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秘密？能说给我听听吗？”
砰——！
大门被轰然推开。
陆薇走进屋内。
她的脸色比起昨晚并无好转，甚至有些更加苍白，脚步也显得虚浮，但毕竟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既然您喜欢用别人的小秘密要挟别人，那要不要听听关于您自己的小秘密呢？”
陆薇站在两人面前，隔着一张茶几。她的双眼虽然不是红色，但眼神依旧坚定。
“这整个事件，都是你在背后一手操纵的。”
“陆薇！”戴真惊了，他忍不住想玩梗，“你从医院里逃出来了吗？靠自己的力量？”
“你先别插嘴，听我把话说完……”
陆薇有气无力地制止戴真。她看起来没有恢复多少，连说话都很费力，昨晚的战斗显然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你是万载龙家这一辈子女当中，唯一一个受到神器认可，有资质接受‘轩辕’传承的人，我说得对不对？”
“呵！”
一听到“轩辕”二字，龙皓锦不由得冷笑一声。
“轩辕”？那是什么？戴真满脸问号。
“你本该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直到龙天徽……她的降生，触动了皇城深处的‘轩辕’。她是第二个能够与神器产生共鸣，接受‘轩辕’传承的人。”
“不愧是陆沉心的女儿，继续。”龙皓锦面露微笑，不像是被人戳破邪恶阴谋的大反派，反而像是看到学生解开难题的班主任。
“为了解决这个威胁到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你命令侍卫将她的生母在宫中暗杀，婴儿则被送出宫外，由心腹秘密抚养。你让她活着，一是因为可以用做对付生父龙正天的把柄，二是想看她能够独自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但在龙正天即位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那些拥立他上位的皇亲国戚，想彻底做掉龙天徽以绝后患，你尽管反对，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密令执行人员留下活口。你四处调查她的下落，等到发现她被另一把神器附体，记忆和力量却被封印之后，就通过手段解放了她，让她心生憎恨并走上复仇之路，直到现在。
“包括我们两个，也不过是你用来测试龙天徽的试金石而已，通过昨晚的那一战，你应该已经掌握了她的真正实力了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杀了她，将‘蚀影’据为己有，还是借刀杀人，让她刺杀更多的皇族，直到向龙正天动手？”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陆薇的身体有些摇晃。她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戴真家的电视机上，好在这是老式电视不是液晶屏。
“陆薇……你没事吧？要不要来坐坐？”
“不错，不错，仅凭一己之力，能够调查到这种程度，我要给你鼓鼓掌。”
龙皓锦啪啪啪地拍手叫好。
“只不过，有一些小错误需要纠正。”
“洗耳恭听。”陆薇以手撑电视。
“一，龙天徽的母亲不是被我暗杀的，是难产而死的。她出生时我才六岁，就算生来受到‘轩辕’青睐，也不至于早熟到直接刀人吧？多年来她一直把生母的死怪罪在我们头上，但我不想纠正，而是放任她的仇恨增长，因为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二，我不想把她当成把柄。龙正天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为惧，那个老顽固以为自己还有天命在身，实际上‘轩辕’早已经听命于我，我随时能够成为女皇，只是早晚而已。
“三，她的觉醒并非是我造成的，等我找到她时，她的第二任养父母已经死了。
“是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放任她的复仇，看着她每次刺杀都比之前更加强大，期待着她的成长，就是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够格挑战我的对手。当年她与我交手，三招之内，我就将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过看了昨天你们俩的对战，不得不说她的进步还是很大的。”
“所以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要把博览会上无数人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只为了与龙天徽再次交手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陆沉心的女儿，雪都陆家的继承者，正义的女侠，‘红尘’的主人，你又要怎么办呢？”
龙皓锦站起身，拎起手杖，一步步走到陆薇面前。
“我心如镜，澄澈无垢……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也不知陆薇是不是在玩梗，还是她真的想这么说，戴真也不好判断。
“我会贯彻我的正义，不再让任何人因为你的阴谋和她的复仇而付出生命。我会保护你的性命，但也不会让你杀了她。”
“好的，加油，我相信你。因为……”
龙皓锦站在陆薇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昨天晚上，你根本就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
什么！？
戴真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前面那一大段令他昏昏欲睡的阴谋论他都没震惊，唯独对这句话震惊。
都打成那样了，陆薇还没使出真正的实力？
“你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力量，以免伤到她，对吗？”
龙皓锦的声音传到戴真耳中。
“强行压制自己手中‘红尘’的力量，这才是你身受重伤的原因。你不仅在与她战斗，同时还在和自己战斗。”
“果然瞒不过你。”陆薇不做否认，“但若是对付你，我绝不会留手。”
“放心，你不会的。除非你想死。”
龙皓锦拍拍陆薇的肩膀，拎着手杖，披上大氅，走出大门。
呜呜呜——
警笛声响起，引擎轰鸣声扫过整条街道。
等到警察侍卫之流走得一干二净，陆薇才松了一口气。
“呼……”
“陆薇……”戴真尝试着走上前去，“你没事吧？刚才我和公主说的话……”
“放心。你的小秘密，我是真的没听见……”
陆薇抬起头，对着戴真微微一笑。
“我猜你已经知道神器的事情了……也好，省了我许多解释。”
她的身体随着这一笑而瘫软下来，从电视机滑落到地板上。
“陆薇！你没事吧！陆薇！”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陆薇被戴真抱在怀中，面色煞白，嘴唇发青，身体轻飘飘的像一张纸。
“快，送我去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