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格兰特纪元极冬月二十六日,清晨。

距离初次集训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而今天莫德等人所代表的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的参赛队伍也迎来了国内赛的举办日期。

实力的差距自然是不言而喻,因此像别的国家那样树状比赛规程完全没有必要实行。在格兰特帝国,历年来的国内赛都是由排名第一的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对战排名第二的格兰特军事魔法学院,从来没有过例外。

格兰特的教育体系是完善而又缜密的,每一位合法公民身份的少年少女都会在十二岁左右的年纪接受魔法协会和武者协会的联合测试,其中资质突出者会受到国家的资助并选入到不同级别的学院中去。

像艾莉儿·加西亚,十二岁时被村镇的牧师测出有极为出色的光元素亲和力,因此被赋予了前往光明教会修行或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预读班的资格,而她亦是选择了学院的预读班,从此走上了魔法师的道路。

如此制定的检测制度,使得每一位拥有‘才能’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安排。一流的人才进入一流的学院,二流的人才进入二流的学院,这样做使得教育的资源不被浪费,又能发挥每一个人的才能。

战争离不开优秀的将军,但是更需要的却是作为消耗品的“炮灰”。而魔法研究亦然如此,大量的底层“魔法学徒”是支撑大型研究项目的保障,如果人人都向往着成为大师,那么那些基本原料的调配和实时监测的脏累活就需要大师自己亲自去干了。

格兰特帝国的制度正是避免这一情况的出现,却又某种程度上扼杀了“革新”的可能。

...

走出宅邸的莫德·蒙托利亚,微微抬起下巴迎向初升的太阳。

晨光熹微,并不刺眼。莫德向门口的艾莉儿和希伯莱道别,只身踏上前往比赛场地的马车。

场地其实就是魔法协会特别提供的训练场,只不过是特大号的。亦没有观众现场观赛,因为在那空旷的场地上,连观众的坐席都没有。

在马车里等待的莫德闭着眼睛,默默调动着体内的魔力。说实话,她很想在餐桌旁与艾莉儿交谈一段时间,因为一边享用着希伯来精心制作的早餐一边和艾莉儿诉说奇妙的见闻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但是把时间花在这上面的话,那么不仅马车要策马奔腾飞速前进,自己也会因为颠簸无法凝聚更多的精神力,并不值得赞许。

这段期间,莫德除了和艾莉儿共同学习,锻炼魔法技巧之外,还通过药物和炼金术恢复自身的状态和实力。现在的她毫不夸张的说已经恢复到了第一次与艾瑞克比试时的水准,当然在这个杰出成果的背后是上千枚哗啦作响的金格勒,但这对于财力雄厚的蒙托利亚一族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是恢复到这种程度并不能让莫德高兴起来,因为艾瑞克和兰斯维尔这一个月来都有着明显能够察觉到的进步,自己除了技艺更为娴熟之外,并没有在魔力与精神力上实现更为明显的突破,说的难听点,就是在原地踏步。

原地踏步相较于其他人的进步就是退步,莫德深知却又无能为力,这多多少少让她在马车上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

马车终于停下,风魔法阵的存在让马车的减速过程宛如平稳的滑行。

“到了,莫德莉娜小姐。”

家族车夫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莫德睁开眼眸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稳步弯腰走下了马车。

“加油,莫德莉娜小姐,我会做好奶油蘑菇汤等你!”

艾莉儿的打气话语回响在莫德的耳畔,金发少女将垂到眼帘的弯曲秀发拉至眉梢,轻声笑道:“说的好像跟上战场一样。”

“真正的比试就是战场。”

不知何时一道精壮的身影也来到了她的身边,是兰斯维尔。

这个二年级的学长今天穿了一身红色长袍,依旧是紧身款式,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澎湃魔力来看,今天的他可谓是信心十足。

“嗯?一起进去?”莫德笑了笑,她看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炎树家族的马车,看样子这位当今魔法协会会长的孙子是自己走路过来的,不过他的家离这里很近,确实没有必要专门喊一辆马车就为了省这几百步路的距离。

“走吧,还能热身。”兰斯维尔没有在大冬天寒暄的意思,他同样微笑着和莫德走进了殿堂。

近一个月的训练和默契,让他至少和莫德成为了朋友。

穿过长长的廊道,路过精美吊灯装饰的大厅,莫德和兰斯维尔熟练的绕过一长串的拐角,最终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请出示通行证。”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女声从门上的魔法阵中传出。

通行证,莫德和兰斯维尔相视一眼,同时伸出了右手,于此同时,手心中一道蓝色的花纹图案从皮肤表层亮起,散发出淡淡的魔力波动与门上的图案相互对应。

“检测完毕,参赛队员,允许通过。”

莫德和兰斯维尔神色如常的收回了手掌,大门随之打开,两个人快步走了进去,在步入门内的刹那,一道眩目的白光从头顶亮起,那是一颗巨大无比的光元素晶石,像是被钉锤砸入一样嵌在了花岗岩制成的天花板上。

场内,是空旷的白色场地,地面是具有修复魔法的特殊瓷砖。在场地的两侧,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的旗帜和格兰特军事魔法学院的旗帜分别竖立在一旁,旗帜下都有着聚集在一起的人们。

“哟~会长。”兰斯维尔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带着莫德走到了属于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的这边。旗帜下,尼尔·波莱恩斯和艾瑞克·利奥波德都已经早早来到了这里,而普莱多斯姐弟则是姗姗来迟,当莫德他们交谈了好一阵子后,这才拍马赶到。

“喂....他们挺严肃的。”莫德看向了军事魔法学院的方向,那里的学院不像莫德这边穿的各自的法袍,而是统一穿着黑白相间的制式法袍。法袍的样式不仅简洁明了,甚至连领口褶边或者美观用的丝巾都予以省略,这让这帮身着制服的年起男女们都不太像是魔法师,而更像是挥舞着法杖的强悍士兵。

领头的是一名比尼尔年纪稍大的棕色短发青年,他的面容上已经有了数道伤疤,

“那是军事魔法学院三年级的会长·布鲁夫。”尼尔微笑着朝众人解说着,一边发起活动气氛的发言,:“我们和军事魔法学院都是老对手了,这次也一定能取胜!”

“好~!”阿贝尔率先发出一声咆哮,玛琪亚随之效仿,这宛如战士阵前激励士气的怒吼声也触动到了艾瑞克和兰斯维尔,就连莫德也忍不住握紧拳头跟着呼喊的众人嚎了几声。

“注意..注意!”

风元素扩音的声音从场地的中央响起,一个身材肥硕戴着粉红礼帽的老女人摇曳着腰肢走到场地中央,她清了清嗓子,细声说道:“我是协会会长助理·维拉尼,这场比赛由我来裁判,请双方就位。”

听到维拉尼的指示,尼尔郑重的朝莫德她们行了院礼,而场上队长艾瑞克则是回敬了尼尔一个院礼,带着莫德等人缓步走上了场地。

另一侧,军事魔法学院的学生们也在领队布鲁夫的指挥下登上了场地,而待全员就位后,布鲁夫快步走了过来,跟尼尔握住了双手。

“责任重大,我们不会放水,有能力的就代表格兰特。”布鲁夫眼神真挚,举手投足之间颇有硬派风骨。

“那是自然。”尼尔没有把话说满,微笑面对。

“下面,比赛开始!————————————————”

维拉尼夫人一声呼喊,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

汗滴从莫德光洁的额前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感到紧张。

明明自己的实力足以傲视场内的任何一人,明明伙伴的力量也完全不逊色于对方,但是在面对面前这些着装整齐、面容严肃的‘对手’时,她有种溺水的窒息感。

凝视术悄然释放,莫德不能让一起训练了一个多月的伙伴们担心。

眼睛视野变得通透,呼吸的节奏渐渐沉着,心脏有力的在胸膛里跳动着。手中的法杖也牢牢地握在掌中,上好的龙栖木配上极品的元素晶石让她的与周围元素的联系紧紧相依。

但是,那意识里的躁动不安,那手臂肌肉中本能的细微抽搐,却又提醒着她的焦虑。

“凝神术也不是万能的。”

兰斯维尔瞥了一眼莫德微微颤抖的法杖,他细声说道:“在维拉尼夫人宣布比赛开始之后还有十息的调整时间,我现在这句话就已经过去了四息。”

凝神术..确实不是万能的。莫德很清楚凝神术的原理是通过魔力让受术者的身体机能做出相应的调整。例如说可以让强制镇定、消除恐惧、短暂屏蔽过激反应等等,但是心理上的恐惧却是无法消除的,就好比上了战场上的士兵,明明怕的要死,但是却仍要举起刀刃相互砍杀,只有在倒地瞳孔扩散的那一刹那,那种源自灵魂的压力才会彻底的释放出来。

“我...不是害怕。”莫德吸了吸鼻子,她最近总是光着身子睡觉,以至于有点小感冒。

“不是害怕?哦....你应该第一次见到军事学院的战术吧。”兰斯维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因为这句话说完的刹那,十息时间刚好过去。

“咚咚咚!”

军事魔法学院的队伍在比赛开始的行为就出乎了莫德的意料。事实上在比赛开始前对方的五个人就像在举行某种仪式似的聚拢在一起,而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轻视”“骄傲”的情绪,所有人的眼神都像皇宫门口的卫兵一样执着而又坚定,这是给莫德带来沉重压力的感的来源之一,而在比赛开始后,他们就像蛮荒游牧民族的野人一样发狂似的奔跑起来,每跑一小段路程手里的法杖就会在瓷砖地面上狠狠的戳刺一下,同时淡蓝色和淡黄色的魔纹就此浮现在龟裂之中。

“这就是军用结界吗?”莫德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尼尔会长其实在集训时有跟五人讲解军事魔法学院的基本战术。通常情况下,军事魔法学院的先发五人不会像格兰特学院这边采取吟唱控制魔法来取得先机,他们反而会使用军用结界之类的防御手段来稳固阵型,再通过军用改良型的“群体破坏魔法”解决对手。

格兰特军事魔法学院之所以被推举为第二学院,除了他们本身拥有的军方背景之外,通过对魔法进行军用改良也是他们的成就之一。例如最为基本的火球术,一个普通的下阶魔法师能够做到一分钟释放五枚就达到了平均的标准。而军用改良的火球术需要三名下阶的魔法师一起吟唱释放,但是火球半径和释放速度却是普通火球术的五倍有余。

“群体破坏魔法”,是让每一个施术者作为吟唱魔法中的一个独立环节,承担的魔力和精神力消耗也根据每个人担任的角色有所不同,因此施术者们必须保持步调一致,如果有人的节奏被打乱,往往会影响到其他的施术者,所以军事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在战斗中的表现就像战场上的士兵一样,每个人都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按部就班的展开战术!

“喂喂喂....为什么我们没有被教授这种魔法啊!!!”

阿贝尔和玛琪亚拼命吟唱着“火球术”,因为尼尔会长为了不让他们身为武者的底牌暴露,他们被迫在这场比赛中只能使用自己所掌握的魔法!

“唉,教了你们也学不会,这种军用魔法不是一个魔法师能使用出来的!”莫德一边说话一边暗暗聚集着周围的光元素,待周围元素的浓密程度达到了她的要求之后,莫德第一个举起法杖,大声喝道:“以力为基,以光为能....咆哮吧!光之波动炮!!!!”

“轰!”水桶大小的光柱从莫德手中法杖的顶端射出,白亮耀眼的光芒让莫德整个人都宛如沐浴在了圣光之中,但这光明却绝对不是什么温婉的柔光,白色光柱擦过的地面被高度浓缩的光元素卷起大量的碎块并留下深深的沟壑,而光柱就像柄炽热长枪一样笔直的射向不远处的军用结界!

“滋滋滋!!!!”光柱倾射在结界之上,就像给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凉水,澎湃的白色雾气从结界的表层猛烈膨胀而出,顷刻间军事魔法学院的队员们搭建出来的结界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不要慌,准备第二式!”军事魔法学院这边,一位高马尾的女魔法师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法杖,而在她的挥动过程中,数团淡蓝色的水球均匀的浮现在了结界的外表之上,原本因为高温和冲击裂开数道裂纹的结界又开始逐渐愈合起来。

“有修复魔法!艾瑞克!”莫德的鹰眼术看到了对方的行动,眼下对方的五人都被完全笼罩在军用结界的防御之下,而其中高马尾的女魔法师显然是魔法阵中的主心骨,她同时指挥其余的三人稳固着结界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不想办法打乱她们的节奏,那打破这个结界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魔法团队赛最忌讳的就是消耗战,因为时间每过一分,那双方团队中的“破坏手”就能够愈来愈来接近完成“致命一击”的破坏魔法,像莫德、艾瑞克这样的是“攻击手”,是在比赛中控制对方,打断对方节奏的“输出主力”,而玛琪亚、阿贝尔这样实力的稍次的则是更多被作为团队中的“防御手”,通常是通过吟唱防御魔法或者施展增益法术来增强攻击手或者破坏手的个人能力。

但是,由于玛琪亚和阿贝尔本身就是一年级的学生,所学到的魔法也是最为低阶的魔法,所以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有些捉襟见肘,幸亏艾瑞克自家的冰魔法在攻防两端都有一定的造诣,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的诸位才不至于陷入混乱。

可让莫德最为担忧的,却不是这些。

眼下,艾瑞克听到了莫德的呼喊,他那冰霜王子般的气质完全展露无遗,在他的吟唱和控制之下,巨大的寒冰尖刺像雨后春笋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地面中穿刺而出,蓝色和白色的坚冰片刻间就将圆形的军用结界围剿的水泄不通,在那棱角分叉的冰柱之中,对方五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喂喂喂!看不到对面了啊!”玛琪亚和阿贝尔大叫着看向艾瑞克,这和训练中制定的战术不一样啊!在原本的战术中,艾瑞克应该使用类似于“冰锥风暴”之类的远程魔法轰击结界才对。

“情况不对。”艾瑞克没有过多解释,他看了一眼莫德,莫德也不知道这位伙伴为何没有按照既定的战术进行施法,但是当她看到艾瑞克眼神里露出的一丝希冀时,她选择了相信。

不在于实力,也不在于认可,莫德觉得自己之所会点头,是因为她在那双大海般湛蓝的眸子中看到了数月之前的那道身影。

旌旗蔽空,拥挤的人群塞满了看台的每一个角落。

莫德信心满满的置身于空旷的场地之中,白色的雾气像云朵一样缠绕着的她的周围。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取得胜利,因为她确信自己的光魔法已经摧垮了对手—————即使还存在,也一定是苟延残喘。

但是,那道身影,那执着的表情,那踉踉跄跄的步伐,就像腹部划拉着巨大伤口的猎豹一样,一口气完成了最后的猎途!

拳头,迅猛的拳头划破了空间,狠狠的击打在了她的下巴上。

而这次,她不是这个身影的对手,而是他的队友,所以她选择相信。

艾瑞克得到了莫德的示意,他温柔的笑了,也不知为什么会笑,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他身上蓝芒大作,无数道刻画着神秘符号的法阵从他的背后投影而出,紧接着他握住法杖的双手猛地一送!

“冰龙...之握!”

艾瑞克的瞳孔亮起了蓝芒,而他手中的法杖居然像冰块一样直接融化成了深蓝色的液体,液体顺着手臂黏稠而下,将他长袍下的双手染成了蓝色。

“给我...碎!”

艾瑞克五指虚握,就像捏着一个不存在之人的心脏。在他念完咒语的刹那,军用结界周边那些横七竖八的冰刺就像藤曼一样相互纠缠缠绕着化成了一张巨大的龙爪,龙爪上锋利的尖角和散发着寒气的鳞甲清晰可见,而在龙爪五根指甲的交汇处,军用结界就像个鸡蛋一样被捏着随着隆起的地面缓慢升起,最终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从那不堪重复的指尖处传来。

军用结界碎了,在破碎的刹那,艾瑞克直接握紧了拳头,巨大的龙爪也跟随着艾瑞克的动作绷紧了五指,但是就在这个时刻,一枚红色的浆泡从破碎的结界中升起,它翻滚着鲜红的热浪,飞溅出炙热的岩浆,瞬间将寒冰凝成的龙爪腐蚀的只剩黑色的骨架。

“火元素魔法?”艾瑞克皱紧了眉头。

对方竟然也拥有威力不逊于兰斯维尔的火系魔法,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种类,可是效果却是十分显著。

“这不是军用魔法,是她们队伍中的‘进攻手’使出来的。”

莫德的鹰眼术一直在观察着对面的动静,鹰眼术这种魔法也需要不少的消耗,但这与世界之手的消耗相比简直是小菜一碟,所以莫德全程都在释放着鹰眼术,为的就是寻找出对方阵型的破绽。

“嗯...这是...第五人?”

在莫德的视线中央,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高马尾少女的身后暴露出来,在娇小身影的身前,三位军事魔法学院的男队员就像盾牌一样挡在她的面前,而他们手中的法杖齐齐亮着红色的光辉,光辉像连线一样彼此交织在一起,而交织的节点,就是一位身材较小的少女。

为什么说她娇小,因为这个少女比高马尾少女整整矮了两个头,而莫德在进门的时候跟这个高马尾少女曾擦肩而过,莫德当时觉得自己只比这个女人矮了几公分的样子,可这个少女明显比她还要矮...如果用通俗的话来说...这个体型更像是“萝莉”吧?

“他们的结界没了,赶快进攻!”

艾瑞克大吼着指挥着有些愣神的阿贝尔和玛琪亚,当然莫德也包括在内。于是阿贝尔和玛琪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火球术攻击,而莫德则是继续使用负荷相对较小的破坏魔法“光之波动炮”。

“呼哧..呼哧..”艾瑞克在命令后便单膝跪地平复着体内的魔力起来,刚才的一连串魔法都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现在的他陷入到了短暂的“空窗期”。

“我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贝尔的大叫引起了莫德的注意,她高声问道:“怎么了?”

“你没发现吗?我们的魔法好像打不到他们!”

“打不到他们?”

莫德微微一愣。

不会啊....手中的光柱确实在撕碎着对方不停重新建立的结界,这种元素碰撞的感觉即使隔着数十米她也能够感觉的一清二楚。

(噫...不对,抵消我的光元素的元素....是光元素?)

莫德瞪大着眼睛看向萝莉的位置,在她身前十米处的位置,有一面肉眼很难看清的屏障挡住了所有来自莫德这边的攻击,包括“光之波动炮”。

“....不好!”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莫德的脊背上窜出,她将法杖横起,急速吟唱起了防御魔法。

可是,当她吟唱了几句时,对方的下一个动作展开了。

“就是现在,用她们自己的魔法击垮她们吧~”

娇小萝莉发出一声轻笑,她手中的法杖迅速亮起,汇聚在她身周的红芒渐渐转化成了银白色的亮光,而她的法杖亦是变成了银白色的样子,在军事魔法学院队员的身前,一道像镜子一样的墙壁由法杖散发出的光点一点点的形成,仅仅几个呼吸,就像沙子堆砌起来的巨强墙,一面两人高的巨大水银镜面出现在了莫德等人的身前。

“这是...我们自己!?”阿贝尔张开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玛琪亚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就连艾瑞克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这好像...不仅是反射了我们自己的样子...”莫德低声的呢喃着,在她的视角里,除了神色紧张疯狂吟唱着咒语的普莱多斯姐弟,她还从这面镜子中看到了单膝跪地、调整状态的艾瑞克,就连躲在众人身后凝聚着高浓度的火元素的兰斯维尔也清清楚楚。

当然,她看的最清楚的是她自己,一名留着金色短碎发,鼻子尖俏,碧绿眸子的可爱姑娘,而她手中龙栖木和极品晶石制成的法杖也是亮起了白金的光辉,原来从正面看自己——————是如此的帅气!

不!不对!

就好像时钟被人强行拨动了指针一般,镜面出现的画面刚开始在众人的视角里宛如静止,而现在指针被人波动了,那火球逐渐形成的红点,那光炮逐渐形成的焦点,就像倒带一样重现在了镜面之上!

“笨蛋,快躲啊!”

见到莫德和普莱多斯姐弟愣在那里,艾瑞克大吼一声,不顾自己的状况强行使出了“冰龙之握”!

“哗啦!”巨大的冰臂从水渍弥漫的地面上拔地而起,挡住了爆裂炸开的数道火球,冰块被爆炸轰开的碎屑像飞溅的雨点一样刮擦过了皇家魔法学院的众人,有几枚稍显锋利的冰屑还差点削断莫德耳鬓的碎发。

然而这并不是唯一的攻击,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冰臂的中央传来,紧接着圆形的光柱摧枯拉朽的穿过蓝色坚冰构成的手臂,重重的轰击在了莫德这边的区域当中。

“轰隆!”

猛烈的爆炸从光炮落点的位置发生,强劲的风浪让莫德和艾瑞克都是连连后退,而就在这时,一股治愈的波动从普莱多斯姐弟俩的身上传出,一对天使的羽翼从他们的背后缓缓张开。

“光明女神的祝福,糟了!”

莫德很清楚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普莱多斯姐弟俩遭受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致命伤害,因此女神的印记会为他们抵挡这次攻击,而这也意味着.....格兰特皇家魔法学院这边两人淘汰。

现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