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叮当和黑子跟着虎人的步伐，向组织的老大那边奔跑着。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她们得快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克里奇还在那边吸引着敌人孤军奋战。
叮当被那看着斯文受气的金毛的气场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那家伙能绽放出这么强大的能量。
虎人突然停下来，他回头，看向叮当。
他指着前面的办公室，说：“那里就是这组织老大待着的地方了——我刚才用望远镜确认过了，放心吧。”
“那你？”
“我要去找阿德。”
虎人倔强地说着，他解开了自己衬衫领的扣子，舒展舒展自己的肩膀。
叮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她们的战斗力还算强悍，只要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都是可以轻松扫荡的。
再说，她哪敢阻止啊。
她点点头，目送着虎人的远去。
那么，前面的这个办公室里的怪物，就得由她们几个人来干掉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咽了一下口水。
这变态组织的老大必然是个变态，而且还会是一个更高级的变态。
在本子中，好多鱼老师描绘的这变态组织的老大，是一只巨大的蜥蜴人。
他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四肢粗壮有力，他的尾巴像一条钢鞭。
光是想象，叮当就已经被他的肉体震慑到了。
她走到这办公室门前。
“————”
她向背后做了一个手势，让黑子做好准备。
叮当深吸一口气，手伸向门把手。
谁知，叮当还没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把手就自己转动。
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一只巨大的蜥蜴人弯下身躯，从门框里走出。
叮当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还挺能给老子制造骚乱的？”
蜥蜴人肩上披着毛巾，除此之外，他的上半身就没有其他衣物。
他好像在刻意露出自己的大肚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孕了。
和叮当想象中的一样，蜥蜴人老大皮肤有弹性且十分光滑，他的四肢就像树木的枝杆一样硬实，他身后那尾巴一甩，能扬起大片灰尘。
可能是为了震慑吧，蜥蜴人面带微笑，露出自己隐藏在牙龈下的牙齿。
“好啊，来到老子面前，是想用自己的身体赎罪吗？”
“可是，老子对你们这些女孩子没兴趣啊。”
蜥蜴人眼睛一转，开始上下审视叮当几人。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目瞪圆睁。
“你们——你们，是人类？”
他大吼着，突然出拳砸向叮当。
「防御矩阵 启动」
烟灰No.3187的防御矩阵也同时启动，将蜥蜴人的拳头挡住。
“人类！滚出这里！”
蜥蜴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被挡住而停止发怒，反而，他的愤怒提升到了另一个顶点。他粗声粗气地大吼着，就像是想用自己的吼声来驱赶叮当她们一样。
“那要是，我说不呢？”
叮当面无表情地歪头问道。
是啊，她有防御矩阵，完全不用害怕眼前的这种怪物。
她可已按照自己以往的步调来。
（感谢烟灰，感谢防御矩阵。）
她默默地在心里重复着这段话。
就算有这样的安慰，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人类！你怎么跟老大说话的？”
叮当回头，看到了一只用手枪指着她的大黑狗。
不知为何，大黑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臂也是一样。
叮当却无视他，转回头继续看着那蜥蜴人老大。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要滚的理由。”
「砰！」
黑子扑向大黑狗，将他扑倒在地之后，手抓他的手腕，让他朝天上放空枪。
「砰！」「砰！」「砰！」「砰！」
黑子的力气很大，无论大黑狗怎样挣扎活动，他的手枪中的子弹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浪费掉。
叮当就好像知道会有这样的场面一样，她完全不看背后发生的事，而是看着蜥蜴人老大。
也许，真正的威慑并不是靠武力，靠外表，靠谩骂，而是她现在的这种安静和平静。
人说，在雪崩之前，会有一股温暖的气流通过，让高山上的雪融化，形成雪崩。
在暴风雨之前，天气总会是特别闷热的平静。
人在发怒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之前，总会像叮当这样平静。
蜥蜴人甩了甩砸在防御矩阵上的手，皱紧眉头，看着毫发无伤的叮当。
叮当察觉到了蜥蜴人的动作，将头歪向另一边，慢悠悠地说：“就是你带着他们侵害翘屁嫩男的喽？”
“是啊，那又怎么样？”
“那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啊啊，现在就开始推卸责任了吗？真是毫无责任感的老大呢。”
蜥蜴人咬着牙，却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他不知道是什么的屏障，他随随便便出手，受最多伤的人也只会是他自己。
他现在倒不如让前面的人类少女露出破绽，然后他再闪电出击。
“我管你们想什么，我管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你们为了什么，反正我就是认为你们做的不对。”
“凭什么那些人就要被你们当成RBQ呢？凭什么呢？”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就要被你们绑架！为什么就要躲着你们！”
“你们才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人！”
叮当突然大声吼着，她用食指指着蜥蜴人。
蜥蜴人愣住了。
她好像是在用他来发泄。
因为她的论据无法支撑她的观点。
“你在说什么！”
黑子猛抽了大黑狗几个耳光，她转头朝叮当大喊着。
“人类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错误！”
蜥蜴人大吼道。
“我在这里有没有错，和你艹那些人没有关系！”
叮当反手拿着用蓝线构成的虚拟匕首，用力向蜥蜴人刺去。
蜥蜴人徒手挡住。
匕首并没有叮当想象的那般尖利，它只在蜥蜴人的粗壮手臂上留下一道划口。
蜥蜴人露出一副狞笑，他抓住叮当的手腕。
“小鬼！你应该学会控制你的情绪——”
叮当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蜥蜴人。
“是吗？”
她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爪子，又看向蜥蜴人的眼睛，稍稍咬牙。
“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
「轰——！」
一股热浪袭来，电光火石间，蜥蜴人被突如其来的踢技击中面部。
“啊啊啊——！！”
他松开叮当，捂着自己的脸，后退几步。
蜥蜴人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火红色的身影。
一只兽耳派的红毛狼妹。她正用火红色的双眼盯着蜥蜴人。
“果然啊，在你嚣张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在意周围发生的事。”
叮当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脸嫌弃地看着蜥蜴人。
“你觉得我会控制不好情绪？是的，我控制不好。”
“但是我绝对比你强得多。”
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难道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何你的小弟没有一起过来救你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过来？他们都去哪了？你绝对想过这些事情，不是吗？”
还没等回答，蜥蜴人就突然被他背后的雷击所击倒。
“温特尔。”
蓝毛小女孩跨过倒下不起的蜥蜴人，朝自己的队友们招手。
“那些喽啰，都被吾和清火解决掉了。现在就剩下克里奇他们那边的了。”
“唔，说实在的，如果没有克里奇和他「大哥」，我们应该有实力把这组织一锅端了吧？”
黑子踩了一脚昏倒的大黑狗，一脸冷漠地说。
“这是自然，但是，我觉得让克里奇他们参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叮当抱着手臂，思考者。
“我觉得清火应该能理解吧？”
她看向清火，期待着清火的反应。
“嗯……虽然很不想承认。”
清火挠了挠耳朵。
“实际上有的东西，让他们自己来更好。”
在其他人将被电昏的混混们绑起来时，叮当走向出口。
克里奇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和那虎种兽人身边，都是被打昏过去的小喽啰。
（没想到他们俩还挺厉害的？）
叮当想着，默默走到克里奇旁边。
“谢谢你。”
叮当朝他耳边说。
“嘛，那边的事算是解决了，合作愉快。”
听完这句话，克里奇笑了笑，昏倒在地。
“额。”
叮当看着昏倒的金毛犬，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的平静。
“放心，他只是累了。”
虎种兽人盯着小狗后背的起伏。
“这小子还不会死呢。”
他发出一声嘲笑，抱着手臂。
“至于那些家伙，都已经被绑住了，你们现在叫你们老大派人过来就行了。”
“不用你多说，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话说，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普通的人类，是根本不敢独自在日落小镇中，独自与一名兽人待在一起的。”
虎种兽人的声音愈加凶狠。
“这次我没有动手，只是因为我和你们有同样的目标。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知道吗？”
他逐渐向叮当逼近。
见叮当没有任何反应，压迫人的气场突然消失，他的表情又变得温和起来。
“你这是……完全不害怕老子啊。连老子都不害怕，你又能害怕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看着夜空。
叮当的表情毫无变化，她只是用像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老虎。
然后，露出微笑。
“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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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这个本子净化得还算成功。”
叮当打了一个哈欠，从传送口走出。
“就是有点累。”
“你刚才过去干什么了？”
“哦，没什么。”
叮当避开了黑子的追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扑到床上，躺了下来。
“在宿舍里直接净化，真是轻松啊——”
“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接下来的时间自由活动，怎么样？”
黑子提议道，她靠在墙边。
“今天已经连续净化两个本子了，可以了。”
“我同意。”
清火疯狂地点头，温特尔也跟着附和。
“不，还不够。”
然而，叮当却没有和她们达成共识。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靠在书桌旁，反坐椅子的二人。
清火抱紧椅背，皱了皱眉。
“为什么？今天我们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我们应该要休息了。”
“不，还不够。我说了，我们还要继续净化。”
叮当从床上站起来。
“可是，你也很累了，再继续净化已经没有意义了。”
清火从椅子上起来，走近，看着叮当眼白的红血丝。她的瞳色本来就是红色的，现在，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如果红血丝的颜色在浓厚一些，整个眼珠子就都是红色了，像传说故事中的吸血鬼一样。
“清火说的对，”黑子应和道，“我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要这么着急。”
“没什么，只是，我想加快净化速度而已。”
“净化速度快不快，应该和本子净化师自己的精力有关。疲劳期做事，事倍功半。”
清火继续说着。
“是这样啊。”
叮当阴阳怪气地说着，她走向书桌。
“如果你们嫌累的话，那我们就净化简单一点的本子好了。”
她拿起桌面上的本子，又掏出裤兜中的手机。
“烟灰No.3187，传送吧。”
“……”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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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因为刚才靠的墙突然消失而失去重心，她直接仰倒在地。
“你刚才干了什么？”
清火东张西望着，发现自己身处于校园之中。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让烟灰把我们送到本子里了。”
“你疯了吗！这将会是我们今天净化的第三个本子！”
黑子高叫着，她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叮当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极端！”
“我们已经进来了，就赶紧把这本子净化完吧。”
叮当并不在意黑子的愤怒或是清火的牢骚，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抬头。
“这个本子是《千岁调教日记①》，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阻止那个死胖子老师说谎骗人。”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清火有些动摇，她的耳朵向后抿去。
“对。”
叮当抬头，看向旁边的教学楼。
“我们只要找到那学校办公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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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好！”
千岁红着脸，向她最爱的吉野老师打着招呼。
“哦，佐井同学，早上好。”
吉野老师微笑着，朝她摆摆手。
千岁开心的想要跳起来，但是，她不能做。
作为一名优等生，她需要严格要求自己。
因此，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事情。
千岁一直都喜欢吉野老师。吉野老师长得很帅，脾气也好，讲课也幽默风趣——完全没有不喜欢他的理由。
为了成为像他那样优秀的人，千岁在一直努力着。
她现在所在的班级也是全年级最好的班级——学大班，只有全校排名在前五十名的学生可以进入。
进入学大班之后，她就在多余的自习课中，去找吉野老师问各种问题。
她已经想好了，等着放学的时候，她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题目。
直到她看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那个没有穿校服，并且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
这名茶发女孩！她东张西望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作为一名优等生，千岁认为自己有必要维护学校的秩序！
于是，她冲向这个应该不是学生的茶发少女，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喂！你，你不穿校服，在这里转悠什么呢？”
千岁皱紧眉头，紧抿嘴唇，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严厉。
茶发女孩并没有被千岁吓到——看样子她的反射弧很长。
千岁趁机仔细观察她。
这是一个看着就很颓的女孩子，黑眼圈挂在脸上，红眼的眼白中还布满了红血丝；这种死掉的鱼般的眼神让千岁感觉，这个人总爱通宵玩游戏，而不是学习。
一想到这孩子不学习，千岁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怎么能不学习呢！”
“你在说什么！”
茶发女孩吃惊道，但是她没有挣脱千岁的手，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种反应很不自然！
千岁感觉自己被茶发女孩从里到外都看了一遍。
“啊，我就觉得你眼熟。”
茶发女孩轻挑着一边眉毛，侧头试探着：“你就是千岁，对吧？”
“——！”
千岁鼓起了腮帮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许叫我的名字，叫我佐井！我跟你没有那么熟！”
如果不是怕前面的女孩逃跑，她就不会抓着她的手腕了！
“哦，我叫凌叮当，你要叫我凌呢，还是叮当呢？”
“叫你凌吧…不对！”千岁的神经再次紧绷。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你没穿校服，我也绝对没有见过你！”
“谁说的，我难道就不能忘记穿校服吗，你以为你能记住全校人的外貌吗，我就不能是转校生吗？”
茶发少女的眼神好像在鄙视千岁。
“你说的对。”
“实际上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那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啊！”
“不，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太相信别人说的话。”
凌叮当耸耸肩，面对千岁的抓捕完全不关心。
“你还有理跟我说？你公然闯入校园，扰乱学校秩序，还有脸说我的问题？”
千岁没好气儿地捏紧了凌叮当的胳膊——天，这个女孩可真瘦，营养不良吗？
“我入侵学校自然是事实，但是，你轻信于他人也是事实。有些东西，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才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现在，你可以把我送到保安室，或者押送到教师办公室里，我都无所谓。”
凌叮当甩掉千岁的手。
“不然，你就是个胸大无脑的母猪。”
「啪！」
千岁甩手扇了凌叮当一巴掌。
“不准…你说这个词！”
“母猪，母猪，母猪。”
“唔！”
凌叮当被千岁一脚踹在裆下。
“喂！”她捂住自己的裤裆，“就算是女孩子，这样也很痛诶！母猪佐井！超级猪丼饭！”
“你有——病啊！”
千岁一拳打在凌叮当的肚子上。
“你给我滚开！滚！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骂完之后，转身走了。
然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怒视叮当。
“请你赶紧从我们学校离开！我现在就要去找老师，告诉他学校里有一个精神病！”
“嘿嘿，精神病吗。”
凌叮当捂着自己的肚子，傻笑。
“啊，任务完成了。”
她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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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烦死了！！”
千岁赶紧跑开。
“我到底遇到了个什么怪物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她快速迈步走向自习教室。
“还叫我母猪？母猪——？？母猪——！！！”
如果不是现在在学校，她还需要注意形象，千岁同学现在就想在地上打滚，把东西全部砸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千岁气呼呼地走到拐角，撞上一个大人。
“啊，对不起！”
她的道歉完全没有道歉的语气。
“佐井同学，出了什么问题吗？”
被撞倒的人风度翩翩，瞬间让千岁的怒火平息。
是她最喜欢的吉野老师。
“吉吉吉吉野老师！”
她的脸瞬间变红，开始语无伦次。
“没什么！只是刚才和别人闹了点矛盾。”
千岁不想告诉吉野老师那个疯子的事。
那个疯子根本就不配见到吉野老师！
“是么？既然佐井同学不想说，那我也不再过问了。”
“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佐井同学得快点了。”
吉野老师微微一笑。
“虽然快要修学旅行了，但是期中考试也在逼近哦，不要松懈学习！”
“嗯，老师也…”
千岁不敢直视吉野老师的眼睛。
她赶紧跑开。
她赶紧跑到自习教室，拉开椅子，坐下，大口喘气。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她刚才直接冲进吉野老师的胸膛中啊！
她仔细回忆着那味道，那股闻着十分清爽的，像竹林里的味道。
（啊啊啊啊！！！）
她激动得直蹬腿。
虽然她刚才碰到了一名莫名其妙的傻逼，但是她转角碰到吉野老师！
赞！好！满足了！
然而，她却突然冷静下来。
（母猪。）
她想起了那个叫自己凌叮当的疯子的话。
「有些事情，应该要有你自己的判断才对。」
（她这是…什么意思？）
千岁按动自动铅笔，让笔铅从头中冒出。
（判断，判断什么？难道说吉野老师不是个好人吗？）
（怎么可能啊！）
千岁猛甩脑袋。
（不管怎么样！吉野老师！都绝对不会做奇怪的事！）
（我怎么能那么想吉野老师呢！啊！那个怪女生，真讨厌！）
她在心里怒骂着凌叮当，深吸一口气，翻开练习册，准备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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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师，我离开一下，要是佐井同学来了，告诉她，我在图书馆。”
吉野老师夹着几本书，从办公室离开。
“好的好的。”
山田老师满口答应着，可他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一切又都回到静寂之中。
“啧。”
山田老师看着自己手中的彩票，呲牙咧嘴地露出「我又搞砸了」的表情，摸了摸自己几乎谢顶的头。
“我怎么又把钱赌光了！”
他小声抱怨着，抱头趴在办公桌上。
山田老师喜欢赌博，喜欢赌马，但是他最近运气一直不好。
赌博就是这样，总感觉自己下次会赢。
于是这次他把学校的修学旅行经费——二十万元全赌进去了。
“这该怎么办！马上校长就要看这份钱了，我根本就——！”
他咬着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当——当——」
学校的放学铃响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从学校离开。
山田老师看着窗外的有点夕阳的天，窗外风和日丽的景色——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享受了。
（好想在被抓进监狱里之前，暴插女子高中生啊。）
（唉，早知道就不赌钱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装着所剩无几的钞票的几沓信封收进抽屉。
（真让人烦死了。）
（要是能嫁祸给那个让人讨厌的年轻老师就好了。）
山田这样想着，脑袋里萌生一计。
他东张西望着，确认现在的教师办公室里没有人。他拉开抽屉，把信封拿出，又走到吉野老师的办公桌前。
“嘿嘿嘿……”
（等着校长过问，就说这钱经手过山田！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是谁动的这钱！）
（早就看那小白脸不顺眼了！）
山田将吉野老师的办公桌旁的抽屉拉开。
“山田老师，你怎么在吉野老师的办公桌旁？”
山田老师一惊，顺手将抽屉「砰」的关上，他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是学大班的优等生，佐井千岁。
（完了，被她发现，就相当于被学校的所有老师发现啊！）
佐井千岁逐步向山田逼近，山田的心开始狂跳。
（算了，破罐子破摔！管他怎样！）
“佐井同学啊…你来了，”山田老师满目愁容地看着佐井，“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要惊讶……”
他尽量装得很真诚。
“怎么了？难道说吉野老师犯了什么错吗？”
佐井千岁快速走进，扫视着吉野老师的办公桌。
“我觉得好像没什么东西啊——一直以来吉野老师的办公桌都是这样。”
（哇，这个女人好烦人。）
“那难道说，你还拉开看过吉野老师的抽屉？”
山田试探性地问着，他不想刺激到眼前这个自傲的女生。
“没，当然没有，我没有那么变态。”
佐井同学好像在刻意控制着情绪。山田感觉，如果自己不是一名主任，他绝对会被佐井以恶言相向。
佐井同学看向山田手边的抽屉。
“难道说，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山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女人上了他的节奏。
“我说完你不要大声引起别人注意——”他深吸一口气，买了个关子，“——那家伙，把修学旅行用的资金用光了！”
“？怎么可能！吉野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佐井上前一步，逼近山田。她的眼神十分认真。
“你要是相信他，我也不能说什么…但是今天我检查了一下，这里面是少了很多钱……”
说着，不敢看佐井眼睛的山田拉开抽屉，拿出信封们，在佐井面前晃了晃。
“证据确凿啊，要知道，我们是信任他，才把资金托付给他的。现在可好，钱少了这么多……”
“这…这……”
佐井的眼神开始迷乱，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山田暗喜，他决定「助推」一把。
“选择吧，佐井同学，是相信那个长得好看，装的像个人样的吉野老师，还是相信你眼前的事实。”
说不定，运气好的话，他还能在被抓前，艹一波女子高中生。
————————————————————
佐井咬着指甲，看起来十分为难。
她眼睛紧紧地盯着信封。
佐井也不太清楚到底应该相信什么了。
（该死。）
（到底应该怎么办？）
佐井千岁颦蹙，陷入两难。
（如果我选择相信吉野老师，那他要是真的做了错事怎么办！我不能坐视不管，让他陷入犯罪的深渊……如果我选择相信这山田……他又要干什么呢？）
（快啊，快啊，佐井千岁，快点想明白啊！时间会来不及的！）
她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继续着她的思考。
“佐井，事实如你所见。与其纠结这些，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帮助吉野老师，平息这件事情……你不是他最喜欢的，最优秀的学生吗？”
「有些事情，应该要有你自己的判断才对。」
她突然想起来那疯子的话。
（换句话说……）
千岁猛然抬头，看着山田的邪恶笑容。
“不对，”她默默摇头，眼睛从未离开过山田，“你说的不对，我所了解的信息，都是经你之口的。”
“如果是你骗了我呢？”
山田无法回答。
他骗了佐井同学，这是事实。
但是，他不能就此示弱。
“你这家伙…”
他开始发怒，厉声大吼：“我说的话你竟然不相信，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老师看待吧！”
“我说是他就是他！你凭什么不相信！”
“你，你要干什么！”
冲动的山田的手伸向了佐井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