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的叫喊被剑技所回应,从剑刃发射出的直线型剑气,如激光般瞬间突破了隔在我们之间十公尺的距离。剑气发射出去的刹那,我感受到宛如被炮弹击中的巨大推力,爆发出来的气流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将右腿尽可能后撤,整个身子以弓步的姿态缓冲。随后我听到一声爆炸的巨响,发射出的直线剑气在“无敌状态”的警示栏上像从中央被撕开的蟒蛇那样变得支离破碎。

我不禁为其恐怖的防御力感到愕然。一直以来都被“黄泉斗篷”保护的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无敌状态所给人的绝望与压迫感。刚才使出的剑技已经是剑系分支中的最强技能,在带来高杀伤的同时,近乎能够做到一定范围内无视距离的瞬间斩杀效果。可即便这样,在创世神绝对防御的面前,却连突破分毫的地步都做不到。

我险些因为脚软而整个瘫倒在地面,也在我觉得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我的身旁闪过一名穿着翠玉白相间的骑士铠甲的少女从我的身旁追步经过。我们一瞬间交换了视线,是一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骑士,从她那湛蓝如晴空的眼瞳与在奔跑中,随肩摇摆的白色披风,以及随风而动连翘似的金色长发,虽然只有片刻间的参加,我却仿佛认得出来,她就是令米歇尔心心念念了十年之久的爱丽丝。

她趁着圣依玛尔被击退的空档追了下去,一下子跃入空中,总正面以俯冲的高度将剑刺下,场景之中再度响起红色的警报声响,围绕着实体的墙壁一周后,再度恢复了原状。

白与碧色相间的剑很轻易地被圣依玛尔的手指接下,随后她的右手指向后挥动,爱丽丝的身体就像我之前那样被一下甩开。不过与我所作出的反应不同,被掷飞的同时,爱丽丝像抖落灰尘那样将剑甩出,剑身在光粒的包围下变作青绿的藤鞭,她借助鞭子的力量缠住一旁的神像,接着将整个身体拉回,重新贴着地面饶了一个迂回,从身后接近圣依玛尔,再次变换成剑的形状。

“吼啊啊啊.......”

她将剑沿地面上提,然而甚至没有转过身去,圣依玛尔只是稍稍低下了头,一道山峦似的土墙便顷刻间升起挡在了自己背后,爱丽丝挥出的重剑瞬间令假山土崩瓦解,紧接着从蹦碎的土块中,几根树刺猛然扎出,分别击中爱丽丝的胸甲以及左臂,虽然已经尽力回避,但木刺的速度完全不给人以躲避速度,便带着爱丽丝撞在另一侧的石壁。

“咚咚~~~~”

幸好爱丽丝装配着的骑士铠甲,猛烈的重击还不至于穿透金属的铁壁,不过树枝还是将胸甲撞出一块凹槽,并将她死死抵在墙壁上。因为手臂的长度无法令剑够到藤蔓,爱丽丝在墙壁上挣扎着,最终还是因为从土层中生出的第二轮树枝撞击命中手腕,佩剑从手中跌落。

还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后,使出蓄力后的“破碎镜月”依靠“直线冲击”的中断转接,一下子就抵达了圣依玛尔的右手边。“破碎镜月”的效果是可以造成破甲与穿甲的伤害,虽然不知道技能的描述是否会对无敌状态的单位生效,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将剑全速刺出,很快便遇到了强磁一样的屏障。无论我如何用力也没有办法将剑推进一毫分的距离,她察觉到我的攻击来,只是一个眼神,我便下意识地中断剑技,将剑斜挡在身前。果不其然,“不可侵犯”的风刃便打在我的腹前————如果没用剑来抵挡的话。

风刃将我的剑刃弹开,恰好这个时候我将身子扭向左侧,风刃沿着剑身摩擦出银色的火星被导向另一边,随之我借助风刃的反冲使出剑技“退避三舍”,这个剑技无法造成足量的伤害,但好处便是没有任何的发动特效,并且可以在命中物体后将自身向后推出至少三公尺的距离。我的剑接触风刃的瞬间,身体便被风包裹着拉向后方,也恰好避过了紧随其后的另外三道风刃。因为没有任何的发动预兆,当她发觉我其实在使用剑技而通过权限令其失效的时候,退避三舍的发动便已然结束,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在冲击力的作用下被抛投出去,这个时候对剑技操作已经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趁此机会,我用剑插进丛生的树枝中,并用左手接住掉落下来的爱丽丝的佩剑。我的这柄白剑并没有极高的锋利度,因而我很快地用左手在那把剑的剑身上抚过,依靠施加的共鸣再将剑螺旋地掷向圣依玛尔。

这样的偷袭当然不会伤害到她,在旋镖似的飞剑被圣依玛尔的“不可侵犯”弹击后,再度飞向了我。

然而这也是我所追求的效果,我还没有幼稚到使用威力较低的投掷技能去对抗造物之主的创世神。我的目的,正是剑被弹回后的单位,也就是在我身后被树枝所固定住的爱丽丝。

“归巢之雀”虽然是从威力而言不值一提的投掷技能,但无论是否命中目标,只要本体不被破坏,所掷出的武器都会沿着椭圆的轨迹再度回到释放人的手中,而我算好距离,在剑高速旋转飞回的刹那猛然回身躲避,这样的话......

唰啦.......啪啦啦.......

从声音可以判断飞剑精准地命中了爱丽丝,准确的说是距她右臂两公分前的树枝,由于利剑的旋转,抵触在其胸口与腹前的树枝也一并被绞断。从墙壁上坠落下来的她双手反握剑柄,毫不犹豫地将剑插进了地面。看样子她领略了我的战术。

我所拥有的神赐之一,“天声”的效果是可以通过左手为所抚摸过的武器施加共鸣值,而共鸣值的数值,也直接影响了武器中所存有的回响值,也就是释放回响技与解放技所要消耗的力量。

“解放————”爱丽丝将剑插入地面呼喊出来。

“不朽的灵光————”

语毕片刻,尚未及圣依玛尔做出反应,一颗直耸天穹的巨树从岩石中升起,爱丽丝的那把剑缓缓融入树身,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比黄岗岩还要坚硬的树身比艾莉希娅中任何一座高山更为宽阔,树根源源不断从大地中汲取养分,化作如百合一般洁白的花瓣在极高处的树枝中绽放。星星点点的液滴在我的嘴角留下清淡的甘露。最初我以为那只是雨水,但很快便发觉身体被一阵雾气般的绿色荧光包围。

仿佛感觉到生命泉流的涌动,就连疲惫感也在一瞬间被驱散殆尽。

同样,不只是我,昏迷的织夏,以及在另一边的伊欧尼与伊芙丽姐妹也因为这阵初雨而苏醒过来。

圣依玛尔总算是展开了吃惊的动作,无论她如何用指尖敲击不存在的界面,像是输入代码那样发出指令,青翠的巨树仍无动于衷地屹立在一百二十层的宫殿上.....除了偶尔会随着圣依玛尔的动作变得一瞬间的模糊。

"原来如此......"圣依玛尔对爱丽丝感到钦佩般的点了下头说道:“原来是大地女神的力量啊......”

我和织夏,包括刚刚站起的双子剑姬姐妹无不因圣依玛尔的这番话而惊异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一片鸦雀无声的雨滴中,听圣依玛尔继续讲道:

“想不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已经能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渐渐理解为什么祭司会想要掌控这种伪造出来的神明的力量了。”

“你再说什么?”爱丽丝从树旁捡起一根树枝从空中挥下,不过圣依玛尔并没有即刻展现出战斗的欲望

而自言自语着:

“因为是大地女神艾莉希娅的力量,剑则是用我亲手种下的赫尔库娜忒之树干打造,所以才拥有了无限大的耐久吗?因为接近无限大,所以虽然理论上不是不可能摧毁,不过实际上无法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去完成吧.......真想不到那几个祭司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圣依玛尔就像是在等待我们被治疗那样,她将双手插进口袋,再度对面前的那名骑士,爱丽丝发起对话:

“嗯,作为与其他人一样的公平对待,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作为见到我的奖励。无论什么我都会回答。”

“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吗?”

圣依玛尔肯定地点头:“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你未知的世界,我都能够回答,也保证说出的一定是真实。至于是否相信,那就与我无关了。并且在那之后,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消灭你们。”

“那么,第一个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爱丽丝皱了皱眉,直接明了的问道:“你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是这样吗?”

听到这个问题,造物主似乎同时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以及“你们所有人都问了相同的问题呢”这样的表情,不过她还是非常爽快且干脆地回答了爱丽丝的问题,不带有任何悲悯的情感。

“没错,真是个无聊的问题啊。不如我想反问你们,作为你们,觉得杀死造物主这件事情是有可能的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真是天真的想法啊,造物主远在比你们更高的世界上面观望,不管你们是否能意识得到,但你们与神终究是不在一个世界中的物种。”她说道这里,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余的解释,于是挥挥手打断自己,继续说道:“好了,就如你们刚才所试,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我不想要知道别的事情。”

“喂喂.....爱丽丝.....”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发言可谓是相当不理智的行为,因为哪怕问些毫无意义的琐事,最少能够起到拖延时间以准备战术的作用。虽然对近乎全知全能的圣依玛尔而言只不过是无畏的挣扎,不过......一定能有办法的,我仍然坚信着。

“问题就这么结束了是吗?”

“没错,我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了。”爱丽丝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说。

“等等,等一下.....”我及时打断了爱丽丝出剑的动作,并对圣依玛尔做出请示:“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只有这个,麻烦您务必成全。”

就像是蝼蚁的请求那般,甚至连拒绝都没有理由的样子,圣依玛尔从口袋拨开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那并不是艾莉希娅中存在的糖果。

“我知道了,作为不提问的等价换算,姑且可以等你们两分钟的时间,在这期间交代遗言,或者是准备使用解放技都没有所谓。”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我这么说着,将一根银色的项链在左手边实体化,这是米歇尔在神殿倒塌的最后给予我的嘱托。只有这个,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事情。

寄托着米歇尔思念的项链,我将它交到爱丽丝的手上。

“这是.......?”她眼神疑惑地问道,不过她显然不是在疑惑这根项链是什么,而是在说“我为什么会有这根项链”。

“为....为什么?为什么这根项链会在你那里.....?”

她的眼神如碧波的海浪那样动摇着,虽然我很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她讲述清楚,但眼前的条件实在不允许,于是只好长话短说:

“说起来有些复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米歇尔,这是他让我转托给你的东西。”

“米歇尔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而愧疚地扭过头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也很抱歉.....”很抱歉没有守护住米歇尔。

“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不过还是先等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吧。”

我点点头:“嗯,先打败将我们创造出来的神明再说。”虽然这句话是虚张声势,但我还是被走过来的织夏拍拍肩膀,随后伊欧妮与伊芙丽也站在了我们身边。在人数上极度占优的我们呈一字排列站在神明的对立面,向神明举起反叛之剑。

“彼方,我要使用解放技。”

织夏的长弓已经在上次对抗菲尼克斯的时候完全焚毁,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她的任性要求,我牵住她的右手:“我知道了....”

像是对武器施加共鸣那样,一股汩泉水似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手臂,接着她右手水平抬起,食指指向目标,对着圣依玛尔做出拉弓的姿势,并随之呼喊道:

【解放,米缇丝娅的日炎】

在织夏呼出解放技名字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热旋涡流将我包围,站在火焰漩涡中的我虽然感觉到身体每一处肌肤被灼伤的感觉,但因为另一解放技“不朽的灵光”而从土壤中诞生的神树,赫尔库娜忒滴下的雨露,身体被灼伤的伤口又会即刻愈合,经过几秒钟后的调和之后也变得逐渐能够适应这样的温度。

一道光束在织夏的左手间闪现出来,紧接着化作与以往一样的金色长弓。织夏扣动弓弦,将其拉至侧脸,火焰聚集成的箭矢在弓弦的推动下瞬间飞出,急速地接近圣依玛尔,以这第一箭作为战斗的哨声。

赤色的飞矢紧锁圣依玛尔的眉心,然而圣依玛尔却丝毫没有躲闪,红色警戒的六边形围墙将箭矢稳稳接住,再随着圣依玛尔眨眼的动作变作火星四散出去。同时伊芙丽与伊欧妮姐妹也一并展开了解放技“赤叶红花”,无数的枫叶就像羽刃一样飞旋在高温的旋风之中,不过穿越火焰的花叶全部被烈焰覆盖,化作一团烈焰的精灵,从四面八方扑向圣依玛尔。

可是身为最高造物之主的她依靠无敌状态,完全无惧于火焰的攻击,即便利刃般的枫叶与花瓣将圣依玛尔的视线都近乎包围,她依旧信步着从火焰中的气旋中穿行出来,然后在这个瞬间织夏射出的五只飞矢分别从空中划出不同的轨道,最终在圣依玛尔的面前交汇,她仅仅是抬起手臂并将手掌垂直张开,合成的箭便瞬间溃散,从她的掌心喷出紫炎,每一只都化作灵巧的火元精,拍打翅膀以轨迹的折返轨迹迅速接近,为此我将身体挡在织夏的面前。

作为不可损毁的神器,这把剑在攻击上的确与同等神器略逊一筹,但却有着极高防御力加成及部分负面状态豁免的特性,依靠这一绝无仅有的属性,哪怕是无法使用剑技用以抵抗,最少也不至于在一瞬间丢掉全部的生命值。我做出拼死一战的觉悟,将剑横立在身前,尽可能接住最多数量的紫炎元精。

只要不在瞬间消亡,就可以接住爱丽丝的解放技能持续进行血量与体力的补给。

“呀哈~~~~”

然而在我准备出剑之前,一个健硕的身影从前方侧滑步的将面前的目标与我隔断。之所以形容为健硕,是因为一面足以将两个成年人完全遮住的举盾举在爱丽丝的身前,她紧皱着眉头扭头对我们说道:“她的攻击我会想办法挡住,请你们尽可能接近她。”

“我知道了。”做出这样的点头回应,我用剑拦截下漏网的一只元精,紫色的火焰便瞬间液体般的沿着我的剑柄蔓延开来。好在我的佩剑拥有驱散效果,哪怕是创世神使用出的紫炎,在不颠覆规则的情况下也就无法生效,我像苍蝇拍一样将剑甩开火焰,紧接着在赫尔库娜忒巨树的雨滴下冲出盾牌,曲线绕行着朝圣依玛尔靠近。织夏掩护我向天空射出箭雨,作为无敌单位的圣依玛尔自然不用在意从天而降的无数箭矢,反倒是凡胎肉体的我们也许会因为无法躲避的箭雨而瞬间毙命。

————她应该是这么想的。

不过向她靠近并发动进攻的并不止我一个人,在伊欧妮与伊芙丽姐妹的解放技“赤叶红花”的作用下,范围内的每一只微小个体都可以随着两人的意识而动,而只是用崇高之力幻化而成,并没有实际重量的虚无之箭自然属于微小个体的范围内。在姐姐伊欧妮的抬剑召唤下,漫天的青色箭雨逐渐向同一方向拢聚,在风暴中拼合成一只完全由箭组成的飞龙,在圣依玛尔的身边盘旋一圈后,又张开大口,急速扑向少女圣依玛尔。

青龙喷吐出闪电,滋啦滋啦的声响与阻挡在圣依玛尔身前的警示护盾爆发出激烈的火光,趁着这个机会,我迂回着从圣依玛尔的左侧接近,跃起对她使出空中突进技“俯冲重击”,虽然剑技的使用能够被造物主的她有意识的打断,可我追求的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加速效果,并且整体视线都被雷光与火星箭雨阻绝的她,应该没有办法察觉到我的接近。

果然,我的剑精准无比地刺中她的太阳穴————如果还能够接近五公分的话。依旧是那样的红色警告拦截在我们之间。原本我以为用“不可损毁”的武器去进攻“不可损毁”的单位会造成最少其中一方会被暂时突破的情况,但实际效果并不如我预想的那样,两个不可损毁的物体拼命撕咬着不肯让步,从耳边发出的尖锐碰撞声,也让圣依玛尔意识到了我的接近,随之便一招手,我的身体又像被强磁吸附那样,一下子撞向身后的墙壁。

在我飞出的同时,来到圣依玛尔身后的妹妹伊芙丽,将剑以居合斩似的样子从右侧反手拔出,接着一闪在其已经变为圆球形的护盾上撞击出花火,然后再以双手斜下斩击,剑只落下一半,甚至还没有触碰到球型护盾的时候,伊芙丽也被圣依玛尔挥手甩出。

“咚~~~咚~~~~”

神殿内先后响起两阵巨响。而圣依玛尔面前的青龙,也在她张开怀抱似的动作之后完全化作暮霭中的辰星,眨眼间消失不见。从正面接近的伊欧尼在箭雨后,像是牙突的动作那样,将剑从右手刺出,她使用的是与我方才使用过的相同剑技“百步绝杀”,顾名思义便是随使用者的剑术高低,最多能够达到一百步的超远距离狙杀。虽然伊欧尼距离圣依玛尔仅有大约十五公尺,从其剑刃中喷射而出的光束要比我迅速十倍不止地刺向目标。而剑技的速度只要超过圣依玛尔的操作速度就能够击中目标。

汀——————

我没有想到的是,伊欧妮发出的剑气远远没有给目标所反应的时间,而圣依玛尔采取的战术却是用“不可侵犯”来抵挡。而我所震惊的原因,也正是作为随意识瞬发的低级崇高之力,其所能够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一般只会用于将敌人弹开。而圣依玛尔她却似乎能够修改伤害的上限,仅仅通过“不可侵犯”便将剑系技能中的最强技能顷刻击溃,自然随后圣依玛尔也凭空发动了相同的招式,从掌心射出的一道直线型剑光一下子穿透伊欧妮盔甲的左肩,鲜红的血液溅射出来。

如果没有爱丽丝的肩撞将她顶开的话,这一击应该会正中伊欧妮的胸口,接着瞬间殒命。但作为代价,爱丽丝的左肩也同样被剑气穿透,她捂着肩膀站起来,紧皱眉头将左脚跺向地面,已经获得大地女神艾莉希娅力量的她就像神树赫尔库娜忒那样,甚至不需要解放技的恢复,仅仅通过接触地面就可以回复生命,并且包括铠甲在内,她的右肩在一阵青翠的光耀下复原。

而被扔到墙上的我也终于接触到了足够的赫尔库娜忒雨露从而恢复了体力,我从地面上站起来,再度发动剑技“直线冲击”,像是这样的基础技能即便被无效化也没有关系,正是因为技能基础,没有释放动作的“直线冲击”可以无限重叠,每被打断一次又可以重新释放,在终于接近了圣依玛尔后,我将剑高高举过头顶。

倏...........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果然圣依玛尔再度挥手将我弹出。而我所高抬起的剑刃瞄准的目标并不是圣依玛尔的本体,而是瞄向了她左脚边的地面。我绷紧全身的肌肉扭转腰肢,再由背肌的力量流向手臂,将剑在空中转为反手抓握,在身体飞出的前半秒垂直向地面刺去。

“呼哇.....啊啊啊啊........”

借助剑刺向地面的抓力,我勉强顺着地面向后滑退了大约十公尺,地面被我的剑拖出一道笔直的裂痕,脚掌才终于接触到了地面。

而在这个时候,织夏背后的日轮分出三个刻度化为长矛瞬间轰击圣依玛尔的正面,忙于对我操作而不及反应的她,面前轰然升起岩石熔化后的黑红色火焰,震撼的巨响甚至令我的右耳渗出一注血流,而我将剑插进地面,使用出的剑技正是“地龙”————可以说是艾莉希娅中使用频率最少的高阶技能,土地顺着我面前的裂痕崩断,最终从她的脚边窜出一条岩石的巨龙将圣依玛尔从下方击飞,趁着她失去控制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同时发起了总攻。

刀光剑影不断飞驰着,圣依玛尔以手为刃,先击断了伊欧妮姐妹的佩剑,又以肘击击倒织夏,回过身去,右手的手刃径直洞穿了爱丽丝的胸口。这一切的发生宛如使用了加速辅助那样,失去了解放技的辅助,我不断地叫喊着,以最快的舞剑速度使用又中断,接着再度使用剑技以形成连携,我绝望的眼神中挥剑的速度不断加快,最终化成一道有一道重叠的幻影。眼前警告的标识因为极快的共振而发出尖鸣,火光不断填满我的视野,就这么持续了一分钟后,疲惫的累积最终使我出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由此产生的击退作用也终于使圣依玛尔有机会腾出手来将我最大限度地从教堂一边甩到另一边的石像上。

轰隆.......石像顷刻断裂,而我的身体因为僵硬的肌肉甚至没有办法倒下,在我急剧地咳嗽之中,圣依玛尔缓慢地一步步走来,并问我道:

“实在是很精彩,刚才你用的剑技,有名字吗?”

因为肺部的冲击,她摸摸我的头,将我麻痹的肺部复苏,我才终于挤出话来回复他:

“天堂.....来信....”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因为是根本不存在的剑技,所以我没有办法打断。”她环视四周,我也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眼球,无论是伊欧妮伊芙丽姐妹,还是织夏与爱丽丝都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失去解放技回复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这么绝望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我的造物主圣依玛尔。

“说实话,我的确很欣赏你们,不过是时候结束了。”她这么说着又向我靠近了一步:“呐,另一个世界的人啊,告诉我你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吧。”

“正弦....”我启口道,虽然有好多话想要恳请她,不过不知为什么,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随后她抬起右手,一只金色的利剑出现在她手中,随后对我说:

“那么再见了,正弦......”

噗嗤.......剑刃刺进我的腹口,能清楚感受剑到从后背穿出。

“嘎哇啊啊啊啊.....”

鲜血和唾液同时从口中喷涌而出,眼泪也一下子填满整个面庞。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抽出着,死亡逐渐降临之中,我的身体由脚开始变得冰冷,视野随后也完全丧失,只剩下和耳鸣混杂在一起的听觉........手臂和大腿逐渐失去力气,只能依靠插在我胸膛的剑刃支撑身体,可即便这样,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体发出的苦楚了.....我在这种状态下任凭意识慢慢溶解在空气中。

噗嗤......

这次发出声音的并不是我的身体。

“圣依玛尔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声音的发出者是水月。

“也许你会疑惑为什么这把剑能刺中无敌的创世神吧?我来解答好了,这把剑就是用死亡女神艾莫琳小姐的墓碑所打造的,就连无敌状态的单位都能杀死呢.....”

“至于我一直以来寻找,并且必须要杀死您的原因,那是因为您放任的教会害死了我的亲生弟弟,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哪怕是神明,我也一定会为他报仇。”

“这把剑的解放技可以直接杀死任何单位,包括高高在上的创世神圣依玛尔小姐,虽然要献祭上使用者的生命才能发动,不过还是永别了————”

接着,水月将技能咏唱出来。

【解放,逝者的悲鸣】

我的意识也完全浸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