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尚存一丝理智的苏墓衍所有的视野,可耳朵依旧发挥了他原有的效用,身上的痛苦反映也开始逐渐平息——身体的本能抑制了痛苦的反映机制,让苏墓衍开始更加能够集中精神去用耳朵来倾听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这黑暗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苏墓衍便再度听到万古无忧的话。

“蝶。”

一声清脆地女声回应着他。

“父亲。”

“用你的神通把他体内的伤势稳固下来。”

“…可是…好吧。”

在这句话才刚刚落下帷幕,苏墓衍就感觉到体内的伤势明显开始好转起来,也让他拥有了力气第一时间便睁开了眼睛。

入眼见到的便是‘蝶’站在他的身旁,仅仅伸出了张开的右手对准着他,俊俏的脸上微微地皱着眉头,却没有把苏墓衍的眼神给看在眼中。

仅仅是有些厌恶的例行公事的态度。

万古无忧的声音再度响起。

“从意志力这一点来说,你的心智堪称坚韧,如若假以时日,废物这个词也能够从你的身上扫开——加入相柳吧,你蝶和剑比剑更适合担任相柳的领导者。”

“父亲…他可是…”

“我知道你想要杀他,因为他坏了你的好事,让你的计划不能如同你的心思一般运转,可你派出剑的护卫就为了杀他泄愤——也太过于肆意妄为。”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可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前尘即断,两不相干,纵使日后她可能能够成为我们相柳的死敌,也不应该在她还尚且年幼的时期用你的手段让她对相柳死心塌地。”万古无忧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你和剑的行为处事都十分极端,非黑即白,同样都有你们自己的缺点,这就是你们至今都没有发现苏墓衍身怀秘密的原因。”

“他又有什么秘密,一个厚颜无耻的不入流混混罢了。”

“你真该如同忤逆我的吩咐时一样忤逆我,就像是现在对你所治疗苏墓衍的命令时一样,直接杀了他。”他继续说着:“你现在杀了他,我不但会褒奖你,还会让你全权处理青丘的大局。”

在听到这一句话时她并没有表现得喜形于色,相反只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闷声不响的加快了对于苏墓衍的治疗。

这时候的苏墓衍,突然咳嗽了几声之后从地面上弯腰做了起来,用手握成拳头用拳窝堵着嘴,却依旧喷出了几口体内的淤血。

蝶这时候说道:“这样已经足够了吧。”

“随你开心就好。”万古无忧回应道:“现在说出你的决定吧,加入相柳,还是继续走在相柳的对立面——”

苏墓衍尽力站了起来,巡视了一下周围的场景之后才看到万古无忧坐在王座之上,右手撑着他的脸,翘着二郎腿懒惰的躺在椅子上,左手的手指也在慢慢的敲打着王座扶手。

他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相柳。”

“因为如若你加入到相柳,林家的月吟,月玄,林清梦,你所保护的江悯雪,你的好哥们曹源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同时我会将蝶许配给你择日成婚,剑也会因此而感到不解和愤怒——是否会因此而叛出相柳,亦或是吃下这一次的苦果,从而对你争锋相对,都是一件我为止而能够感到高兴的事情。”

他随手敲打着扶手,补充着自己的说辞。

“你也可以选择不加入相柳,可如若你不想要提前让万仙盟国和相柳开战的话,你也就无法将我的消息传递给林家以及其背后的万仙盟国官方,同时你的过往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说辞,除了尚且年幼的江悯雪以及木羡仙。”

“我已经进入到死路了对吗。”

万古无忧看了他一眼:“严格来说,的确如此。”

“父亲,我不明白。”

柳寒烟愤怒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丰厚的优待,他只不过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不入流混混而已,高不成低不就,唯一的功绩就是在我们的针对之下机缘巧合的搭上了月吟的线,却被他处理的一塌糊涂,甚至做了收钱走人的举措——纵使看重他无量剑骨的根骨,却也不应该给于那么多的优待才对。”

“这和他是否拥有无量剑骨的根骨无关。”万古无忧随意地回应着:“他是一个天生的小丑,只要给予到他足够的地位,随后演绎出来的故事就足以令人感叹。”

柳寒烟反问道:“白盛歌也是如此?”

“白盛歌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助力,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白盛歌虽然身为帝剑的持有者却被我们依旧镇压在无尽幻境的原因。”他瞥了柳寒烟一眼便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你没有完成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事。”

苏墓衍看着万古无忧说道:“我选择后者。”

万古无忧嘴角撇起了一丝笑意:“你就不怕我让蝶现在就趁你伤势没好直接就杀了你?”

苏墓衍回应道:“现在你也可以让她这么做。”

“能如此准确的抓到我的心思,你很不错。”万古无忧嘴角的笑意更甚,让他轻轻一拍扶手便说道:“蝶,启动灵能跃升装置——北域天岚,道墟。”

她难以置信。

“现在就您就正面出现吗?那您隐藏了如此之久不就前功尽弃了?”

万古无忧瞥了柳寒烟一眼后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隐藏是为了能够在关键时期杀掉万仙盟国的三魁首,而是本身这事情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挑战性。”

“那相柳…”

他再度敲着扶手说道。

“现在的相柳只是给你和剑的玩具,而苏墓衍就是你们操控着的玩具最初的对手——为了让你的对手足以感受到极度的危机而开始成长,万仙盟国的三魁首其中之一也必须暂时退场。”

“…可他根本不够资格成为我们的对手。”

“他是最有资格成为你们两个人对手的人。”万古无忧放在扶手上的左手一番,琉璃般的光点从他的掌心中逐渐汇聚流出,最终成为苏墓衍曾经见过的古老圆盘漂浮在他的手上:“他在完成了独属于他的试练之后,他就会重新获得本不该属于他的帝器。”

柳寒烟凝重的看了圆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