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戴真还没听完功能介绍，容光姬的第一个问题就来了——
“天空是蓝的吗？请回答是或否。”
“是的。”
戴真看了一眼测谎仪的屏幕，图表里的线条走势平稳，似乎没有异样。这是测谎仪的通用流程，通过答案确定的问题不确定的问题交错提问，得到测谎对象回答真话时的基准反应，以此来判断对象是否说真话。
“你是否使用过假身份或假姓名？请回答是或否。”
“否。”
刺！
戴真只觉得脑内一阵刺痛，仿佛有针在戳太阳穴一般。
嗡嗡嗡……
测谎仪屏幕上的线条产生了轻微抖动。
“苹果是水果吗？请回答是或否。”
“是……”
“你是否进行过犯罪行为？请回答是或否。”
“否。”
戴真说的是真心话，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犯罪，而是行侠仗义。
嗡嗡嗡……
测谎仪上的线条没有任何抖动，十分平稳。
“十一月之后是十二月吗？请回答是或否。”
“是。”
“你是否进行过任何反对、损害、颠覆或袭击皇室、政府、国家的行为？请回答是或否。”
“否……”
测谎环节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戴真被询问了各种奇怪的问题。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
关掉录音，容光姬从冰凉的座椅里站起，与戴真握手。
“晚餐会送到你的房间，请你继续待在室内，不要随意出门。”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戴真离开审问室，没在附近看到陆薇的身影，想必两人是分开接受测谎的。
晚餐相当丰盛，戴真却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下了。招待所里没有电脑，只有一台电视机，无线网络信号也不怎么样，就连手机信号都不是满格的，开个网页得刷新半天，他躺在床上看了一会电影就睡觉了。
戴真做了个梦。
梦里，他和父母一起，去了从未去过的遥远国度，享受从未享受过的美好旅行。
父亲的容貌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母亲的脸却一片模糊。
“弟弟！快来！”
黄依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来了来了……”
戴真想要向前走去，却是徒劳。他和黄依纯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他回过头，发现父母也渐渐离他远去。
“父亲！母亲！爸爸！妈妈！”
戴真伸出手，发现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身上穿着父亲留给他的战衣。
“不要……不要走！爸！妈！”
戴真惊醒。
他坐在床上，看向门边。
容光姬和两名御前侍卫就站在那里。
“你醒了。刚想叫你来着。”
容光姬朝戴真微微一笑，眼神里却没多少笑意。
“几点了……？”
戴真拿起手机，一看时间，23:30。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午夜。
这么晚了，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出现在房间里？
难道是测谎仪的结果有问题？小黑的反测谎功能失效了吗？还是说……
他们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了？
戴真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能有几成胜算？
这些都是御前侍卫，精锐中的精锐，若非龙傲天那样的绝世高手，常人是不可能战胜她们的。
动用“黑洞”战衣已知的全部功能，全力一战，至少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要动手吗……？
戴真的手悄悄按在胸口的挂坠上。
“戴先生，请你换好衣服，随我们出来。”
容光姬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出……出来？去哪里？”
戴真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挪出来，挂坠里的纳米机器蠢蠢欲动。
“我再重复一次，请你换好衣服，随我们出来。”
容光姬的语气不容置疑。戴真没有选择，只能在几名女性的注视下换好云龙局制服，跟随容光姬出门。
他往边上一看，陆薇的身影并不在走廊里。
“请。”
容光姬向前一摊手，戴真被四名御前侍卫两前两后包夹着走进电梯，进入大堂，离开招待所。
大门外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冰冷的白光。
车道上停着一辆轿车，与云龙局常用的SUV风格不同，这车一看就是经常给达官贵人坐的那种，低调奢华。
容光姬与戴真一同坐在车后排，车里同样没有陆薇的身影。
“做了噩梦吗？我也经常择床，不是自己的床睡着不舒服。”
容光姬与戴真拉着家常，手里却拿着一只头套。
“抱歉了，这是规定。多有得罪。”
容光姬将头套递给戴真。
“行吧……”
戴真很自觉地戴上头套，眼前一片漆黑。
“那个啥，陆薇人呢？没跟我们一起吗？”
“……”
容光姬不说话了。
“……”
戴真也只好沉默不语。
车辆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前进，身下传来的每一次震动都让戴真内心多一分紧张。
这是去哪里？
为什么陆薇没跟他一起？
两人可是搭档，按照云龙局的规定，搭档在外出执法或其他活动时必须共同行动，一个是互相照应，一个是互为监督。
可是陆薇并未和他一样，从床上被大半夜拉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是要把我拉到深山老林里处决了毁尸灭迹吗？这样我就人间蒸发，再也没人见到过我了？
戴真抓着挂坠的手抓得更紧了。
纳米机器在戴真的胸口蔓延。
吱嘎——
一脚刹车，豪华轿车在道路的尽头停下。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水声，戴真推测自己在一片水域附近，可能是湖也可能是河流。这是要枪决后沉到湖底吗？
“出来。”
容光姬下车，抓着戴真的胳膊，把他拽下车。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住戴真，半推半拽地将戴真抬到什么地方。
脚底在晃动，自己应该在一艘船上。
哧啦！
头罩被突然摘下。
戴真眯起眼睛。
站在他对面的，是陆薇。
“抱歉，让你久等了。”戴真对搭档露出道歉专用的笑容。
“没事，我也刚到。”陆薇点头微笑。
两人在一瞬之间，已经交流了无数眼神，尽管戴真啥都没读懂。
但看到陆薇的脸，这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