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实际上章节名都是作者随便起的
叮当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插入哆来咪和禾伊的争吵。
禾伊说的「世上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为何要无视他们,去净化本子,帮助那些虚拟人物?」这句话的时候,叮当就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她从未想过这种事。
一开始,她想向把她从社团踹出去的傻逼复仇。
现在呢?她只想好好活下去。
叮当看着禾伊和她的同伴们离开,心里不是滋味。
是的,哆来咪说得没错,如果她们本净师是不正义的,那他们本子魔改师也不是正义的。
但是,无论魔改师是什么样的,都无法改变「本子净化师无视了现实中的人」的事实。
(那么…本子净化是否是正确的呢?)
她抱着双臂,打了个寒战。
“阿嚏——!”
这里太冷了。
哆来咪瞄了一眼叮当。
“我们回去吧。”
“等等…”
(如果从这里离开了,我就没机会问哆来咪关于净化的事情了。)
“怎么?”
“关于净化的事……”
叮当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吸了吸鼻子。
“我在想,不管本子魔改师是否是正确的…本子净化师,还是无视了现实中的矛盾,选择去净化虚拟中的世界……”
“这个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哆来咪睁大眼睛,愣了一下。
“你……”
“在和「杂念」对战之后,还觉得本子净化是不必要的吗?”
一步,再走一步,哆来咪逐渐来到叮当面前。
“在被「杂念」开膛破肚之后,还觉得本子净化是……逃避现实吗?”
“那么,请您告诉我,杂念到底是什么吧。”
“你们口中的杂念…到底是什么?”
“……”
“如你所见,杂念,就是从本子里出现的怪物。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行。”
“你真的以为本子净化……和现实无关吗?”
“不…没…”
叮当看向草地。
“很抱歉,让你们在还未升至A级净化师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
说着,哆来咪拉开了传送门。
“赶紧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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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燃起来的壁炉愣神。
她手托在腮部,安静地思考着。
黑子去收拾东西了,哆来咪去睡觉了,这堆满杂物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说……本子净化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她靠在沙发垫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炉中的火光。
(到底是以前说的那样,本子净化师,就是净化本子?还是像哆来咪说的那样,除了净化本子之外,还要狩猎从本子里出现的怪物,杂念?)
(为什么要将黑色怪物称为杂念呢……)
(这些真的是我能理解的吗…?)
作为一个D级净化师,叮当感觉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之前总是在想,我到底能不能做好本净师,是否能“配”的上这个职业。)
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鹤子之前和她说的话。
(我肯定不会有那些“怪物”一样的能力——我只是一介凡人。)
叮当微微攥拳。
(也就是,我不会拯救世界还是怎样,不会像那些故事里的英雄去打破规则,打破僵局,与同伴分享胜利。)
叮当是看着黎琋消灭了黑色怪物的人,自然懂得强大的人撕碎弱小的敌人时带给别人的爽快感。就连哆来咪捅杀黑色怪物的时候,她也从哆来咪干净利落的动作中感到了那种感觉。
同时,在巨大的兴奋之后,她陷入极大的失望之中。
(我,拥有自知之明。)
她缓缓松开手,脑中闪过黑色怪物扑在她身上的画面。
(我绝不可能拥有那样强的力量。)
叮当闭上眼睛,摇摇头。
她知道危险,她知道后果。
正是因为知道后果,她才不想后退,把包袱丢给别人。
(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哼。”
叮当感觉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还谈什么保护别人?)
(这就是莽夫的正义吗?)
映在她眼中的火焰跳动着。
(还真适合我呢?)
(做一个普通人,拥有普通的想法,拥有正常人的目标,没什么问题啊?)
和黑子她们比起来,叮当的确只是有点儿「怪」而已。
(我懂了。)
她突然笑起来。
(我之前想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解啊。)
(我根本就不需要纠结这些事。)
“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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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爬上阁楼。
现在的阁楼可比她昨晚来的时候乱得多——这次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叮当的手机是在哪里啊……)
她满眼都是杂志、玩具和书本。
这样胡乱找下去,不找到不罢休?她怕是得住在阁楼上。
(算了。)
黑子的手放在护目镜上。
(直接用烟灰No.3187找吧。)
“烟灰No.3187,请问你能搜索到,你的终端之一——那个叮当不小心落在这里的手机在哪里吗?”
「当然可以。」
「正在扫描。」
「东南30度方向,距你8步。」
黑子转了一下身子,向前方走去。
“谢了。”
「等等!这不是东南方向啊!」
“诶,不是吗?”
黑子又找了另一个角度,抬腿迈向书堆。
「不是啊!这是西北!而且是西北80度!」
“诶!那,那到底是哪个方向啊……”
她一头雾水,停在原地。
可能是怕鞋脏了书的封面(即使那上面有一层一层的灰尘),黑子一直没落下脚。被烟灰No.3187一说,又没控制住平衡。
她两只手臂像鸟类的翅膀一样在空中扑腾着——可惜,那上面没有羽毛,不能帮助她回到平衡状态。
「砰!」
黑子转了个圈,躺在书堆上。
她愣愣地看着斜顶天花板。
「唉……我说,黑子同学,你的方向感……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你应该配置一个陀螺仪传感器在你的护目镜里。」
“……有了。”
黑子触碰着护目镜的侧面。
“我从来就没关过这个功能。”
「那……为什么还会这样?」
“不知道——”
黑子撑起身子,爬起来。
“你下次跟我说方位,还是直接说左右前后吧,这个好懂一点,还不容易错。”
「好吧…在你左后方12步的地方。」
“谢谢。”
黑子摸索着前进。
「这次的方向对了。」
“那就好。”
「嗯……所以说,为什么你的方向感会这么差?」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AI。”
黑子一侧嘴角上扬。
她打开护目镜的头灯,利用它照清地面上的杂物。
(没有光还真不行。)
不论是谁,都无法在黑暗中找到东西吧——当然,这句话排除了那些有极好夜视能力的兽人。
「为什么就和我没关系?我也,嗯,算是No.3187小队的一员哦。」
“我从来就没说过你不是啊?”
黑子扒拉开一本杂志,扔到身后。
“那些破事儿就让他们随着时间流逝吧。”
「可是你之前不是想告诉叮当……什么东西吗?」
“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她错过了那个机会,就错过了。不再会有第二个机会等着她了。”
黑子将一摞报纸推到一边。
“嗯……这些杂志报纸什么的真烦人……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看到这些东西的人们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人类多棒啊,能重新记起那些美好的事——不像我们,什么都不忘。」
“什么都不忘,难道不是优点吗?”
黑子跪起来,抱着手臂,等着No.3187的回复。
「在你看来,也许是优点吧?因为你绝对有事情不想忘记。」
「但是呢,相对的,有了不想忘记的事,就一定会有绝对要忘记的事。」
「虽然你们人类会忘记重要的事,但会忘记那些让你们感到悲痛的事——这不是很棒吗?」
“有是有……”黑子抹抹鼻子,“但是,你们没有感情,不是更棒吗?”
“完全不会感到痛苦。”
「……」
「也许吧。」
「可能,我有点理解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你方向感差劲的原因了。」
黑子扒开杂志堆,拿起了她寻找已久的手机。
“嗯,手机找到了,我们可以从这垃圾场离开了。”
「在你们来之前,这儿没这么乱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那我大声点……难道你不应该把这里打扫干净!再离开吗!」
“风声太大,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黑子跑到被黑色怪物撞出的大洞的边缘,纵身一跃。
“好了,”她轻巧地闪现落地,“这样,那阁楼里面发生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就这么懒吗?」
烟灰No.3187无力地吐槽着,叹了口气。
“不是懒,是我还要做点别的。”
回复着No.3187,黑子继续向楼下跑去。
黑子跑到一楼,来到叮当身边。
只见叮当蜷缩在沙发上,发出小小的熟睡声。
“果然…她睡着了。”
黑子看了眼壁炉里的旺火。
“别着凉了啊。”
自言自语着,黑子从别处拿来一张毯子,给叮当盖上。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随后,黑子将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她盯着叮当熟睡的脸几秒钟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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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Dr.Luo睁开眼睛,呻吟着。
他把舌头缩回嘴里,爪子摸了摸白绒绒的肚皮。
“Dr.Luo,你醒了。请问要杯热巧克力吗?”
“要——要一杯…?”
Dr.Luo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
他抓住放在桌子上的眼镜,将它戴到脸上。
“等等……”
“你说的是巧克力?”
“是啊,没错。”
Dr.Luo看着朝自己坏笑的茶发少女,鹤子。
鹤子眨眨眼,递给他马克杯。
“有什么问题吗?”
“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啊?”
Dr.Luo半信半疑地接过马克杯,朝里一看——什么热巧克力,这里面只有热牛奶。
他这才安下心来,端起,喝下。
“啊……”
“你醒过来了?”
“嗯……”
鹤子点点头,转身,开始敲打桌面上的键盘。
“这次谢谢Dr.Luo了,不然……”
“好了好了,就说到这儿吧。”
Dr.Luo放下杯子,连忙摆爪。
“直接告诉我实验区域的受损是否严重就行。”
“嗯……根据烟灰No.001的数据显示,一共有3个大区收到不同等的破坏,其中最为严重的是D区,受到破坏的百分比是56%,最轻的是A区,受到破坏的百分比是12.1%。”
“根据烟灰No.001的计算……三区修复时间大致为一个月零1天14时。”
“哦……还可以。”
Dr.Luo点点头。
“比之前好多了。”
“博士,多亏你这次发现及时。”
“嗯……这是我应做的事,”Dr.Luo抖了抖身上的毛,“不过,为什么,你会睡着呢?明明黑咖啡就在旁边放着,为什么没有去自行饮用呢?要是我当时没着急从峰会赶回来,那咱本净协会就得炸了。”
“更何况,当时这里还有两名毫无干系的D级本子净化师——要是她们受伤了,哆来咪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博士,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鹤子浅浅一笑。
“那家伙从来就没原谅过我。”
“我也从来没原谅过我自己。”
说着,她拿起黑咖啡罐。
她喝下一大口咖啡,用袖子擦擦嘴角可能溢出来的棕色液体。
「啪!」
鹤子将咖啡铁罐放在桌面上。
“您醒了,那我去处理「杂念」了。”
她摘下眼镜。
“好啊,加油。”
“注意别弄脏衣服。”
“我会的。”
鹤子背对着Dr.Luo抬起头。
“啊,话说,这次需要你净化的本子的名字是什么?”
“《蔷薇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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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想继续懒在沙发上,却被黑子揪着耳朵拽了起来。
「现在都几点了啊!睡什么睡啊!赶紧去吃饭!」
叮当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前往餐桌。
小孩子们早就坐在餐桌边,扒着桌子,等着吃饭了。
叮当扫视一周,已有不少小孩子的嘴角流出口水。
(这么馋的吗?)
她拖开凳子,坐下。
“叮当姐姐换衣服了?”
“嗯?是啊。”
叮当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之前受伤的记忆才回来。
“之前那件衣服被我弄脏了,实在没什么可换的衣服,就穿的这件。”
她朝孩子们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哈,原来姐姐也会摔倒在泥坑里吗?”
其中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小男孩大声喧哗,拍着桌子。
叮当说「她把衣服弄脏了」这件事还真一点毛病也没有。只是一般人弄脏衣服,是上面沾了灰尘还是泥点,她是搞了一堆血液在上面——那血还都是她自己的。
(嗯……倒是可惜了那件制服了。)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果汁。
现在黎琋还没上菜,她也不能动筷子吃点饭来化解她现在的尴尬。
“抱歉啊大家,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阁楼突然乱得一塌糊涂,天花板还碎了。初步的整理和修复占用了我做饭的时间——再等一会儿饭就能好了哦。”
听到这句话,叮当差点把果汁喷出来。
她看了眼黑子和哆来咪。
坐在她对面的哆来咪低下头,看着桌面,一句话也不说。
而她左边的黑子,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没想到黑子这家伙,抗压能力挺强的?)
叮当将杯子放回原处。
「咔哒!」
“呀,玻璃球掉了!”
坐在叮当旁边的小孩子滑下凳子,蹲在地上开始找玻璃珠。
玻璃球掉在地上的同时,叮当感觉被蛇紧缚了。
她使尽全力看向斜后方。
(果然。)
黑子刚才都是装的。
实际上她怕得要死。
“松开啦黑子,有什么可怕的!”
叮当拉开黑子的手臂。
“安心等待吃饭就好了。”
她朝黑子眨眨眼睛。
(千万不要暴露,知道吗?要表现得正常一点!)
黑子朝她点点头。
然后,叮当看向哆来咪,朝她使了使眼色。
哆来咪也朝她点点头。
(这两个人蛮懂的嘛。)
叮当心满意足,放松下来。
“叮当姐姐,你刚刚朝黑子和哆来咪姐姐眨眼睛,是干什么啊?”
叮当旁边的小男孩眨着大眼睛问道。
“嗯……?”
黎琋眯着眼睛回头。
“啊啊啊没什么没什么!你误会了!”叮当朝黎琋摆手,“我刚才眼睛进沙子了,看哆来咪看黑子…都是错觉啦错觉!”
叮当回答着黎琋——明明这问题是小男孩问的。
黎琋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炒菜。
(这下可算是结束了吧?)
叮当松了口气。
(诶,对了。)
她抬了下眉毛,看着手中的手机。
(烟灰No.3187回来了。)
“烟灰No.3187……?”
「……别别这么盯着我看。不是我自己回来的,是黑子从阁楼把我捡回来的。」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
“谢谢黑子啦。”
叮当干笑着,拍拍黑子的肩膀。
(这个AI说话不看场合的吗!)
(好不容易才让我们洗脱嫌疑,你又??!?!)
叮当感受到了黎琋冰冷的视线。
“等一下啊,叮当同学,刚才烟灰No.3187——是叫这个名字吧,她对你说了什么?”
黎琋笑眯眯地回头。
“等一下啊,黎琋院长!菜,菜会糊的!”
叮当慌忙站起来。
「我刚才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事,菜糊了的话,还可以再做。”
黎琋关掉燃气灶。
“等等等等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几个本子魔改师不见了?”
哆来咪惊慌地举起手,站起来。
“对对对!那些家伙怎么不见了呢?”
叮当指着哆来咪猛点头。
(做得好啊哆来咪导师!赶紧把黎琋的注意力转移开!)
“啊,我们当时看着他们逃跑的,哈哈哈。”
哆来咪感受到了身后的寒意,立刻坐下。
“你们到底搞什么……”
清火一脸疑惑。
“真有趣啊,哈哈哈…”
黎琋慢慢走到哆来咪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准备好工具吧,吃完饭就开始。”
“……”
清火看着这场闹剧,微微皱眉。
“难道说…就我一个人很好奇,为什么本子魔改师可以穿越进入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