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墓衍知道系统想让他说什么，但是现在的苏墓衍并没有准备好和系统去辩驳，说是懒，其实只是没有明确自己的这个举动到底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而已，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却也有‘穷则独善其身’的这一句完全相反的话。
他看着天花板大概看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才对系统说。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救她。”
【嗯哼，然后呢？】
“明明只是一个每天打金的剑仙甚至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辍学的剑仙，在别人看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因为我在学校欺男霸女，甚至在他们看来玩弄了一位金枝玉叶的感情，整天无恶不作，就只是一个街头混混的做派，我退学，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苏墓衍撇了撇嘴。
“估计在他们心中，要不了十几年的时间，他们就会用学历和努力来超越我，然后期盼着哪一天和我遇见的时候发现我正在捡垃圾——这样就应了那句老话‘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嗯。】
“我没有接受国家的援助，是因为我觉得我根本就不需要国家的援助，因为我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成年人，而像是我这非常标准的成年人，就是丢到了什么陌生的地方，遭遇了什么不幸，也能够爬起来继续生活的成年人。”
苏墓衍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几年来你也看到了，我离开了福利院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在我的身上添上一个巴蜀孤儿的标签，而后时不时在巴蜀地震的几周年以后重新找到我，让我感受到社会的温暖——我是不习惯这些的。”
【那不是你被救出来以后对老天竖了一根中指以后的后果么？】
“我当时怎么知道记者在旁边把我竖中指的样子给拍下来了？”苏墓衍叹了口气：“这群记者虽然是好心的拍了这些照片用来温暖正在‘哭泣’的万仙盟国，但问题就在于我当时身上的光环实在是有点重了——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装得跟孩子似得跟他们打上十几年的过家家，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因为你是‘标准的成年人’啊。】
“所以我就去了海外蓬莱，干着最简单的野外药材收集的活儿，时不时杀一头低等级的妖兽赚点小钱，虽然幸苦了点，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而且有时候你贪用我钱财的时候——”苏墓衍刚刚说道这里便直接闭上了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反正和我前世的工作来说要好玩得多了。”
【该说到正题了吧？】
“这人一到岁数了，就很容易多话，不过算了，好好说正题。”苏墓衍说完以后想了一想便直接说道：“你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救江悯雪么。”
【不理解是不理解，可我还是很支持的，只不过你说出来可能会让你的内心好受一点就是了——这和我让你去历练的目的完全不冲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悯雪的出现还是帮我把你这只咸鱼翻身了，真说起来，或许我还真应该感谢她。】
“随便了。”
苏墓衍随口敷衍了一句话以后便再度进入到正题：“以前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叫‘少年强则国强’，而如果在当时我慢了一点的话，估计江悯雪就已经把天魔解体大法运行好了，纯粹是下意识的把她的天魔解体大法给拍散了——而在后来我知道了你有办法帮她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打定主意去帮她了。”
【但‘标准的成年人’是看利益的。】
“但标准的成年人也是拥有感情的。”苏墓衍回应了系统的话：“如果我看不到江悯雪自杀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看到了，并且能够用一点比较危险的活儿来帮助她的话，对我来说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嗯，我可以理解。】
“《梁惠王章句上》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国君，齐威王之子齐宣王和一位牵牛的人有过对话。
齐宣王有一天坐在大殿之上看到有人牵着牛他看到了，便问：‘把牛牵到哪里去？’
牵牛的人回答：“准备杀了取血祭钟”。
齐宣王便说：“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那害怕得发抖的样子，就像毫无罪过却被判处死刑一样。”
牵牛的人问：“那就不祭钟了吗？”
齐宣王说：“怎么可以不祭钟呢？用羊来代替牛吧！”
——其实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人类的本性之中的多愁善感罢了。
“控制不住自己善心的人是圣母，让别人去善心的人是圣母婊，在大多数时间是理性的却在某一刻会对人发出善心的人是真正的人，而我就是一个真正的人，忠于自己的人，他们那些人对活的真实的我抱有微词，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苏墓衍撇了撇嘴便再度说道：“所谓的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就这么一个温室的鲜花都要去送死了，那我这只温室的老油条还一动不动，那我跟王八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算是成为了‘侠之大者’么。】
“现在这个社会不需要‘侠’的存在了啊，人人都安居乐业的，基本上自己努力就可以解决事情了，‘侠’的存在又是什么，这点根本就一点都分不清楚了。”苏墓衍说到这个问题倒是笑着叹了口气，伸手在旁边摸了摸自己的须弥芥子袋，从里面掏出了一颗薄荷糖就丢到了嘴里边：“在以前的社会当中，倒是时不时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这就是侠，帮助人民的‘侠客’，而并非是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苟且偷生的‘大侠’。”
【可这种人什么时候都会存在的。】
“在古代或许这些人能够一手遮天就是了，因此侠的存在很有必要，但在现在，人们已经不需要侠客了，因为他们有督察警，有万仙盟国的改革军，所以侠的存在已经几乎没有必要可言了。”
苏墓衍随后便洋洋洒洒地吟唱道：“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一饮吞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这个你都说过很多次了，是你前世游戏里角色的台词。】
“我现在倒是能够御剑乘风来，但我有多小的机会才能‘除魔天地间’？督察警是摆设的么？”苏墓衍翻了个白眼：“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催促着我修炼了，像武道系的剑仙，虽然学的人多，可基本上就没有对口的。要不然去当督察警，要不然入伍去当兵，要不然当赏金猎人，对口的就这三样，其他的还不是跑去找专业不对口的去工作么？”
【——你就相信我吧，我让你修炼不是什么坏事。】
“啊，又来了又来了，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问你你又不说。”苏墓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总得给我一个非常扎实的理由我才能去这么干啊，总不可能说你让我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我可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的。”
【——算了，你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
“还是那句话啊，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今天我救了一个江悯雪，明天就可能多出了一个万仙盟国的大众偶像，以周边疯狂吸金创造一个新的产业链的同时，满足各种各样富二代死宅的氪金欲望，乱七八糟的企业获得超高的收益，这样城市GDP哗啦哗啦就上来了。而我可能就会‘吃水不忘挖井人’，获得无比丰厚的金钱奖励，然后当死宅。”
【我看你是在做梦！】
苏墓衍认真的说道。
“做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