影界当中存在。”

“嚯?”二世闻言战术后仰,“我和暗影界还有这么个设定呐……”

“那后来呢?”牧心怡已经把爱丽丝的讲述当成了故事听,那眼睛都叭叭的冒光了,天知道她为啥能这么兴奋,“后来当然就是等待二世自己投放暗影界了,尽管暗影界和她都是我和林奇的创造的,但暗影界的投放必须让她这个管理员决定投放的时机,即便是我们都无从干涉。”

“啧,我没有相关的记忆,可能是割裂体的流失导致的。”二世不满的哼了声。

这种详细的记忆的遗失让她非常的懊恼,不过爱丽丝并不在意,只要暗影界正常在运转就够了。

普及了这么多上古的知识,接下来也该轮到几人真正关注的地方了。

“啊,那说说你为什么会沉睡,老板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呗?我觉得跟你一比,老板好像惨的不要不要的,连记忆都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