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坂冶舞鹤展现出她惊人的才能至今,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渴望秘密得到这个女孩儿——除了机密的个人档案,就算是一点点血液,也可以在黑市上炒到上千亿。不过各国政府不采用武力从黑市商人处夺取的原因,也是因为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得到这些样本。

“……”

贾普顶着啤酒肚,吃力地拿起提前准备好的保温瓶——虽然在包括何塞·马尔克斯局长,盖斯·彼尔德以及自己的不少旧部下看来,这副样子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顽固一样……然而这不过,也只是让他慌乱的内心得以平息下来些许。

——但是,他还是不理解……无论是现在的俄国军队,还是“MIB”和欧盟,对于教会早就有所不满,这次的世界会议早就成为众矢之的……对于他这种想要安全回家的人而言,既是最糟糕的去处,也是当前不得不做的事情。

“盖斯先生……盖斯·彼尔德先生?”

透过红色与金色漆金翻新过的“圣礼拜堂”大厅外,似乎还有一些吵闹声……仿制梵蒂冈教会的防卫队,以及各国分派的防卫部队总计三千,甚至还有不少市民集中在西提岛上。贾普甚至凭着经验,觉得还有不少的俄罗斯军人。

贾普将手贴在耳边,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看来是周围的通讯已经完全被现场直播劫持,不少其他欧盟国家的议员、以及其他国家的代表,也都迷惑地看向了入口处。目前依然没有任何士兵前来汇报,也没有任何发生事端的迹象。

……就像是,得意洋洋地和坂冶舞鹤交流的教宗,魏连娜·格列高利预先所设想的一样。

“垂贺先生,那个女人啊——就在那上面的说啊……干脆就现在——”

戴着墨镜、名为“狩”的男子,就和混混一边弹着舌尖,一边和日本代表抱怨道。而名为垂贺的男人——贾普并不熟悉他,再加上亚洲国家极少参加国际事务,只能从外表勉强判断对方的性格。

“的确,坂冶舞鹤就在这里……但是这并不是,鄙二人来此的目的——”仿佛想要周围的人都听到,垂贺比起刚刚训斥属下时,声音又稍稍的提高了些许,同时正坐着看着台上的这番闹剧,

“……盖斯先生,听得到吗?”

“……”

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反而是可以听到,大街小巷中民众的抱怨声,以及近在咫尺的转播声响。

“……”就连曾经以不法手段起家,世界上最强大的联盟——泛美的最大家族、“泰迪”首领,戈蒂·泰迪也是穿着一身亚洲风格的正装,双手抱胸、冷静地看着台上。对于这些人而言,能够克制住此时的冲动,确实是十分难得。

追踪近两个月、价值和意义都难以估量的“商品”,现在就在不到十五米的位置……要是战斗起来,贾普只能期望自己雇来的保镖,可以确实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虽然,贾普也只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对于对方为何来此、到底有什么样的企图……

“干脆,直接逃离这里吧——”

贾普在心里盘算着,一边重新坐稳身体……世界上第一次魔女审判,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怎么样,只要可以提供给盖斯他所需要的数据……要是他现在就这么离开了的话,恐怕自己也总有一天会无处可逃了吧。

“那个,先生……这时,您的保镖似乎想要和您说两句,是关于现在的……”

“保镖?啊啊……”贾普的脑海里跳出了那个保镖……虽然自己并不怎么中意,“好吧,我去见他一下……真希望他这个时候可以多少做点有用的啊。”

嗡……然而贾普随着警员走到了会场入口之外——除了一点士兵之外,整个走道都透露着古典式的宁静和孤僻,完全没有见到他印象中那个废话很多的男人。

“那么,到底是……呜嗯——”

忽然,他正打算转身时——才发现身后的警员已经重新绕到了背后,一块毛巾也已经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呜呜……呜……”

然而越是想要反抗,贾普越是感到浑身无力……他恐怕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子带出——

“魔……魔女……?”

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将鼻子上的眼镜……虽然只是假眼镜,轻轻地扶正……说不定,认错人了?而且还说是世界会议……下面这些人,都会希望抓住我的人吗?

或者说是,希望……我死的人吗?可是世界会议为什么会和魔女审判……魔女审判,又是什么……?我只感到双腿不断地颤抖着……还有那么多悬浮球体拍摄着我……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在看着我?

“是啊,魔女——众所周知的事实是,”魏连娜小姐……教宗,稳稳地顶着头顶上的三重冕,不管是装束还是容颜……还是地位,在这座教堂之中,都显得如此神圣而不可接触……这里是巴黎,应该是没错了。可是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

“——一个人,只有一个‘锁链’。这是神明赐予我们的,是神对于人类致力于研究神的领域,而给予我们相互依靠的‘锁链’。这就是神的恩惠……不管作为人有什么想法,我作为神的使者,都已经确认这个事实。”

……不行,几乎快要跪倒在了地上了。室内金色的灯光,以及透过彩色的……绘制着各种画像的玻璃,我不知道该称为什么……各色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背上,以至于眼前似乎都产生了幻觉一般……

款……款冬……这个时候应该——

“那么,坂冶舞鹤——”

我只能低着头,双手也……想要放下来,右手却死死地抓住左手臂——眼睛也不敢离开魏连娜小姐的脸。此时她的脸虽然洋溢着教皇应有的庄重,但是却可以从眼角中看出……似乎,有一丝诡异的笑意,同时眼睛也并不是完全注视着自己……

“坂冶舞鹤,你现在是罪人——世界各国的要员都拥有着正常的‘锁链’,包括全世界的各位教徒们也是如此。可是你却获得了这样一个怪物一样的能力……”她拄着权杖,走到了我的身后,“你为什么会变成魔女的,坂冶舞鹤?”

“……我,魔女什么的……这……”

下面有一位我见过的人——巴特尔·贾普局长……在“西京”区的事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他不会帮助我……包括,这里的其他人……要么我回答问题,要么就是被其他的人带走去回答问题……吗?左侧袖管几乎快要被手心的汗水浸润……

而他,也果然被一位警员叫到了入口外去……果然,还是只有我一个……

“……怎么?回答不上来吗?还是说已经无法辩驳什么了吗?”手边没有“死锁”……不,就算有又能怎么样?在这么多人面前……同时,面前的教宗几乎让我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

“——因为要你解释刚刚的问题。难道被恶魔附体之后,连听觉都被占据了吗?”似乎教皇背对着这些领袖时,忽然间笑出了声……在担心的不只是我,还有许多已经起身、准备由周围的紧急出入口离开会场的与会者……难道她也在嘲笑他们吗?

“……我现在作为新‘共济会’的教宗,唯一确认了神迹的、神的使者,现在可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可以给自己辩解——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啊,魔女……难道你想要死吗?不过要是你做得到的话,你早就和那位易卜拉欣先生……”

“——!”

为自己……辩解……吗?可是这该怎么——

“可是只是‘锁链’……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是,只要给我解释一下……”

“‘锁链’,就是‘灵魂’本身啊——难道你想说,这么多拥有‘锁链’的人民,这些由教会引导的、上帝的信徒反而不正常吗?‘锁链’,可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物啊……每个人的生命都希冀于其上,但你居然——认为无关紧要吗?”

对方身上逼人的香气,以及这个教堂之中压抑的氛围……好想逃走,不想回答……可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吗?我必须这么做吗……?视线就像是枪口一样,连张开嘴巴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我……我不是魔女,不是……我,我只是——”忽然说出口,急促的呼吸让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硬生生地咳了两声……“我不是魔女。我只是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但是和普通人一样会有‘锁链’。”

可是为什么……我在这里这样子辩解,对于魏连娜小姐、或是坐在下面不闻不问的这些人……究竟有什么意义吗?逃避?逃避的话,还可以逃多久?说起来这个场合也没有这种可能性……

……说不定,就到此为止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重新闭上了嘴巴。继续说下去,真的可以……

“唉——你还是不懂啊,坂冶舞鹤小姐。”忽然,身后教宗的左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右肩上……我感到愈发寒冷,就好像这个女子……从一开始,无论是和台下这些人,或是外面的百姓,或是和我,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问的是啊,你为什么变成巫女——具体点也没问题,而不是你‘是不是巫女’。这个问题,早就不需要讨论了,否则各位也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忏悔和辩解吧。”

“……欸?”

咚咚——魏连娜小姐,用这根异常华丽的权杖敲击了两下地面。同时,眼睛也不时地朝着这个房间的入口处看去……

“我要知道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要做什么’,坂冶舞鹤小姐……还是说什么,你的这份‘锁链’是天生获得的吗——还是说是和莫斯科的那位……德科米夫先生一样?”

“……!”

听到了这句话,全场只有我一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她会知道莫斯科的事情?难道,款冬被追杀的事情也是她……

“正如大家所知,之前莫斯科发生的暴动事件……哎呀,连各位都不知道吗?主谋者啊,是一个叫做德科米夫的俄国科学家,只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被恶魔附身、获得了怪异的‘锁链’而死,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袭击,不过好在他已经被同谋者让娜·雷给杀死了。”

“……这个……”

在那之后,款冬和德科米夫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也无论德科米夫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件事件,完全没有出现在报道上,而且还是在俄罗斯的事件……虽然并不知情的我这么说有些不合适,魏连娜小姐……一定是十分清楚那里发生的事情,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挑动情绪。

甚至……可能是她,教唆没有行动能力的德科米夫先生——

然而,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理所当然的反应……不,离开座位的人打算立刻逃离巴黎,站起身的人正打算联络同伴,而坐着的人……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这场世界会议……从一开始就为一切做好了准备,过去作为警员的我……也十分的清楚。

过去和前辈,一起准备过“不夜市”内的一些会议……无论大小,都为了某些紧急情况,会准备一整套应对方案。而现在……

“……我就是,那个紧急情况……吗?”

有人可以做到,在这么多人前……否认那些被称为“灵魂”以及“锁链”的教条,或是斥责这些无动于衷的人吗……我可以吗?我……应该吗?

或许是我一脸迷惑、以及近乎引发腹痛的疲劳感被注意到了,魏连娜小姐露出了至今为止最为爽朗的一次笑容。

“看来已经不需要审问了——这种不正常的‘锁链’却是十分让人感到可怜……但是,威胁到了全人类,以及神的权威了,那可就是大事了,是本世纪、所有人类的首要大事。这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绝对的审判——”

……我在想些什么啊,早就没有机会了啊。希望从一开始就……

“那么正如我所言——以及,我从神之处所得到的真相……”如同将自己视同于上帝一般,魏连娜逐渐敞开双臂,“证据确凿,而其本人无可辩驳——这是危险的存在,凭借人类之中最智慧的脑子们,应该可以认识到了吧。”

嘎吱……

“……嗯?”

刚刚,似乎有什么落到了我的身上……然而因为身体都完全僵硬了,也不敢抬头看屋顶上……但似乎有什么声音,而且还在不断地向着我的背后一侧移动。

“所以,我想魔女审判已经不需要继续下去了——”她故意挑高了最后几个音,并且将手伸向了我……“直接杀了她——虽然不知道会死多少普通人,但应当在面对威胁时同心协力,立刻铲除威胁!”

“……”

几乎所有的代表,全部都瞪大了眼睛——虽然我很理解……但是反而更加让我感到烦躁和不适。同时,从两侧的帷幕中也走出了一个穿着法衣、然而手中拿着手枪的神父,慢慢地靠近我……

“——垂贺先生,我忍不住了啊,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疯了!那可是坂冶舞鹤啊!!垂贺先生?”

“看好吧,各位——奇迹就要诞生了。不要希望奇迹发生……感动上帝,让奇迹降临在这个世界吧!”

要死在这里了……而且不会是一次,而是很多次——我看着神父手中的枪……他们都疯了吗?

“我死了的话——会有其他人会一起死的!拜托了,这样子……这样子会有很多人——”

“开口就会威胁,看来是没救了——动手吧。”

然而自己明明也可能死……魏连娜小姐,却反而挤着蓝色的双眼、兴致冲冲地看着这一切发……

“……啊。”

不,不对……这个神父的手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同时手里的这把手枪……

“动手吧,枢机主教——为了新的世——”

砰——

然而,首先发出巨响的并不是那把手枪……身后的彩色玻璃一瞬之间,就被全部击碎……同时,五彩缤纷的各色玻璃全部都嵌入到了神父的身体之上,血液甚至溅射到了台下的几位代表身上。

“啊……这……”

然而根本没有时间给我害怕——刚刚那些玻璃碎片,不是由于下落轨迹而起的意外,而是人为操控……故意将碎片抛掷到他的身上……虽然在一般人,尤其是观看到转播的一般人看来,或许这个冲入进来的人是来救我的……

……但是我知道——除了款冬和少数人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会做这种事。

“——麻烦死了……已经发现目标。那么,带走了是吗?”对方有气无力地这么说道,双脚的运动鞋将彩色的玻璃逐个踩碎。

“刺客吗?各位尽快从正面离开吧——”虽然魏连娜小姐慢悠悠地说着,入口旁等着的保镖们早已经开始保护起他们的代表……不过,比起这个……

黑色的连帽衫、几乎将整个人都完全融入到黑色之中,除此之外背上还有一个怪异的黑色柱状背包……里面满是有些,荧光棒之类的,包括他本人手中也拿着两根足足一半米长的荧光棒。

头也被帽子给盖住,只能看到满是胡茬的下巴,以及干瘪的嘴唇……在阳光反射之下,怪异的多彩光芒在他身上、就仿佛一条条艳丽的毒蛇一样……不过看刚刚的样子,敌人是杀手……百分之百,毫无疑问,随时一击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

“——啊,是吗……”对方故意将黄色的荧光棒,对着我的位置划了几圈,“死的也可以,是吗?那应该还蛮简单的……”

说着,对方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荧光棒,又看了看我……不过从他的身后,已经有四名教廷护卫士兵,拿着步枪赶来。

“全体,立刻击毙——”

“吵死了……已经拖时间了啊——”

然而直接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玻璃,就扬起了夸张的灰尘……咳咳……我立刻用手挡住眼睛——为什么,明明刚刚离开“石盘”……到底我丧失记忆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些——

“呜嗯——!”

似乎是将玻璃朝着背后踢去……视线被遮蔽之前,已经有两个人的喉咙被撕裂开来,随后传来的惨叫声——到底对方用的是什么OS……不,比起这个,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似乎台下的人已经准备从两侧应急门以及入口逃出……

“——你,抓住我。”

噗……嗯?正在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忽然……头似乎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给撞到——同时手也被紧紧地握住……究竟是——

“这样子比较好啊,不留证据——”

但是现在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问题……穿过碎石以及粉尘的一块彩色玻璃——只有一瞬间……我只能死死地拉着对方蹲下,只要躲过去的话……或许还可以有一条生路,然后趁着混乱……说不定外面还没有出事,只要这样离开——

“喂,你——”

砰……

然而,玻璃碎块却像是渣滓一样、完全化为粉碎,如同雨点一样坠落在了地面上……欸?

“——刚刚,我说了吧。这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审判——难道对于你而言,教宗的话还不足以让你害怕吗?还是说,”我被紧紧地贴在魏连娜……那夸张的胸前,她的左手也死死地牵着我,稍稍昂起头、自信地看着对方。

“——现在人民文化水平这么低,可以造就白痴和文盲了吗?真是可怜呢,如果说‘锁链’可以遗传的话,我可以相信你的另一端也是个废物呢。”

她手中的权杖,似乎是……挡下了,刚刚的那块彩色玻璃……比起我高出一个头多的教宗,而且刚刚还打算杀了我的教宗……现在,却在……保护我?

“教宗吗……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出名啊。”

“——那么你还打算抢我的东西,果然是白痴吗?基因问题的话,这个时间点要么去等死,要么就去战地医院碰碰运气——还是说,你想当叛军?”

说着,教宗还向右跨出一步,同时用权杖在地上又敲了敲。

“不过,今天——我可没有时间陪这些小丑和弄臣。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枢机主教这个家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掉。”

轰……

但是下一刻……一阵热风却从我的面前吹过——并且在这个教堂的后侧爆裂开来。刚刚那个是……火箭弹?

“是‘锇制刃’!不要从正门离开——该死的……”

门口似乎在进行十分剧烈的枪战……而且还是,“锇制刃”?那群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在巴黎……而且除了这处的枪声——大门口黑色的烟雾,以及几乎全城的爆炸声都可以听得到……刚刚的火箭弹,也是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打中人而发射的……

这座城市……在战争中吗?可是刚刚还在用那么多悬浮球体进行摄影……而且,似乎还是实时转播……

但是教宗却也更加紧地抱住了我……我此时才发现,这和款冬想要保护我时、那种温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和……刚刚所想的样,她和我并不是一样的存在。

——这是,为了不让我逃走或是被杀死,而死死地束缚住我的身体。现在更是如此……而且仿佛……

抓住我的身体的,并不是面前的这个教宗——而是另外某个……我所看不到的存在,存在在这座教堂之中……甚至是,整座城市之中。

“——那么,到别的地方,来考虑一下你的这份‘魔女’的技巧,”魏连娜小姐舔了舔嘴唇,同时右手大拇指、狠狠地朝着权杖的侧面按了下去,“应该在什么地方……更加高效的使用吧。”

轰——

不是刚刚火箭弹的二次爆炸……是脚下——连同着刚刚那黑色的石制圆盘,以及两人所站着的位置,一同被从底部炸开……而下方,则是如同无底洞一般的黑暗……还有几乎让眼镜被吹开的急猛狂风。

“等……那上面——款冬在……哪里?”

然而手刚刚伸出去……身体不断地下落,只能看着光芒逐渐远去——并立刻,被一道厚实的铁壁隔绝开……

“哈……哈……”

前辈应该没有看到刚刚的直播……应该是的……我吃力地在大街上狂跑着,穿过紧张的人群——

大约只花了十分钟左右……神父曾经告诉过我,这份职责……完全模仿成“坂冶舞鹤”,并没有那么的容易……因此我总是不断地、不断地为这一天练习着……可以多少完成这个工作。

但是刚刚那个……虽然我明白,我也很理解……如果我还是过去的我,或许也会被教宗大人的这番话鼓舞吧。再怎么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拥有着这么奇怪的“锁链”……而且,还不愿意接受审判,完全就是恶魔的行径……

“那个魔女,就在圣礼拜堂啊,你刚刚看到了吗?”

“啊啊——果然是恶魔……‘锇制刃’和俄罗斯军队,今天居然都来了这里——教宗大人,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对抗……”

我快脚步地握着身后这个男人的手,穿过胡乱带着财产逃逸的人们——但是,我看到了……我经历过了,坂冶舞鹤小姐最信任的人,以及她本来可以得到的待遇。假如不是因为艾德勒前辈……我也不知道,坂冶舞鹤小姐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暴露出自己的特殊点……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做不到。上帝赐予了她苦痛,也给了她光明……而她仅仅是为了那一丝光明,就算是自己原本的样子也可以改变。如果要这样子被对待……

可是,教宗大人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这到底应该……

“啊……啊——”

神父大人曾经吩咐过我,必要时需要将贾普先生从会场带出……虽然并没有到那么严重的时候,但是……

砰——

我用曾经锻炼过的身体,使劲地将他拖入到了小巷之中——这里的话……可以避开耳目了。

轰……

远处的城区,依然在进行着激烈的空战,然而守备军的数量实在不足,而且由于是突然袭击——本以为在比利时就会传来消息,但是却没有……敌人的进攻位置,很明显……从德国南部地带,穿过瑞士进入……恐怕,瑞士处于绝对中立地位,早就已经投降了吧。

也就是说,突然袭击……守备军很快就要守不住了,很快就会安排各个领导人以及代表撤离。但是如果这么做了的话……

“……前辈的努力,就全部白花了。”

她想要找到真相,坂冶舞鹤小姐也只是想要活下去……或许我对于有罪之人抱有同情之心,是我的信仰不够强烈……但是不知为何……作为“坂冶舞鹤”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背弃这份感情——

……如果背弃了的话,我不也和教宗大人所谓的,“没有灵魂的人类”一样了吗……?我不也是被恶魔附体的人吗?

“来吧,快说吧——”

刚刚的麻药剂量不够,只能让贾普先生半睡半醒着——现在靠着墙壁的他,已经谨慎地开始打量起周围,刚才我可以得手……实在是不敢相信。但是只要可以问到一点……可以留给前辈的话——

“……贾普先生——在5月24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塞·马尔克斯先生现在在哪里?‘不夜市’地下到底有什么……还有……您为什么要这样子隐瞒?”

然而,对方却只是怔怔地顶着我,仿佛认识我一样……虽然,我相信他一定认识我,但是……

“好了,贾普先生,跑的到挺快啊……问题蛮大的,该走了,飞机已经停在……”

——但这时,从刚刚的入口处——明明这里不会有人进来,却走来一个用黑色连帽衫遮住自己脸的男人。

“……啊。”

同时,如同抽出匕首一样、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将一根黄色的荧光棒抽出——

……糟了。我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坂冶舞鹤,而且这个男人……应该是贾普先生的同伴,吧?而且……看着我的眼神,逐渐被让人寒冷的杀意所取代。也就是说……现在,最可能的情况……是我会被,在这里杀——

轰——

忽然,天空中的战斗机就如同被闪电给劈中了一般——我也立刻松开了手,朝着小巷的深处跑去……恐怕那个男人也陷入了迷惑中,甚至没有来追击我……

我迅速抬起头,想要确认现在的情况。但是,除了那架战斗机……同时落下的——还有两个,小孩子?