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救救我们。大人,正门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请立刻退到——该死的,火力不要……啊……后,后退!后退——!”

轰——

似乎是从正门的方向……或许,神会指引他们走完最后的道路吧。我坐在礼拜堂的木质长椅上,听到从正门口传来的巨大轰鸣声。正在靠近正殿的大门外,也有激烈的交火声,虽说是一场苦战……但是神已经指明道路。

“不管算计到了哪一步,只要安稳地进行下去——”

砰——

一具尸体——身体完全被刺穿,从正殿封闭着的大门穿过,并无力地躺倒在了地面上。按照作为拥有“锁链”的人类的心愿,在最后看了我一眼后、透过口罩蠕动着嘴唇,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殁灭王”,按照之前的情报看来,虽然具有着巨大的本体、以及能量聚集着的长矛尖端,然而本体不过是由地下的大量复杂缆线、在半空中投影而出的E-F投影而已,因此除了用重火力压制外,几乎无法击中其本体——毕竟,所谓的“本体”根本就不存在。

……或者换言之,整个巴黎市区,从地面直到地下都是新“共济会”的领域,要不了多久地面也会变成如此。“锇制刃”想要胜利几乎不可能……不过,只要证明我等可以毁灭伪造的地上之神,这也不过是必然的损失。

滴……滴……

外面的战斗看来十分激烈——鲜血和燃油喷洒在彩色的玻璃之上,原本带有信仰的士兵们、现在也和孩童一般,无力地嘶吼着直至死亡。不过时间上,魏连娜教宗在事先的交易中,也就是“不夜市”的行动中,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当。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似乎我和“MIB”,都不过是疯狂投掷筹码的赌徒,不过我这边——可是得到的神的指示。

“那么,正如你所见——我将会继续在此,等待终焉降临……”

“是吗……那还真是十分遗憾。”在耳边的“耳语”中,那个沉稳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得不说……没有被神庇护之人,想要继续留在这座城市中,可是要相当的勇气。

“——萨哈维多夫·易卜拉欣·阿兹拉伊先生,要是您离开巴黎的话,或许你本来还可以……”

“不用这么说,托马斯·兰奇·沃森先生。从一开始将整体式OS运输进入此处,就意味着我与教徒们,不过是围攻新‘共济会’计划的弃子了,不是吗?圣礼拜堂很快就会按照约定奉还,这也是我方所期望的……”

没错,只要毁灭地上之神……

咚,咚——在黯淡而肮脏的彩色玻璃后,巨大的身影也逐渐消褪而去,多彩的光泽在已经凝固的血泊,以及碎裂的玻璃之中化为乌有。到目前为止,时间的确是算得差不多了——

“你要的信息,也已经如数奉上——而我的报酬,通往‘不夜市’的钥匙,我也会获得……”

“……是吗。那么,我很期待你可以安全离开……嗡嗡……嗡嗡……”

从一开始,“MIB”就希望铲除教会——这也是大多数势力所期望的,但是也和我所想的一样……魏连娜·格列高利确实是个天生的怪物,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任何现存势力。耳中的通讯装置也已经受到干扰……

“……魏连娜·格列高利最需要的,”我将耳中的传感器轻轻取出,并放在长椅之上,挥开长袍站起身来,“就是自身的安全,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阻止她的进一步行动。”

滴……滴……

除了油污的滴落外,门外也逐渐传来虚弱而空洞的脚步声、脆弱的喘息,以及新鲜到让作为神之使者的我都会感到惊讶的血液气息,穿过混乱的长椅,混杂着复杂的杀意以及烦躁向着我卷来。

“你会感觉到有所疑惑,也是十分正常的——说到底,机器还是无法具备人类的灵魂,不过是对于崇高之物,而且只是外形的模仿而已……”

“闭嘴——”

似乎对方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即使我背对着这个OS娘,也能感觉到她现在并没有十全的信心杀死我,甚至可以说是在恐惧,仅仅凭借着那脆弱的、模仿而来的“灵魂”……无论是“MIB”或是教会,都对于单纯的杀人机器缺乏足够的认识……

而对方,也踉跄着、似乎差之毫厘即可害死自己一般,拖着身体走到我的身边来。

“如果你想要寻找到那个女人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

“为什么——?即使在你,对于‘不夜市’……那么多的普通人,还有坂冶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后——刚刚你的通话,我也听到了……”

“不过是因为,这是必然要抵达的——很快,我就会死去……并且正如同两个月前一样,一如既往地重新苏醒过来。即使是崇高的人类灵魂,都无法彻底毁灭我,更不用说你了,OS娘款冬。”

因为火焰而被加热的大风,和丧失了阳光的寒风,一同从我的脚底穿过——我轻轻撩开袖子,转过身去、看着这个看起来如同人类一般不堪的机器人。有时候确实会被她双眼中那执着,以及与之同时产生的苦恼所动摇,怀疑她是否拥有着“灵魂”。

“我必须要救出坂冶……而且你的话,早晚会死在这里的,不过是些伎俩——比起这个,如果可以找到坂冶,然后将教宗击败的话——”

果然……我不禁将微微上扬的嘴角,又稍稍上提了些。我可以确信,这个机器人拥有着她认定的“灵魂”,但是没有所谓人类的“灵魂”。真是可惜啊……

“不过如果是这样,你最好快一点——教宗统治整个地球……地面和天空还有一切的时机已经在不断靠近。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亲自动手,不过是因为我还有一位需要面见的男人,以及重生的契机需要等待……”

咚——咚——

外面的噪声越来越响,而“殁灭王”们也开始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了——我可以感受到这一点。即使现在款冬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对于教会,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宗,魏连娜·格列高利,只有她也必须是她。而对于她而言,地面的战斗再怎么说……还是太险恶了一点。”

同时,我还感受到了——我朝着南面的桥梁看了一眼。在那里,还有另外一群计划之中的人……

人类对于大自然最初的恐惧,是来自于森林之中的火焰——无法摆脱的炎热,无论是物理或是精神上都是巨大的创伤,但是其来源、却是直到22世纪,也依旧无法取代、无法摆脱的危险能源。

“……电流,是吗?”

虽然我勉强算是躲了过去,毕竟在手中还有一具没有解决掉的尸体,带来的冲击力疏导了部分的电流,至于现在的话……

“呜嗯……哎呀哎呀,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子的强敌,这么的危险……让人反而更加兴奋了啊。”

多余的冲击力将我的身体顺着地面、一边工作裤摩擦着肮脏的地面,一边朝着逐渐停止的“模块”列车外壁之上……不过啊,似乎刚刚这个飞跃起来的列车还是有了一些损伤。

透过阴暗的穹顶、照射下来那么一点点的照明光线,让我可以看清自己的腹部——除了胸口那把过去插着的小刀外,腹部还多出一根钢筋、似乎是直接穿透过腹腔,还真是……越是疼痛,却越是让我感到清醒。

不过万幸的是——我看着周围的环境……出人意料的是,无论是那整体式OS释放出的绿色气体,还是周围“磷火”燃烧时连带的毒气,现在已经完全被驱散开,伤口也避免了被这些气体入侵……那样的话,可就要变成像刚刚那具尸体一般的气球了。

而创口的位置也没有喷溅出血液——按照我的实践解剖学和实践生物学来看,我估计最多还可以活上半个钟头,如果立刻拔出来这个玩意儿的话,那么大概只剩下半分钟寿命了,这可真是……呵呵,难办了呢。

“你是算准了这一点吗?真是危险的小姑娘——越来越想要杀了啊……自由自在地,在人类社会中发光发热,就必须处理掉你这种……哈哈哈,没必要这么瞪着我吧?我说的每一句,可都是切切实实的金字良言哦。”

“你打算暗中袭击爸爸和妈妈,这件事情就已经不能够原谅——即使是大人,也不可以对其他大人做这种事情……”

还真敢说,所以说这种力量交给小孩儿使用、才是最危险的事情啊……我一边改变自己的姿势,一边看着刚刚躲闪开的位置。除了被驱散的烟雾外,还有这大量被点亮的应急照明灯——有的还因为通路的电流过于急猛,灯光直接碎裂、散落在被扭曲的大道上。

而被直接击中的后方建筑物——即使现在的状况……我还是能够完美把握任何我点燃的建筑物,但是像这样直接被电流完全侵蚀、才刚刚爆炸就彻底变成碎片的,就像是施工现场一般逐渐坍塌……见到这比我还要夸张的杀人手段,还真是让我心跳不已啊——

“远程操作简单电子设备的能力,以及这个——借助一方吸收到的能量,再反复变化功率释放出的烤人电流……我觉得我的脑子算是蛮好的了,但没想到——这个也被那个男人预料到了……”

这个叫做“C-U”的小女孩儿小步穿过被烤焦的道路表面,一脸天真地躲过路上的各种废墟、对于她而言所谓的战争就是单纯的做好事或者做坏事,所以才会这样嘟着嘴巴、说出这些轻佻的胡话。

“但是C-U和E-R,不会让你们随便破坏爸爸和妈妈的成果,也不想要你……就这么,欺负这些普通人!”一边靠近我,还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欧元硬币,笨拙地捏在手心里。

这个黑发小鬼、以及另一个白色短发的小鬼——没有错……和情报的叙述还是有点接近的,甚至在我看来、更加是天文学层面的无限制夸张化。

就在,大概是二十多个小时前的昨天吧——

“目前最优秀的我公司开发的‘UNIX’,这也算是全世界各国消费者们所得出的共同结论。”

那个时候我感觉已经快睡着了,坐在工作台——也就是放满拷问工具的台子上,一边听着这中年男人废话。

“但是……”他轻轻捻了捻自己的胡子,一直轻触到那消瘦的下巴位置,“那不过是公众的一般认知。即使是我们,到现在也无法完美地复制‘星式神言’的技术,现在究竟是中国还是俄罗斯先行设计的,都已经不得而知……”

说着,在全息投影中的沃森轻轻伸出手、提示右侧打开新的全息展示图——干什么干什么?当时在赤红色的墙壁上,照映出了一幅工程设计图。

“不过说来可能有些羞愧……世界上只有一个势力,成功地完成了对‘星式神言’OS的模仿,虽然并不算是完美,但是也加入了足够的改进和创新,在交战中的优势……异常的巨大。”

“嗯嗯——也就是说,这两个小女孩儿……啊不,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那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嗯?”我摇着双腿,同时右手拿着镊子摆弄起自己胸口的小刀刀柄,“那两个OS娘,就是这个玩意儿的——”

“……现役使用者。她们出生后就一直以机器和激素、维持在便于植入OS的14岁状态,原本这个是属于‘MIB’的财产,至少作为那位研究员的研究成果而言……但是现在才追踪到在教会的控制之下——”

“而且还是母子关系——哎呀哎呀,那还真是摊上事了呢。那么,这个OS的名字是……”

现在的疼痛,反而让我可以回忆起这两个小孩使用的玩具,究竟叫做什么名字……

“‘UNIX’-‘CENT’,‘变电/配电器’……欧盟的人居然说我疯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搞错了对象才对。”

刚刚投射而来的电流——按照之前给我的数据来看,至少超过3000伏……要是直接击中人体,那可不是单纯地抽搐、而是当场因为过度烧伤而死,和我的“磷火”确实是有的一拼。

而能量的来源……和那个更加让我感兴趣的“星式神言”相比起来,“CENT”根本就不需要外部能源接入,这个小鬼也根本无法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反倒是空气之中的波动就像是石油气化了一般,能量浓度堪比氧气浓度……啊啊,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了。

另一个小鬼——距离这里至少有一公里以上,就像是一个变电器一样吸收着大量的能量……按照我的想象,那个黑皮小鬼应该是一边故意遭受袭击、一边转换吸收到的能量,最后就像科学家一样以特定的功率传输到这个小鬼的手里……

“所以,不会让你靠近普通人的——到此……为止了!”

在她娇小的右手中——由于过量的电力顺着其身体、朝着暴露而出的地下电缆中流去,地面也变得温暖了起来……而手心中握着的“电流”,被驱动器产生的白色方块、弯曲成为尖锐的长枪。如果这下躲不开的话,可就真的完了——

“不过……哎呀哎呀,该怎么说呢,呵呵呵……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感觉到自己活着呢。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灵魂’……”不知为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自己的腹部开始顺着笑声开始抽搐,甚至还一并带出了更多的血液洒在双腿中间。

“但那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想要证明,越是想要燃烧自己的存在——对于小孩儿恐怕,世界并不是这样的吧。既然要分好人和坏人,那么就必须要好好证明,不是吗?”

“——绝对不会让你妨碍爸爸妈妈,还有E-R的!”

对方再怎么说,不过是小孩儿……我所热爱的,就是按照自己所想随心所欲,世界应该变成什么高级的状态吗?在把自己改好之前,人类可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更不用说孕育了这样的我,并且从一开始就无法掐断我的生命。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要有这样杀死我的觉悟才行,就算是天真但是也非常地符合逻辑!”趁着这个小孩儿被我的话语吸引注意力的瞬间……虽然非常非常的疼,但是却也非常非常的兴奋、双手直接一前一后抓住了钢筋。

“——!不行,不能离开……呜嗯——”

“CENT”的致命缺陷,在于它的操作并不如“星式神言”那么自如。我眯起眼睛,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让腹部承受着撕裂般的疼痛感挺立起来。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的“变电/配电器”而言,转换能量也是需要时间,同时必须要进行口头临时指令编程。

人类要追求的——就是如何在这个新的时代存在……而我给出的答卷——没有人,可以让我交出答卷来,因为我就是……对于毁灭这一切的答案,对于癫狂地坐着这一切,

“——感到,快乐极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来杀我吧,然后被我,Sha,Le,Ba——(杀了吧)!!!!!”

而且我也——还没有废物到会被两个小鬼吓到。双手释放出的过量热能、透过钢筋……啊……我的胃吗,还是肾脏?似乎都要被烫熟了一般,而对方也正在重新准备充电。在“CENT”的体系之中,必须要有一方担任“变电”,而另一方作为“配电”。

大约只有半秒钟——顺着烟尘和气流、向着半空中的灯光窜起的青黄色火焰,将腰间工作服的下摆点燃,膨胀的热气也让对方立刻做出了撤退的姿态。真是一个怂货,虽然不得不说这是十分理智的决定。毕竟要脱离这个困境……

“……可不能,像个小孩儿一样——喝啊!!!”

钢筋的两端已经在瞬间蒸发为柔软的流体,无法冷却的“磷火”已经将我的脚底地面作为燃料,不过作为代价……我移开步子,将手中的皮肤、全部和未完全融解的渣滓抛掷到地面上,刚刚靠着车壁的背部自然也是,保持着焦味从背后脱落下去。

鲜血顺着身上的纹身、也已经开始蒸腾起来,就如我刚才使用尸体一样——丧失皮肤上的传感器,想要自由产生立场释放出体内的“磷火”……也变得,没有那么容易了。但是人类的皮肤下,可还是有着大量的脂肪以及蛋白质的啊,

“嗯嗯……”天空似乎变成了紫色?还是变成了青蓝色?因为疼痛而变得看不清周遭,只能凭借单纯地感觉……还有杀戮的爱好,确认这个因为不安而退后几步的小鬼的位置。所以——还可以继续。从一开始这个地方……

“就不是给普通人活下去的地方——而是新世界的边界。要么为了你所谓的那么可怜吧唧的愿望努力一把,做个好孩子……要么,就在这里,想个办法逃出巴黎吧——当然了……”

顺着兴奋甩起的右手、血液顺着碎裂的皮肤飞散着,这个叫做“C-U”的小鬼也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半秒多的停顿——不过别开玩笑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死掉的可是我自己啊。

“磷火”顺着我的皮肤,并且和周围的零星火焰合并、就算是这座城市的灯光也会被一同遮蔽,距离最后计划完成还有一点时间,而距离我死亡……我将手慢慢伸入腹部的伤口中,钢筋也逐渐被手指一点点推出……直到手指,确实地为身体带来了近乎晕厥的痛苦。

“‘UNIX’-‘磷火’,启动——!”

而随着更多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出——伤口已经被包扎完毕,就和之前处理胸口的小刀一样……快速隔开伤口,并且将中间的钢筋用E-F构建的四方体填补、包围起来,

也就意味着——必须要利用这个一个小小的间隔,我才有一点胜算。比如说现在——热风穿过脸颊上的汗水,后脚穿过拖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赤红色的脚印。对方的呼吸频率……就和受到拷问的所有人一样,一瞬间将所有空气全部灌入小小的肺部。

就这么,把这个小女孩儿的脸刻在地面里——狭窄的街道,她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不过,对于我而言也同样是如此。

“——!配电倍率,500倍!”

但是不愧是机器——就算是机器,在这片依靠“锁链”与“灵魂”之名,朝着最高点疾驶的人之中也是相当的恐怖。蓝色的电流顺着刚刚对方手中的长枪射击而出,原本还只是失去动力的“模块”列车,如同连接着的尸块一般陷入爆炸之中,完全烧焦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确实是,就差那么一点——但就是这么一点,也无法让我停下来!既然说是大闹特闹,就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关心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事件了。电流穿过光滑的脸颊后,伸出的右手臂也灌输进入充足的能量——

“全部烧起来……这就是,交响乐,哈哈哈哈——喝啊!!!!”

集中在一小部分的“磷火”,顺着多余的可燃组织飞出。而瞬间喷射而出的气流——不只是对方,体重就像是一张废纸一样,使用“磷火”的我本人也几乎要被卷飞,不过至少确认,“殁灭王”还没有重新回到这片区域。

“呀——”新“共济会”看来确实是变成了一群废物,所谓的精英人士也不过是没种的家伙。这位代理执事助手也只是继续保持后撤,似乎打算在安全的中距离战斗中杀了我。现在我不过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注意到对方的眼神逐渐犀利的变化,看来突袭已经不可能了。肮脏的空气和依旧肮脏的空气,就算是我也已经提起了心脏。毕竟要想替“MIB”办好这桩事……哎呀哎呀,我都早就决定好,不要考虑这些复杂的事情了!

但要是它已经吸收了所有的——不管了!我死死地用后脚跟踩稳拖鞋、十个脚趾一同抠住地面,而飞溅而出的高温烈焰、以及朝着西提岛方向喷射而出的气流,让已经脆弱不堪的建筑物全部倒塌……但还不够呢,还不够呢!

“那么……看来你还是不愿意为了未来的神而战呢——”我的后脚没有站稳、直接向着背后这已经看不清轮廓了的道路上倒了下去。而正如我的预料,随着一句幼稚的指令,

“重新配电——倍率,1000倍!”

咻——

又是蓝色的电光,每一次只能看着对方的攻击快速穿梭而过,紧接着就是附近的城区继续下落更多的碎石和粉尘,想要继续保持战斗姿态,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啊,虽然我已经算是很强了啊——

“——不要战斗了,在这里停下来吧!”

和电光同样快速出现的,是借助多余能量的C-U,像是玩耍一样玩弄着自己的四根马尾,以及脸颊上的粉色星星贴纸。要是我跟不上节奏的话……但这种事情不存在啊!!难得地从地底下回到地面来杀人,可不想就这么以难看的模样结束了。

“而且这么急着阻止我,就该杀了我……否则——”

随着几次攻守,我和这个小鬼已经顺着这条街道、朝着塞纳河的方向前进,周围还有未完全拆除的军事设施以及建筑工地,而且周围的“磷火”毒气以及绿色不明气体也已经涌了上来。

“——呜嗯……”

又是一击强大的电击,恰好擦过了我的手臂——不光光手臂已经变得麻痹、迟钝起来,而且连我的纹身……啊啊,这件事情,比起现在难以呼吸还要更加头疼啊。虽然我的皮肤可以抵抗高温,但普通的损失还是十分清楚可见的。

——换言之,这个在巨大起重机之下、试着想要继续背刺我的小鬼,直到现在或许才注意到了空气中别的成分。“磷火”虽然有着让我自傲的杀伤力,但是原理十分的简单,就是依靠白磷自身的属性。

比如,由于有着些微的臭味、所以混入到这种战乱环境中,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而只需要这个小女孩儿……在她的手心上稍稍擦出一点点小火花来。

轰——

瞬间的爆炸,又让聚集而来的烟尘消散而去。刚刚准备了不少白磷,因此现在只能感受到周围的街道已经彻底被火海吞没,向着穹顶投射出诡异的色彩。因为身体已经被电流麻痹、我也大步地摔倒在了渣土堆旁。还真是和屎一样的味道啊……不过,也差不多该来了。

“——嗡。”

“殁灭王”已经出现在了这附近,黑色的皮肤以及雄伟的身姿——和前不久来的并不是同一个,高度直逼一旁的起重机,在阴暗的天空之下若隐若现。没错,只要依靠接下来的活动……

“……但是仔细想想,也是哦——这座城市可是一座监狱,想要逃出去基本就是在想屁吃了。任何答应我的,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说到底也是想让我走上街头……”

橘红色的火焰在工地炸裂开来,而随其后的是“殁灭王”壮实的大腿,似乎不打算让任何人出现在这条街道上。而更加让我确认这个事实的,

“过去都是我威胁别人——这个,到还蛮特别的啊?毕竟我可能随时都会死……”

“我可不是因为喜欢,才来做这种……该死的,又危险又低贱、低级的体力劳动的。”

一个瘦弱的男子将手枪抵在了我的脑袋上,不过如果知道了身份……哎呀哎呀,这可就更加有意思了。

“不是说好,要保护好我的生命安全了吗?你知道我拿出我的门路出来,害了多少线人吗?我现在居然也被这样子……该死的,该死的……”

目前,法曼·罗斯柴德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职员们举起手、并且看着从自己避难的宾馆外、缓缓走入的其他成员。他自然是十分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毕竟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他的下属人员而已。

“——法曼·罗斯柴德先生,”其中一个看起来不过是保安人员的男子,一边举着手枪看着所有人,一边小声地宣告着,“你因为背叛欧盟和‘MIB’,将立刻将您带回法国巴黎进行审判。”

法曼并不是一个十分男人的男人,他虽然坐得十分端正,但汗水已经逐渐渗透而出。而他现在,也只能仰仗于唯一一个……大胆的赌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