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嘴巴挺毒的嘛……算了，難得的露臉兒，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上。喂！主持人！你們不是要讓我和這個小鬼對話然後來羞辱我嗎？那麼就別浪費時間了！就讓我們開始吧！”
不悅的咂了咂嘴，男人似乎不想繼續膽小鬼的話題了。
雖說已經是拔去了獠牙的野獸，但對於生活在溫室的小動物來講，單單隻是發出沉悶的低吟，就足以起到威懾作用了。
“啊？嗯……嗯，那麼！我們的下一個環節就要開始了！讓我們來看看觀眾們都想要知悉哪些事情呢？請各位打起精神哦！提問——開始！！”
即便是大場面見得多的主持人，在那般威壓面前都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壓迫感。
聲音稍稍有些顫抖，但畢竟是專業的，熟練地運用氣來改變了自己的音色，這才算是掩蓋了一下自己害怕的事實。
“那麼首先，第一問！——請問韓嗣先生，作為勝利者有什麼話想要對敗者說的嗎？”
“勝利者……嗎？不……我沒什麼想要說的，硬要說的話……我也不是什麼勝利者，那傢伙敗的並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嗯？是嘛？還真是謙虛呢……那麼，第二問，是問吳勇先生的，作為敗者，你又想對韓嗣先生說些什麼呢？”
吳勇……嘿誒，原來這傢伙的名字叫吳勇啊……
說什麼惺惺相惜的敵手，原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哼……敗者嗎？那個小鬼也說過了吧？我輸的不是他……而是自己，是命運。所以你要讓我對那個小鬼說什麼呢？勝利了還真是恭喜啊？切……那是不可能的。”
聳了聳肩，那傢伙倒是很清楚我的意思。
沒錯……我不是勝者，只不過是個鑽空子的人罷了。
“原來如此，一方面是自謙的少年，另一方面是死不認輸的罪犯，看來不論如何，兩位的立場還是相當堅定的嘛……”
現場的氛圍陡然一變，原本節目組是希望我和那傢伙能有惺惺相惜的感覺以此來進行CP炒作的吧？
但是很不巧，我姑且不論，那傢伙可沒多少理由來配合呢。
雖然有着一個屏幕之隔，但我和那傢伙劍拔弩張的氛圍根本無需多言吧？
於是，雖然有些尷尬，但主持人還是嘿嘿一笑，試圖將氛圍的走向改變。
“那麼……第二問。有人說過啊，不打不相識？二位堅持着自己的立場並展開了交鋒，在這期間，雙方對於彼此都有什麼看法嗎？”
“看法？哼……倒是也有吧。”
聽聞了主持人的問題，還不等我做出回應，吳勇便率先開腔了。
“哦？那麼是什麼樣的看法呢？”
“算是令人厭惡的感覺吧？總覺得啊……那傢伙跟老子我很相似，不論是思維還是做事方式都是，跟這個小鬼對弈，就好像再跟另一個自己對弈一般，我想……之所以會棋差一招的敗給了命運，也是因此所致吧？”
“哦？這就是所謂惺惺相惜的感覺嗎？對於吳勇的說法你怎麼看？韓嗣先生？”
“嘛……那傢伙說的也沒錯，我之所以能夠領先一步，也正是因為我和那傢伙是一類人，所以我們能夠互相洞察對方的意圖，做到見招拆招，僅此而已。要說惺惺相惜的話……我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感覺，但是感到棘手倒是很真實。”
“原來如此~那麼您能大體解釋一下二位究竟哪裡相似嗎？”
“大體解釋……嗎？嘛……那應該是——”
“——做事不擇手段~控制欲極強~又都是膽小鬼~”
“——！？”
“喂喂……幹嘛把眼睛瞪得那麼大啊~我不過是替你說出了答案罷了~沒錯~說出了你想說的答案不是嗎？”
朝着我笑了笑，這個男人……
已經不需要再多做解釋了，雖然不至於到百分之百的程度，但他仍舊能夠看透……不，是能夠理解我的心思。
真是個麻煩透頂的混蛋啊……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不用多言了呀，兩位這確實是心有靈犀呢。那麼說到這裡，我本人就有些好奇了呢~”
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我知道……這個主持人肯定又想要帶什麼節奏了吧……
“既然兩位如此的相似，無論是思維還是行為模式都是如此，那麼現在這天差地別的境遇就很有問題了吧？”
“境遇？”
“沒錯~境遇~一個是目前受人追捧榮譽滿身的英雄~另一個卻是墮入邪惡鋃鐺入獄的罪犯~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人，結局卻有如此大的落差~對此~兩位是怎麼看待的呢？”
“怎麼看……是嗎？嘛……大概是教育的缺失吧？”
“教育？韓嗣先生覺得教育有什麼問題嗎？”
“嘛……不是有句話說七歲看八十嗎？雖然也並不真的表示就會是如此，但是至少這證明了幼年時期的教育對於一個人是相當重要的吧？”
“嗯，這倒是沒錯。那麼韓嗣先生喜歡小孩子嗎？”
“不……我不喜歡小孩，倒不如說……我非常討厭他們。”
“嚯哦？這是何等的宣言啊~直言直語~可真是令人驚訝~”
嘛……主持人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直白吧？
不過也罷，一方面我確實也不像楊凡那樣能言善辯，而另一方面……這也可以給節目當做宣傳的噱頭吧……
“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可謂是大家從小就耳聞目染的了吧？”
“沒錯，這是連小學生都能倒背如流的道理。”
“啊……倒背如流嗎？的確……這也說明了這句話被人接納的程度之廣吧？但是……能夠被大多數人所接納的，就真的是正確的嗎？”
“唔？您的意思是？”
“我是說……我並不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反之……人之初性本惡才是我所認同的理。”
“那麼可以請您闡述一下理由嗎？韓嗣先生。”
“啊……倒是無妨，所謂人啊……從一出生開始便帶有私慾吧？蠻橫、索取……這些劣根正是人的天性，而這些所謂的天性，是和現代禮法所相悖的。”
“現在有很多的孩子在網絡上被稱之為熊孩子吧？”
“誒，沒錯。關於熊孩子的報道每天都有呢。只不過小事一般不會出現在大眾視野內便是。”
“沒錯……人類不是完美的，大家都是懷抱着自私慾望而誕生的，蠻橫無理、妄自尊大、慾望無窮。這就是孩子……這就是人類。若是人人都抱持着這樣的想法，隨心所欲……那麼這個社會就和原始社會沒有區別了。想要的東西就去搶，想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都去做……這未開化的社會根本就是混沌。”
“所以……為了讓人們能夠剋制和約束自己，為了使文明能夠繼續延續下去……這才有了教育這一說吧……教導他人，隨心所欲並非是真正的自由，只有自律才能更自由。教導他人，行使自己的權力，追逐自身的慾望是應當的，但為此而去踐踏他人的權力，剝奪他人的慾望則是錯誤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該告訴孩子的……告訴心智還未成熟的孩子們的不是嗎？”
“孩子嗎？韓嗣先生明明剛剛還說自己討厭孩子，但現在倒是叫的很親昵嘛~”
“啊……我是說了，我討厭小孩子，但是這還有后話……那就是我並不反感去引導孩子便是。”
“不錯~不錯~看來韓嗣先生有着自己不入世俗的看法呢~那麼，換言之~您認為，和您十分相似的吳勇先生，就是因為幼年教育的缺失，所以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嗎？”
“嗯……啊……的確，我是這麼認為的……但僅僅只是認為罷了，事實的真相究竟為何？還是聽他自己講不是更明白嗎？”
又是費了一頓口舌，感覺嗓子都要冒煙了……
啊啊……乾脆把球踢給那個光頭混蛋好了。
一來是為了緩解一下我的嗓子，二來嘛……我也的確對那傢伙的過去有一點兒興趣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