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指的便是经历了很大的危险却抓住了生存下来的机会，也形容处在生死关头，情况极其危机。
这就是接下来会发生在毅沉身上的事情，而且在苏墓衍已经通过无印对他老师和督察警打过招呼了之后，他所遭遇到的事情，也只能交由他自己来解决。
督察警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他的老师也不会。
苏墓衍对于毅沉的感官并不太好，不过他也并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他本身也是浪费了无量剑骨这条根骨的废人，可他的不作为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考量才浪费的，而毅沉只是年少爱玩罢了，在这种比较之上也不能同日而语。
要折磨一个人，就得先把他拉出自己的舒适圈，或者是把他的舒适圈破坏殆尽，才能够让他意识到命运的无端，才会想尽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如同现在的苏墓衍遭遇到万古无忧之后一般。
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先从龙鳞生源无量镜之中取出做工劣质的共享飞剑，而后将其交叉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按照信息走到毅沉所住的酒店房间，抬起手开始敲门。
“开门，顺丰快递。”
而后他就在门前听到了一句话。
“怎么会有快递送到酒店来的，而且你这个快递门派的名字我可没有听过——你的身份很可疑啊，我准备报警了。”
“那你报警吧。”
苏墓衍倒也懒得废话那么多，右手拔起背在右肩的剑鼓起真元对着门一砍，门当即被撕裂成了两半，而后他的右手才一抖，将架势收了回来，一脚踹在了本就破烂的门上，这才慢慢地走了进去，“咒术天才少年，十五岁，毅沉，就是你——该准备收一下你的快递了。”
他才刚刚走进去，就见到一个少年正惊疑不定地在酒店房间的客厅之中看着自己，左手拿着造化玉碑，右手拿着一只符篆。
那少年有些慌乱地说着：“我已经报警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样的话我还会帮你向督察警解释一下！让你从轻发落的！”
“那你也得先收下快递才行。”
苏墓衍抬起了左手从左肩上拔出了另外一把剑，而于此同时右手抬手朝着他稍稍一抖，便向着他送出了一道寒霜剑气：“这就是你要收的货！”
这一道剑气席卷开来，在瞬间便冲出了十几米的距离将毅沉的身影埋没在其中，甚至打破了房间的墙壁，而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几度。
按照道理来说，毅沉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阻挡便被寒霜剑气撕裂冻结成为冰块，可实际上如若天星剑霸祭的人都还有这种本事，那天星剑霸祭也就不用举办了。
苏墓衍嗤之以鼻。
“尽是玩一些移形换影的小把戏，身为咒法的天才少年若是只有这种本事的话，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好一些，这样你死的时候就不会有痛苦了。”
回答苏墓衍的，则是不知身藏何处的毅羽的一声大叫。
“旧神奥克莱斯起敬！”
在这话语传入到苏墓衍的耳中时，苏墓衍的眼前便出现了整片的黑暗，脑中的思想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无边的痛苦随之而至，似乎从持剑的手部开始溃烂的痛苦开始轰击着脑海，而且这痛苦还在蔓延到四肢上。
苏墓衍对此仅仅是遭受到了一瞬间的影响，而后气海内的真元蓬勃而出蔓延至身体各处，将侵蚀到身体造成幻觉的异种咒术驱散而出，同时将体内的真元散发而出充斥整个房间之内。
“天国的神术体系居然可以被拥有真元的你使用出来，但终究还是万变不离其宗，不同的异种小源同样相同的一点就是——”
苏墓衍在下一刻便通过散发在房间之中的真元找到了毅羽正在躲藏的地方，双手提剑便冲到了在房间床下躲藏着的毅羽床边，抬手一剑便刺穿了床，却没有刺穿人体的实感。
——又听到毅羽一身惊叫！
“旧神奥克西斯启迪！”
木质的床开始如同飘絮般瓦解，化作木灰冲着苏墓衍就想要粘着在其身上，却被苏墓衍瞬间撑开的真元护盾抵挡在他的身前，也同时遮蔽住了他的视野。
而下一刻粘着在真元护盾上的木灰便随着爆开的真元护盾朝着房间四散开来，甚至击中了朝着房间的缺口正在逃逸的毅羽的身上，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杀伤，仅仅是最为基础的真元冲击，却依旧被爆发的真元冲击酿跄了几下。
苏墓衍左手一抖，体内的真元便传递到了剑上，小型的持剑剑相也开始出现在他的身后，右脚前踏一步，右手的剑身随之抵在了左手的胳膊上。
“这里是萤源！天国的神术还是等你留在地狱时再找人炫耀吧！”
左手的剑猛地朝着毅羽刺了出去！
那剑相当即朝着随着左手的一发刺击朝着毅羽冲了出去，直接命中到了他的身上，却没有将他撕裂成两半，刹那间出现的真元护盾以及一声听不清的高速施法声音就将剑相的剑尖‘砰’的一声抵挡正在他背后——而他本人却凭借着剑相的冲击力直接带着护盾窜出了房间的破口。
其他的先不说，就凭他这当机立断借力逃走的本事，恐怕他的老师没少给他在这方面找麻烦。
一个咒法天才，使用的居然是天国的神术，而且还并非是天国的正神术体系，反倒是天国的旧神术体系，杀伤力不足，可脚底抹油的能力倒是和苏墓衍如出一辙。
苏墓衍也是被这个人逗得笑出了声，可也不得不在房间之中留下一道残影便直接追了出去，虽然多半是找不到他的人了，但终归还是得意思意思一下。
他从破洞的房间飞了出去，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便将手中的双剑收回到了剑鞘中，又重新回到了毅沉的房间之中，坐在了房间的废墟之中等着消息。
没过多久，一名身着教会长袍的金发碧眼的天国人从破烂的门口之中走了进来，看着这房间内的狼藉模样，以及坐在废墟内的苏墓衍摇了摇头。
“你做的动静还是太大了，而且手段还是有些太激进了，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你作为他的老师都同意这一次的行动了，现在还跟我说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这未免也有点太占了便宜还卖乖了吧。”
苏墓衍从废墟之中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可能会有的灰尘才继续说道：“你教他天国旧神术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天国旧神术现在可没有神力加持，仅仅是保存了咒术本身的能力，而这对于萤源的修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我教他的是正统的萤源咒法，天国旧神术是他自己偷学我的资料才学会的——旧神术内提及的邪神早就被剿灭了，我留着也仅仅是从旧神术体系之中找到风暴神术的研究方向而已。”他本身也是有些无奈：“总不可能说我作为一个风暴教会的主教还要学习并教导一个萤源的天才学习旧神术体系的法术吧，这从常理上就说不过去。”
“本身作为风暴教会的主教，还要来萤源的大学当教授本来就有些不正常。”苏墓衍走到了他面前看了他一眼，“不是所有教会的人都是像你这么‘开放’的。”
“那是因为其他的教会都没有‘神’。”他笑了笑，“要是其他教会都有神的话，他们的传教范围可也不止天国这么点了，早就开放起来了。”
苏墓衍说道：“可萤源也没有风暴教会传教的消息传出来过。”
“女神不太喜欢内地人传诵她的名号，毕竟她是风暴之主，她的一亩三分地都在海边和海上，内地人传诵她的名号她反而会…无所适从。”
“你们家女神还挺羞涩的。”
“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耸了耸肩，脸上也有些笑意，“毕竟绮丽斯不是莉莉丝·科特，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毕竟对于绮丽斯的信仰，最起初也不过是民间传说的‘暴风神’慢慢传播出来的罢了，风暴教会的诞生反而是在其后。”
苏墓衍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才问道：“绮丽斯是先诞生的，而后风暴教会才建立的？”
“这就属于教会的机密了，如果你要是信教的话，我倒也是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信绮丽斯的话，那就是我身为主教的徇私舞弊了。”他笑了笑：“总而言之如果你有机会去一趟天国东部沿海城市的话，你会了解更多风暴教会的事情的——尤其是对于绮丽斯的了解会更加深的。”
苏墓衍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谈论‘神’的问题。
因为说白了天国的神就是信仰的集合体，实质上和萤源的‘香火神’并没有什么区别，诞生自人们的愿望之中，而到了现代‘神’之所以还存在，也就跟‘偶像’并没有什么区别了——只不过偶像是不允许使用粉丝的信仰的，而‘神’可以。
毕竟‘人’要是掌握了‘信仰’，成为了‘邪神’，那万仙盟国就得遭受苦难，就得‘弑神’，而这就是傻子才会干出来的行为。
而且成神又怎么样，说白了就是更强大更完美的生存形态，可万古无忧的强大也足以把‘神’按在地上锤，甚至都不用万古无忧出手，恐怕月仙都能这么做。
毕竟——
万仙盟国诞生之前，天国只有莉莉丝·科特这么一个神了。
所以苏墓衍说道。
“所以你那个宝贝徒弟，学的最厉害的到底是什么。”
暴风主教听到了这句话以后，笑着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萤源的咒术啦。”
苏墓衍挑了挑眉。
“古代咒术？”
他笑着说道。
“不然他才十五岁，怎么能够长得像是个青少年呢？”
苏墓衍点了点头。
因为苏墓衍也不是正统气海体系的修炼者，月吟更不是，所以更清楚这个意思代表的是什么——这代表着他使用的功法已经不需要按部就班的打基础了，继续使用正统气海体系，反而是限制住了他的发展。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状况，也有人很单纯是因为不想要顶着一副幼年儿童的身体去更换功法——但所有人的功法一旦确定，就很少有能够转换到其他功法的可能性了，和武侠之中那种随意转换功法的随意性根本不同。
功法确定的是身体和灵魂在哪种方向进行的进化和适应，一旦成型，想要转换其他功法之前，就得先把体内的修为全部废除，把所有的‘异种进化’都尽数在体内清除才行。
这就相当于删号重练了。
可这又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删号水这么容易得到的话，那万仙盟国也不至于多出那么多废柴。
苏墓衍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真是古代咒术的话，那我没有应对的经验，到时候可能会麻烦你了。”
他点了点头：“责无旁贷。”
苏墓衍也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才由重新打破了沉默：“你作为风暴教会的暴风主教…你觉得如果你们风暴教会的神明对上月仙的话，会怎么样。”
他起初诧异地看了一眼苏墓衍，才仔细地想了想。
“完败。”
“谁。”
“绮丽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