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处摸索了这建筑物的周围,明显是一家医院,但是这家医院被搜空后,已经荒废很久了,里面除了柴棍灰尘,几乎没有其它东西了。

可是这家医院的背后,却有一个这么显眼的钢铁门,如果不是还有一个门把手,或许我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电梯。但是,即使我发现了,我也没有能力打开。至少得是一辆专门用来破门的铲车,或者是开凿山矿时用的炸药。

或者,一只能够轻易破开一切的流祸。

我向四周的天空望了望,并没有流祸,或许都被他们引开了。也就是说,在我周围的,只有一只流祸而已,在上一条街道里被我引开的流祸。

估计它一枪就能把这门直接打爆,而不是打开锁再打开门走进去。其实这两个方法的目的是相同的,只是分辨哪个更文明一点而已,有些人会注意这些过程,进而甚至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引它过来之后再将它引走,需要对地形非常了解,将它引过来还是相对而言容易,因为我已经过来一次了。这边医院的后面,已经被围墙圈起来了,而围墙的后面,是空旷的公园。大小就如同正常医院里的公园,至少空旷到我还没跑完就被杀死的这一段距离。

就算我直接将助跑鞋的燃料全部用完,也要跑近三秒的时间,这足够让那只流祸举起武器对准我并按下扳机了。

我浑身摸索着想要找一些道具,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把信号枪。

信号枪?

如果能延迟发射并计算好时间的话,或许能用信号枪引开他。

我翻越过围墙,在距离门最近的围墙上做了一个圆形标记。然后我找了个绝佳的地方,将信号枪固定起来,用一条绳子穿过扳机,绳子的两段绑上了石头。我将信号枪里的信号弹取了出来,试了一下,将石头从手中松开后,绳子能够轻易地下压,扣动扳机。

紧接着,我又找了两个袋子,装满水并扎了个小洞,将石头放在袋子上面作为缓冲。通过手表的观察,发现两个袋子缓慢流水三分钟后,石头便能慢慢下降使绳子扣动信号枪的扳机。

也就是说我有接近三分钟的时间来完成这件事。

有点短,不过足够了。

我将信号弹重新装入信号枪,将两个袋子的小孔用胶布暂时粘上,装满水,并将两个石头垫在上面。而后,我对着手表设置了一下倒计时,设置成三分钟后会自动提醒。

站在那个绝佳的位置,我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说是一口气了,至少我已经在原地深呼吸很久了。

我将手贴在了两个袋子的胶布上,心里默念着什么。

紧接着手一挥便迅速撕下胶带,马上站起转身按了一下手表让它倒计时。

在这时我用了一次燃油机来快速移动,这使我仅仅两步便已经跨出了二十多米。在直线跑到拐角后,我停下来歇了一口气,同时看了一下手表,大概还有两分钟多一点。

那个流祸就在那里,因为今天没有月亮,可那地上就跟撒满月光一样,还是看起来很淡黄的光。

我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墙壁,发出声响来,并且马上转头就跑。我甚至不需要回头,因为流祸的荧光已经将我的影子照了出来,就在我的身前陪我一起逃跑。

我又用了一次燃油机一跃而起,翻过了围墙,迅速跑到之前做标记的围墙周围。而它则是在空中高高飞越而过,斜对着我身后的围墙,恰好是绝佳的角度。经过大脑的简单运算,我能想象出整个情景——刚好斜着击中钢铁门。

我一只脚轻轻抬起一小段距离,只有一小段,刚刚好离开地面那样。眼睛便直直地盯着它那握紧枪身的手,那即将扣动扳机的食指。

就这样等待着一个时刻。

等到它食指的第一个关节似动非动的时候,我立马开启了踏空的那只脚鞋上的燃油机,整个人因为失衡而非常快地斜倒下去,惊险地躲过那一次攻击。

我倒下去时,用双手撑着地面,因此很快便回复了平衡,在地上翻了个滚马上站起来继续跑。

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去理身后那一击有没有击中铁门。我瞄了一眼手表,大概还有十秒的倒计时,只希望信号枪那边别出什么意外。

它迅速反应过来,在空中追赶着我,我也在心中惊慌地默念那十秒。

经过思考,跑到建筑前时,手表的倒计时刚好结束,发出微小的提示声响。我也迅速滑铲入巷,伴随着一声这种信号枪发射时独特的尖锐声响。

似乎它被那声音暂时吸引了,并没有注意我已经进入小巷并且跑进了房子里。我打开与房门相反方向的窗户,确认窗户外面没有流祸后,静悄悄地爬了出去,绕了一圈走回了医院。

躲在围墙后面,我看见了那刚好被击毁了一半的铁门,而且那只流祸也没有在公园里了。因为我没有看见围墙的影子,反而是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携带了夜视仪,或许我也会在黑暗中不知方向,只可惜夜视仪也是指引队的装备之一。

我顺着墙壁一直摸到了铁门,却是热的,还有些烫手。门被破开的大小,能够让我很轻易地钻进去。透过那个被流祸击中的地方,我能看见医院的里面,另一面,但是并没有柱子被破坏的地方,只有墙壁。看来这栋大楼暂时不会倒塌,至少一两天内。

我往钢铁门里面看去,竟是一个斜下的楼梯。

即便带着夜视仪,我也看不清楼梯的尽头,只是楼梯远处的那一丁点模糊的黑暗。

话说一般医院的地下,不都是停尸间吗?

我看到不远处破损的围栏,便跑去抽了一根空心铁棍,紧握着一步一步往下走。

就这样一直走到另一个被加压的铁门。门上有个转轮,很久没人动了,至少我一碰,手上便沾满了灰尘。而且似乎已经生锈了,卡在那里,动不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铁棍,忽然欢悦起来,本想着用来防身的铁棍现在却有了别的用处。

我将铁棍卡在转轮上,费尽力气地往下压,终于动了一下。紧接着,我松开铁棍用手去转动。

推开门。

看见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