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鬼魂会吸食人类的生命力,那么……那么究竟是主动,还是被动呢?”

对着王若卉,这个知晓鬼,并且比我更加了解鬼的女人,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被动还是主动?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眨了眨眼,王若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并非是因为她不知道,也并非是因为这是什么不能作答的机密事项。

只是因为她对于我的提问产生了兴趣,仅此而已。

“当然有意义,这是我用来抉择之后去路的重要问题。”

操着坚定的口吻,我的话语并非是谎言。

“嗯~我有兴趣了~你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韩嗣~那么,告诉你也无妨吧~”

抬起光滑的右手,王若卉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细滑的脸蛋儿上没有任何的赘肉,故此我能明白……眼下她微微勾起的嘴角,是出于内心的举动。

“根据我们对鬼魂的调查,两者皆是~”

“两者皆是?”

“没错……两者皆是,鬼魂可以根据自己的意识去吸食他人的生命力,但同时,即便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会无意识的吸取周遭的生命。”

“原来如此……也就是,吸食生命力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本能一样的东西吧?”

点了点头,我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如同人需要呼吸一般,鬼魂的现界需要能量。但鬼魂自身无法制造能量,所以当能量快要不足以维持现界状态时,便会自发的进行能量补充是吗?”

“嗯,和聪明人谈话就是方便多了,你比你那个挚友好沟通许多嘛~”

“都说了别拿我和杨凡进行比较……不过嘛……”

“不过这样以来……就足够了……”

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我终于选好了自己的道路……

不,不对……并非是选好了,那道路不是一直存在吗?

我要走的路从未改变,只是……只不过,眼下终于没有了什么桎梏,我终于能够用尽全力了……我所感叹的应该是这件事情吧?

“那么,你说选择的道路是?”

歪了歪头,兴趣主义的王若卉必然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而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反正最后的路线总要与她相交。

“带我去见白绍通,我知道……是你们带走了吧?带走了珀尔!”

“……?”

“……!”

“嘿诶……没必要那么紧张啦,怒目圆睁?这么来形容你刚刚的眼神应该完全不为过吧?”

又是一声嬉笑,眼前的女人其实根本不怕我。

虽然我自恃体力不佳,但终究也还是男人,在身体素质方面相较于女性还是有些许优势的。

但知晓鬼之一族……

这个女人说不定那也会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呢?

所以……她才能够这么兴趣使然,因为……她拥有什么绝佳的底牌?

无法出手……情报压倒性的不足,除了干瞪眼外我自然无法做出什么其他举动。

“你……是兴趣至上的家伙吧……”

“嗯哼?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但是也不错……的确,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点毋庸置疑,而且我也不觉得有错~”

“啊……的确,我并非是在否定你。所谓兴趣啊……是指人认识某种事物或从事某种活动时的一种心理倾向,而它的基础在于认识和探索外界的事物。按照这样的解释,有某个词汇就和兴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嗯哼?有点儿意思?说来听听~”

“其实你心里已经揣测过答案了吧?没错……这个东西就是你现在正在进行的行为——好奇。”

“所谓好奇,是指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觉得新奇而感兴趣,在充满新鲜感的同时,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它,以此来满足自己。你不否认自己是个兴趣而为的人……那么就证明,你想要寻求的,一定是未知的新奇感吧?”

“嘿诶……”

仔细的打量着我,女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嘿嘿……我理解了,看来你能从那种绝境中活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嘛……先前老爸跟我提起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他夸大了成分。但现在看来……韩嗣,你的确有着不同常人的能力。我这个人呢~只有在捉弄人时才喜欢兜兜转转,所以……有话直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而你……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聪明的女人……不愧是富商之女啊……交易的模式已然扎根于她的内心了。

这就是所谓的痛点营销吧?

没有痛点与诉求,便没有成交的机会。

我个人对于运营之类的没有太多的了解,但这基本中的基本还是知晓一点。

那么我掌握王若卉的痛点了吗?

我拥有和其交易的资本了吗?

嘛……是有的,虽然我不确定这在她心中的地位究竟达到了哪一步……但是,是有机会进行交易的,这点毋庸置疑!

“根据你刚刚的说法,白绍通所在的机构似乎是以抹杀鬼魂为业务的吧?你们认为鬼魂会危害人类,所以会尽早排除这个威胁,但是……你就不好奇吗?”

“嗯哼?”

“你们说过吧?鬼魂吸食生命力可以变得拥有更多的能力,但是。没有人会白白让鬼魂去吸食生命力吧?”

“诶,那是自然~谁会想要衰竭死呢~诶……原来如此,你指的筹码就是这样吗?嘿诶~这还确实有些意思呢~”

女人的双眸中突然闪出了一抹光亮。

没错……看来她是提起兴趣了呢……

“啊……就是如此,作为一个抹杀机构,你们对鬼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吧?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难道你们不愿意多去研究研究鬼吗?不……不是的吧……是因为你们没有条件去研究鬼。”

“之前你也说过了,鬼无法作用于拥有通灵素质以外的人,而拥有通灵素质之人,本身就十分稀少。更不可能舍命去让鬼魂吸食生命力,进而研究其能够发展出何种能力,但是……我不同,如果你愿意协助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被吸食生命力,作为观测的对象,让你们能进一步调查鬼魂,这个条件不是很丰厚吗?”

拿下了,应该没问题……

虽然我无意真的让珀尔被那群家伙用作研究,但是眼下这份条件还是毋庸置疑的诱人。

谎言……又是谎言……

但是与我而言也已经轻车熟路了吧?

为了打开尘封的大门,为了迎来生的曙光……我,韩嗣……随时都可以成为欺诈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手段已经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了……

“不错……很有意思的提议,作为合作者我自然也会表示自己的诚意。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呢?如你所揣测的那样……那只鬼,确实是被师兄给擒住了,但是我们对于鬼魂确实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所以虽然能够强行剥离其身的能量使其消失,但是这也不是很快便能达到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说珀尔现在还有救咯?”

“诶,那只鬼暂且还不会死……哦呀?说到底鬼魂有死亡的概念吗?或者说……死亡的概念适用于鬼魂吗?嘿嘿~这也很有意思呢~”

啊……又多了一层兴趣,这个名为王若卉的女性……虽然很聪明,但是搞不好意外的好对付呢……

“那么就带我去见白绍通,将我的提议告诉他。你没意见吧?合伙人小姐?”

“诶~当然可以~只是……师兄可不一定会听从你的意见哦~别看他那样儿,实际上还蛮死板无趣儿的。”

耸了耸肩,王若卉答应了我的请求。

同时,她也提醒了我一句……那个男人并非是好对付的家伙呢……

“那也没办法吧……只是在这儿惆怅也解决不了问题,去见他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

“嗯哼?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呢?心思缜密的人也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吗?”

“热血上头吗?哼……说不定也是吧……毕竟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份儿的不是吗?”

“哦呀……那还真是抱歉呢……韩嗣,你就尽情起舞吧……我感到好奇了哦……对于你的可能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