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那怕苏墓衍身体回复好了也是如此。

苏墓衍在万古无忧回话时便从原地向他冲了出去,没有用任何的真元,只是单单凭借着自己的身体能力向着万古无忧的小腹抬起右手就锤了出去,但万古无忧也只是左手向下一抓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左手一拳结结实实地锤在了苏墓衍的脸上,使得他被锤得后退两步,又再度被万古无忧左手一拉他的右手重新拉了回来,再度一拳锤在了苏墓衍的空洞的左眼眶上,顺势放开了手让他向后两步跌坐在了地面。

苏墓衍侧脸图吐了口血沫,抬手一抹嘴角的鲜血后晃了晃脑袋,重新站了起来。

“打人都没力气,还说是相柳的头领?”

万古无忧难得嗤笑了一声,“我不收手的话你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

“我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你再叫醒我就行。”

苏墓衍说完后左手的机械掌心对准了万古无忧的脑袋,在装上后从来没有用过的掌心炮便在刹那间窜出了子弹,同时传来嘭嘭两声,手臂瞬间炸膛。手臂义肢的装甲如同破甲手榴弹一样在苏墓衍身体各处打出血洞同时也把他炸的翻滚了几圈,趴在了地上。

万古无忧的脑袋便向后稍稍一仰,而后抬手从自己的角上扣下了扁得如同纸张一般的子弹。

“用枪械来打我的角,这可真不是一个明智的想法。”

被手臂的治退作用和‘破甲手榴弹’的袭击之下弹飞出去数米的苏墓衍,此刻在远处的地面上着,身上的血洞渗出的鲜血顿时散满了他所趴着的地面上,可还是传出了他充满可惜情绪的破洞嘶哑声,“你先前也不曾经说过吗?角族人的角是角族人的‘天赋血脉’具现化的器官。”

“虽然确实如此,但想用枪械来对我的角造成损伤还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苏墓衍反唇相讥:“不然呢,击中你的心口在你的心口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吗?”

“留下那个结果也比现在的这个结果好,至少还能留一个红印。”万古无忧将手上扁平的子弹随手弹了出去,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苏墓衍,“趁你现在的躯体正在被病毒修复的时间内我顺势把和月仙子交谈的话题重新续接上好了。”

他转身向月仙抱拳,“请吧。”

月仙的声音如约而至。

“旧时代的知识和遗产都有断代,如若在建国之后就立即使用旧时代的知识和遗产只会给万仙盟国揠苗助长,最终造化而出的社会也不过像是旧时代一模一样的思维模式、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扭曲社会罢了。我们有自己的形态意识,相信唯物自然哲学和唯心自然哲学,而不是旧时代的罢黜百家唯我独尊的‘道法’。”

万古无忧还并未回应月仙的话,苏墓衍那沙哑地如同破风箱的声音嗤笑出了声。

“我已经受够你们这一群人在我的面前讲什么‘物种进化’,讲什么‘形态意识’,讲什么繁多哲学之中的其中几个独特衍生分支的屁话。万古无忧即使再把自己的行为和举措,用利益,用大义,用各种各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引经据典和你们辩论,他都是毫无疑问的恶。既然是恶又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么多,你认为你能够用你的嘴炮,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够用你口中的大义和坚信的道理去说服他立地成佛吗?堂堂万仙盟国的三魁首之首居然如此愚昧,简直可笑,怪不得一脉相传。”

苏墓衍用双手的拳头撑起自己的身子,右眼充血的眸子死死地万古无忧,“所谓的正义也好,邪恶也罢,不过都只是立场的问题,思想形态的问题,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想要靠着辩论来证明什么?”

“确实如此,不过你也要明白,我是在等你所以才想要和月仙交流的。而如果真若是像你所说,我们立场不同,连话语都不曾交谈过一两句就将你的脑袋,将你的心脏从你的身体中摘出来——那就仅仅只是万事休矣,大局已定。”万古无忧只是笑了笑,“你不觉得这样没有意思吗?”

月仙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你想要把他培养成为下一个出现在万仙盟国的人造邪神吗?”

万古无忧起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身体回复到最佳状态的苏墓衍身上,脸上露出了笑意,“想要知晓这个答案的人不如先把苏先生杀了。”

苏墓衍向前两步一记冲拳捣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脑袋打得稍稍一歪,他那漏风的喉咙中才传出了他的质问。

“——那如若是我想要知道呢!”

万古无忧伸出右手抓住了苏墓衍的手腕,将他的拳头抓离了自己的身边,而后左拳锤到了苏墓衍的小腹上将他打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弓,脚步右侧一踏,右手一拉,就将他本就濒临顶点的平衡破坏向侧面倒去,这时左手又是一拳再度锤在了苏墓衍的小腹上。

很朴实无华的交锋。

可在不到一秒内苏墓衍被万古无忧巨力透过小腹直接打断了脊椎,向右侧飞行了一段短暂的距离后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十米后撞到了边缘的护罩上,直接将隔离了所有人的护罩砸出裂痕。

这并非是结束。

万古无忧再度跟上了苏墓衍倒下的速度在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弯腰抓住了他的脖子单手将他从地面抬了起来,朝着江悯雪一行人所在的方向又猛然丢了出去,瞬间便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直接砸在了护盾上,再度砸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苏墓衍甚至过了半秒左右才从护盾跌落地面。

江悯雪一行人先是呆滞了一小会的时间,而后才神态各异的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开攻击这个看起来即将要破碎的护盾,可依旧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

他看在眼里。

当然他看得并不真切,甚至可以说到了谁是谁都认不出的地步,因为他的视野之中已经全是血色和重影了。

可万古无忧的声音和他轻轻的脚步声依旧听得真真切切。

“在座的各位真的知道他为什么敢单枪匹马的向我发出挑战吗?”

“在座的各位真的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让我来展示给你们看真实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我要在你们的面前将他身上刚刚修复好的骨骼一个一个慢慢砸碎。”

“当然,脑袋除外。”

“毕竟我可不想真的杀了他,至少也不应该是由我来杀。”

尽管眼前的视野已经愈发昏暗,甚至已经看不清楚视野之中的任何一个事物的景像,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血色阴影,眼皮沉重得好似被灌上了铅。

可他知道万古无忧真的这么做了。

证据便是从身体各处瞬间传来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但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已经麻痹了。

——或者说身体神经已经拒绝接收身体各处传来的预警信号了。

——这也更加证明了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你们会想,身体遭受了如此之大的伤害之下他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我这么做就仅仅只是在泄愤。”

一只手放到了苏墓衍的眼前,让他撑大了眼睛,将这只手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而后他奋力咬了上去。

苏墓衍所能够看到的视野也不再是那一只手,而是更为模糊,更为复杂的景像。

虽然已经超出了他现在所脑中能识别的‘颜色’和‘色彩’,但毫无疑问是江悯雪一行人。

他知道万古无忧正在隔着护罩将现在的他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可事实就是他还没有丧失反抗能力。”

“就如同你们所见到的这样。”

“一位浑身上下充斥着本性之中穷凶极恶的杀戮本能的、与你们一起生活在万仙盟国平和社会之中的残暴伪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