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墓衍抵达了战斗地点之后,就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垫在了自己的屁股后坐了上去,而后就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毕竟毅沉已经是手掌心里的东西了,思考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在他到了之后通过话语施加一点绝望,再拔出手里的剑打上去就是了。

可烟遥就不同了。

如果把毅沉的问题比作是打出枪膛的子弹,那烟遥就是正在路上的核导弹,这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毕竟烟遥的身份太过于独特,在感情问题上也没有那么多要狡辩的,不思考太多的话,总是容易被哄着走的。

现在的烟遥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而这就是为什么她想要千方百计地想要用其他的方法让她能够跟在他身边的原因——万古无忧的压力对他施加的压力,终究还是会转到烟遥身上,当时如果狠一点,不近人情一点,这种压力或许对烟遥而言会小上很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压力无疑是大上了天。

毕竟再怎么说,她的年龄再怎么说在这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一个青少年罢了,现在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使是再怎么年少老成,也终究还是带着稚嫩的。

这一份稚嫩就是被苏墓衍亲手培养出来的。

苏墓衍本来就作为一个成年人了才穿越到这世界的,结果遇上了一个智障系统,大部分的时间也都是和系统怼,怼着怼着,是只狗都应该有感情了——毕竟人字拖都弄出来了,苏墓衍不也照样是厚着脸皮用了么,系统坑蒙拐骗从他的手里换着法子黑钱,不照样也是容忍了下来么。

这还不算是纵容,那就不是纵容了。

现在他准备说走就走了,烟遥要是没有压力的话反而根本一点都不正常,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都见着自家的猪都快养成了,结果猪跑了,这事情基本没有人能够接受的。

她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表明自己的心思,即使是苏墓衍想想也都觉得无奈。

哪个少女不怀春。

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海边,听着喜欢的人对自己表白,还要犹豫一下,卖个关子,然后在对方感觉到失败的时候答应,看着对方高兴的样子自己不也是高兴的么?

苏墓衍脑子里装的不是浆糊,想一想都能知道的事情做不出来就真的是做不出来——知道了对方想要什么,却不给,不是一种拒之千里,而是迫于无奈,毫无办法之下的最好举动。

鸡汤里面说的,只要喜欢一个人抛弃整个世界都无所谓,那也只不过是描述一种爱情的观念罢了,苛刻一点来说,这种爱情就是脑子有洞。

可月吟确实这么做了,并且烟遥还想要这么做,即使是烟遥更加理性,那也改变不了这种性质。

苏墓衍打算去面对万古无忧给的试练,可不是什么鱼与熊掌兼得的试练,只要通过了就能和烟遥安度晚年的试练——说白了和这一次毅沉的试练也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更为残忍罢了。

毅沉如果答应了他,那未来就有更多的资本,如果不赢,最差也不过是继续摸鱼生活罢了,当然他想不想要这种资本并不是苏墓衍该考虑的问题——因为大势和大义都在他这里,他被拿捏只不过他太过弱小罢了。

苏墓衍自身也是如此,所以才被万古无忧任意拿捏。

他如果通过了万古无忧的考验获得了苍天眼,则会面对万古无忧或者相柳更为刁钻的劫难,因为这只是证明他是不是有资格能够成为相柳对手的资格测试罢了——万古无忧口中的白盛歌也是如此,他证明不了,那他就成为相柳的手下败将被随意处置。

烟遥一直在劝阻苏墓衍自己拥有强悍的力量,可‘强悍的力量’终究不是无根浮萍,随便去山洞里面捡一本功法秘籍稍微修炼一下就能够独步天下的——这需要太多的时间。

三魁首活了不止一万年,即使是在这一万年之间他们在没建国的七千年前就开始准备建国,到建国后的三千年浪费了他们太多的时间,可是这一万年对他们而言终究也是非常长的时间了,到了现在依旧会被万古无忧击溃,那也是不应该的。

问题如果不是出在三魁首的身上,那就是出在万古无忧的身上,而如果出在了万古无忧的身上,那或许就得考虑是不是木羡仙知道些什么了。

“全都有秘密。”

苏墓衍摇了摇头。

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论木羡仙知道了什么,那问题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如若木羡仙掌握着能够威胁到万古无忧的秘密并因此而离开了他,可万古无忧又怎么会让她离开——而如果是知道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秘密’,万古无忧任由她离去的可能性就完全能够说得通了。

可终究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他既然没有把自己拥有系统的秘密说出去,那别人也没有必要把万古无忧的秘密说出去,这本来就是相对的,当初在机场临别的那条手链不过是木羡仙给自己的一份‘投名状’,可这一份投名状对现在的苏墓衍来说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了——现在的苏墓衍或许加把劲就能从木羡仙的口中掏出万古无忧的秘密,可又有什么必要呢。

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而只要木羡仙在林家庇护下的一天,这个秘密就会随着时间和遭遇等可能性的复合状态之下慢慢暴露出来,收到这个秘密的林家,终究也会层层上报到月仙的手里——而现在苏墓衍提前一步打草惊蛇,也不过是脱裤子放屁。

那又干这种不利人利己的事情干什么呢。

苏墓衍才刚刚思索到这里,他便福至心灵的抬起了头,看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步入到自己神念范围内的毅沉。

不过出乎苏墓衍意料之中的是毅沉并没有带上他的老师,亦或是督察警的警员来,而是选择了颇有英雄气概的单刀赴会。

虽然他的脸上很镇定,但苏墓衍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决。

这让苏墓衍下意识地笑出了声,而后站了起来拔出了自己背后的双剑,而后便对慢慢走过来的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耍一些小手段,倒也算是我小看你了。”

“主动权都在你的手里,我耍小手段不就是自寻死路么。”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我到了这里,那就可以放我的父母一条生路了吧。”

“放自然是可以放的,可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苏墓衍随意地说着:“你如果能够击败我的话,你的父母自然安然无恙,如果不能的话,你们就一起上西天去见万仙盟国诸位大帝。”

他大叫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想要找对手的话天星剑霸祭比我厉害的人更多吧!”

“好的。”

苏墓衍点了点头,随手将右手抓着的剑往前方一丢,一道光点从身后的生源龙鳞无量镜飞了出来抵达到了他的手上,化成了造化玉碑的样子。

毅沉松了口气。

苏墓衍随意用神念扫了一下,手中的造化玉碑这才化作光点重新飞回到了身后的生源龙鳞无量镜之中,漂浮在身前的剑也被他重新握在手里,认真地说道:“死了。”

毅沉当即呆滞了,而后勃然大怒,“你!”

“再说下去您双亲都喜登极乐了。”

他瞬间便结了三次手印。

“——如是我说!其阴邪三术咒于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