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骗子。”

苏墓衍低声重复了一下她说的话,下意识笑了笑,“如果一个算命的骗子能够拥有这么庞大的信息,那情报贩子也就不用营业了。”

“毕竟我接触的都是上层消息。”她耸了耸肩,“你也不用思考我是站在万仙盟国的立场还是站在万古无忧、亦或是相柳的立场之上,因为我是中立的,只有我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可能才会插手一下——例如说现在这样。”

“这样也算是助纣为虐了。”

“你活了这么多年,还拥有非黑即白的观念,这可真是令人感到好笑。”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墓衍一眼,“想要问什么直接就说是了,我想回答的一定会回答你的——例如在这一次天星剑霸祭之中可能会出现的英雄少年…之类的。”

苏墓衍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

“你知道万古无忧给我的试练?”

“知道,也不算知道。”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正在比斗的赛场上,“天星剑霸祭之中能够被相柳亦或是剑宗以及剑宗背后的护天宗上的人一共有三百四十一个,其中能够称得上是你对手的人只有六十八个——而这六十八个之中有三十个,现在的你无法击败,有十八个能让你和对手七三开,而剩下的最后十个就仅仅是六四开,亦或是四六开。”

苏墓衍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话。

“你无法击败的三十个人之中,月吟、归尘以及雷德·韦恩,是三个极具代表性的选手。月吟攻守兼备,归尘以攻代守,雷德·韦恩以守待攻;而十八个能让你获胜的人之中,还没有道号的毅羽、她的弟弟毅沉,以及你的朋友‘猴子’曹源。毅羽以正毅沉以奇,曹源正奇相依;而最后打成平手的十个人中,也就只有月吟的追随者,你口中的林小女仆能够和你完全五五开。”

“这样啊…”

“我是指你没有拿你的剑的时候,别忘了你是用截脉拳救的江悯雪。”她说完这一句话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那名男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再算‘龙’的事情了,以你的技术能够找到他已经很不错了——准备回天星塔进修吧,没有个十年就不要想着像现在这样到处晃悠了。”

“是,师傅。”

苏墓衍抬头望着这师徒俩的互动,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该说了些什么,只能把自己最想要的知道的事情问出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们的实力对比的。”

她只是走向出口,伸出右手向后摆了摆,苏墓衍就在脑海中听到了她的回答。

“你和烟遥的所作所为都一直被我看在眼里,自从我在机场找到你的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处于我的监视之中了——万古无忧应该也知道我在监视着你,但是他也没有除掉我布置在你身上的手段,他的心思你自己揣摩去吧。”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现在的你还不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消失在了苏墓衍的视野之中,似乎是趁着苏墓衍因为这句话而思索的刹那间就用某种手段消失了,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进入到了人群之中。

倒是最初开始找找苏墓衍的那名男生叹了口气之后说着:“…我师父总是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你师父是什么身份。”

“天星塔的…局外人。”他勉强的笑了笑:“虽然师傅是萤源出来的修士,可依旧进入到了天星塔之中担任一个至关重要局外人…至今为止我们也摸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知道她是被万仙盟国中央决定要派遣前往我们天国担任‘局外人’的角色的。”

“——你是夷族人。”

“准确来说我是人族和夷族的混血,本来应该效力于天星塔的…而我这一次出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但还是继续说着、

“我偶然间算到万仙盟国会遭遇到建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而师傅也确定了我算的是对的,可是不论我怎么去询问师傅破解这个危机的方法是什么,她总是不告诉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动手去算——而师傅在几个月前就突然间消失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天星塔奔波了数月,最后到了阳丹才真正确定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者说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就在这里——就在天星剑霸祭。”

“你师父说的‘早了二十年’,你是怎么理解的?”

“只能说我推测出来的地点是对的,想法是对的,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你。”他无奈的说着:“我师父从来不在预言的时候骗人——你也应该知道的,她给你预言过的。”

“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苏墓衍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心中思绪百转,却终究没有一个准确的想法——或者说他有了一个准确的想法,可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细想。

“那就这样,我就先离开了…打扰你了。”

苏墓衍连眼都没睁就仅仅只是挥了挥手,倒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正离去了。

因为现在的他脑子里简直是一片乱麻。

不仅仅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因果关系’,也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纠缠不清的关系让他感觉到本能的头疼——可只有一点是几乎确定的,如果他现在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做对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所谓的‘龙’。

可在不确定所谓的‘龙’是谁而且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够根据过去和现在的‘关系’来进行猜测。

最有可能成为‘龙’的人,就是江悯雪和烟遥,其次才是月吟以及其他人——因为江悯雪所拥有的潜力再加上烟遥的辅助,成为‘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月吟本身就是月仙的子嗣,一旦成长起来,应该也会是柳寒烟眼中的肉中刺。

而夹在中间的自己,反而是无关紧要的一个‘地位’。

自己夹在柳寒烟、江悯雪、月吟三个人中间,如果自己没有死,那自己和她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及立场就足够万古无忧看乐呵了。

反之,如果自己死了,死在了柳寒烟和剑,亦或者是是万古无忧直接或间接的命令之中,那自己和她们曾经的过去和现在的立场就会牢牢地钉死在自己的墓碑上。

谁是谁的仇人,谁是谁的朋友,一目了然。

这就仅仅是快刀斩乱麻,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罢了。

可最重要的问题是——

如何才能得到这‘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