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伪装成婚姻小精灵的本子净化师
在恢复意识之后，叮当迅速查看周围。
和陆虚张声势地拿出道具时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转身，看到旁边的黑子，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在。）
叮当紧闭双唇，决定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不发出声音。
是的，从这个房间的格局来看，这里就是她的房间。
但是她能感觉到一些异样。
比如说，原本都应在窗边的电脑桌和书架和衣柜，只剩下了一张空桌和空衣柜，书架和电脑毫无踪影——更别说那上面的书了。
（本子…）
叮当沉住气，凑到床边，掀开床单，向内探去…
——不错，除了结成一团又一团的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就连放在床头柜上，一直没有人搭理的手机（烟灰No.3187)，也都不在了。
叮当心一沉，头皮开始发麻。
想象一下，要是这个世界不存在「你」这个人的话，会有多么可怕。
而叮当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没有阻止陆启动那个装置。
这里的确是她的房间，这里又不是她的房间。
“叮当…”
在叮当身后目睹了她各种搜寻的黑子终于开了口。
叮当听到黑子的声音才逐渐恢复理智。
（要是解释的话，的确很简单。）
她闭上眼睛，转身。
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对这个地方更熟悉了。
毕竟，这个房间，是她创造的。
“我们现在，正在我曾经画的，《我和我的妻子2》里面。”
叮当不想让黑子知道她现在的紧张，压低了声音。
黑子现在正处于背光的位置，她的护目镜也没有了反光涂层，于是叮当便看到了她瞪大的双眼。
“你是说…我们现在，正在你画的本子里？”
“…没错。”
“可是……”
黑子双手抱于胸前，皱着眉头思考。
“烟灰No.3187并未启动传送门功能…”
“……陆。”
恍然大悟的她开始沉默。
（不能再等了。）
“现在的重点，”叮当冲到黑子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第一，我们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本子剧情发展到了哪里。”
她抬头看着黑子的眼睛。
“第二，搞清楚怎样才能从这本子里逃出去。”
“黑子，你的AI是在你的护目镜里吧？”
“是…那倒是……”
黑子似乎被叮当一系列的举措吓到，听完叮当的话，她迟疑地把手放在护目镜上。
“你找烟灰No.3187是要…”
“搞明白陆手里的那个穿梭器的回归条件。”
叮当盯着黑子的双眼。
“我不相信，那个人的委托者会拥有本子穿梭器。我认为那个装置是本子净化师协会遗失的。”
“……联合部队暗部的确不会专门开发本子穿梭器供成员使用…”
黑子也开始分析。
“那么，要么是和本子净化师协会有关……”
“知晓本净协会一切的「烟灰网络」必定会知道。”
叮当总结道。
“很可惜，我刚才没有料到陆会那么做，也没想到叮当粉丝团会把那种危险的装置交给他——如果那装置是来自于那群奇怪的人的话。”
“不然我就不会忘记携带烟灰No.3187了。”
她失落地回头望了一下床头柜。
从她接触本子净化师协会开始，烟灰AI就从未离开过她。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不拿着手机进入本子呢。
「虽然打搅叮当的分析很不礼貌，但是，我不想浪费你们更多时间了。」
烟灰No.3187的声音从叮当头顶传来。
“诶？！”
叮当吃惊地抬头。
这应是不可能的。
没有媒介，烟灰No.3187理论上是不存在的。
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AI，她只能够依靠不断跳转设备跟上叮当。
然而，叮当将手机落在房间中。
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裤兜——什么都没有。
这也是必然。
（怎么可能嘛……）
手机怎么会跟着她来本子呢～～
“怎么可能啊——！”
叮当扬起双臂，抬头大叫。
“是有可能的。”
黑子盯着叮当说道。
「没错，是有可能的。感谢头带吧，凌叮当。感谢让你戴上它的母亲吧。」
“额……”
叮当明白了什么，慢慢放下双臂。
看来，黎琋送给她的头带是个很神奇的道具。
「那么长话短说…现在我们在的本子是叮当去年画的《我和我的妻子2》中。那个黑发小鬼手里拿着的本子穿梭器，正如你们分析的那样，是一段时间前本净协会遗失的原型机器EsCAP01。」
「至于叮当刚才问的怎样从本子离开…」
「那正是EsCAP01没有批量生产的原因。」
“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叮当喃喃自语。
「必须要把本子净化完毕，不然，无法离开。」
“……”
二人沉默。
“亲爱的，我都说了，这个房间是没有人的。”
从房间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
“可是，我刚刚真的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啊？”
话音刚落，一个女声也从门外传来。
叮当吞了一下口水。
这两个声音，她不能再熟悉了。
“等等…这个声音是……”
黑子愣愣地自言自语着，叮当迅速用手将她的嘴捂住。
“唔——”
“你看你看，刚才是不是有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吧，听到了吧？”
“额……看样子是有点问题……让我去找找开门的钥匙。”
说着，男声渐远。
“嘘——”
叮当压低声音。
“他们想要进来，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转身环顾房间，又气得跺脚。
（这个房间，哪里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床底和衣柜都是看起来适合藏，却非常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一下就能想到的地方，对方也绝对能想到。
剩下……就是窗帘后面了？
影子会在帘上显现，露出的脚也将会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窗帘！
叮当感觉自己听到男人走进房间门的脚步声了。
（这可不行…）
（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两个人发现！）
（只能靠烟灰No.3187了。）
她拉着黑子的手，跑向窗台。
叮当费劲爬了上去，站在窗台上，打开窗户。
她转身，朝黑子伸出手。
“来吧，黑子，要么被发现，要么和我一起信仰之跃。”
“……”
黑子鄙夷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是笨蛋吗？」。
“你是傻子吗？”
她轻松跳上窗台，抱住叮当。
“哇！你，你在干什么？”
突然被黑子抱住的叮当吓了一跳。
“跳窗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黑子抱着她，钻出窗户，纵身一跃。
根据惯性，她们先是向前飞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径直下落。
下一秒，两人跌到楼房后的草坪上，毫发无伤。
叮当从黑子身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伸手抓住黑子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受伤了吗？”
“没有。”
“那就好，我们先从草坪上离开吧。”
说着，叮当指向草坪前的小路。
之前一直在室内，她和黑子都没穿鞋。
脚下踩着稍微有点潮湿的松软土壤还是不太好受。
虽然砖石路面也不干净，但至少是坚硬的，不会留下黏糊糊的泥土在脚趾缝中。
（要是烟灰No.3187能生成鞋子就好了。）
再怎么说，叮当也是个女孩子，自然对这种脏兮兮的事情有所排斥。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和黑子慢慢移动到路边。
“说起来，黑子，你知道吗？”
叮当突然打破了两人间的静寂。
“知道什么？”
“如果小孩子在游乐园走失的话，作为搜寻者的你，会怎样寻找那个孩子呢？”
“还能怎么找？问清楚小孩子的特征，穿的衣服，头型，挨个排查呗？”
“不，这你就错了。”
叮当的脚终于踩在结实的路面上，她稍稍松了口气。
“应该是鞋子。”
“是吗？”
黑子可能感觉叮当在说谎，心不在焉地应着。
“在游乐园里，小孩能被理发，换上游乐园特供的衣服，脸上也可以被画上彩绘……别说搜寻者了，恐怕连亲生父母都不能瞬间认出自己的孩子来。”
“但是呢，鞋子就不一样了。能找到一双合适的鞋，是很不容易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俩不用净化本子了。”
黑子叹了口气。
“恐怕，在净化完成之前，你都要赤脚了。”
“喂喂，你也一样吧？”
叮当瞟了一眼黑子的脚。
“哦，你穿了袜子。”
“喂——那边的两个女孩——！”
从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男声的大喊。
因为对这声音太过熟悉，叮当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也正好和声音的主人对上视线。
“————”
叮当无言，稍向后退了一步。
“淦，我们刚才忘关窗了。”
她小声抱怨道。
“被发现了。”
“是啊。”
叮当叹了口气。
不论怎样违抗，怎样改正，都会落得如此。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
叮当十分尴尬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侧面的两人。
坐在她身旁的黑子本来感觉没什么，但看到那两人其中一人的脸时，也有了和叮当同样的反应。
瞬间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叮当，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有——！”
黑子小声在叮当耳边说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把我父母画成本子了。”
叮当很自然地回复黑子。
“在这个本子世界里，我不存在。”
“唔——！”
“请问，两位小姑娘在那边窃窃私语着什么呢？”
在一旁搂住自己太太的黑发男性轻声说着。
“请不要吓到我的爱人。”
“抱歉，是私事。”
叮当抬起头，强忍着违和感回复了并不认识自己的父亲。
（该来的总会来的。）
仔细想想，她也觉得落得如此下场是活该。
首先是她以自己父母为原型画了本子，还画了两本。
其次是她成为了本子净化师，需要净化本子。
净化本子就一定会在某一天净化自己的本子，就一定会净化自己的父母。
（好了，叮当同学，该做出选择了。）
她盯着父亲的红眼睛看。
叮当死鱼般的眼神和黑眼圈就是从她父亲那里继承的。
看着是很凶，但是叮当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的母亲也是个很好的人。
但就是这两个很好的人是本子里的人物，会做本子里的事。
——明明他们也没有伤害任何人，却是需要被净化的对象。
她们从本子中逃离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净化它。
似乎路只剩下一条了。
“那个，你要说什么吗？”
父亲看着叮当，稍稍皱眉。
“看你有点眼熟…但我应该从未见过你才对。”
“错——错觉。”
叮当停顿了一下。
一个不注意，她咬到自己的舌尖。
叮当迅速用手捂住嘴。
“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开始问喽？”
叮当点点头。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上锁的房间里？”
“……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父亲死盯着叮当。
“我明明反锁了家门，窗户也都完全封闭，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我和爱人一直在隔壁房间……”提到叮当母亲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轻柔许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叮当的脑袋一时当机，说不出个所以来。
“亲爱的，停下吧。”
叮当的母亲插上话。
“她们还是孩子。”
（可不是怎么。）
叮当暗暗在心中吐槽。
“孩子？你又说到孩子上了。”
父亲轻哼一声。
“我还不想要孩子。”
（孩子……？？你们不是才结婚几个月吗？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叮当回忆起了之前的本子故事。
按照她的安排，这两个人是在书店的成人漫画区里相遇的。
后来就跟正常人一样，度过热恋期之后就结了婚。
然后才发生了《我和我的妻子1》和《我和我的妻子2》的情节。
（后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我根本就没想过…）
（我连人设都没设定过，直接照着画的……）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两个人，可以被称作她年轻的父母。
（如果完全按照作者脑内的构思设定本子…会让现实中存在的人成为本子里的角色吗？）
叮当疑惑着。
（那么……难道说，有些本子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本子里的人和现实里的他们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她眼前的父母一样。
虽然长得一样，性格也一样，但是拥有的是不同的记忆。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讨论到想要孩子的地方上啊？？）
叮当看向母亲。
母亲要比印象中的年轻的多，这也是必然。
在本子中，谁不希望本子女主角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少女？
那些被丑化的男性绝对都是为了增强读者的羞耻感而画的。
感谢叮当的画风，她笔下的父母还没有那么真实。
不然就是道德伦理问题了。
（谁没事会画以自己父母为原型的本子啊……）
（……不就是我吗。）
（不不不，我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这样做的。）
叮当猛摇头，想忘记再次从脑海中出现的身影。
“不，亲爱的，我们还是要个孩子吧。”
叮当的母亲用真诚的眼神望着父亲。
“小孩子多可爱，尤其是小男孩的——”
「buysomeapples」
黑子及时按响了喇叭。
其他三人一齐看向发出奇怪声音的黑子。
黑子抬头，尴尬一笑。
“没…没事，你们继续聊。”
“女孩子有什么不好！多软多可爱！难道你不想拥有一个贴心小棉袄吗！那种晚上会在你工作回家之后呈上一杯热可可的那种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叮当的父亲突然激动地大喊。
（对不起啊爸爸，我完全不是你心目中所想的那种好孩子。）
叮当满脸黑线。
听到年轻的父母对孩子的期望还是很神奇的。
“我没说女孩子不好！难道你不觉得，充满精气神的，干干净净的小伙子很棒吗？”
（不过……我怎么记得……男性是想要男孩，女性是想要女孩……或是夫妻双方都想要男孩来着…？）
性别歧视，一直是这个社会无法解决的问题之一。
早在数百年前、数千年前就一直有这个矛盾。
有的男性认为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才能做大事业，而女性，就是给他们生孩子、打扫家务的工具。
一直以来，女性都尝试用实力来证明女性并不比男性差。
可是，还是有一些人坚持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对于女性的歧视一直都有，但因为有兽人歧视的存在，女性的歧视没有那么的严重。
（虽然不能那么说，但有时候，真的很想感谢兽人。）
不同人的歧视是无法消失的。没有兽人，女性会被歧视；没有性别的区分，就会对肤色有歧视；没有肤色的区别，就会对身高、形体等等有歧视。
（所以说…我的妈妈天生仇女，我的爸爸天生恐男？）
“生男孩还是女孩，我无所谓。只要你愿意不带「buysomeapples」，我们现在就可以。”
母亲说着，手捏着系紧的肩带。
“不，停下。这里还有不认识的孩子。”
父亲抓住母亲的手。
“我不想要孩子的主要原因是，如果你怀孕了，我们就不能「buysomeapples」了。”
“…你说的对。”
（妈妈你的生理知识呢？都是在本子里学的吗？怀孕的时候当然不可以啊！就连经期也不可以！）
“但是，这并不是你囚禁两个孩子的理由。”
母亲十分认真地说。
“哈？囚禁？你在想什么？”
“你肯定想着，既然我想要孩子，那就直接去领养孩子好了？不用怀孕，孩子还听话，多好啊。”
“然后你就把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塞进不用的卧室里。”
“我哪里有时间做这个事？我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和你「buysomeapples」了！”
“我也一样！”
“我们真是模范夫妻！”
叮当想要干呕。
（这两个人，真恶心，呕。）
（秀什么恩爱啊！还吵不吵架啊？）
（不对…）
（刚才妈妈好像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推论。）
“b——不是那样的，我们没有被囚禁。”
她连忙摆手道。
“诶？那你们是什么？”
母亲趴在父亲的身上，天真地问道。
（……）
（这个让我怎么回答。）
叮当突然感觉年轻的母亲有点可爱。
（不愧是本子角色啊，真棒啊。）
（——不对，这是我妈！）
叮当猛地摇头。
“我们是……帮助新婚夫妻解决感情问题的婚姻小精灵。”
她差点笑出来。
坐在旁边的黑子捂住嘴，也在忍笑。
（对不起啊黑子！实在是无解了！）
“你们听说过Raiden教吗？我们就是服侍那位雷神的婚姻小精灵。”
叮当开始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令她吃惊的是，她的母亲听得特别认真——眼珠子都跟着叮当的手走了。
“婚姻小精灵…”
母亲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叮当和黑子两人。
“好像是这样哦。”
“不，我不相信。”
父亲压低身子，紧盯着叮当的眼睛。
“嗯，果然很有既视感。我好像真的在哪见过你。”
（当然有既视感了！你快转头看看你的太太啊！看看她的发色啊！）
“是错觉。”
叮当摇摇头。
“那么我怎样才可以让你相信呢？”
“证明它！证明你们是婚姻小精灵！”
（草。）
（婚姻小精灵这个词都是我编的，怎么证明啊。）
叮当看向黑子。
“好啊黑子，你说说，我们怎样向他们证明我们是婚姻小精灵？”
黑子摆出一副「好啊你叮当，把锅甩给我。你给我等着」的表情，瞪了叮当一眼。
“很简单啊，叮——当——小——精——灵——”
黑子特意拖长音。
“让我们的协助者，烟灰说个话就行。”
“是吗？这样可以吗？”
叮当挑了挑眉毛。
「烟灰No.3187为您服务。」
从叮当头上传来了美少女的声音。
父亲听到这个声音，紧张地抱住母亲，抬头朝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
“Number3187是什么？”
“额——我们是婚姻小精灵3187号小队。”
叮当决定用更多的谎言去圆之前的谎。
“你别看世间的人都挺正常的，实际上很多人的婚姻都很不幸福——不是有句老话叫「婚姻是人的坟墓」吗？”
“有吗…？”
父亲皱了皱眉。
“肯定有的啦，我以前在电——咳咳，嗯，在婚姻小精灵的电话会议中听年长的小精灵提过这句话。”
“我们小精灵的目标，就是让破碎的婚姻恢复如初。”
“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很完美啊？”
父亲低头思索，看着母亲的脸。
“亲爱的，你说是不是？”
母亲瞪着大眼睛，点头。
“不不不不，不能看表面。”
“你看，你们现在就有争执了——关于要不要孩子这种事。”
“嗯…”
“如果要孩子也不是不行…”
父亲拍拍胸脯。
“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真的吗？我们现在就去「buysomeapples」吧！”
母亲两眼放光，抓着父亲的手臂就向卧室冲去。
（得亏黑子现在还记得消音…）
（不不不不不——）
（生孩子不就是「buysomeapples」吗？）
（那不就是本子情节吗？）
（如果没能阻止本子情节发生，我和黑子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不行——！”
叮当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还没做好准备！”
“哈？”
父亲转头疑问。
“你个小孩子怎么能知道我们做没做好准备呢？”
叮当耸耸肩。
这个时候她不能软弱。
要是没把握住机会，她和黑子怕不是要在这个世界度过一辈子。
“不，先生——我是婚姻小精灵，我当然知道。”
叮当向前走，抬头看向她父亲有些生气的脸。
“所以我才最讨厌这些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为人父母就没有任何考试呢？你们随随便便就去「buysomeapples」，然后生下了个孩子……”
“难道就不能负责吗？有多少孩子生下来就被遗弃。也有的，没有做产检，被发现是先天性残疾，就被父母亲手抛弃在垃圾箱中…”
“那不是什么花花草草，那是个人，那是条生命，那是你们的孩子。”
叮当盯着父母。
“仔细想想啊，两位，现在你们这么喜欢「buysomeapples」，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之前刚刚在隔壁来了一发吧？”
“呵呵。”
叮当摇摇头。
“十个月，你们将有十个月不能「buysomeapples」。确定现在无时无刻都想要「buysomeapples」的你们能承受得了吗？”
“更不用说以后。”
她眯起眼睛。
“你们的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了。然后呢？你们是不是得对她负责？”
“我，我会对她负责的。”
父亲头冒虚汗。
他完全被不停抱怨的叮当吓到了。
“那么，请你们告诉我，作为负责的家长，你们会在什么时候「buysomeapples」？”
“那可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十个月了。”
“还是说，你们想当着孩子的面，不停「buysomeapples」？这样会对孩子真的好吗？”
“我知道，这个房子的隔音很差，你们的邻居每天都能听见你们「buysomeapples」的声音。”
“那么，你们的邻居会在你们无暇顾及的时候，对孩子说什么呢？”
叮当苦笑。
“可能是婊子之类的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痛了一下。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我会杀了他。”
父亲握紧拳头。
“不。现在还没有人会说，因为你们还没有孩子。”
“如果你们想拥有孩子的话，就请接受我们给你们的挑战——在我们还在这里的时候，不「buysomeapples」。”
叮当背对着父母。
“把我刚才说的那么多话当作耳旁风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你们的婚姻，跟我们婚姻小精灵毫无关系，就是业绩会差一点而已。”
她朝黑子露出一张哭丧的脸。
叮当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允许自己父母（大概）「buysomeapples」的人吧。
“……我不得不承认，你刚才说的话有点道理。”
父亲平静地说。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还是挺有责任心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种弃婴现象……大概不会发生。”
他笑了笑。
“呵呵，「buysomeapples」吗？我觉得可以试试。亲爱的，你说呢？”
“嗯……试试就试试喽？如果连区区「buysomeapples」都忍不了，那还养什么孩子呀？就当作对我们两个人的爱之考验了！”
（……）
（果然妈妈一直都很元气呢。）
叮当蹭了蹭眼睛，转身。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不能「buysomeapples」了哦。”
两个人都红着脸，慢慢回到沙发上。
“咳，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父亲轻咳笑着，似乎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有趣。
“不知道，只要不是「buysomeapples」就行。”
叮当感觉到了来自父亲的视线，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仍粘着泥土的脚。
“你们婚姻小精灵…都不穿鞋的吗？”
“是啊，不穿鞋。”
叮当突然感觉，怎样都无所谓了。
“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可以。”
获得母亲的同意之后，叮当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现在的客厅，就剩下黑子和叮当的父母。
黑子感觉叮当的父亲在看着她。
更正，叮当的父母都在看她。
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看了。”
她抬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夫妻两人。
“诶？你们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那个婚姻小精灵知道我们家卫生间在哪。”
母亲偷笑着说。
“真巧，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是婚姻小精灵，所以知道。”
“是吗？婚姻小精灵，真神奇啊。”
母亲继续感叹着。
“啊，话说，你们婚姻小精灵有名字吗？”
“有。”
黑子简短地回答。
“我的名字是黑子，她的名字是——额，叮当。”
“哇！亲爱的，她们的名字真的像小精灵一样诶！你听，叮当，叮当，叮当！”
“嗯，的确呢。”
叮当的父亲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做出像叮当母亲那样大的反应。
（但愿叮当赶紧从卫生间里出来。）
黑子吞了下口水。
（也希望这两个人真的能——不）
「buysomeapples」
黑子按下手中拿着的小喇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