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提早就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理疗师才主动的打开门,也正因为清楚来人的身份,理疗师才会露出现在这般的苦涩笑容。

“圣……”

“我说过,私下里不要喊我那个称呼,在你面前我不是暮修社的圣女。”

少女在纠正的时候鼓起了脸,那气鼓鼓的样子换来的是理疗师稍显宠溺的笑容。

“明白,圣女大人。”

一听这个,女孩的头发甚至都快要蓬起来了。

“你难道要我命令你吗!”

“你看,”耸了耸肩,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打趣的笑脸,“您自己都没有以身作则摆脱圣女的身份,那我只好遵从您的旨意喽。”

“……你!”

原本的心疼在理疗师的打趣下悉数变成了气恼,她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一直为了自己而遭受无尽的折磨的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撑起身子打量了理疗师片刻,然后攥起拳头抡圆了胳膊砸了下去。

“噗——”

收回砸在理疗师裤裆正中的拳头,圣女威胁性质的在理疗师眼前晃了晃手。

“你再惹我生气试试。”

对印记的抵抗让理疗师此时虚弱的甚至连手臂都无法抬起,身上也还留有着为了隐瞒真实想法而遭受着力量反噬所带来的余痛,现在男人最脆弱的位置被毫无留手余地的这么一砸,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了蛋疼。

双重意义上的蛋疼。

当然就算被这么对待了理疗师也不会对压在自己身上的圣女有任何的怨言,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更是因为她作为暮修社的圣女想要来见自己有着诸多的困难和麻烦。能够克服重重阻碍还不被他人察觉的来到这里,光是这份努力,理疗师就觉得自己没资格抱怨。

圣女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下是打狠了,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细声细语的道歉。

“唔……疼了吧?我……给你揉揉?”

思绪在这一刻被瞬间打乱,人前圣洁善良的圣女在自己的面前其实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往好了说是行动力非常强特别直面自己的本心,直白点解释就是:这个女孩其实有点痴女的属性。

这不,刚说完她已经准备解自己的裤腰带了。

而且圣女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不但没有脸红,还露出了期待与长久未得逞终于成功的兴奋。

“圣女殿下!”

压低的吼声止住了圣女的动作。

见她又因为称呼变成了包子脸,理疗师费力的抬起手抚摸她的头。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等你成年……”

“依照你们这边的算法,我虚岁成年了嘛。”

“咱们按实岁算……”

闻言凝视了理疗师片刻,泪水再度在圣女的眼眶中打转。

她的双眸渐渐的没了神彩,就像是丢了魂那样,变成了一具会落泪的傀儡空壳。

沉沦与绝望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彻底死心的死寂更是如一把尖刀直戳理疗师的胸膛。

她的声音也变得没有了情感与灵性:“我早该知道的,我这种曾经被那样对待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是啊……毕竟已经脏掉了呢……我早该明……”

崩溃的深吸了口气,理疗师义正词严的说道:“虚岁你也才十七岁半……好好,那你虚岁成年后都依你。”

顿时那具空壳便重新有了灵魂,她展颜一笑,甜腻可人。

“……每次都这样……”

不等理疗师无奈完,圣女便主动的将双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舌尖撬开了理疗师的唇齿,忘情的深吻。

不知过了多久,圣女被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的理疗师抱了起来,此时圣女的脸上已经梨花带雨,理疗师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哭泣之中蕴含着的担忧与不安。

“比起担心我,我觉得你更应该注意一下你的安全,外面这么乱……”

“你这是在说我傻白甜会被一块糖骗走吗?”圣女使劲抽了抽鼻子。

理疗师同样抽了下鼻子,然后深以为然道:“当年我就是这么给你哄好的。”

说着,他便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块糖放到了圣女的嘴里。

“况且我也未必会出事,毕竟是向那个地方寻求帮助,没什么可替我担忧的。”

“那个地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圣女早就想问出这个问题了,在她看来能让他犹豫这么久的肯定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次终于下定了决心,显然是要赌一把了,“而且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要知道我能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是……”

后面的名字圣女没有呼唤出来,甚至没有去想。

不是身为圣女不敢直呼那个存在名讳,而是身为圣女,哪怕是有一个念头的冒出都会成为祷告送到那个存在的耳中。

这样一来就是彻底害了面前的人。

“我不确定,但为了能让你以后过得更幸福,我只能求助那里,哪怕是搭上命也无所谓。”

“你们男人只会说这种假大空的诺言,”用力捶了一下理疗师的胸口,圣女依偎在了他的胸膛上,“你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没了性命,那我就切下你的弟弟让它陪着我,你就算死也是死无全尸!”

理疗师还没什么反应呢,在窗外旁听的林奇整个人就从窗口宰了下去。

妈的,好好的狗血展开怎么到这位圣女殿下身上能变得这么有味儿!?

当林奇重新爬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重新拥吻在了一起,这次的吻不像刚才那么长,却比刚才蕴含的情意更深。

依依不舍的从理疗师的身上爬起来,圣女重新扣上了那顶兜帽。

来到房门前,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命令你不许出事,听明白没有。”

起身向圣女欠身致礼,理疗师的脸上终于有了真诚的笑容:“您的意愿就是我的使命,我的女神陛下。”

“哼。”

尽管确实担心圣女的安全,但理疗师知道自己最好现阶段还是不要多出现在圣女身边为妙,自己与圣女接触的频率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要不是自己对外的身份是情绪康复中心的医师,圣女凄惨的过去也需要定时的心理辅导,那么自己与圣女之间的关系早就会被其他人所猜忌。

就比如现在,自己将圣女送出去就不是一个非关系亲近人应该做的事情。

站在窗边看到了圣女在医院门口被暮修社的同僚拦住的画面,理疗师唯一能对从那边看向自己的人做的表情,就只有那种让他会很不舒服的漠然示意。

圣女的完全不自由让理疗师愈发的坚定了去俱乐部诉说渴求的想法,而在这之前,自己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最起码也要瞒过额头上这枚印记的主人的“注视”。

十六号是满月,是那个存在感知力最弱的时候,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的用其他想法来引起反噬,这样就算在明天去表达真正想法的时候,也能用这些铺垫来隐瞒真相。

有了盘算,理疗师靠在墙上闭幕养神了起来。

看到这里林奇已经确定这人明天就会来找自己,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俱乐部的引导虚像,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的想法所致,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来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与欲望。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们信仰的那个“神明”能够感知他们的想法,要是没点手段来隐藏,那也别惦记筹划什么私奔行动了。

“哎草?”

想到这里林奇们的一怔。

自己什么时候能读取别人想法的?

蹲在窗台上愣了会儿,他自由落体下去之后随便在大街上找了几个人作为测试和印证。

试试证明他确实有了这种类似于读心的力量,而且在确认之后,他的耳边也渐渐充斥起了周围所有人的心声。

那种吵杂与混乱让林奇瞬间感受到了电影里面那些会心电感应的超能力者所遭受到的痛苦,可就在他想要下意识发出停下的怒吼时,那些声音却陡然消失不见,哪怕是再想去尝试倾听都不在有任何心声传来。

又在原地懵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收拾思绪直接传送会了俱乐部当中。

当他进门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令他非常震惊的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住宿区已经混乱成了跟被人洗劫打砸之后的样子,墙壁上满是裂纹,甚至有几面非承重的墙壁和立柱都已经坍塌。

家中的三人此时的样子更是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牧心怡现在被拦腰嵌在了一面墙里,她的下半身就在上半身的旁边,只要抬起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摸到她自己的屁股。

二世稍微要好一些,她倒吊在房顶上双腿彻底被天花板吞没,从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来看,她应该是在惊喜自己终于能和蝙蝠一样倒挂起来了。

爱丽丝可能是最惨的一个,她现在正在新买的电视里面,天知道这种就跟被揉捏了空间的扭曲环境怎么还能正常供电的,反正爱丽丝就是在电视里面以一个电视形象敲击着电视屏幕。

看到这副场面,林奇就算不被提醒,隐隐的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