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三两两的小人群也从广场上被移除了,门板再一次被牢牢地钉死。
不过这似乎影响不到埃里希亚的兴致,她领着科尔里奇再一次钻进了阴森的小巷
出乎意料的,一间不大的房间敞开着大门,向外毫不吝啬地释放着黄色的暖色调光芒。
“这是?”
“游戏厅,这里有着最古老的游戏,不过我很喜欢。”埃里希亚的脸上掩饰不住几乎要溢出的喜悦。
粉红色的条纹壁纸因为受潮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后面朽坏的木墙壁,石质的地面上也布满着青苔,几台应该来自于上个世代的旧机器吱吱呀呀地发出失真的声响,很难辨别原来是什么动听的音乐,屋顶上挂着一盏白炽灯,纤细的灯丝不知道还能撑多久。那后面有一个柜台,但是没人站在那,似乎这里已经没有人管理了。但是估计也没有人对这些几近废品的东西有想法,便这样敞开着大门却安然无恙。
一瞬间科尔里奇产生了回到旧世代的错觉。
说来也是挺神奇的,那场天灾几乎摧毁了一切旧世代的文明产物,却放过了几架不起眼的游戏机。看着这些链接两个世代的简易机械,科尔里奇莫名地有股熟悉感。
也许是在旧档案上见过吧。
“发什么愣呢!科尔里奇,快过来呀!”
埃里希亚拽着科尔里奇来到一台机器面前,可以透过刮花的玻璃看见一些像是布偶一样的东西杂乱无章地堆在里面。机器的顶端有一根金属横杆,上面挂着一只造型奇特的勾爪一样的东西。
“……抓娃娃机?”科尔里奇略加思索,有些疑惑地报出了这台机器的名称。
“没想到你也知道啊!”
“只是在哪里看到过罢了,没有实际操作过。”
“那你一定要试试!这是至宝啊!”埃里希亚真的十分喜欢的样子,几乎把脸都要靠上玻璃了。
“实际上抓住玩偶的概率是极低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机器的勾爪并没有足够的抓握能力。”
“……”埃里希亚又一次僵住了,她随后抬头看向天花板,吐出一口气,“我到底要哪一天才能习惯你这不看气氛的该死的说话习惯。”
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零钞,递给科尔里奇,“去柜台后面,把钱放进去那个箱子,再拿十枚游戏币出来。”
破败已久的柜门锁如同摆设,科尔里奇轻轻一拉,柜子就打开了。里头放着些已经开始腐烂的旧纸币,科尔里奇的猜想没错,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看管了。
“即使把钱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取的,为什么要把钱放在里面?”科尔里奇抬头询问,但是只得到了埃里希亚不满的眼神。
“总会回来的,不能白白玩人家的机器。”说这句话的时候,埃里希亚的表情有些灰暗,“他迟早会回来的……”
也许又是和这场战争有关吧,科尔里奇能够猜测到一些,他选择不再开口,默默拾起十个硬币,再将手上的纸币对折,整齐地摆放在柜子的角落。
他来到埃里希亚面前,摊开手掌,十个硬币躺在他的手心。
埃里希亚捏起一枚,小心翼翼地从投币口塞入。
先是硬币的撞击声,接着从接近损坏的音响里传出和噪音无异的欢快“音乐”。
但埃里希亚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深呼吸着,将手掌附上摇杆,谨慎地摇动。
生锈的齿轮似乎没办法灵活地运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过勾爪好歹算是动了起来。
科尔里奇在埃里希亚背后,从玻璃的倒影就能看见她认真的神情,像是个老练的猎人一样,伺机而动。
“去吧——!”埃里希亚突然猛击一旁的按钮,脆化的塑料外壳几乎要被她砸出一条裂缝,勾爪缓缓地向下移动,象征性地垂在玩偶上,然后向上抬起。
“抓住了抓住——该死!”
埃里希亚还没欢呼几声,不争气的勾爪就如同科尔里奇所言干脆地松开了,然后慢悠悠地退回原地。
“再来!”埃里希亚夺过又一枚硬币,再次聚精会神地操作。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
“我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
直到只剩下一枚硬币的时候,埃里希亚才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
“可恶……以前没有这么难的啊……”埃里希亚抱怨着,突然抬头瞪向一脸无辜的科尔里奇,“都怪你!从你来了之后运气就没好过!”
“实际上概率本来就极低,并且我不构成影响概率的条件。”
“你总有你的道理,‘老教授’。剩下一枚你试试吧,我今天超累。”
埃里希亚站起身,倚靠在某台游戏机旁。
科尔里奇把硬币塞了进去,他对这件事也不抱着什么希望,不过还是稍微计算了一下最可能的捕捉点。
他细微地挪动摇杆,勾爪也随之移动着。
在靠近自己的方向有一个长条形的玩偶,便于抓取,距离掉落口也不是很远。
科尔里奇用手指轻敲按钮,勾爪在片刻的延迟之后落下,罩住了科尔里奇选定的玩偶。
然而一如之前的结果,勾爪还是颤颤巍巍地升到半空中,然后潇洒地松开了。
“果然你的运气也一般般嘛,走了,回家。”埃里希亚的表情很不屑。
“稍等一下。”科尔里奇若有所思,蹲下身子。
“你干嘛?”埃里希亚好奇地凑了过来。
科尔里奇伸手打开挡住掉落口的铁皮盖,一个沾满灰尘的玩偶静静躺在里面。
“该不会……”埃里希亚拿出那个玩偶,看了几眼,露出了极端无奈的神情,“这是我上次好不容易抓到的,结果突发急事忘记拿了,居然还在这……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玩偶的?”
“继能器能够提升人类的感官灵敏度,即使没有正常运作。”
“那可真不错,呵呵。”埃里希亚冷笑着,她抱着玩偶,向门外走去。“你说能提升,能够提升多少呢?”
“视情况而定,比如……”科尔里奇突然停下了讲解。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上前有些粗鲁地握住埃里希亚的手臂,将她扯到身后。
“停停停——好疼啊喂!”埃里希亚一把甩开了科尔里奇的手,埋怨着揉着上臂。
“有三个人靠了过来,似乎……携带着武器。”
“你说……什么?”埃里希亚不动声色地将手掌贴合在枪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