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
呼吸已經紊亂了，並非是因為緊張，而是由於過於亢奮。
剛剛的情愫都還在，可是回過神來……
眼前的一切卻都變了……
少女的屍體不在了。
令人憎惡的胖子也不在了。
周遭的一切皆變為了虛無，和剛剛喧鬧的環境相比，簡直是靜的發悶，靜的可怕……
“這裡……是？”
環顧四周，我不禁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明明只差一點兒，只差一點兒我就能把尖利的刀刃刺進那個混蛋胖子的體內了！
我遵從了自己的意念，我的意念在告訴我……我應當那麼做，那是一件無比美妙的事情。
可在那最後的一瞬間……
——住手！阿嗣！
回想起來，在那最後的一瞬間，我似乎還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一句與我的意念相悖的話。
毫無疑問，那不是我自己的聲音。
是誰呢？難道是那個人將我帶到了這個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此刻……那傢伙也一定在看着我吧？
“是誰……給我出來！？你這傢伙！？”
攥緊了拳頭，我警惕着四下大聲的喊道！
只要那傢伙敢露出自己的模樣，我的拳頭就敢狠狠的砸到那傢伙的身上！
這就是阻止我復仇的代價！
不……這還算輕的了！
“是你把我帶進來的！？快給我滾出來！！”
不只是四周，就連上下我也沒有放過。
可是……沒有人回應。
這個空間彷彿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似的……
四周很是空曠……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物體……
難道……這裡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喂……你在看哪裡啊？”
誒？手——！？
正當轉動着身子搜尋敵人之時，一隻手突然從我的背後出現，正正好好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可能——！？
我明明才從那個角度轉過來！那裡——明明沒有人的存在！
而且……這個聲音，又十分的耳熟……
“咕——！？”
迅速用手背打開了在我肩膀上的手掌，我一個閃身後退脫離了一定範圍。
“你這傢伙究竟——額！？”
怒視前方，我倒要看看這個阻止我的傢伙是何方神聖。
然而令人想不到……不，其實我在聽到聲音之時就應該能夠想到的。
只是由於氣血上頭而導致思維紊亂所以才沒能反應過來……
眼前出現的人並不令人震驚，而是在我的意識中見過的人——木亦！
“喲，好久不見啊~阿嗣~”
像小太妹似的朝我比劃了一下手勢，木亦沖我打了個招呼。
“你是……木亦？”
“唔？咯咯咯~你瞧你那個呆樣兒~當然是我啦~所以說你的腦子還真笨呢~阿嗣。”
這個“咯咯咯”的笑聲……
確實是木亦無疑了……
“這個空間是你創造的嗎？不……不對，你應該已經死了……不，還是不對，這裡是我的意識之中，所以，你究竟算是什麼呢？”
用一直手掌掩蓋住我的整個面頰，只露出了一個眼睛的位置，我的思維有些混亂。
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好啦好啦……稍安勿躁嘛……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們一個個來解釋吧。那麼……從哪裡開始好呢？嗯……就從我的身份開始說起好了。”
聳了聳肩，“木亦”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首先，我是木亦，但是……並非是真正的木亦。”
“真正的？”
“沒錯，真正的。真的木亦已經死了，升天了。這是記錄在你大腦里的事情，是毋庸置疑的。而這裡……是你，韓嗣，是你的意識之中，換句話說……我是由你意識所產生的“木亦”。”
“原來如此，我能夠理解。是根據我對於木亦這個個體的分析和理解所誕生的我所認為的“木亦”對吧？”
“嗯，答對了~作為變態色魔你腦子還不錯~”
嘖……這幅表情……看來我對於木亦這個人的理解還蠻透徹的，眼前的“木亦”和真的木亦簡直沒有分別嘛……
“啊……我理解你的正體了，然後呢？第二個問題，這個空間是你創造的嗎？”
伸手示意了眼前的一片虛無，我繼續問道。
“哈啊？我嗎……喂喂，可別把鍋丟給別人啊。”
“嗯？”
皺起了眉頭，我疑惑的“嗯？”了一聲。
“這裡是你的意識吧，誰有權力能夠在你的意識里創造出這麼一個空間啊？那答案當然是你自己了吧？”
“我……自己？你是說我自己親手掐斷了自己復仇的機會？”
難以置信，不……我根本不相信這一點。
畢竟直到剛剛為止，我的意識還在叫囂着，要我用刀刃捅殺那個胖子混蛋呢！
“很難相信嗎？你們男人也太沒意志力吧？不……也不能這麼說，或許這就是你意志力的體現吧？”
若有所思，假的“木亦”如此說道。
“說什麼呢……我的意識明明告訴我要去復仇。”
“唔？是嗎……確實，你也擁有那般意識。但是……意識這種東西吧，誰說只能有一個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吶，阿嗣。你應該聽說過吧，天使和惡魔的故事。”
“不……我完全沒聽過。”
“哈啊——！？別騙人了！這是你的自己的意識內啊！我也只是知道你知道的事情！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嗎！？”
額……我居然被自己的意識吐槽了嗎？
試問這誰能做到啊……
“咳咳……是啦，我知道……你是說每個人身邊都有一隻天使和一隻惡魔，每當你想要做出抉擇時，天使和惡魔都會博弈，戰勝的一方將會左右你的抉擇。”
“嗯嗯，所以你不是很清楚嘛……啊啊，真是變態啊……居然對着美少女使壞……”
一副又嫌棄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簡直和真的木亦別無二致……
“所以說……你就是其中一方咯？天使或者惡魔？”
“用天使和惡魔來斷定也太籠統了吧？你自己也明白，人類是不能用一個方面去概括的生物，所以我不能說自己就是天使，你應該這麼想。我們~是你的一種立場~”
“我……們？換句話說……還有其他的立場嗎？在這裡！？”
“沒錯，你剛剛感到我說的話和你的思維相悖了吧？換句話說……來到自己意識世界的你自己，也是一種立場。不過~這裡也不僅僅是我們兩個立場罷了，從剛剛開始……你就能夠聽到另一個聲音吧？”
“不……除了你之外，我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搖了搖頭，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才做出了否定的答案。
“是嗎……嗯，也是啦……從你的角度來看確實如此……因為你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會做出這般答案。也很正常嘛~嗯嗯。”
看着她笑着點了點頭，我頓時有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喂……你，到底想說什麼？”
“哼哼~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阿嗣~如果我說……你的另一個立場，和你擁有一樣的聲音你怎麼想？”
“一樣的聲音？你在說什——不會吧！？”
這才終於意識了過來，的確……這確實也是個可能性。
就在剛剛，有一個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腦中。
他如此說道——你的行為是正確啊……只有這樣做，你才能夠告慰少女的在天之靈……所以……殺了他吧！將你眼前的仇敵大卸八塊！
沒錯……我一直以為，這聲音是我現在的想法。
但如果……這個聲音就是我的另一個立場呢？
他擁有和我一樣的聲音，所以以此偽裝來進行誘導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你的存在已經被看穿咯~所以……快現形吧。Close。”
“close？這是那傢伙的代號嗎？”
Close……英文單詞，關閉、封閉的意思……
那麼以這個單詞為代號的傢伙，莫不是——！？
“呀嘞呀嘞……暴露了嗎？嘛……我還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呢……木亦。”
“什——！？”
扭曲了！在我的面前，一片原本虛無的區域突然開始扭曲！
一個人臉漸漸地從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淡了出來！
這傢伙是——韓嗣！！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