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正处于事件中心的周洛森此时却对可能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危机毫不知情,或者说,他这边也正在面临着较为棘手的情况。

昨天他突然从自己的朋友口中得知,他对于一个叫做【机构】的超能力组织来说算是重点注意对象,而他的那个朋友则是一直以来都在负责监视他,并且还差点被卷入超能力组织成员的内部战斗,甚至还差点被那个组织的人带走,在那之后,由于偶然路过(事后证明似乎也找他有事)的另一名青年的帮助,他暂时得以脱身,然后又差点被另一个和那个青年有过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知道他的超能力组织追杀,可以说是情况非常紧急,不过最终他还是平安的回到了家中。

而且还顺其自然的把那位帮了他的青年和他的狗也一并带了回去。

进到屋内、情况也暂时稳定下来后,那名自称叫阿十的青年表示自己是被人委托要给他什么东西,虽然周洛森对此毫无头绪,不过仍然很好奇,然而一番激烈的翻找过后后,对方相当惊讶的表示那个东西不见了。

很难辨别这只是他编出来的权宜之计又或是真的有这么个事他也真把东西弄丢了,不过出于好奇少年便问了下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听到这个问题对方却支支吾吾的说还是让他自己亲自看到才更好理解,并且死活不愿意说明到底是什么。理论上这应该是使他看上去更加可疑了,不过丝毫不把任何危险的预感当回事的周洛森则是判断这个问题可能不方便人直接回答于是便干脆的放弃,转而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原则上自己现在正在被一个超能力组织追捕,而这位刚刚结识的青年(和他的狗)似乎又在被不同的超能力组织追杀,因此不管怎么想,现在他们贸然出去外面都会很危险,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能够派人去学校监视自己的【机构】自然也应该会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这样想的话,一直待在家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他看了眼房里的两名客人,那名青年抱着头坐在地上,似乎仍然在回忆自己到底把关键的东西丢在了哪里,而那只狗则是舒舒服服地侧躺在洒满阳光的地上,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那个、其实——”不知道为何看到狗的样子少年觉得不该大声说话吵到人家睡觉,于是便凑到青年身边轻轻开口,然而这意外的搭话似乎给全神贯注地努力运转着的头脑的他带来了极大惊吓,青年猛地抬起头,发出了惨叫,几乎是同时地,狗跳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在意识到没什么事情发生后,狗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发出声音的青年。

被简单的吓到的阿十有点尴尬,他轻轻咳了一声,问道:“呃、什、什么事?”

周洛森也有点尴尬,他移开视线,把自己的忧虑说了一遍,并表示他们可能需要谈谈今后的行动。

青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他拍了拍看上去打算继续睡的狗,无视了他“我能说点什么呢我就是只小狗狗”的眼神,强行地“大家一起商量”起来。

“先说好,我这个人素来讲诚信,绝对说到做到,而且这是个职业道德的问题,”首先阿十非常严肃的开口:“也就是说,在把那个东西找到并交给你完成委托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介意,你随意就好?”显然没有意识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少年点点头,然后再一次开口:“但是就像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机构】可能会知道我家的住址,所以搞不好他们会来这边找我——”

“没关系没关系,”青年一脸爽朗的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你竟然会这样直接回家的。”

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乐观了,周洛森很想进一步问问他哪来的自信,不过对上狗的悲哀的眼神,又想到就算真的来这里找他他也没什么办法,最终他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换了其他的话题。

“那么,正在追你们的那伙人的话——”

听到这个问题青年叹了口气,好像是受害颇深似的:“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他这样语重心长的开口,然后在少年追问之前,紧接着补充道:“或者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在之前的一次工作中认识的,我现在只知道那群人好像是个超能力组织,对我有点误会还不想好好说话,唉,我也很绝望啊。”

周洛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后只说出:“原来超能力组织有这么多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阿十感同身受的附和着:“原本我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伙人,不过从他们的话中看,似乎不仅不是同一伙人、而且还是什么敌对的关系啊。”

“啊、等等,这么说的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的青年转向一边的人:“你不是说你朋友也是超能力组织的人吗?是不是和他们敌对的那个?你有没有从他那里听说过什么?”

“啊、糟糕——”听到这话,周洛森才想起了自己的朋友、以及在这天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开始之前他们原本的计划:“当时出了点事情,于是我朋友留下断后,原本是说让我先去A大和他汇合来着,糟糕,好像完全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呃、你说你们打算去A大?”看着露出苦恼表情的少年,阿十略带惊奇的开口,并且和狗对视了一眼:“那还真是巧,我今天就是刚从那里回来。”

“的确很巧——”仍然在困扰中的周洛森点头附和着,青年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再一次开口:“而且最巧的是,该怎么说呢,托我给你带东西的那个人就是A大的。”

“嗯?”听到这话少年眼睛亮了起来,问道:“是谁啊?”

“……一个女人,三十岁上下吧,可能是老师什么的,具体没问。”阿十努力回忆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说起来,她好像有给我名片、说以后可能会有用……”

这样说着,他再次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虽然倒霉的把需要转送的东西弄丢了,不过很幸运的是那个名片并没有丢,青年拿出那张小卡片看了看,确认没有拿错目标,便递给了一边的少年。

“轩一涵吗……”周洛森重复着卡片上的名字,皱了皱眉:“等下、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这样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好像是便签纸的纸片,看了看上面的字,开口说道:“刚刚就扫了一眼,果然没记错啊,我朋友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要我去他们组织这里找这个人……”

“呃、怎么说呢、世界还真是小啊……”

青年露出更加惊讶的眼神喃喃自语到,狗也露出一脸很不可思议似的表情看着两人,转了几圈,在一边趴下了。

“嗯——既然这么巧的话,我觉得,要不你今天就先不要去A大了,只要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朋友也应该能够理解吧,”阿十思索着开口:“然后更具体的事情、比如这些事情之前的关系,我去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好了,至少我还是有她的邮箱的……”

“那……麻烦你了?”

周洛森有点犹豫的回答,而阿十则像是没有意识到他语气中的迟疑一样,开朗地回复:“不客气的,正在现在这个状况我也很想问点事情,所以说你们家WiFi——”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空荡荡房间,表情有点抽搐:“呃、不会是、没有吧?”

“不好意思啊……的确是没有……”少年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青年叹了口气,挠了挠头。

“邻居的呢?”他试探的问着,不过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后,便结束了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没关系的,反正有WiFi的地方也不少,对了,已经这个时间了,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随便蹭个网。”

说着,也许是从这个房间的现状中意识到了这名少年现在的情况,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我会请客的。”

“可是、没有关系吗?”

联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周洛森迟疑的问道,阿十则是仍然本着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非常开朗的连连表示没关系,并拍着胸脯保证到了危机时刻跟着自己肯定跑得了,虽然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在这种时候还要说些有的没的似乎就显得有点不识趣了,因此便少年同意了他的提议,于是青年把狗塞到包里,两个人出门找了最近的有wifi的小餐馆,一边解决晚餐,一边发邮件,然而吃完饭后坐在那里等了两个个多小时却始终没有收到回信,眼看着餐馆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服务员打量着他们的眼神也开始不友善起来,他们便决定暂时先回去,第二天再说。

于是今天一大早,两个人一个狗便来到了另一家快餐店,一边吃着早餐,阿十一边打开自己的邮箱,然后发现果然有新邮件。青年满怀希望的点开后,发现那封回信不仅没有回答他昨天在邮件中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反而还提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新指令。

阿十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一边的少年见状问道:“没消息吗?”

青年摇了摇头,有点困惑的开口:“其实她发了新邮件说有东西给我,放在个看名字像是政府机关的地方门口的传达室里了,让我过去和门卫说她的名字去拿,不知道是闹哪样……”略显苦恼的想了一阵,他又说:“嗯、我想我还是稍微去看看,说不定会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就先不用跟来了,在家里等我就好……搞不好还会有其他的工作,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

“嗯——然后呢如果中午或晚上我还没法回来的话,这些钱你们留着吃饭、还有——”说着青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少年,然后又有些犹豫,可能是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他叹了口气:“算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总而言之,我先走了,其他的就拜托你了哦兄弟。”

最后青年这样说着,把手伸进包里拍了拍躲在里面的狗的头,那只狗抬头看着他,继续露出了“别指望我啊都说了我只是个小狗狗”的眼神,不过阿十并没有注意到,眼见着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他和少年及狗告别,离开了快餐店,向着那个地址出发。

 

差不多是同一时刻,【机构】所在的建筑中,正在加班的轩一涵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心情很好似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这时门被敲响了,虽然周日这里似乎不应该有其他人,不过男人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停下动作,说了句“请进”。而推门走进来的人,意外的是【机构】最高负责人卫海。

“辛苦你了啊,轩医生。”看了眼屋内的情景,他开口说道:“连周日也还在加班。”

“别客气,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做。”轩一涵随口回答着,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明明是周日,主任你怎么有闲心来这里啊?”

“毕竟作为领导,我得做出表率。”卫海回答,语气很随便,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嗯嗯,”轩一涵点点头:“那我的确是深受鼓舞啊。”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讽刺,不过卫海却并没有因此露出不悦的表情,也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办公室中的沙发上坐下,好像闲聊一般,再一次开口了:“说回来啊,轩医生,我们一起共事已经很久了吧、有十年么?”

“谁知道呢。”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很随意的回复着,完全没有回过头看一眼此时的聊天对象的意思:“我可不太擅长记时间啊。”

“也是啊,反正对你来说那些事情也没什么意义。”对方点点头,语气相当感慨感慨:“不管怎么样,【机构】能够持续这么多年,几乎要说完全就是你的功劳啊,像我们这种人,不管爬到怎么高的位置上,对这个组织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吧——”

“怎么了、突然想起说这些?”轩一涵打断他的话,眼镜片反着光。

“没什么,大概是心血来潮吧。”卫海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知道吗?”办公桌前的男人稍微停下了动作,他推了推眼镜,好像开玩笑似的说到:“一般在电影里突然出现这种对话的话,基本上接下来就是你打算下手杀掉我的剧情了。”

“哈哈哈,轩医生还是这么幽默啊。”卫海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却一点点的狰狞起来。

“我是想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他这样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声无息的站到了男人的身后,不动声色的举起了右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

枪口指向的对象仍然在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把几张纸从档案袋中倒出来,按照什么顺序重新排列着,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正站着什么人一样。

卫海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子弹穿过前方的人的后颈,男人的头垂下,倒在了面前的文件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血慢慢流了出来,染红了下方的纸张。

看着这一场景,开枪的人似乎是不太放心,上前确认了颈部的脉搏,然后便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把枪放回口袋里。

“真的是辛苦你了,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已经不需要你了。”

站在房间中央的卫海,看着男人的尸体,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这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开了,几名【机构】成员走了进来,他们对屋里的情景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其中两个人合作将尸体搬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则是以熟练的动作开始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卫海走过忙碌着的部下身边,扫视着男人的办公桌,最终将目光移到办公桌上散开的几份文件上,看着被鲜血掩盖的字迹,他轻轻冷笑了一声,把那几张沾上了血的纸张抓起来,揉成了团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说起来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不是需要在篇尾营业互动一下什么的所以说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明明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到现在只有一个人在评论吐槽这点呢是因为我没在显眼的位置说明吗你们可以随便吐槽啦我脾气很好的真的不咬人毕竟一点反应都看不到我总感觉有点无聊诶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