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舟貿易中心,星際總公司旗下的又一家貿易企業,三年前在白露市建成,一上市就收購了當地幾所小有名氣的貿易企業,如今早已成為白露市名副其實的貿易中心。

星空站在這座玻璃幕牆堆砌而成的堡壘前,昨晚他黑進了自己父親的電腦,得知他今天會在這裡會見一個重要的客戶,而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星空帶上口袋的深色太陽鏡,拉了拉鴨舌帽的帽檐,雙手插進褲兜里,慢慢接近大樓的玻璃門。

“喂,你,幹什麼的!”門口高個頭的保安伸手攔住他。

“有預約嗎,沒有預約就請回吧!”另一個保安厲聲說。

“我要見你們星總,有預約。”星空面不改色,語氣里充滿了火藥味。

“星總現在正在裡面談生意,生意談完之前不見任何人,你還是改天再來吧。”高瘦的保安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

星空扶了扶帽檐:“那就沒辦法了,只好讓生意會談提前結束了。”星空突然伸手拔出保安腰間佩戴的橡膠棍順勢斬向他的腹部,高瘦的保安來不及反應硬生生吃下這一擊,他吃痛的拱起背,星空旋即一棍砸在他的後頸上,保安捂着肚子往前踉蹌了幾步撲倒在地。另一個保安見事不妙立即抽出橡膠棍向星空,星空飛速轉身,手裡的橡膠棍在高速地揮動下發生明顯的變形,那跟棍子毫不留情地正中那個保安的臉部,保安當場鼻血就噴了出來。星空對着空氣揮了兩下手裡的棍子,橡膠棍摩擦着空氣發出呼呼的響聲,他半垂着眼帘,眼中無神也無情。保安捂着臉怯生生地往後退,強忍着臉上的痛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星總就在頂樓的會議室,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啊。”

星空把手裡的橡膠輥丟在保安面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拉了拉衣領推開門口的玻璃門。保安虛脫地癱倒在地,直到星空離開施加在他身上的那股強大的壓力才得以解除。

頂樓,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星空轉過一個彎角,停在一個兩門開的房間前,門欄上,寫着“會議室”三個字的門牌呈現出深紅色,這是有人在使用會議室的提示。星空雙拳緊攥,指節發出咯咯的響聲。

“到此為止了老頭子,把曉汐交出來,她跟我們之前的交換條件無關,你有什麼權利把她帶走!”星空踹開門,對着空氣怒吼。

空曠的會議室只有兩個人隔着會議桌相對而坐,其中一個是一個穿着一身庄肅西裝看起來很精明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滿臉風霜頭髮花白的老人,與這個國家的傳統服飾不同,老人身上穿了一件純黑色的和服。兩人仍然保持着剛剛談話時的笑容,表情並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有所改變。

老人呵呵地笑了笑。“想必這就是您口中的那個兒子星空吧,很不錯,這種不避鋒芒的勇氣確實跟我年輕時有幾分相像。”他開口說道,不過用的不是日語而是帶有輕微口音的國語,這種口音讓他想起了《百變小櫻》中小狼跟家人交談時用的國語,不過比起他老人的國語要明顯流利很得多,他敢確定,老人確實來自日本。

“星空,不敲門就進別人房間是不禮貌的,我之前有說過吧。還有,曉汐她不在我這裡,就算你找到這裡來我也沒法回答你的問題。”男人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他就是星空的父親,同時也是這所公司和星際總公司的老闆——星宇。

星空走上前,雙手支在會議桌上陰沉着臉瞪着他:“但是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星宇笑着搖了搖頭:“並不知道。”“昨天陳夢可在帶曉汐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四個穿着深黑色制服的男人襲擊,他們用電擊槍電暈了陳夢可后把曉汐強行帶走了,除了你還有誰還有理由這麼做?!雖然我說過會答應你提出的要求,但是我也說過,其中不包括讓曉汐離從我身邊離開,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星空抑制不住心裡的怒氣雙手猛拍了一下桌子。

“沒錯,我是這麼答應過你,所以你就更不應該來問我了,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如果我用手段強行把曉汐帶走那我就是違反了離家協議,需要付出代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為什麼要去做。”星宇沉穩地說,星空逼人的氣場下他手中的茶都不曾起過一絲漣漪。星空不甘地咬了咬牙,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星空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轉身離開。“對了,方曉醒來后替我向他問好,都來這裡住了那麼久了都沒空過去問候一下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星空停了幾秒,狠狠地甩上門。

“精彩呀,精彩,”老人拍着手:“這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姜還是老的辣吧,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我要是有您這樣的氣魄,我家那個不聽話的孫子早就給震住了。”

“犬子不才,剛剛多有失禮,讓您見笑了。”星宇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哎哎,哪裡哪裡,多虧了您讓我見識到如此有活力和膽識的年輕人,也知道了生意場上還得多多堤防着您啊,想必令郎的膽識跟氣魄都是跟您學來的吧。”老人開玩笑似的說。“哦,差點還忘了,我那個不才的孫子跟令愛的事……”星宇搖了搖頭:“年輕人的事還是交給他們年輕人吧,你說是吧七海先生。”“說的也是呀,跟你聊天真是太愉快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老人笑着點點頭,向著星宇伸出手。“十分榮幸。”星宇遞上自己的手。

星空跌跌撞撞地推開門。“我回來了。”良久沒有人應聲,房間靜得讓人窒息。星空自嘲笑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了,星空心裡安慰自己。稚嫩的貓叫聲突然傳進他的耳朵里,牛奶從洛曉汐的卧室爬出來幾步就蹦到星空跟前搖着尾巴端坐在地上。“喵~”牛奶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捋了捋臉。星空拍了拍臉頰迅速收殮表情:“現在喪氣還太早了,雖然方曉曉汐都不在但是還有牛奶呢,而且方曉說不定馬上就醒了,在那之前一定可以找到曉汐然後帶上牛奶高高興興地去接方曉回來的。”

“不要忘記還有我哦。”星空回頭,陳夢可倚着門框雙手交叉在胸前。“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不管是方曉還是曉汐我身上都有一份責任,在方曉醒之前就讓我們聯手先把曉汐找回來吧,事先說明,我才不是為了那個傢伙……只,只是單純為了曉汐罷了。”話到最後陳夢可有些吞吞吐吐,臉上微微露出紅光,視線也跟着飄忽不定。

星空看着陳夢可臉紅的樣子,無聲地笑了。“有……有什麼好笑的!”陳夢可的臉更紅了。“啊不不不,我不是嘲笑你,只是想說謝謝你,”星空抱起牛奶:“托你的福我又重新振作了,現在有你我和牛奶,一定可以把曉汐平安帶回來的。”陳夢可羞澀地瞅着地板,隨後乾脆地把頭一甩,高高在上地說:“這,這才對嘛,你就好好的感激我吧。”

“纖弱的,淤泥中妖冶,頹廢在,季夏第三月,最幼嫩的新葉,連凋零都不屑,何必生離死別……”沙啞但悅耳的歌聲突然響了起來,這首《腐草為螢》是之前洛曉汐過生日的時候洛曉汐唱給家裡人聽的,雖然唱法還很不嫻熟,但是聽得出她其中的努力,之後星空就一直把這首歌當做自己一卡的來電鈴聲,而一卡的手機號,在這個世界上除他之外只有三個人知道,但是其中一人在住院,還有一個絕對不會主動聯絡他,最後還剩一個……

星空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果不其然,手機的背景換成了洛曉汐的睡臉,“曉汐❤”字樣的備註漂浮在那張睡臉之上。“曉汐打來的?”陳夢可驚訝,伸手就想接聽電話卻被星空制止了,星空食指頂在唇前長噓了一聲,將來電接聽設置在免提上。

“喂喂,聽的到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囂張的男聲。

“不是曉汐,怎麼會?!”陳夢可小聲說。

“既然不是曉汐打來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星空提高了聲音,質問一樣地說:“你哪位,為什麼會有我妹妹的手機。”

“奧奧,那你就是星空了對吧,我名為七海星空放心吧,你妹妹在我這裡好得很,她在我手裡肯定會比在你手裡過那種窮酸日子幸福的,我要讓你知道同為星空差距還是很大的。”那人的聲音充滿了攻擊性,明顯是衝著星空來的。

“喂,你不要太囂張了,最好別讓我們找到你否則……”

電話掛斷了。

“嘿這傢伙這就慫了?真沒用,膽小鬼。”陳夢可吐着舌頭長“呲”了一聲。星空無聲地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得意。“喂,你,都被別人鄙視了怎麼還這麼高興,莫非是……抖M?!”陳夢可退了兩步表情複雜地看着星空。

“瞎說什麼呢,我笑是因為那傢伙把曉汐的手機打開了。曉汐平時手機不會開機,導致很多功能我都沒法用,所以在他打開手機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輸了。”星空得意地笑着,他把手機屏幕攤在陳夢可眼前,錯綜的地圖上,一個紅點規律地閃爍着。

“反擊開始了。”星空嘴角微揚,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